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热带雨淋      更新:2021-09-13 06:53      字数:5183
  君虎反对未成。其后,章亚若参加邱昌渭家的一次家宴,午夜返家后,腹痛
  不适,第二天早上进医院治疗,就此一去不返。周书也称:章亚若是被毒死
  的,凶手是黄中美,云云。周书还说,黄已被第六战区陈诚的参谋张振国枪
  决。
  漆高儒、周玉蔻二人都认为黄中美是毒死章亚若的凶手。黄中美何许人?
  资料表明,他原是蒋经国在莫斯科中山大学读书时的同学,参加过特务组织
  格别乌,回到中国后在哈尔滨被捕,后参加军统,成为某情报首领下的四大
  金刚之一。1939年,蒋经国接任江西第四行政区专员,黄任公署主任秘书。
  同年冬,蒋经国在公署下建立特务处,黄中美兼任处长。此外,黄中美还有
  一个秘密身分,他是奉蒋介石之命到江西保护蒋经国的。当时,接受这一任
  命在赣南保护蒋经国的达30人以上。
  周玉蔻的书出来后,遭到当年蒋经国部属李以劻的质疑,认为张振国当
  时的职务属于第六战区,江西属于第九战区,管不到赣南,陈诚出面令张振
  国枪决黄中美,与一般情理不合。但是,1997年台湾《传记文学》第一号却
  刊出了《张振国将军的战时回忆》一文,文中,张振国声明,陈诚虽是第六
  战区司令长官,但还奉命指挥第四、第九战区。本人虽是第六战区情报主管,
  但水涨船高,实际成了第四、第六、第九三个战区情报组织的最高主持人。
  文中,张振国明白无误地表示:“黄中美确是我拘捕的。”文称:
  凶案发生后,我报告辞公(指陈诚——本文笔者),他特别重视,命我彻查。随率干员数
  名赶到桂林,除襄办丧事外,追查结果,发现赣南专署有一挂名的秘书名黄中美者,是戴笠派
  往担任保防工作的,为了蒋经国的前途及蒋府的清誉,竟敢胆大妄为,自作主张,用毒针害死
  的。
  又称:
  我将黄中美拘捕后,带往恩施,经严加拷问,最好的证据是毒针,这是戴笠一帮专门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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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的。以铁证如山,无法狡赖,我将黄中美以杀人犯录供后移转第六战区军法执行监冯庸 (前
  东北冯庸大学校长)处理。黄中美案足见戴笠当年在大陆上的无法无天。如河南灭门案、东南
  日报冤狱案,都是这些坏分子干的,此事乃我与戴笠结仇原因。
  文中,张振国解释了他为何在60年之后才披露这一秘密的原因。张称,原因
  之一是蒋经国生前绝口不谈,此案有人问及,他常王顾左右而言他,足见他
  心中痛苦,我不便公布此事。原因之二是,他本人自大陆来台后,即侨居泰
  国、加拿大、美国等地,对台湾情形不清楚。“我们情报人员最大的守则,
  就是绝对守密,除了少数老友外,我不会对外宣扬。”张文并称,关于凶犯
  黄中美,他曾两次报告蒋经国,蒋经国称:“怪不得我到处找不到他。”
  张文还公布了他1989年圣诞写给章亚若之子章孝严的一封信,内称:
  近阅报载 《蒋经国与章亚若》一文,内容真实,但令我不堪回首,百感交集。此乃我国近
  代史上一大悲剧。我堪称此一受人瞩目秘辛的见证人。
  接着,张振国向章孝严讲述了蒋经国与章亚若的相识以及他拘捕拷问黄中美
  的经过。声称:“黄怕你妈会影响你爸的政治前途,竟敢胆大妄为自作主张,
  用毒针把你妈害死的。”
  张振国原系蒋介石南昌行营侍从参谋,后任第六、第九战区长官部办公
  室主任,与蒋经国过从甚密,他在1989年给章孝严写信,应无作伪、说谎的
  可能。至此,章亚若猝死之谜算是解开了。
  然而,人们要问,章亚若被毒之谜完全解开了吗?
  章亚若是蒋经国的情妇,蒋介石两个嫡亲孙子的母亲。要毒死她,黄中
  美有这样的胆量吗?戴笠或其他地位相当的人有这样的胆量吗?显然,黄中
  美背后有人,戴笠背后有人。
  蒋经国与章亚若的关系属于婚外恋,在当时的中国,是见不得人的,但
  偏偏章亚若一心一意要“正名”,当“蒋太太”,这就麻烦了。
  据专门采访过蒋、章恋情的老记者王康说:章亚若“生了双胞胎之后,
  她的心情,产生了重大变化,渐渐认为翅膀硬了,不愿做 ‘黑市夫人’,想
  为儿子的未来,找一个名份。”(《章亚若神秘死亡之谜》,台湾《中国时
  报》,1990年2月8日、9日)这种情况,当然为蒋家所不容。
  又据曾在蒋介石侍从室工作的张令澳回忆,蒋介石对蒋经国和章亚若的
  婚外恋,一开始就不赞成。1940年蒋经国到重庆述职时,蒋介石曾批评他生
  活上“不检点”,“有玷你的声誉”(《我在蒋介石侍从室的日子》,台北
  版第392页)。后来,章亚若为他生了两个孙子,蒋介石有点高兴了,亲自
  决定以“孝”字排名,但是,蒋介石同时决定“千万不能张扬”(《张振国
  致章孝严函》, 《传记文学》1997年第1号)。自然,章亚若想“张扬”,
  想“正名”就大违蒋介石的意愿了。蒋经国是蒋介石精心培养的接班人,将
  要降“大任”于他。出了这种事,不仅有损蒋经国的“清誉”。而且也有损
  于“蒋府”的“清誉”,更有损于蒋介石的“培养”计划,所以,章亚若的
  死乃是迟早的事。
  还有,应该特别提出的是:黄中美被抓起来了,判决“刑处”了,然而,
  黄中美并没有死。
  黄在一段时期下落不明之后,被蒋经国任命为四省盐务督运处主任秘
  书,1945年蒋任外交部东北特派员时,黄中美出任吉林省盐务局长。1946
  年,在上海任中国盐业公司科长。1948年蒋经国从上海撤退,曾要黄中美随
  同赴台,为黄拒绝。1951年,黄在大陆被捕,1975年被赦,回到上海,因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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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症去世,年82岁。
  黄中美毒死了章亚若?除了蒋家,当年谁能免去黄中美一死呢?如果黄
  中美的举动不是出自某一方面的命令,而是擅自行事,蒋经国能原谅他吗?
  还是张令澳说得好:“赣州是个小地方,一点小新闻就能不胫而走,更何况
  有关蒋经国的桃色新闻。所以蒋章婚外艳史,最终还是被蒋经国之俄籍夫人
  所悉。她当然心存妒意,于是通过一定渠道向公公蒋介石告了状。蒋听到消
  息后,惟恐影响儿子的声誉和今后的前途,决定对该事情作 ‘断然处置’。
  虽然这 ‘断然处置’究竟指的是什么,也许将永远成为历史上的一个谜团,
  然而,章亚若生子半年后即 ‘暴病而亡’却实在使人感到突然。”(《我在
  蒋介石侍从室的日子》,第357页。)前文已述,蒋介石在蒋经国身边布置
  了30多名“保护”者,黄中美更负有特殊使命,蒋经国的绯闻本无须方良夫
  人汇报,关于此点,张令澳所述未必可靠,但是,他所述蒋介石“断然处置”
  的指令却是值得重视的。
  其实,蒋经国也未必完全不知情。据章亚若当年的结拜姐妹桂辉(昌德)
  回忆,蒋经国得知章亚若的死讯后“久久一言不发。细读遗书,双手背后,
  蹀躞于室中。悲戚凝噎,欲语又止,忽仰天长叹,状殊痛楚。” (《镜报》
  1985年4月号)这种状况,正说明了蒋经国有难言之隐。
  对于黄中美之毒死章亚若,漆高儒也曾分析说:蒋经国的心情是“一则
  以喜,一则以怒”,其喜的原因是:“与章的情史,是要绝对守密的,既然
  外面风传很多,确实对我的前途不利,中美既然为我经国着想,情有可原,
  而且不愧为共患难的朋友。”这说明,章亚若被毒符合蒋家的需要。
  有些人,总想开脱蒋家的关系,例如:桂辉就说:“老先生庆获麟孙,
  喜出望外,此系华夏炎黄血统,岂有杀媳妇之理。虎虽毒不食其子,诿过于
  老先生,让他背黑锅,未免冤哉枉也。”(香港《镜报》1985年4月号)其
  实,政治斗争是残酷的。有些事,天真的人们是很难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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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亚若死因新证
  关于章亚若之死,张令澳所著《我在蒋介石侍从室的日子》一书中曾称:
  蒋介石听到蒋经国与章亚若婚外恋的有关消息后,“惟恐影响儿子的声誉和
  今后的前途,决定对该事作 ‘断然处置’。”我在《到底是谁毒死了章亚若》
  一文中曾以此为据,并根据种种现象及情理推断,章亚若之死和蒋介石有关。
  文成之后,有的朋友仍认为证据不足,近阅海外出版的陆铿《回忆与忏悔录》,
  其中有陆铿与某军统特务的谈话,可为拙文的论断提供新的证据。照录如下:
  从中国历史看,宫廷斗争一直是残酷的,而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再以章孝严、章孝慈
  的母亲章亚若之死来说,也同样是在一种“赐死”心态下的谋杀。
  一九五○年,军统元老、人称阿公,曾任军统局香港站站长、负责策划陈济棠属下空军投
  奔蒋介石,为蒋立了大功的邢森洲先生,在昆明监狱跟我谈天,他因为出任两广监察使时经于
  右老介绍和我认识,彼此了解,故谈话无所顾忌。
  有一天,谈起章亚若,他说是军统接获密报,章亚若在桂林住院生子时,对外有所招摇,
  故意透露她和蒋经国的关系,因此,戴笠经过请示,奉命将她去掉,乃予以毒害致死。我问邢
  森洲,请示什么人呢?
  阿公责备我说:“你是做记者的,怎样问出这样的问题。除了蒋委员长,谁敢接受戴笠的
  请示?”
  陆铿并称,他现在已将这一情况告诉了章孝严。《回忆与忏悔录》接着写道:
  一九九○年,章孝严与崔蓉芝在旧金山凯悦酒店谈江南案和解事,我陪蓉芝前往,自始至
  终未发一言。临别时,孝严礼貌地表示,今天未闻陆先生的高见。我说:“对你们兄弟,我倒
  有一个建议——不要搞什么认祖归宗。因为据军统元老邢森洲先生告诉我,你们两位的母亲就
  是蒋老先生下令毒害而死的。”
  我想,读了陆铿的上述回忆之后,章亚若的死因应该可以真相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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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溥仪要求参加苏联共产党
  伪满洲国覆灭后,溥仪仓皇出逃,于1945年8月在沈阳被苏军逮捕,解
  往苏联赤塔。这时,他最怕的是落到中国人手里,以为那样必死无疑。他想:
  如果落到外国人手里,可能还有一线生望。苏联和英美是盟邦,不妨先在苏
  联住下来,然后设法迁往英美作寓公。
  主意既定,溥仪便为此努力。据他本人回忆,在苏联五年期间,口头不
  算,曾三次上书苏联当局,申请永远居留。溥仪的这些上书,他本人没有存
  稿,因而不见于其口述历史 《我的前半生》,但是,却被俄罗斯史学家找到
  了。有关情况,莫斯科1992年10月出版的《珍闻》杂志作过报道,1997年
  12月,台湾《传记文学》发表了该报道的中文译本。据该文可知,1945年
  12月末,溥仪上书斯大林云:
  我十分满意,承蒙贵国政府之垂顾和不杀之恩,悉心照料,赖以存活于苏联境内,安然无
  恙,为此让我再次深表谢意。
  不揣冒昧,斗胆提出,请求贵国政府允许我永远留住在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境
  内,这将是我完善自己科学认识的最好机会。我真心愿意学习苏联的社会主义,同时,也要学
  习其他的科学……。
  由于该文从俄文译出,因此,并非溥仪原文。
  关押期间,溥仪曾组织“皇室马列学习小组”,成员除他本人外,还有
  他的两个侄儿和弟弟溥杰。每天早晚各学习一次,每次一个小时。早晨学《联
  共党史》,晚上学 《真理之声》。关于这一点,可以从《我的前半生》得到
  部分印证。该书云:“为了我们学习,收容所当局发给了我们一些中文书籍,
  并且有一个时期,叫我的弟弟和妹夫给大家照着本子讲《列宁主义问题》和
  《联共党史》。”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溥仪不仅申请留居苏联,学马列,而且竟要求参加
  苏联共产党。据当时给溥仪当翻译的格奥尔基·佩尔米亚科夫回忆:“他当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