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不是就是      更新:2022-06-05 12:15      字数:4806
  无耐收下飞钱,我感激的热泪盈眶。韩子苏拍拍我肩。我想了想,问道:“先生今年还去淮河流域游医吗?”
  韩子苏说:“要看淮河流域是否遭灾。”
  我点点头:“先生年纪不轻了,还是保重身体要紧,那些地方条件太艰苦,若先生身体吃不消就不要去了。”见韩子苏不语,我又说:“如果先生一定要去,还是请个年轻力壮的伙计跟着,也好有个照应。香茹妹妹大了,女孩家经常在外奔波太辛苦,先生就留她在家照看水粉铺子吧!”
  韩子苏终于点点头,我想了想,继续说道:“我走以后,医馆没人帮先生抓药收钱,先生可从质库的伙计里挑个精明能干的帮先生的忙。我教给福伯那一套记账方法也可以教给别人,香茹若有兴趣也可以学学,很好用。另外,白大哥在这人生地不熟,不敢出门,先生平时多担待些。”
  韩子苏点头叫我放心。我说:“天雅这次出去其实也不会很长时间,我若找到新鲜的香料会托人送回来,先生交给白大哥就是,他这个人喜欢琢磨这些东西,一定能研究出很多新品种的香水香粉,咱们的水粉铺子生意定会越做越好。”
  韩子苏点头应了。
  “还有,”我接着说:“前日张府二公子张守信想要与咱们合作香水生意,先生您看这事可行吗?”
  韩子苏沉思片刻,说:“那张宝成与我是旧识,两家素来交好,此事我看可行。到时合作细则可着福伯思量之后再作商议。”
  我点点头:“那这事也得等回来再说了。”
  韩子苏道:“正是。”
  又续了会儿话,韩子苏反复叮咛小心,不要作恶,要多多行善之类的,我一一应了,坐了一会儿,便回了自己房间。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香茹的声音随即响起:“天雅哥,我能进来么?”
  “香茹么,进来吧。”我应道。
  南下扬州(修改)
  香茹低着头进来,手里捧了一套新衣服。
  将衣服放下,香茹嗫嚅道:“天雅哥,这是我给你做的,你试试看合不合身。本来这件衣服是我准备做给你过年穿的,可是我太笨了,现在才做好。”
  我看看那件衣服,质料柔软,虽不算上乘,可也是淮阴城里能买到的比较好的布料了。是整整一套衣服,从内衣外衣到鞋子巾子腰带一应俱全。外衫是月色的长袍,领口袖口绣着花鸟锦纹,欠着银色滚边,同色系花纹的腰带。内衫布料丝质轻薄柔软如叠雪,一看就很舒服。
  套上外衣试了试,很合身,我笑着夸香茹手艺好,香茹红着脸说全靠刘婶帮忙。我点点头,心想又发现了香茹一大优点。
  我一直不会梳头发,平常央着刘婶或香茹帮我梳好,好几天也不放下来。实在不行就拿根带子随便一扎,反正这时代平民百姓穿衣戴帽杂七杂八的什么样式都有,我这样子也不会觉得很奇怪。
  这时候看见那个巾子就开始皱眉头,香茹最是善解人意,笑说明日一早定然帮我将头发梳理好。
  我拉香茹在椅子上坐下来,两厢对坐无语。半晌,香茹才道:“天雅哥,这次出门你一切要小心,我跟爹都不在你身边,有什么事你要跟张二哥多商量。……还有,早点回来!”
  我温柔的笑着说:“放心,我这次只是去找找看有没有更好的香料,又没有要紧的事,随时都能回来。再说有张二哥在,不会有事!你在家要照顾好自己,水粉铺子的生意你能做成什么样就做成什么样,不必太费心思,让小桃多帮帮你!等我回来,时机成熟,我就跟先生提亲!”
  香茹抓紧我的手半天没言语,直到房门又响起来。
  来人是白志明。他见香茹在,站在门口踌躇着不肯进来。香茹会意一笑,起身道声晚安便出去了。
  将白志明让进房间坐下,白志明说:“天雅,听说你明早就要走?”
  我点点头,说:“我正要去跟白大哥辞行。白大哥,我这次外出,你在家里一切小心,千万别让菊园的人发现你,若实在有事需要出门,白大哥也尽量少在外人跟前露面,好在咱们在城东,那菊园在城西,碰上严鸨头的机会很小。严鸨头这人很厉害,我到现在也打听不出他是个什么来头。”说到这我顿了顿,转头问道:“对了白大哥知道那严鸨头的来头么?”
  白志明摇摇头:“我们这些相公怎可能知道这些,但我在菊园时间比较长,总觉得严鸨头是某个黑道组织的人物。唉,他这人心思缜密,绝不会让我们这些相公看出端倪。即便有伺候过他的小相公,也不知道他的事,若有人听了不该听的,看了不该看的,多半都会被他处理掉。像我上次被打‘死’那种事情,在菊园时有发生,根本不足为奇。”
  我了然的点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然后我又叮嘱道:“白大哥,你在家继续研制香粉香水。”说着我翻出一本小册子交给他,“这是我记录下的各种药材味道功效的配方,你在这个基础上再看看有没有更多更好的功能可以开发的。”
  见白志明点头将小册子收好,我又说:“这些配方一定不能外流,否则咱们的生意就没得做了。咱们的香水之所以能够卖这么高价钱,当是物以稀为贵,等我回来之后,如果跟张府的合作成功的话,有了张府的资金,咱们就能扩大生产,到时就能挣更多的钱。白大哥,不是我唯利是图,有了钱,我们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您说是吗?”
  白志明点头称是,一再表示已将我的嘱托铭记于心。
  等白志明走了之后,已经过了二更天。
  想起明天就要出门,心里禁不住有些雀跃。虽说不是为了游山玩水,但怎么说也是跟着张守信去大城市,那扬州自是不比淮阴这样的小县城,我想我现在的心情大概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之前的心情是一样的吧。
  心里幻想着扬州的美景,也不打坐了,躺在床上晒月亮,丹田处的金色小球自行运转,四周灵气从周身大穴纳入身体。这时候我身体已经开始有淡淡的萤光从体内透出,我也记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反正发现的时候就这个样子了。
  抬手看看自己的手臂,犹如白玉般在月色下散发着莹莹的光,如此看来那符印的痕迹应当反倒不那么明显了才对。脑中又想起王勉的话,又想起那日他期盼的眼神。
  成仙么?神仙有什么好?一个人,永远不死却始终孤寂。这样的日子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追求?
  我摇摇头叹口气,却又忽的想起王勉,若他当真是神仙,不是也一个人过了很多年?
  想到这我心中不禁有些恻然,那也是个可怜的人啊!
  正月十八日清晨,香茹果然拿着角梳搬着铜镜来敲我房门。
  待我一层层穿戴好新作的衣裳,香茹拿起角梳帮我将头发束起扎好,将镜子搬过来放在我面前。
  此时我才有机会仔细看看这个身体的样貌。
  只见镜中人,身形高挑却有些清瘦,一袭月白长衫衬着莹白的细腻肌肤,面如三月桃花,眉似黛笔描画,一双凤目含秋波,便是嗔时也含笑。鼻梁笔直,削尖的下巴上方一张粉嫩樱唇。
  我看着微微皱眉,这张皮囊是很漂亮,若是女子比香茹还要美上三分,但是眉宇间少了我以前那个身体的英气,想我以前可是英俊帅气美女秒杀,如今这副皮囊顶多算是大观园里脂粉堆里的贾宝玉!
  香茹见我皱眉,以为哪里弄错了,仔细看了又看,最后说:“天雅哥,我做的这身衣服你不喜欢?”
  我心想不能辜负了香茹一片心意,立即换了副笑脸:“不是不是,我就是不太习惯穿新衣服。”
  香茹噗哧一下笑了,如清晨透窗而入的阳光,照亮满室昏暗。
  我问香茹:“香茹,我这样子你喜不喜欢?”
  香茹以为我在问衣裳,便说:“天雅哥生的这么好看,穿什么衣服都让人喜欢!”
  不是吧,我心想,香茹一定是因为衣服是他自己做的才这么说的。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时代的人并不像现代人喜欢兰博那样的肌肉硬汉,也不喜欢小麦色肌肤,这时代的人喜欢高个子白皮肤男人,凡是符合这个标准外加脸长得还不错的,都可称为美男子,更何况这张脸岂是不错那么简单,香茹自然会喜欢。
  一切收拾妥当,香茹竟然问我要不要擦点面脂口脂,我满脸黑线,但还是勉强扯出个笑脸道了声谢,拿着包袱便出了门。
  拜别了韩子苏父女,韩福和刘婶以及白志明,我便来到了之前与张守信约好的位于城西的清江浦码头。
  清江浦是淮阴城最大的码头,漕舟云集,贡艘星驰,热闹的清河街之所以座落在此,也是因为离这个码头不远的缘故。
  回头看了眼清河街菊园的小楼,感觉好像怜玉在注视着我为我送行一般。我心中暗下决心,这次回来,一定要将怜玉从那火坑里弄出来。
  转过身,远远的就看见张家商船已经停泊在岸边,是两艘挺大的货船。这时候的造船技术已很成熟,只见这两艘船,长十余丈,深三丈,阔二丈五,约可载米两千斛,足有八九个船舱。
  张守信正在码头忙着指挥搬运工来来回回的搬运一些货物,看到我来,把我带到了船上。
  一上船,就见很多船工在忙着检查船上各部分的情况。既然是坐船,船长必须要见一见。
  我们在一个桅杆下,找到了张家船队的舟师,也就是船长。这位舟师名叫宇文愆。
  说起宇文氏一族,稍微有点历史知识的人都知道,宇文氏出了一对很有名的父子。父亲宇文化及乃是乱世中一代枭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儿子宇文成都却是个强悍、硬气,溢满骄傲与自尊的人,为后世所赞叹。
  不过宇文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跟这个宇文家族到底有没有关系。他从小生长在江南渔村,水性极佳,幼年又机缘巧合拜得名师学了一身好武艺,早年曾进京参加过武科举考试,但因看不惯官场黑暗最终放弃了。后来就在运河沿岸跑船,虽然未曾出过海,但是对运河水路极其熟悉。这几年张家生意做大,才下重金聘请了这位宇文舟师。
  我看这位宇文舟师大约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健硕,皮肤黝黑,脸部曲线棱角分明。两条浓黑的剑眉,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轻呡的双唇,腮下青须修剪得很有男子气概。总之是个很有男人味的人。
  张守信向我引见宇文愆,我客气的对宇文愆抱拳行礼:“宇文舟师,在下洛天雅,此后一路要有劳宇文舟师关照了。”
  宇文愆并不急着答话,上下打量我几眼,伸出手来抱拳还礼:“洛公子客气了,愆承蒙张氏父子关照,洛公子既为张家的客人,愆定当尽力照顾好公子,还望公子莫要嫌弃愆乃粗鄙之人才好!”
  跟宇文愆又客套了几句,张守信吩咐宇文愆帮我安排一个房间,便转身忙自己的事去了。宇文愆闻言应承下来,却在转身之时突然伸出手,一下扣住了我腕脉。
  有过那次被王勉扣住腕脉的经验,我连忙运起真气备战,这次可不能再被人制住全身经脉。
  果然一股真气自太渊穴袭来,体内真气立即开始运转并与之抵抗。我站在原地没动,不知道这个宇文愆到底想干什么,却见宇文愆脸色微变,像被扎了一样立即将手松开。
  我刚要出言询问,宇文愆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抱拳拱手道:“洛公子果非寻常之人,愆之前是看公子骨骼清奇,像是周身奇经八脉已然全部打通,然看公子手掌细腻,并无老茧,却又不像习武之人,甚觉奇怪,因此愆刚才只是想试探一下公子内功修为,不想公子竟内息凝练有如实质,实非常人可比,真是失敬失敬!”
  我对武功一窍不通,几个月来只是一直修炼王勉教我的那套行气方法,我记得王勉不是说那是修真的方法吗?这跟武功有关系?!
  我一脸茫然看着宇文愆,他看了我一会儿,皱着眉问:“公子竟不知晓自己身体的变化么?不知公子现在正在修炼何种功法?”
  “呃,我只知道是什么修真的法门,具体叫什么我也不太清楚。”这功具体叫什么我还真没问过,我从来对这些不感兴趣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