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节
作者:敏儿不觉      更新:2021-07-25 22:26      字数:4717
  清清心肺?不正是说镇国公夫人心肺腌臜么?贾老夫人和崔夫人不由得掩嘴笑了起来,镇国公夫人察觉傅祥贞话里的贬义,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是看那一张笑语嫣嫣的清秀小脸,暗骂自己想多了,傅祥贞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那就会那些绵里藏针的说话方式了,保持着刚才的笑容,伸手去接。
  就在镇国公夫人手碰到茶杯的一刹那,傅祥贞赶紧松手,盖碗没有稳定的着陆点,立即泼了下来,那刚烧开的滚烫茶水登时烫了镇国公夫人一手,镇国公夫人那白白嫩嫩的龋牧⒓春炝艘黄鹆思父鲂∷荨?br />
  镇国公夫人腾地站起身来又蹦又跳,嚎丧似的叫了起来,“你这个贱婢,怎么如此不小心。”说着不客气狠狠地将一巴掌招呼到傅祥贞脸上。
  那一巴掌夹着镇国公夫人的狠戾,呼呼成风,打在傅祥贞小脸上的声音很是清脆,傅祥贞的被打得趴在地上,脸也肿了起来,嘴角流下了鲜血。
  本来茶泼了,贾老夫人和崔夫人的心就倏然提了起来,也都明白了傅祥贞打了什么主意,崔夫人暗暗斥责傅祥贞,这祥丫头真是的,何以用自己的名声来毁这段婚事,她与老夫人只要说大姑娘配了襄阳侯府的大哥儿,难道镇国公夫人还能强婚不成?
  不过,当见到镇国公夫人打了祥丫头耳光,傅府两位主母的护犊心思完完全全站了上风,贾老夫人二话不说,拄着拐杖走来,近得镇国公夫人几步,狠狠地用拐杖敲打在镇国公夫人身上,镇国公夫人手疼得要了命,此时又被贾老夫人的硬木拐杖敲打,一时心神慌乱起来,下意识的用手阻挡。
  但是贾老夫人仍不停下,镇国公夫人举手来挡,贾老夫人就发狠地打那一双手,府里的人不论辈分与身份都敌不过两位,是以谁都不敢阻拦。
  看到自己的祖母如此护着自己,傅祥贞顿时眼热起来,眼泪扑簌簌地掉,但是镇国公夫人终归是朝廷诰命,这么打下去,要是告到宫中,祖母也讨不了什么好,赶紧起身要去阻拦,墨琴在一旁帮衬着傅祥贞起身,崔夫人虽然恨极了镇国公夫人的粗鲁,但是与傅祥贞一个心思,贾老夫人绝对不能打得太过火,也起身去拦着。
  重点是崔夫人想要镇国公夫人吃些教训,而傅祥贞却仍是晕头转向不辨东西。
  ☆、第六十八章
  镇国公夫人被贾老夫人当众敲打,岂能心服?一时由痛生怨再生狠毒,一把抓住那拐杖,使劲力气一推,贾老夫人年老体弱,且刚刚拼命敲打这个毒打自己孙女的毒妇,身体虚弱,被镇国公夫人狠力一推,连接后退几大步,众人缓过神来时,贾老夫人已经是‘砰’地一声狠狠地跌落在地上,头部下方有红色的血液蔓延出来。
  延福堂内众人惊呆了,傅祥贞厉声喊道:“祖母。”边急步跑过去将贾老夫人扶起来,崔夫人也流着眼泪吩咐丫鬟去打热水,请御医,延福堂内的人手忙脚乱地将贾老夫人扶到内室,秋嬷嬷赶紧把脉拿药……
  镇国公夫人没想到会如此,脸色煞白,遍体冰凉,一颗心也是突突地似是要跳出心口,菱萍和荃儿更是手足无措,害怕就这么横着出了傅府。
  傅静贞与墨书在东园的廊子里站了得有一刻钟,傅静贞苦着一张脸,“我说墨书,这都过了一刻钟了,大姐姐想做什么也做了吧,你就放了我,我们一同去延福堂看看进展可好?”
  墨书其实是很渴望去的,最主要的是保护大姑娘不被欺负,想想三姑娘的话也对,都这个时候了,大姑娘应该早就解决那个什么公夫人了。
  两人难得一拍即合,往延福堂去了,只是没想到看到竟是这样的场面,一位衣着华贵的夫人手脚无力地躺在椅子里,她身边的丫头俱是面上着急地看向西暖阁。
  傅静贞和墨书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两人急急步入,便见崔夫人与傅祥贞扶在贾老夫人身上无声地流着泪,两人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看着乌云压顶似的光景,心内一沉,快步走到炕边,傅静贞虽然好奇,但是知道现在不是问事情缘由的时候,只是陪在母亲和长姐的身边。
  傅祥贞沉浸在悔恨和悲痛中,不知道有人进来。傅祥贞心里真是悔死了,她前世与镇国公夫人相处三年,自是知道镇国公夫人的脾气,最是恨别人伤她一分一毫,特别是将热水泼到她身上,赵长平告诉过她原因,只因镇国公夫人进门时,镇国公的老夫人故意给了她这么个下马威,还是当着国公府的上上下下的人,特别是当时还没分家,镇国公夫人被那些妯娌好一顿戏说,镇国公夫人侯府出身,将自己看成是金枝玉叶,被老夫人这么敲打,被庶出的妯娌这么嘲笑,虽然心里恨不得上去撕裂她们,但是三从四德的约束下,却是不能这么做,就连大声驳斥一两句也不敢,心里便有了那么个阴影。
  是以她想挑唆出镇国公夫人的脾气,她在镇国公夫人眼里不过是个身份比她低下的正三品官家小姐,这么触她的逆鳞,肯定是不客气地一巴掌。待镇国公夫人清醒过来时,打也打了,长辈的庄重自持也丢了精光,就是脸皮比城墙厚,也不敢再谈婚事的事。
  这样也不用将襄阳侯府拿来说项了,但是她却真的漏算了贾老夫人对她的护犊之心,她以为贾老夫人会大声呵斥其离开,了不得也就是请镇国公老夫人出面处分,却是没想到要亲自去责打镇国公夫人。
  傅祥贞红着一双眸子站了起来,崔夫人害怕傅祥贞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连忙拉住那双冰凉小手,哽咽道:“祥贞,剩下让娘亲来解决,你还是闺阁小姐,这么传出去……不好。”
  傅祥贞回过头来,红透的双眼虽然满含恨意,声音却平静无波,“娘亲放心,我这次有考量。”
  崔夫人却是抱住那娇小的身子,“身为娘亲,怎么能让未出嫁的女儿去解决那些腌臜人呢,祥丫头好好的与静丫头照顾老夫人,母亲一定会为傅府讨回公道。”
  傅祥贞却是挣开崔夫人的手,发出的声音鼻音很重,“娘亲,孩儿犯了错就要自己去改,不能躲在长辈的身后,让长辈替自己善后。”说罢,抬起头来,眼光闪烁着深深的悔意望向崔夫人。
  至此,崔夫人放开手,傅祥贞脱离了钳制,立即扬长走出西暖阁,墨书紧跟在身后,来到正厅,傅祥贞无视镇国公夫人,走到院子门外,吩咐守门子的婆子唤几个粗使婆子和小厮来,并准备几乘马车,一般小厮是不进内苑的,傅祥贞这么一吩咐,婆子立即感觉失态异常,赶紧跑去不提,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来了二十个小厮,十六个粗使婆子。
  傅祥贞率着众人返回延福堂,命令三个粗使婆子、四个小厮看住镇国公夫人,其余的将那厅中的东西搬离到府外,镇国公夫人哪受得了这么低下的对待,不管前面自己的疯狂举动,叉腰怒骂起来。
  傅祥贞冷笑,这贱妇现在在她的地盘,她是可以将着贱妇往死里折磨,但是,这么做只会让事态往镇国公府有利的方向倒去。只是也不会让她随口喷粪,看了一个婆子一眼,素手一抬,那粗使婆子立即用腰间擦洗马桶的抹布径直往镇国公夫人嘴里塞去,剩下的婆子也机灵地将镇国公夫人绑住。
  看着曾经她使劲讨好,却是只有在问她要银子时才给的一个笑脸,最后狞笑着将她往火坑里推的镇国公夫人,此时此刻瞪着充满恨意的大眼,狼狈地跪在地上时,心里真是畅快啊!只是还有更畅快的在后头……
  菱萍与荃儿本就对镇国公夫人没有好感,此时只能假装怕得倒在地上,厅上的拜仪搬完后,傅祥贞又命人将菱萍与荃儿押到马车上,自己则返回蒹葭阁,只是为带上墨画,因为接下来有一仗要打,红绡看着大姑娘面色惨白,双眼红肿,不免关心问起来。因这一问,傅祥贞想起了不久前,镇国公夫人派菱萍来傅府的事,虽然自己判定是来借银子的,但还是由红绡口中证实一下,以策万全。
  那次镇国公府之行实属不愉快的回忆,红绡记得真切,为了缓和气氛,还打趣笑说那张借据还在自己手上,只是话毕,却见大姑娘目光炯炯地看向自己,心里不由得发慌起来。
  最后傅祥贞怀揣借据带着墨画,墨书,并二十个小厮六个粗壮婆子,拉着镇国公夫人送来的拜仪浩浩荡荡地前往镇国公府去了。
  路上,傅祥贞看向菱萍与荃儿,慵懒道:“你们若是照我说的做,我保你们脱离那白氏贱妇的魔抓,反之,你们应该知道白氏受了今日的耻辱,回去会怎么对待你们,难道你们还要继续服侍那个动不动就拿烫得滚烫的铁片折磨人的魔鬼么?”
  此时已经是午时了,镇国公府内各院也是炊烟四起,赵长宣斜靠在五角凉亭内,白玉脸庞枕在消受的胳膊上,面容平静地望着水里摆尾来去的鱼儿,这座五角亭子是仿照豫亲王府内的建造的,一样是建在碧水湖中,三面围栏都造有白玉座位,亭中又设了一个圆桌,四周围着坐面呈圆形的石墩,栏杆,廊柱都是红漆漆上,五角亭上是绿琉璃瓦,上好的油漆在明亮的阳光下闪烁着它们的鲜艳明快,彰显着富贵人家的豪奢。
  碧澄的湖面因偶尔的鱼只摆动而泛起一圈圈涟漪,赵长宣一直紧盯湖面的眼眸里的波纹随着那涟漪而荡漾开来,心内也是如此,一时感慨,微启开唇畔,清凉的声音四处荡开,“日沉红有影,风定绿无波,可怜欣赏处,其爱独游何。”
  语落,身后一阵掌声响起,来者便是赵长平,赵长宣仍是看着寡淡的湖面,不因突来的声音而惊诧回身,赵长平习惯了赵长宣向来目中无人的举动,自顾自地抬脚走进亭内,捡了离赵长宣不近不远的位置做了下来,“诗虽好,后两句却是让人顿生空寂落寞之感,不知二弟是有感而发还是随口吟咏?”
  赵长宣回头看向赵长平布满笑意的眸子,一副淡然道:“大哥中了秋闱第一名,这两日周旋于官员老师同年之间不得间隙之休,好容易得了空,不好好歇息,如何便来与我这闲人扯淡了?”
  “二弟,你也十七了,过了年便是十八,到时候便得封军职,不能再这么庸庸碌碌,该是时候提起心思在成家立业上,镇国公府只我们两位男儿,振兴国公府的重任在肩,若是我们不一肩挑起来,府外分了家去的伯父叔父有的是愿意回来的,你可知道,前日我出去喝同年请的贺酒时,无意听得大伯父那与我一般大的长子、叔父的次子和三字也是桂榜有名,还都是是前二十,所以我们更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将镇国公府撑起来……”赵长平这几日意气风发,在同年老师面前赚足了称赞,正是英雄气场,激昂文字的时候,便不回答赵长宣的话,而是仗着兄长的身份说教起来。
  赵长宣心境淡然,随意地勾起唇角,“劲往一处使是可以,但某一天我真的与大哥心往一处想,大哥能放心吗?”
  赵长平不防赵长宣这么直白的话语,将打好腹稿的长篇大论咽了回去,嘴角抽搐地看向那张白玉似的平静的面容,虽然赵长宣的话不好听,足以让人跳脚,但是当赵长平望着那双无波的眸子、漆黑的瞳仁时,身上的恼羞成怒就好似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瞬间无影了。
  赵长宣没有嘲笑他,也没有讽刺他,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他总是这样,不管是什么事都能泰然处之,似是这个世上没有值得他牵挂的事,他来这里不过是为了享受悠闲的人生。
  赵长平因那双淡然的眸子而在内心松了一口气,镇国公之位,他有把握与那些庶出伯叔的子嗣争夺,唯有这个弟弟,他一丝把握也没有,虽然外人看来他是嫡长身份,继承爵位名正言顺,只有他知道,他是庶出身份,而且生母的真实出身是完全见不了人的。
  就在赵长平暗自谋算时,月亮门外一个小厮匆匆跑来,面上尽是仓皇失措,“大爷,不好了,府里出事了,你快去正厅看看吧。”
  赵长平的心似是漏跳了一拍,见小厮明着叫自己,直觉想到与傅祥贞有关,立即起身,将直裰整理平整,正打算快步走去正厅,又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向淡定的赵长宣,鬼使神差道:“二弟不去瞧瞧?可能是与傅府有关呢。”
  赵长宣见赵长平走了,正想继续看湖赏鱼,忽然听见赵长平的话,低头想了一下,也起身同去,赵长平只是随口一问,见平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赵长宣竟然跟着来了,心内惊诧了一下。
  两人来到镇国公府招待客人的正厅安慈堂时,只见堂外乌压压的站着二十来人,穿着统一的蓝布衣裳,心内打了个醒,待进到里面后,便见三抹娇小的身影直挺挺地站在厅中央,而三人身后跪着菱萍和荃儿,打头是一个身穿月白长衫,梳着单镙发髻的女孩。
  而宽广的堂中一块空地上,摆满了很多黑漆箱子,赵长平知道那是什么,是母亲今日亲自拜访傅府为他说亲的拜仪,心里一沉,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两人给端坐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