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冰点沸点      更新:2021-02-21 05:54      字数:4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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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卡点头:“可不是。”
  我下了结论:“所以说,我们俩真是挺棒的,成长得这么好。”
  舒卡哈哈大笑,颇赞同地点点头。
  下到楼底,我们沿着充满阳光的室内走廊住院部大门口走,迎面就碰上了江潮从他的车上下来。
  舒卡冲我挤了挤眼,扬声叫他:“江潮!”
  江潮抬头,微微一怔,对我们笑了笑:“舒卡,来看病人?”一边脚步不停往另一边的后车门走,副驾座的人也已下来,正是姚紫,看到我,匆匆点了点头,又看一眼舒卡,然后和江潮一起从后座扶出一个看起来有六十多的老妇,江潮低声说着:“妈,慢慢来。”那老妇形容憔悴满面病色,却抬头打量我们,问:“阿潮,是你朋友啊?”
  我微微后退一步,江潮应了一声,姚紫仔细抚平老妇的头发,笑着说:“阿姨,咱们快上去病房吧,这里可不是介绍朋友的地方。”江潮妈妈微微一笑:“你这孩子。”
  舒卡见机得快,笑:“阿姨我是江潮的同学,这里风大,您快进来。”和我退到大门一侧。
  江潮妈妈客气地点点头,又看了看我们,目光有些犹豫。江潮和我们擦身而过的时候微微转过头,对我们笑一笑。
  路上我对舒卡说:“那个女孩就是姚紫。”舒卡头一次沉默了。
  要是以往我早就为证实自己的观点而得意洋洋,但不知为什么,却觉得没什么可得意可高兴的,反而心里有点空,有点坠。
  我摇摇头,把这个感觉摇走。
  舒卡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忧虑,她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我冲她笑笑,表示没事。
  计程车开到一半,妈妈打来电话:“海宁,你过来一趟,拿江潮的钥匙到江潮家取份合同,是你江叔托江潮拟的,现在要用,你江叔扭了脚,江潮说他现在没空回家去取。”
  妈妈和江潮的关系很好,但是自从江潮买了新房子她除了和江叔去过一次进行礼节性观光之后,就没再去过。江潮成年之后她也从不过问任何关于他的私事,也不管江叔和江潮之间的事。
  我知道我妈在这方面极有原则,立马应下来,和舒卡分手,另外叫了辆车回家拿钥匙。
  江潮的新房子是两年前买的,我也只去过两次,一百六十平米,装修黑白与米色相间,简洁大方,我第一次去观光的时候顶喜欢他家的大沙发,宽而深长,足可以当我的床。江潮曾慷慨地说万一我流落街头可以免费提供我睡沙发。
  我打江潮电话,江潮说合同在书房,可能在书架或者桌子上。我翻了翻桌面,并没有,遂个书架找过去,也没看到,想再打电话过去问,想起刚才他在电话里简洁的回答,想必他正忙着打理母亲住院的事情,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一想,我打开他的抽屉来找,管他的什么隐私。
  其实有点多虑,抽屉里并没有什么私己或不可见人的,东西简单而少,根本不象我的抽屉那样满满当当。
  打开右手最边上的抽屉时,我看到了那份合同,估计是他拟好之后顺手放的,取出来看了看封面没错,正要关抽屉,抽屉里寒光一闪,抓住了我的目光。
  我把抽屉拉到最大,才看到那是什么。
  一支耳坠。
  一支长长的钻石耳坠,只有一支,托在手上,沉甸甸,精致的,华美的,但是冷冷的,间歇的闪一闪,象眼泪。
  耳坠的铂金部分钻石部分都很光净很滑手,是长时间经常摩挲的结果。
  我站了好一会儿,冰冷的耳坠托在手里久了,渐渐接近体温,开始暖。我握了握,真漂亮,怎么只有一支呢?轻轻把它放回去。
  关门离开。
  我把合同交给江叔,江叔慈祥地笑着说:“麻烦你啦小海宁,都不知道江潮在忙些什么。”我张了张嘴,想告诉他,又闭上嘴,我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却也不问,只问我要不要在家吃饭。江叔说:“是啊,海宁你上个星期没过来,你妈不大高兴呢。”
  我喏喏点头。
  江叔又说:“我再去打个电话问问江潮忙空了没有,叫他一起来吃。”
  在我没想出该说什么之前,妈妈已经制止他:“算了,哪这么快忙完呢。再说你扭了脚,我做的菜又不好吃,特意叫他来吃他不敢抱怨我都不好意思。”
  江叔笑,我和我妈也笑,我笑着笑着忽然想起应该还在医院里的人们,转过头去。
  江潮的生活,是他自己的生活,我现在才发现,除了那些众所周知的原因造成的保护外,他的感情和生活,大部分在我不可触及之列。
  他不是我哥哥,不是我亲人,从来,他什么都不是。
  可是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我会有些闷闷不乐呢?
  九(1)
  九
  我在公司其实很少见到江潮,除非他过来财务部,但是他时常会过来转转,都在同一层,营销部相对来说和财务部的联系比较多。感觉上这几天他来去匆匆,也没大过来,应该是忙他妈妈住院的事。倒是姚紫仍然定心工作,仿佛全没这回事。
  我得承认江潮说得不错,她的确是个专业人士,比我强太多。
  直到周五早上我去茶水间泡茶包,看到江潮一个人正在那吃早餐,左手端着咖啡杯慢慢的呷,眼望着窗外。我在门口顿了一顿,他转过头来,笑了:“啧啧,也没吃早饭?海宁同学,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我被气着,取出茶包直递到他脸上:“狗眼,狗眼,麻烦你看看。”他压低了声音笑。
  我一边冲水一边犹豫,从眼角看了看他,他看到,笑容变得温和起来:“我妈只是住院检查几天,没什么事,昨天已经出院了。”
  我又犹豫半天,才低声说:“她的身体,好象不大好?”说出来才发现声音有些涩。
  江潮点头:“不是很好。”他没再说下去,我端着注满水的大杯子往门口走,他探过头来笑我:“懒人大水缸,你干吗不干脆拎个水桶来?”我怒:“天冷!水会凉!”
  他终于哈哈大笑起来。直到我走出茶水间老远,还听得见他的笑声。
  我回到办公室,姚紫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她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沉着脸,跟谁都不说话。我刚坐下,经理过来对我说:“你再核对一次固定资产的账目,主要是明细之间,以后它就交给你啦。”
  我点头,这算是收尾了吧。也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不该,想了想,还是暂时松口气吧。
  这时候姚紫站起身,和经理低声说了几句话,经理点了点头,她拎起包锁上抽屉就走了。
  我也没在意。后来到下午也没见她来,有些奇怪,想着大约有事吧。傍晚的时候继母打电话告诉我她亲戚到了,问明天早上几点钟去东家家里。
  我便打电话给姚紫,没有人接听,只好跟继母说,晚上联系好明天会过去的。
  下班后继续打姚紫手机,仍然没有人接,一直到十一点,长鸣的手机铃音依然如故。
  出了什么事?难道姚紫忘了?可是她为什么不接电话?是把手机忘了在哪里吗?
  我想了一想,打电话给江潮,江潮笑着说:“刚刚我才和她通过电话,她才回家,把手机丢家里了,估计这会正要回你电话呢。”我连忙挂了电话,等姚紫打过来,等了十分钟,实在按捺不住又打过去,却提示说关机了。
  难道说她刚打过来时我正和江潮通电话,听着打不通就关机睡觉了?可惜我这个手机没有来电提示,我叹口气,只好洗洗睡了。
  因为心里到底忐忑,第二天早早就醒了,过了八点开始打姚紫手机,关机。一个早上,关机。
  继母那边来了三个电话,叫我过去吃饭。我咬牙,知道躲不过去,决定先过去再继续找姚紫。路上我打电话给江潮,江潮想了想说:“她周末通常要睡懒觉,要不你下午再打打看,我把她父母家电话也给你。”
  她父母家的电话也不通,姚紫的手机再度变成了开机而无人接听。
  继母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那个憨厚中带着利落的妇人有点无措地看着我们,我爸打圆场:“可能忘了吧,没事,先在这住几天玩一玩,不用这么急。”阮解语也说:“就算真的被放鸽子也不要紧啊,现在要找保姆的人家多的是呢,表舅妈这么能干利落,供不应求才是。”继母的脸色才有点好转,招呼她亲戚:“吃这个布兰,很甜,象咱们的李子。”没有理会我。
  到了晚上,我终于打通了姚紫父母家的电话,姚紫的母亲说,姚紫有些事在新房子那边,给了我新房子的电话。
  但是一样没有人接。
  是在周日的下午,在无数的电话之后,终于打通了姚紫父母给的电话,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还没出声,他就说:“你是姚紫的同事是吧?我们不需要保姆了。”声音很客气,也很坚决,就那么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客厅中间,只觉得双手不停地抖不停地抖,我抖着手再拨回去,我说:“请姚紫听电话。”我恨自己的声音也无法控制地抖。男人的声音平淡无波:“她在楼下玩狗。”
  我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只觉得有气从心头不断地往上冲,我在心里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要这样,问得我直想动手砸东西。
  直到舒卡开门进来,我突然开口说:“舒卡,我们请个阿姨吧,管烧饭和卫生,工钱全算我的,不过就是要麻烦你和我挤挤,我的房间让给她住。”
  舒卡马上扔下包走过来:“姚紫放了你鸽子?”
  我木然地复述了一下,她马上说:“你为什么不找江潮?”我说:“我明天会去找他。可是舒卡,我阿姨那边……我得想出解决办法,舒卡,现在是快过年的时候,没什么人家在这个时候找保姆的,而且她在那么僻远的农村,有家有子的在这个时候脱身出来打工肯定不容易,如果这么让她回去……”
  舒卡想了一会儿,说:“海宁,谁出钱是小事,问题是在咱们这当保姆是肯定不行的,首先,你阿姨知道的话她就会发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颓然,我明白,这样做,是陷她于不义。舒卡看了看我,忽然微笑:“我想好了,我妈不是身体一直不好吗?单靠我继父照顾也不成,他年纪也大了,不如帮他们请一个保姆住在家里烧烧洗洗,反正他们房子也大,我呢,也该尽点孝心。”她摊摊手:“这不是解决了?”
  我呆了呆:“可是,你继父不是一直不肯让你请保姆吗?说浪费钱。”
  她眯眯笑:“这就要搬你出来了,我得跟他们说,如果不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你呀,就死定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忍不住还是说:“工钱……”她推我一把:“辛海宁,这事指不定谁帮谁呢,要真是一个好保姆,就是我赚了。还有,你拿了几个月工资啊小姐?”她鄙视地白我一眼。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说:“海宁,有时候觉得,你真是一个糊涂的孩子。”
  九(2)
  我糊涂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终于明白姚紫是故意不接我电话,一连三天!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认为用另一个人的嘴说一声不需要就可以,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明白我到底在哪里得罪了她?
  第二天是周一,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办公室里一如既往,姚紫在低头看电脑,一边核算,小岳正在整理桌子,笑嘻嘻地招呼我:“海宁早上好。”
  我看一眼姚紫,她象往常一样头也没抬,我走过去,问:“姚紫,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不接我的电话?”
  她抬头,露出一个诧异的笑:“怎么会?哦,我出去的时候忘了带手机,江潮没跟你说吗?”
  我问:“你看到的时候不能回一个给我吗?我打了你三天的电话。”
  她轻声说:“这几天我都没带手机。”
  我被噎住,想要继续质问,她阻止我,温和地说:“海宁,现在是上班时间。”
  我看着她,想问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可是我想到江潮,江潮和她的关系,我不想江潮难堪。
  经理走进来,奇怪地看了看我,说:“怎么了一大早的辛海宁脸色这么不好?周末跑哪去玩累着了?”
  我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位子,看着电脑上的数据,越看越烦。过了一会儿,办公室涌进来几个报销的人,一伙儿开着玩笑,姚紫和小岳都笑着一起逗乐,我游离着看着她俩,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些人,他们在这个公司做的时间都很长,我不是,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在这里长做,我忽然记起来我刚进来时是不乐意的,我并没打算做长呀。
  我站起来,去找江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