第 58 节
作者:白寒      更新:2022-06-08 13:41      字数:4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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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队五个人参战实习,钱仕虎被战区部队追记一等功,林小天立了一等功,我和两个部队生学员立了二等功,那两个部队生班长离开烈士陵园的时候就把军功章放在了钱仕虎墓前,我和林小天回到学院才把军功章交到钱仕虎远道而来的母亲手里。
  “好孩子,谢谢你们,你们的心意大妈收下,这功章可万万使不得,功劳是你们的,是你们浴血疆场的回报,是祖国人民奖励给你们的,好好收藏吧,咱们家仕虎已经立了一等功,党和人民给了他过高的荣誉,让我们一家承受不起啊。。。。。。”
  申明大义的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和林小天还有其他参战的弟兄虽然被鲜花掌声弄得头晕目眩脑袋瓜子比平时大好几号,可一见到烈士的母亲,想起牺牲的兄弟钱仁虎,所有膨胀的感觉立刻冰一般沉寂。
  第一卷 红肩章 第一百零四章 小诸葛
  血是热的,头脑是冰的,周围的一切是狂热的,内心深处是冷静的。太矛盾了,不容易掌握火候。
  我们回到学院基本没有在队里住几天,队长、教导员和全队弟兄摆的庆功酒只喝了二个小时,队长的白脸还没喝成红脸,教导员准备了三天热情扬溢的祝酒词还没发表,大家还未尽兴,咱们四个就被架走接受采访。
  妈的,我们的人说弄走就弄走?队长也不管什么“机关来条狗也当祖宗供着”的古训了,一声令下,王厚忠、鲁海军、徐学雷“三巨头”立马出动,带着十来个人把学院政治部来采访的马干事堵在屋里,借着酒劲大声告诉他:“只给你半个小时,然后就得把人交我们拉回饭堂,咱们今天要喝一夜。”
  “不用半个小时,不用半个小时,就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就让他们回去,正好我也跟着蹭一顿。。。。。。”政治部马干事赶紧表白,他被几个凶神恶煞似的嘴脸吓得浑身发麻。
  其实也真不用十五分钟,马干事主要是把几个参战学员下步到地方各大专院校、厂矿、机关等单位报告的计划送来,并把每个人讲演的要点做些提示,实在不想写的,他们马上就回去给写讲演稿。
  这回是我们打心眼里不想白话啊,可有人给安排,有人给写稿,有更多的人来请,那架势不白话肯定躲不过,只好随着他们去白话。
  开始的几场报告我们都很拘谨,没怎么放开,只有大队长和几个干部的报告很自然,也很生动。
  台下的听众全部持宽容态度,他们近距离亲眼见到了实实在在的英雄已经觉得很幸福很知足,至于英雄们讲的什么已无关紧要,关键地方自然是掌声不断,泪水沾襟。
  有人不满意了,当然是我们政治部的同志,他们从专业的角度发现了演讲的问题。
  “穆童,再演讲的时候要饱含激情,象你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一样,讲话要抑扬顿挫,不是学过口述战斗命令吗?要带着情况讲,要把战斗经历讲的活灵活现,跟评书似的精彩,象电影似的曲折,一定要把情节讲得耐人寻味。记住,不是讲你个人的战斗经历,要把战斗在前线的同志们的事迹都讲出来,让大家对前线产生更深刻的了解,引起更强烈的共鸣。”马干事的话说得很有道理。
  不过他给我修改完的演讲稿可就极端的突出个人了,我已经变得不再是我,而是被称做“战地小诸葛”,足智多谋,机智灵活,一下干掉六个;林小天也不是林小天,先是被称为“飞毛腿”后来觉得不妥改为“猛张飞”,反正就是勇猛异常,勇贯三军的意思。
  本来我们的战斗经历确实很惊险很传奇,用不着讲的那么悬乎,本身就很悬乎。“第一个冲上敌阵地拔旗插旗,虎口拔牙、虎口脱险、一下干掉六个、火箭筒PK无座力炮”谁敢说不悬乎?只要平淡的讲出来,都会有传奇效果,可一下变成了“小诸葛”、“猛张飞”可是始料未及,咱哥们儿好象被架空去了三国,还说是参战部队官兵给起的绰号。向**保证,我身边的官兵尽管很佩服我们的勇敢精神和英雄事迹,但从没起过此等绰号。他们当时说的最多的还是很多方言土语,象什么“盖了、盖了帽了,太牛逼了,太虎了,真猛,真**厉害。。。。。。”等等。当然了,这些话打死也不能在演讲中出现,咱们可是文明之师。没办法,还是按马干事指的路,用三国的名称吧,架空就架空吧,谁让他们不满意了。
  效果果然不错,只讲了一次,“小诸葛”、“猛张飞”就取代了穆童、林小天,立马遭到热捧、围攻,尤其是女大学生们,围追堵截,比追星还狂热,也不知道是奔“诸葛”和“张飞”来的还是奔英雄人物来的,反正我们一夜之间成了牛人。
  应该不是一夜之间的事,从战场上回来,就得到了太多的荣誉,盛名之下,实难承受,连钱仕虎烈士的母亲都觉得承受不起,我们就更甭说了,可没有办法,确实有英雄壮举,确实玩过命,也有马干事他们的精彩包装,想不白话已不可能。
  谁让我们年轻啊,真的受不了那种热气腾腾火笼桑拿般的阵势。我用了很大力气使劲的掐住大腿里子,强行的向心里喊着话“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我们做这些不算个啥,真正的英雄是钱仕虎,是卢永孝,是张勇军。。。。。。”可是没有办法,在那种氛围中,能保持冷静的头脑真是太难了,简直就象作战一样,心里面两个自我在不断的打仗,极度膨胀的另一个自我似乎就要取得胜利。我控制不了自己,一向沉稳的林小天也不能,包括几个岁数较大的带队干部。
  首先改变的是林小天,每次除了把插旗经过讲的龙腾虎跃,撒丫逃命只字不提外,重点是讲与前线战士同甘共苦的阵地生活,把困难放大,其实用不着放大,就那裸奔烂裆的生活让现在这伙八后、九后的上去,两个小时就得喊爹喊妈;把敌情加剧,让敌人更凶残,好衬托出英雄形象的高大丰满,其实根本用不着加剧,鬼似的从沟里爬进爬出,血淋淋的伞兵匕首割破哨兵的脖子,我们兄弟钱仕虎就是跟这样凶残的兔崽子们同归与尽的。
  要我说,咱们说是进行了加工,除了把自己强加了“小诸葛”、“猛张飞”的绰号,真实的战争并没有夸大,而是大大的压缩减少了,否则就那些血淋淋的场面讲出来得让台下的人呕吐不止,晚上讲得象鬼故事似的让女孩子不敢回家。
  “穆童,小天,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和队长一手把你们带大的,说句心里话,打仗的时候怕吗?你们演讲的时候可都是大无畏啊,我听的都肾人,董存瑞、黄继光他们也不过如此。。。。。。”教导员抚着眼镜私下问我们貌似很幼稚的问题。
  “教导员,说不怕那是胡扯,没等短兵相接,我们就怕的要死,后来好多了,但每次战前都紧张得要命,就是浑身发抖,就想马上大便或小便一样,憋的那是真难受啊,一打起来症状减轻不少,很通畅那种感觉。”
  教导员听完摘下眼镜,转过身去使劲擦着眼睛,我知道他一定是在哭,军人也会流泪。队长尽管没有打过仗,可还是保持了一位职业军人的沉稳,很会控制,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参战的可都是他的亲传弟子。
  “演讲的时候就按照马干事要求的讲,不过,等回到队里可得捞干的说,英雄也是人,队里弟兄可不想听你们乱煽乎,多讲战例,南边的仗还在继续,说不上能打多少年,保不准我的弟兄们又要开赴战场,你们的经验是全队全学院的财富,一定要把心得体会讲好,这个对将来的作战很重要。”突然间我发现队长的水平提高了不少,也不知是受到几个参战弟子感染,还是怎么回事,反正他说话的口气和表达都跟过去不一样。
  捞干的还得等回队里吧,现在我们只能按照马干事导演的思路进行下去。
  为了把战场生活讲的苦中有乐,体现大无畏的英雄气概,体现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林小天每次演讲结束,都站在台前扭动着屁股来一段“猫耳洞迪斯科”。台上台下一片欢呼,那真叫互动,下边的都差点站起来与他共舞。要我说,这也没有夸大事实,这小子跳的时候收敛多了,扭动的幅度差远了,手上也没什么挑逗动作,要是在阵地上看到他跳,谁都会以为流氓出来了,可阵地上没有女人,他完全是一种精神极度紧张后从心底蹦发出的发泄和缓解,那才是阵地上战士们的真实心理写照。
  我的演讲与林小天相比也不逊色,“小诸葛”可不是过去的“坏水”,咱那是智慧的化身,潜入敌后,果断出击,一下干掉六个,然后不惧生死和林小天一起“老汉推车,抵近射击,慷慨赴死”。当然,那个年代“老汉推车”还没有什么特定的含义,台下的女大学生们都觉得这个词用得好,射击姿势即实用又潇洒大方,最后全身而退,更是让听众觉得“英雄不死”受到震撼的同时还享受了“大团圆”似的结局,自然反应异常热烈。
  每次上台演讲前我都捉摸是否把遭遇敌国女兵的经历讲出来,最后还是决定不说,战争与女人的话题过于复杂,直到今天我都没有解开心里的疙瘩。还是把疙瘩藏在心底吧,林小天当时“心太软”的举动就更不敢提了,等于晒“猛张飞”的老底,冲淡他奋勇杀敌的英雄形象。
  第一卷 红肩章 第一百零五章 野人
  超负荷运转,平均一天三场报告,最多的一天连做了五场,转场五次,晚饭都是在车上对付。哥们儿快成了机器人,体力严重透支,感觉比打仗累多了,除了没有生命危险,报告的强度、密度对身体的伤害度都超过打仗。我小驴拉磨似的被领东领西的转着圈报告,那套演讲词背得滚瓜烂熟二十年后还能一个字不拉的背下来。
  献花、戴红领巾、握手、合影、签名,几乎成了机械运动。我字写得很差,唯独签名那两个字,特有样,龙飞凤舞,整个一狂草,应该叫狂野更适合,不愧是英雄,不愧打过仗,除了体现豪放和英武,隐蔽的也好,谁都认不出穆童二字。
  我习惯性的面带微笑,一身豪迈,透着威仪,被大学生们包围簇拥在中间签名留念。除了累以外,其他感觉甚好。
  “把字写工整点嘛,人家都看不清楚。”一个甜美的熟悉的女声挂在耳畔,很温柔还有点耍贱,语气中带有不满足的批评。
  谁呀?胆这么肥,不知道俺是战斗英雄?从开始做报告,开始签名就没听过这种带有强烈纠正意识的声音,求签名还挑三捡四,要饭还嫌馊?太不讲理了,声音再好听。。。。。。哈哈,咱也不能不签,咱可不能堕落成明星。
  一个手榴弹弦拴着的手枪弹头“项链”从我的头上垂下,晃晃悠悠的吊挂在面前。
  “乐红?!”
  “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们学校啊,大老远的。。。。。。”我激动的暂时忘记英雄身份,顾不上旁边围拥的众人,一把将乐红的肩膀抓住。
  “哈哈,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与金铃结伴而来,为前线凯旋的勇士献上诚挚的问候。”
  并排走在宽阔的大街上,朝思暮想却又手足无措,心里激动可面如平湖。我当时真的不知该怎么办,天还没黑,街上还有很多行人呐。
  真耽误事,我盼着天快点黑,行人都快些回家吃饭,哥们儿有反应了,挺不住了。
  幽静的一片林荫,自然是好去处,林中两张长椅上被几对恋爱男女霸占,他们挤在一起有恃无恐,虎了吧叽的热吻狂啃,互不干扰,旁若无人。
  没办法,我们只能站在树旁双目对视,眼波交流,执手相看泪眼;竞无语凝咽。玩文绉的了?这可不是俺的风格,哥们儿是“一下干掉六个”的“英雄虎胆”,玩不了那凄凄惨惨的婉约,可身着军装却也无可奈何,不敢轻举妄动。
  椅上几对男女忘我的行为虽然不雅,可却给了我们很大的启发。
  妈的,不管了,反正搂在一起谁也看不见,我把帽子摘下,上衣脱下拿在手中。绿军裤白上衣,那个年代这种打扮的人多了,谁知道哥们儿是军人?谁知道咱他妈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英雄”?
  我一把将乐红搂在怀里,老鹰遇上小鸡那种动作,把她弄得透不过气来。
  “别这样,穆童,别这样,穆童,你把我放开。。。。。。”乐红奋力挣扎与撕扯着,不象以前那种半推半就,看得出来她使了很大的劲。
  “看到能怎么的?谈恋爱都这样,不来点狠的,怎么叫爱?”我把战场上那套原封不动的搬了上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