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节
作者:吹嘻      更新:2021-02-17 04:36      字数:5065
  李香年正在说话,听到声音浑身一震,迅速反应就要找地方避开,可是已经来不及,锦帐被扯开,容肃杀气腾腾的站在了床外。
  第85章 失去理智铸大错
  两人见着是容肃,皆是瞬间变色。
  容肃听到两人这番话已经怒火攻心;再见他们竟是躺在一张床上,前有未有的背叛感汹涌袭来,怒火瞬间将所有理智焚烧殆尽!
  他狠狠的剐了周锦一眼;然后猛一出手就像李香年攻来。李香年却已料到他的举动;拧身一避又连滚带爬翻下了床。容肃如何能放过;毫不犹豫就又扑了上去。
  周锦被容肃刚才那一眼看得惊心,那里面是浓到让人发慌的悲绝;她想解释些什么;可是一股痛意突然从小腹上传来。她皱着眉捂住;脸色又白了三分;再无力开口。想及可能要发生的事,背后更是一阵寒凉。
  那边;容肃的攻势凌厉;招招置人于死地;李香年原本比他弱上一分,可是也知情势紧急;便也拼尽了全力不敢懈怠。只是虽然竭尽全力,到底不敌,而就在生死一线之时,他突然从袖子中掏出一样东西,然后一捏便向容肃砸来。
  容肃猝不及防,只觉眼前一白,便再睁不开眼,所有的动作也骤然都停了下来。感觉到眼睛的刺痛,他一慌,厉声问道:“什么东西!”
  李香年见解了危机,退后道:“别慌,不过是一些散粉而已。”
  这时容肃已经能看见了,一抹,见手上果然是寻常可见的粉末,却也没半分轻松,反而更是怒不可遏,他竟然就这么轻易的着了他的道,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李香年见他又要过来,手一伸,握着的拳头里好似拿了什么东西,“别过来!我手上可不单单就这玩意!”其实他哪里有,不过是吓唬人的。
  但是很显然容肃当了真,他顿下脚步,不敢轻易上前。
  李香年得了喘息的机会,又见至今无人进来,心想只怕容肃是早有吩咐了,啧,家丑不可外扬啊!
  觑得一旁周锦紧张神色,转瞬间,他心里有了计较,他转而看向容肃又是一笑,“容大人,别来无恙啊?”
  容肃只恨不得活剥了他,哪还理会的。李香年见他又要动手,大声又道:“容大人,我与她郎有情妾有意,你何不成全了我们?”
  既然已经被撞破,那就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容肃这么紧张,他正好可以好好看他的笑话。
  容肃听到此话当真又停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李香年,又转头看向周锦,眼中是质疑,是愤怒,是伤痛。
  李香年却不愿他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忙又道:“容大人!你也不过迫于形势娶了她,而她也只是迫于无奈嫁了你,根本谈不上心甘情愿四个字,你现在又把她居于后院,她便如笼中鸟般没了自由,怎能快活,见了你,也都是强颜欢笑虚与委蛇罢了!”
  李香年说这番话原本是信口开河的离间之语,可是听在容肃耳里,却全是言之凿凿的诛心之词!想及周锦之前的种种温柔迹象,再想起刚才他们的对话,他只觉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着!他多么想刚才他在门外时能听到周锦的反驳,可是一句都没有!
  周锦一开始惊讶于李香年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很快又明白过来,这是在刻意制造她跟容肃的嫌隙,心中一紧,她忙道:“容肃——”
  她想着解释,可是已经来不及,只听一声暴喝后,她只觉眼前一黑,随即便是整个人被拖下了床扔在了地上。
  “贱。人!”
  容肃满心的伤痛不能宣泄,眼睛通红,像是要滴出了血。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周锦,愤恨着所有的一切。
  周锦扑倒在地,肚子正好碰到,顿时,一股剧痛传来,让她提不过气来。
  李香年见着,却是整个人怔住了,他没想到容肃会对周锦下手。
  “容肃——”这时,周锦支起身,又已喊道,只是这时的这一声却是透着难言的凄凉。
  而当容肃看到她衣裙上渐渐浸染的血色时,轰的一下,整个人都震住了,并且在一瞬间,脸色苍白如纸。他终于回过神来,并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周锦!周锦!”此时他再顾不得刚才的那些伤痛与悲绝了,只疯也般的扑上来一把抱住她,那呼唤的声音止不住的发颤了。
  周锦伸出手,上面全是血,她紧紧抓住容肃的衣襟,颤声道:“孩子——孩子——”
  容肃反手抓过她的手,见她气息奄奄,浑身都颤抖了,而后猛一回头就朝门外喊道:“叫大夫!叫大夫!”
  李香年看着这一幕,四肢也都僵住了。他似乎没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那些血太过触目惊心,而那声“孩子”也太过骇人听闻,可是他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两桩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联系起来,他的人生中未曾经历过这些。可是他不是傻子,很快便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周锦有孩子了,而他并不知道,现在,那孩子快没了……
  李香年意识到,事情已经无法受他控制了。
  王大夫很快赶来,脉象一摸,脸色大变。
  “保住她们!不然要你的命!”容肃猩红着双眼厉声道,大夫早就说过,她们已经容不得一点闪失了。
  王大夫赶紧应是,周锦已经昏迷过去,他一边喂她服下保命丸,一边又令人赶紧去请稳婆,同时,又一边关注着她的神色。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可是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发生了,那天周锦与他说的那番话浮响在耳边,让他迫切的想知道其中的缘由。他怕一切另有玄机,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
  再者,她可说过,真到了这一天,她会为他求情的!
  所以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王大夫从没像今天这般用心医治一个人,因为这事关他自己的生家性命。可是尽管他灌入了最好最珍贵的药味,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怎么样!”容肃见他停下,立即发问。
  王大夫觑了一眼周锦,见她始终没有醒转的迹象,只好硬着头皮道:“回大人,属下可以救活夫人,可是——”
  “可是什么!”容肃见他吞吞吐吐,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王大夫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快失禁,想及接下来要说的话更是魂都快飞了,可是他也不得不说,他快速做着决断道:“可是,可是腹中的胎儿保不住了!”
  事实上,就算他想保也保不住了!而且,就算今天不出事,这个孩子也撑不过半个月,可是现在他如何能提!
  容肃一听,整个人都恍然了。
  保不住……保不住了……
  他期盼了那么久的孩子……保不住了……
  恍惚不过半瞬,他的眼中又满是决绝之意,“先救她!”
  “是——是——”
  这时,稳婆也已赶来,闻道屋里的血腥味,脸皮也发了颤。当得知这里的情况后,心顿时沉了下去。
  帘幔被拉上,所有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稳婆听着王大夫的指令开始施救起来。
  容肃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都揪起来了。
  这时,身边却有人走近,容肃回头一看,却见是李香年,见他至今还没走,顿时,煞气又显。
  李香年此时却不见丝毫畏惧,只是离他三步远外停住,然后道:“容肃,我想告诉你,你误会她了。”
  容肃盯着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不过是逗你玩的,哪知道你下这等杀手。我跟你家夫人一点事都没有,我倒是一直想撺掇她跟我合作对付你,可是她从来没有答应,她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啊!”
  容肃睁大眼睛,此时此刻,这几句话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李香年知道再不走可就晚了,所以在容肃一时魂飞魄散间,瞅了内屋一眼后,迅速离开了。
  原本以为被撞破后就失了一棋,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柳暗花明。孩子没了,两人的嫌隙彻底产生了,到时候再拉拢周锦,不是更容易么?
  虽然费了些周折,可到底是如愿以偿了。
  只是为何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李香年想笑,可是笑容满是僵硬。
  容肃站在门外,真像是失了魂,他误会了?周锦没有背叛他?他杀了他们的孩子?
  天旋地转,不寒而栗。
  “夫人!您醒了!您感觉怎么样!”屋内,突然传出了惊呼声。
  容肃猛然惊醒,然后飞快的掀开帘幔冲了进去。
  只是一看,便见周锦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见他进来,轻轻一笑,道:“容肃啊,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容肃的心狠狠的被击中。
  第86章 深不可测裴元修
  短短一个月;死了很多人。
  御书房内;裴元德看完一封封密报,摇摇头,随即却又笑了。
  “阿肃啊阿肃,你真是越来越不知收敛。”裴元德将密报焚毁,自言自语道。
  一个月前,容肃虽然被免了职;却依然调动了手中力量肆意诛杀那些说出“清君侧;诛逆臣”之声的书生学子乃至寻常百姓。很多人都是今天才在茶楼里义愤填膺的慷慨陈词,到了第二天,整个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们都知道一切定是容肃所为。铮铮铁骨不容折弯;这处声音消失了,可是很快;更多处的声音响起了,然后;便遭致更大一轮的滥杀。
  裴元修觉得容肃有些疯魔了,或者他早已无法无天到不惧神魔了,甚至连对他,都是阳奉阴违着。如果他在免职后老老实实的待着,也许一切还有余地,可是现在……
  不过一切都是在意料中不是么?心胸狭隘如他,睚眦必报如他,刚愎自用如他,大权在握如他,又怎么可能容忍这些人的挑衅,不是就当除之而后快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是如此。
  说到底,这也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对于容肃,他了解的太过透彻。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大的激起民愤,他才能借此缘由更大的打压他,甚至,铲除他。
  只是没想到,他手中的势力那么大,即便剥夺了他指挥使的大权,依然有那么多人为他马首是瞻。
  是因为一直以来他显得太过昏庸无能了么?以至于君令圣旨不如原主的一句话?裴元修想着,又是一笑。
  这样的话,倒真有必要来一次大清洗了,而容肃,也当真留不得了。
  只是终究不能大张旗鼓啊!死的人太多,终究是他的损失!而且未必就是万无一失!再者,卸磨杀驴的名声终究是不好听的……
  炉中的纸渐渐燃尽,裴元修站起,端起一杯残茶便泼入,嗤的一声,火花湮灭。
  他抬起头,目光深沉。昏庸十年,纵容十年,如今,都该收网了。
  还有一些人也要一并除之。 前朝余孽,李氏一党,等等等等。
  那么,便好好的布一个局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执笔的手停下,也不知想出了什么,裴元修的声音再次响起——
  “寻你破绽终究寻不得,没想到到头来你亲自送了个,倒没想到阿肃你有朝一日能对一个女人如此尽心。只是心狠如你,也不知道待自己的女人陷入危境之时,是否也能依旧如此。”
  ……
  栖凤宫内,李皇后歪在软榻上小憩,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抚着肚子。
  她出生将门,生母早逝,只留下一个同胞幼弟,为了稳固嫡女身份,为了护住幼弟性命,她不知斗过多少人。从族中众亲,到祖母生父,再到后母众妾,可谓殚精竭虑。之后又难逃命运,被指婚当时并不受宠的皇子裴元修。等到裴元修登基为帝,为了家族利益,她又开始与君斗,与后宫诸妃斗,真是永无宁日。
  可是,她并不甘愿这样的日子。
  她自小便是温婉宁静之人,所好的也是太平宁静的日子,每日勾心斗角,真的累的。她未曾感到家族中的半点关怀,如今却要为家中扛起那么重的担子,如何甘愿。
  更何况,她是真的爱上了裴元修。 他这一路走来太过艰难,她不忍再背叛他与他为敌。而他,也当真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一个人了。
  想及裴元修给的那些温柔,李皇后的嘴角浮出了恬静的笑容。
  好在,也许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这时,宫人秉传“国舅爷到了”,李皇后闻言,忙支起身,道:“传!”
  李香年很快走了进来,只是他的样子跟上一次见面已大有不同。在印象里,李皇后记得自己的这位胞弟无论何时何地总是把自己收拾的盛开的花儿一样,可是现在,这朵花却有些蔫了的迹象。看着他无精打采的唇上甚至还留了些许薄须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