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浮游云中      更新:2021-02-26 20:12      字数:4904
  份历史性的文件”,是“极为”有意思的作品:“残酷是一种性反常行为。我想要
  论证这一点。独身生活中的牧师性欲旺盛,然后变得反常,然后变得精神错乱,于
  是便有了酷刑——都是由性引起的。还有,士兵们在集体中生活,只有男人而没有
  女人,从来不能从一个女人那里得到满足,不能像其他男子一样从街头妓女那里得
  到满足,便将他们过剩的性欲以及他们的沮丧和不满渗人生命力之中,便喜爱残酷。
  是性欲的骚动导致了这种暴行。”这就是他在7 个月之后写出那篇关于普鲁士军官
  的潜在动因。1913  年德国的春天为他提供了背景素材,但这个想法在劳伦斯的意
  识中已经蕴酿了一段时间了。弗丽达的父亲在军队服役其间,与他的其他一些同僚
  一样(正如我们所知)经常鞭打他的勤务兵,虽然还不到着魔的地步,弗丽达后来
  告诉劳伦斯的她年轻时候的事故之一是关于一个年轻的下士曾向她报露过他是怎样
  的憎恨军队生活中的野蛮和不公平;自那以后,军队阅兵式和军乐队对他的魅力就
  小多了。劳伦斯当然看不出军队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他的两篇关于德国军队的故
  事都同情地反映了下级士兵们的观点。确实,这两篇故事的模式是一样的,都是讲
  一个士兵因顶撞上司而招来灾祸,《普鲁士军官》一篇表现得更为严肃,尖锐和深
  刻一些。
  在1914  年《英文周刊》6 月版发表的《肉中之刺》的第一个版本中——即《
  弗茵·奥汀耐尔》一稿——劳伦斯并没有指明背景,但同年12  月此文在那本短篇
  集中出现时,他在第一段中就提到了曼兹。故事描写了弗丽达的家,她的父亲也作
  为一个角色在故事中出现,这位男爵的右手在法——普战争中受伤致残了。在杂志
  上刊登的那一篇中,对情节的描写较之后来一稿要温和得多,结尾也与后来一篇不
  尽相同,前一篇中的男爵这个人物要更加粗暴一些。劳伦斯可能是在弗丽达的要求
  下对结尾作了修改,使男爵更富有“人情味”,但也许他还记得,男爵毕竟在曼兹
  搭救过他:没有他的帮助,劳伦斯可能会被捕入狱或被驱逐出境,在当时正准备和
  弗丽达私奔的当口上,这种情况对男爵和劳伦斯的自由都是不利的。1914  年7 月,
  在劳伦斯把他的短篇小说寄给爱德华·加纳特准备出版成集时,他扣下了《弗茵·
  奥汀耐尔》,他说,他要将此篇重写一遍,“使之更加紧凑”。也许,在当时他觉
  得,作为一篇故事,将男爵写得温和一点会使故事更加有力。
  不管怎样,在写那两篇反对军队的小说时,劳伦斯正处于对德国,甚至是美丽
  的巴伐利亚的厌恶之中。弗丽达急于要回英国,劳伦斯答应与她回去,尽管这时候
  他最希望的是重返意大利。他甚至考虑过在曼恩岛上定居下来,他以前的朋友阿格
  尼丝·赫特也在那里协助她的丈夫主办一所学校。他在6 月11  日,写信给麦克列
  沃:“周刊(指《英文周刊》)是那样的糟糕。你觉得《儿子和情人》一书怎样?
  我极想知道。你看到其它什么评论没有?图书馆开始拒收此书,后来同意了。一星
  期后我将离开此地,——也许回英国,但还说不准……”当他真的回国之后,他和
  弗丽达去了西阿纳,在那里与加纳特太太和大卫住在一起。6 月21R ,劳伦斯写信
  到爱德华·加纳特在伦敦的办公室,说那天上午他很高兴收到了达克华斯书社寄给
  他的50  镑,和加纳特帮他收集的有关《儿子和情人》的书评。这些评论使他感到
  他的回国是及时和顺利的。大部分评论对他的小说都是友善的,尽管这些评论家可
  能没有想象到《儿子和情人》会作为此时期的一部稀世之作,在未来被大加研究,
  并在未来会有那么大的声誉。不管怎样,伦敦的《星期六评论》在当时也确实肯定
  了这一点,评论说,“在读过了本年度的大部分”重要的“长篇小说之后,我们可
  以说,在趣味和力度上,还没有发现能超过它的”,并补充说,“此书的不足之处
  加在一起是相当大的,但只有当我们与它的全部优点放在一起衡量时才能注意到这
  一点。”《西敏寺周末报》的评论员痛惜地指出,“观点的转变(我们将不称之为
  一个错误)将劳伦斯先生引入了一些名声卓著的小说家的行列之中,他们着重于描
  写感情,而不是行为”。这“使得整本书趣味索然”。但不管怎样,此书“充满了
  美的气息和深邃的观察力,在这方面,劳伦斯先生堪称一位大师。”《学园》杂志
  认为,此小说“是对严酷的生活的极好研究,使人感到十分压抑。”《雅典娜神庙
  》的讨论则察觉出了该小说的自传体特征,他们认为这削弱了小说的感染力,还感
  到那姑娘的故事若是真实的话,”则是表现得太异乎寻常了”;但是,尽管我们可
  能会有反感,我们还是会聚精会神地从第一页读到最后一页,我认为某些形象会深
  刻地留在我们的记忆之中”。
  在美国的评论中,阿尔弗雷德·库特纳在《新共和国》上说《儿子和情人》中
  包含着一些类似于弗洛依德的东西,其中“充满了力量和热情,在某种程度上还无
  法让人理解。我们在目前不妨就直观地接受它”。在《纽约时报书评》上,小说家
  路易斯·芒塞尔·弗尔德认为,《儿子和情人》“是一部极为罕见的好作品。”这
  时候的劳伦斯不想在英国去会见许多人;他觉得他已经割断了过去生活的纽带。但
  弗丽达却结交了一些新朋友,其中包括他们后来的挚友约翰·密德尔顿·莫里,和
  凯瑟琳·曼斯费尔德,她曾是《韵律》的副编辑,劳伦斯曾给这部刊物投过稿,她
  现在主编《蓝色评论》,此杂志也将要停刊。
  莫里是来自伦敦南部的一个穷孩子,曾凭奖学金上过牛津大学,(劳伦斯:
  “我认为牛津大学让你受害不浅。”)他后来进入了伦敦新闻界,并最终成了一位
  评论家,过着相当不错的生活。他在1911  年12  月与凯瑟琳·曼斯费尔德相遇,
  当时她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当她与莫里坠人情网之后却不能结婚,因为她与音乐
  家乔治·鲍顿之间的一段短暂姻缘还未了却。直到1918年,莫里才得以与她完婚,
  与此同时,他们时而同居,时而分开,时而争吵,然后又共同主编小刊物和进行写
  作。莫里在1913  年7 月遇见劳伦斯和弗丽达时已年近24  岁了。他仪表堂堂,宽
  大的嘴,一双灰色的大眼睛;当时的发式是让一屯刘海垂到他的右眼上面。他原来
  的朋友亨利·高迪亚·勃雷兹卡,在一次与莫里的争吵中用石块砸碎了他为莫里所
  塑的头像,那尊头像表现了当时的莫里“体格健壮,那像巨神般的头颅和俊美的面
  貌,就像太阳神,或战神玛尔斯”。高迪亚·勃雷兹卡曾描述凯瑟琳·曼斯费尔德
  是“一个漂亮得出奇的女人,期拉夫人的面型,极有头脑”。她身材不高,有一双
  深邃的黑眼睛,说话时嘴唇绷得很紧;她也留着刘海,她梳理的这种发型在几年之
  后成了一种流行款式。
  在1913  年夏天,劳伦斯和弗丽达去了肯迪什海滨的金斯基特,在那里度过了
  7 月份的大部分时光。在此之前,他们去伦敦拜访了莫里夫妇(他们在伦敦是闻名
  遐迩的)。当劳伦斯与莫里夫妇还只有通信联系时,他曾经说他们的杂志是一份
  “傻瓜刊物,但大众觉得它很不错”。他和弗丽达第一次去看他们的时候,莫里夫
  妇在钱安斯利巷的57  号住着一套三间的公寓,那里也是他们刊物的编辑社。劳伦
  斯第一眼看到的凯瑟琳·曼斯费尔德是在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坐在一只金鱼缸旁
  边的地板上,她看上去很年轻。当劳伦斯讲给凯瑟琳·卡斯威尔听时,弗丽达补充
  说,凯瑟琳非常漂亮,“两条那么迷人的大腿”,劳伦斯紧接着说,”如果你喜欢
  哑剧中扮演主角的男孩子的大腿的话(当时这一角色总是由姑娘扮演的。)”莫里
  回忆他们聚会的第一天时说“劳伦斯身材细长,甚至有点孩子气”,戴着一顶成了
  他形象特征的草帽,“弗丽达那一头秀发在她的巴拿马礼帽下飘动”,他们一同去
  了苏和吃午饭,当弗丽达看到莫里夫妇在双层公共汽车的上层。在明媚的阳光中伸
  着舌头互作鬼脸时,她马上爱上了他们。
  弗丽达认为“他们之间有一种我们曾经经历过的,那种只是一时的冲动和欢情”,
  尽管,友谊中的这种感情不能持久。对弗丽达来说,凯瑟琳·曼斯费尔德是个小妹
  妹,凯瑟琳不久便成了弗丽达和她的儿子,女儿之间的信使,去汉帕斯特德为孩子
  们捎去他们的母亲的问候和信件。弗丽达有一天早上等在孩子们上学去要经过的路
  上,孩子们见到她时,围在她的身旁欢跳着:
  “妈妈,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呀?”但后来一次她见到他们时,她发现
  孩子们都被教得不同她讲话了,“他们只是用白嫩的小脸对着我,好像我是一个鬼
  怪。”与此同时,弗丽达想要办离婚的努力也没有进展。
  在金斯基特,劳伦斯和弗丽达遇见了其它一些新朋友,在7 月22  日给麦克列
  沃的信中可以看到这一情况:
  我们是一帮子了不起的人,爱德华·马什星期天到了这里(他是个乔治时代诗
  中一样的人物,他是温斯顿,丘吉尔的海军部的秘书),他带我们去和赫伯特·阿
  斯魁斯——一位非常和善的人——首相的儿子一起喝茶。今天,我要去见瓦特拉雷
  爵士。
  近来,我正孜孜不倦地从事于短篇小说的编纂。天哪,当此工作完成后,我将
  感到欣慰。我将再去德国开始我的长篇小说创作。
  我们在海滩上的孩子们中间嬉戏,我在这里给你写信:这是一种无忧无虑但又
  淡然无味的生活。
  可怜的菲利浦(史密斯)。他很快就会像亚历山大一样,再没有可以征服的世
  界了。但我还是想到欧洲去旅行,除了德国和意大利,不过我眼看着囊中之物即将
  用尽。
  弗丽达向你致以热烈的问候——unebonnepoignee 爱德华·马什,曾在加格兰
  诸写信给劳伦斯,要求将他的《金鱼草》一诗收入他的《乔治时代诗歌》:1991—
  —1912  年,通过爱德华·加纳特将他的支票转寄给劳伦斯,他知道加纳特是劳伦
  斯的朋友。支票转到了金斯基特,劳伦斯接到三镑后高兴地写信给马什表示感谢,
  他同时也表示希望马什能去肯迪什海滨去看望弗丽达和他自己。马什本来打算在7
  月20  日星期天,去那里看阿斯魁斯夫妇,便决定让劳伦斯和弗丽达与他一同前去。
  在那天晚上写给鲁帕特·布鲁克的信中,他说他们俩去阿斯魁斯家的访问“是一次
  极大的成功”“他看上去好像病得很厉害,恐怕真是这样——他的妻子是个体态丰
  满,快乐健康的德国人,看上去他们在一起很幸福”。弗丽达因为说了马什看上去
  不像一个喜爱诗歌的人而伤害了他的感情。劳伦斯后来对马什道歉说,他在介绍时
  错把他的情妇说成了妻子。
  此后不久,当劳伦斯从巴伐利亚给辛西娅,阿斯魁斯写信时,不知道应该用太
  太还是夫人去称呼她。她曾在一次谈话中解释说,到上一年为止她还是阿斯魁斯太
  太,直到她的祖父威密斯和马奇伯爵去世,将爵位传给辛西娅·阿斯魁斯的父亲,
  于是,她马上就变成了辛西娅夫人(不是阿斯魁斯夫人)。
  年轻的阿斯魁斯夫妇在伯劳兹德尔斯有一幢小房子,劳伦斯和弗丽达去那里吃
  过好几次饭,并和他们一起在石灰岩悬崖下的沙地上散步,有时唱着《汹涌的波涛
  在说什么?》赫伯特·阿斯魁斯阁下还记得劳伦斯是“一个生活在远离政治尘嚣的
  高原上的诗人,但又对当今社会的价值和政治领导人深恶痛绝”。关于这个时期的
  劳伦斯,我们还有另外一幅肖像,是来自亨利·萨维奇的回忆录,他是理查德·密
  德尔顿的朋友和传记作者。萨维奇在《学园》杂志上发表过对《白孔雀》的评论,
  劳伦斯的一封答谢信开始了他们之间长达数年的友谊。1930  年,萨维奇对将近20
  年前的劳伦斯作了回忆:
  那时他还年轻,但身体不好;他与之搏斗多年的肺结核的病根仍缠在他身上。
  在肯特,我曾与他呆过一段时期,——他刚刚与一位已婚的夫人进行了一次浪漫的
  私奔,后来,他与这位夫人结了婚——我得到过一个奇特的印象。有一次我们正舒
  展四肢躺在悬崖上。APropesdebottes (无缘无故地)他突然猛烈地捶打着他的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