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作者:浮游云中      更新:2021-02-26 20:12      字数:4904
  展四肢躺在悬崖上。APropesdebottes (无缘无故地)他突然猛烈地捶打着他的胸
  部。“我这里有什么东西,中维奇,”他说,“它比混凝土还要沉重。如果我不能
  把它弄出来,它就会置我于死地。”他可能说的是他的身体情况,但我倾向于认为,
  他所指的是那种黑暗的、奇怪的力量,他在后来的许多小说中找到了表达的方法。
  莫里夫妇也在去金斯基特的访问者们中间。劳伦斯第一次邀请他们时,他们没
  有去。马什的话使劳伦斯很吃惊,他说他们可能是因为没有旅费。他曾以为莫里和
  凯瑟琳·曼斯费尔德的境况很不错,通过写作可以比他更容易挣到钱。他在7 月22
  日写信责备了莫里,说他早知道就会借给他一镑钱;他又邀请莫里夫妇下一个周末
  去他那里。于是他们去了,并带去了他们的朋友查尔斯·亨利·高登·康帕贝尔,
  他是个爱尔兰人,在伦敦当一名见习律师。
  他们一起游泳、闲谈,玩得非常愉快。莫里后来说,凯瑟琳·曼斯费尔德的游
  泳技艺十分高超,他自己也游得很好——“这是我唯一能胜过劳伦斯的地方”——
  他们开心地吃着牛排和西红柿:“由于某种原因,这次会面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记忆
  之中。”劳伦斯和弗丽达打算再去意大利度过一个冬天,他们邀请了莫里夫妇同去
  那里。莫里表示同意——如果可能的话。当他们离开金斯基特的时候,劳伦斯递给
  他们一本《儿子和情人》,让他们在火车上阅读,小说的一开始几页就给莫里以一
  种“温暖浓厚的黑暗之印象”。
  7 月底到了该劳伦斯离开金斯基特的时候了,他十分高兴离开“这个半透明的,
  毫无可取之处的地方。”从创作上讲,他在那里度过的几个星期是失落笔杆的几个
  星期。但在前一年的丰产之后,他需要在这段时间搁一搁笔,而在此期间,他的视
  野得到了深化,他的艺术力量也得到了迅速发展。尽管《儿子和情人》的销量不大,
  不能为他的未来提供经济上的保障——实际上,达克华斯书社在第一版上是赔了钱
  的——但此书确立了他作为一个严肃和重要作家的地位。这位矿工的儿子,可以会
  见首相的儿子和儿媳,并在他们家中博得牛津大学的拉雷教授的赏识。
  从个人角度讲,这个夏天,劳伦斯结识了两个最重要的人物,约翰·密德尔顿·
  莫里和凯瑟琳·阿斯魁斯。莫里这位后来成为劳伦斯生活中敌人的人——同样,从
  另一方面也可以讲劳伦斯后来成了莫里生活中的敌人——在好几年中是劳伦斯所寻
  求的、理想的朋友。辛西娅夫人(后来,正如我们将要看到的,她被她的朋友和家
  人怀疑与劳伦斯有恋爱关系)则成了一个理想化了的、被崇拜的、梦中妇人。尽管,
  劳伦斯一直爱着弗丽达,但在他的作品中再三地暗示出一种对辛西娅、阿斯魁斯的
  特殊的爱情。很可能他没有对她说明这一点,他一直是她和她丈夫的好朋友,但在
  他的写作,以及甚至在他的绘画中,他好像间接地向她表达了他的爱情。
  (一)意大利序曲
  《儿子和情人》一书写成以后,劳伦斯进入了创作的新时期。在《瞧!》一集
  中的诗作,一开始就预示了这一点。但在他的小说创作活动中体现出这一点,还是
  经过了一些时间,因为在完成《儿子和情人》后,在加格兰诺的写作仍限于他早期
  的模式。即使《姐妹们》的前部份还显然“只是旧题新作”而已。但尽管偶有“写
  作障碍”,这几年是劳伦斯突飞猛进的时期;《瞧!》诗集已预示了这一点,但正
  如劳伦斯本人所感觉到的,能真实估价此时期的是《儿子和情人》和《虹》两书之
  异处。
  在完成《儿子和情人》后重返故里受到盛情款待时,劳伦斯觉得自己已经成了
  “一个人物”了。弗丽达的形影相随更使他踌躇满志。他把一个女人从他丈夫庇护
  下夺走,尽管她对她自己的孩子们十分钟爱;他已经成功地守住了这个女人,她曾
  以生母的身份回去看望她的孩子,但这也没有使她离开他。当他们又向南旅行时,
  他们知道他们将一起共同走完以后的生命旅程了。
  那本以后成为《虹》的书,此时已在劳伦斯心中燃起了火焰。这不是一本易写
  之书,他得为之呕心沥血。在德国,在意大利,最后在英格兰,他都在为此书冥思
  苦索。当他终于在田野、矿舍和煤井上空画出一条神秘的虹,并能在它下面信笔驰
  聘时,那是多么美好的一天啊!“我已完成了我的彩虹!”但那一天几乎是在两年
  之后。这期间劳伦斯和弗丽达在欧洲大陆上逗留了很长时间,在1913  年8 月的一
  天,他们来到了厄斯金豪森,仍在杰费下榻,劳伦斯提到:“至少在这段时间”弗
  丽达“对她孩子们的牵挂稍稍缓解。”他对他的新约稿人亨利·萨维奇说:“我有
  一个英国人的老习惯,就是烦恼愤怒都强压到肚里,使得它们在里面折腾破坏……
  多亏了弗丽达,我现在也开始在学会稍稍作些发泄。”后来人们注意到他在这方面
  也许学得太好了。
  对劳伦斯来说,这是一个不安的夏季,在巴伐利亚插曲进程中,《姐妹们》的
  写作进展缓慢,当劳伦斯和弗丽达在厄斯金豪森呆了五个半星期后,他俩离开时却
  分道而行。弗丽达还要去德国探亲;劳伦斯想取道瑞士,起初他们计划一周后在巴
  塞尔相会,然后一起朝南取道古老帝国路线通往意大利。但他们又改变了计划。劳
  伦斯独自一人取道圣哥泰关。弗丽达已爬够了山路:她的主要路线将是铁路。
  劳伦斯几乎花了两周时间穿越瑞士,他发现那块国土是“旅行者涉足过多,平
  庸和宠坏了的地方”,尽管若干年后他还是逐渐地爱上它了。他感到他自己好像是
  一只昆虫沿着闪烁耀眼的雪山向上爬行,那里的村落星罗棋布,恰似悬挂在“死亡
  的边缘”。从山谷里的工厂烟囱中冒出的烟雾使他联想到他家乡污染的空气:“这
  是人间可怕的现象,可怖的工业进步结大自然带来弊端,它是那么令人受罪!”运
  水果进城的农夫好似想逃脱这种可怕的遭遇,但不用多久也免不了同样受罪。
  劳伦斯无法自欺欺人地认为呆在瑞士很快乐,甚至在他进入意大利后仍旧感到,
  “崩溃的过程”没有结束。至少它还有一定的力量,当他在米兰等待弗丽达时,他
  有这种感觉。当他坐在大教堂广场喝酒时,他注意到他周围的居民在“完全的机械
  化”的威胁下,还知道一种“尚有生机”的生活,在描述及观察这种景象时,他就
  是在这一点上结束《意大利的晨曦》的,此书在1918  年出版,在这版本中,他对
  以前发表在杂志上的那些章节作了许多修改。
  在离勒里希不远的菲亚斯彻里诺,劳伦斯和弗丽达租用的小屋相当古老但完美
  无缺,他们的渔村别墅是一座方形粉红色的建筑物,它被一石梯分为两爿,一端有
  一间会客厅,厅上有间卧室,厨房在另一端,上面也有间卧室。
  这座盖姆勃罗西尔别墅,造在离水面很高的山崖上,背后有长满橄榄树和柠檬
  丛的山丘。劳伦斯化了60  里拉租金,还付25  个里拉给仆人。劳伦斯和弗丽达在
  那里整整住了8 个月。
  《姐妹们》的写作仍断断续续地进行着。当他到达菲亚斯彻里诺不久,劳伦斯
  说(10  月5 日)《儿子和情人》的星星“已从我们的天空陨落,现在我正致力于
  一部完全不同的小说”,但到了10  月27  日,他补充说:“琐事弄得我心神不定
  :由于搬迁以及弗丽达对孩子的牵挂,还有其他别的事,使我无法工作。”他接着
  说,“像我和弗丽达这样做决非易事——我的精神十分劳累”。到了12  月2 日,
  写作继续在缓慢地进行,“但这儿太美了,使人无法工作”。12  月21  日,劳伦
  斯对爱德华·加纳特说:“小说进度很慢,几天后我会把手稿的前半部寄给你。”
  虽然他完成了《姐妹们》的初稿——他认为那将是最后的一稿——那已是1914  年
  5 月中旬。在菲亚斯彻里诺逗留的一段时间里,特别和他在加格兰诺逗留的时间相
  比,对劳伦斯来说是少产的时期。在菲亚斯彻里诺,劳伦斯显然没在《瞧!》诗集
  中增加过一首诗。在那一段时间里他显然没有写过短篇小说和文章。但他却不时地
  对米歇尔·肯纳利不久在纽约出版的《寡居中的霍罗德夫人》这剧本小题大做。米
  歇尔·肯纳利出版了《儿子和情人》的美国版本。在爱德华·加纳特的劝告下,达
  克沃尔斯准备用从美国进口的纸张在伦敦出版这个剧本。
  《寡居中的霍罗德夫人》是短篇小说《菊香》的扩充,在这两个剧本中的情节
  主要人物都以劳伦斯所写的新宾斯利中的埃玛姑娘为蓝本的。当劳伦斯到达巴代利
  亚,他告诉肯纳利,他的手稿已经放在爱德华·加纳特那里两年多了,并且它需要
  “加工”。他从意大利写信说:“想到有一天这个剧本要出版,我很高兴……我真
  诚希望你会认为我的著作是投机的好机会。我相信你们会的。请接受我对你们的感
  谢,感谢你们为《儿子和情人》广泛地做广告。我喜爱对它的评论。”劳伦斯热情
  地写信给加纳特谈到肯纳利,他和劳伦斯一样来自英格兰中部,在许多方面对他来
  说,似乎是一位理想的出版商,几年后,他是一位有名望的摄影家阿尔韦雷德·斯
  蒂格利兹有影响的赞助人。但肯纳利本人仅仅是劳伦斯在美国碰到的在出版方面麻
  烦的开始,他于1914  年春开了一张日期曾更改过的35  英镑支票;劳伦斯把这笔
  钱送给弗丽达作为零用钱。但斯培西亚的银行不给她兑现,银行将这张支票退还给
  了肯纳利,他“就此没有付这笔钱”。劳伦斯在10  年后写道:“直到如今《儿子
  和情人》没有收到稿费。
  到了1924  年美国把我最畅销的书分文不付地拿走了——至少对我来说是如此。”
  肯纳利当时住在头等旅馆里,直到1950  年忧郁自杀之前,他总是运气不错的。在
  埃德纳·圣文森·密雷出版的信件中对他的引证表明:他和劳伦斯的关系与他和其
  他作家有所不同,是有代表性的,虽然凡·怀克·勃鲁克斯反对他这么说:“从那
  些与他关系不和的作家那里,他什么也没有得到,有谁会出版这些书?有谁会傍肯
  纳利这样热情地为他们的第一本小册子喝彩……? 他应该被一代作家看作是一位朋
  友。”这些是温和的观点,但是菲亚斯彻里诺的情人们无疑宁可要实实在在的金钱。
  在经济方面,他第二次在意大利客居,对劳伦斯来说是烦恼的继续。他刚到意
  大利就要爱德华·加纳特从他“剩余的钱中”拿出十英镑给他。他一次又一次在菲
  亚斯彻里诺索取金钱:《儿子和情人》初版亏了本使他懊丧:
  “如果一位出版商为我而亏本,我宁愿他是一位像海因曼一样是个有钱的商贾。”
  他犹豫不决是否要继续与达克沃而斯这样的小公司做交易,因为有两个主要的代理
  人J .B .平克和寇蒂斯·布朗曾以有诱惑性的价格从他的出版人那里买他的小说,保
  证使出版人“在经济方面信任他们”,劳伦斯认为这一点加纳特是办不到的:“我
  必须让我的小说赚钱以维持我的生活。”劳伦斯感谢平克:“《儿子和情人》不见
  得能创奇迹,但我相信达克沃尔斯和米歇尔·肯纳利做了出色的宣传。至于说给你
  一部小说——老实说,在近期内我是写不出的,我能够的话,我会写的……一年我
  只写一部。”经济方面的烦恼不是劳伦斯唯一的烦恼。在菲亚斯彻里诺,他和弗丽
  达开始在社交界活动频繁起来,这在比较偏僻的加格兰诺是办不到的。《爱情诗集
  》和《儿子和情人》在经济上虽未得益,但至少它们使劳伦斯成为一个知名的作家,
  许多作家在路过意大利时都不惜绕道去探望他。斯培西亚海湾的英属殖民地款待了
  劳伦斯和弗丽达一段时间,“因而我们经常外出参加茶会或接待来访”。斯培西亚
  的英国总督托马斯·达克·登乐普(后来称为托马斯爵士)成为他们的好友,另外
  一位牧师也喜爱劳伦斯先生和夫人。(“当我们黑暗的历史过去后”劳伦斯对加纳
  特说,“我要大笑”)当他与弗丽达到勒里希去时,他们取道陆路,因为劳伦斯和
  弗丽达没有乘船,由于有一次在回家途中,他们之间发生争吵,弗丽达几乎把小船
  弄翻。劳伦斯还记得雪莱曾在那海里淹死。
  在勒里希的英国居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