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浮游云中      更新:2021-02-26 20:12      字数:4963
  消息了——也未给她姐姐去过信。我曾让出版商给她寄去过一本诗集。她答谢了我,
  我给她寄去过一份校样和一张便条。那张便条又转寄了回来。可能是我说错了。但
  假若吉西是故意这样做的——那么再好不过了。
  所以,劳伦斯认识到他与吉西之间的关系终于要结束了。弗丽达在给本书作者
  的两封信中对此都作了评论。在其中一封信中(1950  年5 月27  日),她说:
  “劳跟我谈了数小时关于吉西·钱伯斯的情况。从劳的家庭方面去看,他欠她很多,
  但他们之间的人情关系并不起作用,她是一位女才子,他对她的温存要比她给他的
  多——她好像过于想用那种谦卑又专横的方式去驾驭他,——她很希望他成为一个
  温顺的英国小诗人。”(弗丽达在english 英国的)字首用了小写的e ,这里是一
  个十分有趣的用法。
  关于劳伦斯与吉西的关系在加格兰诺的最后破裂,以及关于吉西与劳伦斯母亲
  之间的竞争,弗丽达这样写道(1951  年1 月30  日):
  劳感到很不快,因为伤害了她的感情。她是那种“神圣的爱人”,你知道关于
  神圣和世俗之间古已有之的区别。她想用坚持她的“纯洁”的做法来维护她的地位,
  但又露出了破绽——总的说来,从人格上看,她并不是一个像他母亲那样的人,所
  以,好马终竞能取胜——她最终使我感到讨厌。劳和她在那本书的写作方面有些联
  系,但当她读过此书之后,她再也没有写过信来——在写她的过程中,他必须客观
  地找出他们关系中不妥之处,当然其中有许多好的地方——但是,什么是她的不足
  之处,她如何去承认或甚至认识它……? 在他的写作中,劳伦斯必须得有一个女人
  作为他的验证或鉴别。
  在他去圣·高登齐奥几天后写给埃达的一封信中,劳伦斯提起过他在那里继续
  他的小说创作。他说这部小说的写作比他寄给她校样的那部(《儿子和情人》)
  “要愉快得多”。此书显然是《姐妹们》后来演变成《虹》和《恋爱中的女人》两
  书。在同一天,他写信给大卫。加纳特说他正致力写作的那部小说(可能是《霍夫
  顿小姐的叛逆》)已变得“不合适了”。他说他已将它搁置一旁,并开始写一部混
  饭吃的作品,他当时想的是《姐妹们》这书。
  然而,他又对加纳特说,此书正在发展成为一部“认真的,痛苦的作品”。
  劳伦斯在4 月5 日以圣·高登齐奥写给埃达的一封信中提到他可能提早返回英
  格兰,信中还有弗丽达的一段重要的附言:
  这是一个可爱的地方——高高的山腰间的一个农庄。农庄的周围有一条一英里
  宽的场园以及葡萄和橄榄园。我在一个被废弃的柠檬树花园里,那里的阳光是那么
  温暖。周围没有什么风信子。山里边尽是这种植物——还有紫罗兰。在灰色的橄榄
  树中,粉红色的桃花盛开,鲜红的樱桃花和洁白的梨花怒放了。我们很喜欢农庄上
  的人们,如此热情的人们——晚上,我们在厨房里做游戏。星期天,那里有一个四
  人乐队——大提琴、曼陀铃和两架吉他在房子的角落里演奏着十分动人的意大利乐
  曲,我们则随着音乐跳舞。山中的农民们也来了。其中有一个是拖着一条假腿的、
  漂亮而疯狂的家伙。他如痴如醉地与弗丽达和安东尼夫人跳舞,她是我们的一个朋
  友,也住在这里,她的舞跳得很好——因此,你可以看到,我们的生活相当不错。
  弗丽达接到你上次的信很高兴。她用此信作为攻击我的证据,以证明我是一个很难
  相处的人。可我说你从来没有真的那样认为。
  弗丽达的手笔: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你来信的时候,劳伦斯正把我搞得十分苦恼,以至于我
  开始认为我是这个世界上的多余之物,不配为人——他的烦恼全是由我所致,所以
  你的来信就像是来自全能者的帮助。我认为劳看上去很健康,然而,我们的生活当
  然是艰苦的。但我现在希望,因我的孩子们以及疾病等原因所造成的最困难的时期
  将要过去。不过,他确实是很好的,对他来说能对我这样是很不容易了。如能见到
  你我将十分高兴。我们将十分平静地生活在一起,直到我们结婚。婚后我们可能仍
  这样生活。(他说我给你写得太多了,他已经在妒忌你了!!)我总对他说,他要
  像你一样可爱就好了——所以我希望不久能见到你。
  (六)欢乐的新朋友
  劳伦斯和弗丽达在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维罗纳城呆了好几天,4 月14  日,他们
  乘夜车经布伦纳去慕尼黑。劳伦斯在几天以后给埃达的一封信中描述了他们客居在
  厄斯金豪森。杰夫家的情况,信中也提到了她临近的婚事:
  首先,这个村庄是厄斯金豪森,所以你可以在它下面划上一道,然后是门契恩,
  那里是慕尼黑,在那里点上两点做个记号,再后是依萨托尔,那里是依萨峡谷,依
  萨是多瑙河的一条支流,它在英国诗歌中遇迩闻名:
  依萨汹涌澎湃
  波涛像严冬一样深暗
  这汹涌澎湃的依萨。
  此词的发音是依萨(Eser)alaAnglaise (在英语中),荷林顿即在那里,天
  知道那场战争是在什么时候进行的……
  我们住在一片松林或也许是松科常绿树林像上的一幢可爱的小屋里,远处是白
  雪覆盖的阿尔卑斯山,——大约在十英里之外。这里离开我去年居住过的阿依金不
  远。房子是弗丽达姐夫的。还很新,小巧玲珑。杰菲教授现在住在慕尼黑,所以这
  房子空着。我们将在这里生活一、二个星期——相当清静。
  你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吗?
  这房子建造在一片草坪上,草坪连着树林的一角,阿尔卑斯山区的报春花和立
  金花点缀在草坪上那一块块兰绿色的龙胆植物中。此村庄是个很小的地方。一头公
  牛郑重其事地将我们的行李从车站拉到了村中。我现在坐在小餐厅的灯光下。
  这是一间全用木头建成的屋子。屋里有一个绿瓷砖砌成的火炉,和巴伐利亚的
  奇型怪状的瓷器。我就要上床去了,因为我得了感冒,当我从意大利来到茵斯布鲁
  克的时候,我发现这里遍地覆盖着白雪。我告诉你,我对此十分惊异,过了加达之
  后风吹得更猛了。但我的感冒却随着冰雪的融化而痊愈了。
  现在我还说不准什么时候到英国——恐怕不能赶在你的婚礼之前了。我很高兴
  知道艾米·林姆和希尔达·帕帖特将作你的女傧相,还要穿上花纱上衣。看看,你
  是不是弄得太华贵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别让艾迪也穿花纱上衣。
  我想穿一件茄克衫。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将穿一件白色的背心。
  牧师——“是谁把这个妇人嫁出去的?”我——“肯定不是我!”但父亲无疑
  会对此机会十分高兴。不要剥夺他的父亲的权利.但关于《儿子和情人》一书你还
  是少说为妙。
  至于离婚的事将会悄悄过去。请勿担心。如能在利普雷与你呆上一段时间我将
  十分高兴。我想到彭特里奇去。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去那里时看到的酒吧吗?还会妇
  女协会。代我向每个人转达我的问候。
  弗丽达很忙,她向你转达她的爱,她正在照看我。
  向父亲问好。他去你那里了没有?再次向你祝福。
  劳伦斯仅在两天之前也从厄斯金豪森写信给爱德华·加纳特,诉说了他和弗丽
  达的失望(  她的“  脾气很坏”  )  ,  因为《爱情诗及其它》(LovePoemsandOthers)
  只卖掉了一百本。后一个月(5 月13  日),他对欧内斯特·考林斯,他的一个笔
  友,抱怨说,那些评论者,甚至他的那些朋友,是那样的含糊其辞,不敢称赞他的
  诗作,唯恐被人指责为不道德或愚蠢,这一切“足以能使花岗石的心破碎。”劳伦
  斯对《儿子和情人》抱有更高的希望,到厄斯金豪森后他写信给爱德华·加纳特说,
  他知道他能“写出比英国任何文人都多的东西。我必须写我所能写的东西。我为大
  卫和哈洛尔德(赫伯森)这样的人而写——他们不久就会读到我的作品。我写的东
  西正是他们所需要的”。他指的是《姐妹们》,这时此书已写了180 页——他想写
  满300 页——他说此书是“一部奇特的小说,好像是它自己生成的”,关于《耀夫
  顿小姐的叛逆》一书,现在已写了200 页,他说此书进行得“十分缓慢”,但“非
  常激动人心……目前,它在我心中占次要位置。”他感到《姐妹们》一书更加重要,
  此书严肃地涉及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这个当代重要的问题。在4 月26  日,
  他写信给麦克列沃说他己写到了145 页,但还不知道这将会是怎样的一本书;虽然
  弗丽达说这本书写得不错,可他并不喜欢,对劳伦斯来说“那像一部外语小说,我
  不太熟悉这种语言——我对其内容只能知道一个大概。”在厄斯金豪森,劳伦斯又
  发现了德国的讨厌之处,即使是南部德国也是如此。他老是希望自然景色能倒转回
  去,让拉戈迪·加达再展现在他的面前。
  他不可能知道十五个月以后德国人的铁蹄将踏进比利时的国土,但在大战前的
  巴伐利亚,他已能感到大地的撼动。1912  年他第一次去德国的时候他曾给爱德华·
  加纳特寄去过一首以沃夫哈茨豪森为背景的叙事诗,《手执带血马刺的年轻士兵》,
  诗中,那个士兵对马的虐待和他对一位侍女的虐待形成对照。1913  年又回到巴伐
  利亚时,劳伦斯以依萨托尔为背景写了一篇有关一个普鲁士军官的短篇小说,他称
  之为《荣誉与武器》,他对加纳特说,这是他到当时为止最好的短篇小说。也许在
  这时期,他还写了另一个短篇《弗茵·奥汀耐尔》。像《荣誉和武器》一样,这也
  是一篇关于德国军队的故事,第二年发表于《英文周刊》。《弗茵·奥汀耐尔》后
  来取名为《肉中之刺》。
  在1941  年,加纳特将《荣誉和武器》的篇名改成了《普鲁士军官》,并将此
  名用作劳伦斯短篇小说第一卷的卷名,在加纳特的指导下,达克华斯出版社出版了
  此书,加纳特更名的举动使劳伦斯十分生气,也许劳伦斯感到不满的是因为人们认
  为这篇小说可能是应稿约而写的,因为他的通讯表明,此篇小说是在1913  年春天
  成稿的,这是具有预言性的。而不是马后炮或赶时髦。
  此篇小说所预言的不仅仅是战争所固有的残暴野蛮,因为战争毕竟是对敌人而
  言的,尽管这个敌人常常只不过是一个无害的老百姓。《普鲁士军官》涉及更多的
  是在1913  年至1914  年间从“扎本事件”开始的一种军国主义。
  扎本,离弗丽达的家乡曼兹约60  英里,在前一年的秋天,这里是宣布对阿尔
  萨斯人实施军事制裁的地方,尽管“纯粹的”德国人认为这些阿尔萨斯人是异已分
  子,他们作为德帝国的一部分已有40  多年了。在1913  年,对老百姓的谩骂、暴
  力和监禁已时有发生。然后,发生了一起大多数德国人认为是暴行的事件:路特耐
  特·冯·福斯特纳,早先曾因侮厉阿尔萨斯应征士兵受过罚。这次,他用他的马刀
  砍死了一个铅皮匠。法庭最终以“正当防卫”的理由释放了冯·福斯特纳。这一决
  定大大地激怒了雷契斯达克的成员,于是,他们以压倒多数的投票通过了对政府的
  不信任表决,这起冯·福斯特纳事件仅仅是在军队中发生的其它许多事件中的一个
  例证,这个军队是受到了等级社会的观念和征服的欲望所支配。劳伦斯在曼兹作浪
  漫游旅时曾被作为间谍逮捕过,所以,他有机会对那里和德国其他地方的普鲁士主
  义有一个直接的了解。
  在《普鲁士军官》的故事中,他提到的另外一点是同性恋。在当时的德国大丑
  闻中,德国皇帝的宠臣菲利浦·佐·欧伦伯格伯爵(在劳伦斯访问德国的前几年已
  经失宠)到底是否有罪是值得争议的;但这丑闻震憾了全国,特别是法庭和军界。
  劳伦斯虽然没有在一个受纪律约束的、全是男人的集体中生活过,但相当能理解在
  这样一种强制性的集体生活中,往往会发生一种同性恋,并常常会转变成性虐待狂。
  作为一个也许没有读过弗洛依德的年轻人,劳伦斯对这类问题有一种很敏锐的洞察
  力。前一年的秋天,他在信中谈到加纳特的剧本《阿克迪琼)说此剧本看来是“一
  份历史性的文件”,是“极为”有意思的作品:“残酷是一种性反常行为。我想要
  论证这一点。独身生活中的牧师性欲旺盛,然后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