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知恩报恩      更新:2021-02-16 23:19      字数:4775
  不住了,一会子东一会子西地想辙。
  柳德又道:“在下还听说,单过是咱姑爷提出来的,赵府老爷和夫人不允,而姑爷执意为之,这事正僵着呢,只是不知赵府的家事如何会传遍京城。”
  柳夫人发愁道:“可怜咱府的二小姐,苦命的女儿,多娇嫩美丽的人儿,赵夫人又是那么喜欢她,为什么要单过啊?单过住哪儿啊?怎么想什么就是什么啊,总得等孩子生下来,分了家才好单过啊!”说着就哭了起来,跟着头也疼了起来,且越哭越疼。
  柳德连忙宽慰:“姑爷的俸银过日子应该绰绰有余,至于府邸,将军得胜回朝时皇上有过赏赐,咱们姑爷和二小姐绝对不会没地方住。”
  “可他们年纪轻轻的没经验,赵夫人如何能这么狠心啊!”柳夫人越想越担心,嚷着让柳德套车,就要过赵府看女儿去。
  只唬得柳德暗自后悔,后悔自己多嘴多事。不要说府上没车可用,就算是有,柳夫人过去倒是以什么身份资格和赵府人理论啊。且这事还没个一定呢。
  柳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抚住柳夫人,接着又着人去请大夫来给柳夫人瞧病,又少不得赶紧着人去后院请回三小姐应急。
  ˇ第 103 章ˇ
  柳怡然急急忙忙踏进四妹和五妹合住的院子,远远就听见五妹房里鬼哭狼嚎的,不由大皱眉头,又见对院住着的欣然站在那儿看笑话,不由怒上心来。
  瞪四妹一眼,怡然进了五妹的房间。
  一见柳怡然进屋,本已力竭的柳惜然又来劲了,举起高屉柜上花瓶就要往地上砸,丫头香藻披头撒发地死命抱着主子,想是阻拦间挣脱了束发绳带。
  怡然抬高了声音:“那花瓶可是上好的青瓷,若砸碎了就从月钱里扣,两年内你不用领月钱了。”
  惜然身子立时顿住,将手中花瓶推给丫头,在房里爆走一圈,拿起桌上砚台,高举过头。
  “那是上好的徽砚,值你半年的月钱。”怡然提醒。
  柳惜然垂下手臂,颓然坐在地上,气急败坏“哇”地又大哭起来,边哭边嚎:“你们个个都欺负我!禁我的足,还扣我月钱!”
  “我的月钱也减,和你、和四妹的一般多。”柳怡然走来蹲在惜然身边,取了她手中的砚台递给丫头放好,解释道,“父兄外出,府里钱银吃紧,等过了这阵子,等爹和大哥回来了,月钱一分也不少你,这总行了吧?”
  “真、的?没、骗、我?”惜然哽咽道。
  “假不了,起来吧?”怡然拉妹妹,可惜然仍是不起,嘟着嘴,呜咽道:“四姐、欺负我,她、还让、我、滚。”
  怡然愕然地看着惜然,心里不自禁地感慨:不久之前,还总是她在跟大姐和二姐那儿撒娇,如今不知不觉地,她倒成妹妹们的撒娇对象了。
  怡然板住脸,道:“起来说话。这话欣然若说了,是她不对,可她为什么这么说,你心里最清楚。”惜然止了哭,乖乖地站起来,不敢抬头看怡然。
  怡然又道:“你仔细想明白了,然后找她好好道歉,欣然才会原谅你。”
  “会么?”惜然不确定,小心求证。这回欣然气得不同往常。
  “那就看你诚意了。”惜然比怡然只不过小上三两岁,会子看着倒象是个小孩子了。
  惜然和欣然年龄上相差不过几个月,从小到大路掐着好着起长大,彼此间闹别扭是家常便饭,是以这次柳夫人本想着让她们俩自己合解。
  想到父亲兄长不在家,家里总归还是太平些的好,怡然追加了诱惑:“你若和欣然和好了,回头我把那个带猫眼石的手链送给你。”
  得惜然大是心动:“真的?三姐说话算话?”那手链她惦记很久了,最后不放心地加了句:“四姐有吗?”
  怡然好笑:“没有,就单奖给你。”
  ……
  惜然这边总算安生了,怡然过到欣然那儿。
  不想欣然也是气恼的,哭道:“三姐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和惜然的话我都听见了,什么叫单奖给她?惜然和我到底谁才是你亲妹妹?!”
  怡然大感吃不消,偷听人说话有这么理直气壮的么?!这两个妹妹还真是……
  “当然你是,”怡然轻声道,暗自祈祷但愿不要被五妹听到,“月钱的事既然你听到,我就不再重复了。爹和大哥不在家,不管怎么说你是姐姐,惜然已经知道错了,你让着惜然吧。”
  “我若让了她,那三姐就得把那条带猫眼石的手链给我。”欣然脸倔强。
  还真是针尖对麦芒啊,怡然又好气又好笑,深深体会到了原来二姐顾着这两个妹妹时的不易。
  怡然想想了,眨眨眼,低声对欣然道:“若你们和解,我把红纹石的手链给你,那可比猫眼石的名贵许多。”好说歹说,欣然多少去了些心火。
  比帮大哥算一天帐还累!
  出了院子,怡然叹息:搭上两条链子,总算完成了娘指的任务。
  没走出两步,前院来人说柳夫人犯病请她赶紧过去,怡然忙又提起裙角,往前院奔。
  ……
  月中,官员们沐休之日,吴府京郊的赏花盛会盛大举行。
  花会规格之高,参加的人数之众,是近几年来京城少有的。光是有三位公主同时出席这一项,就足以令与会者感到面上荣光了。
  也不知吴梅是如何动吴老太爷的,吴老太爷除同意提供场地之外,还包揽了花会的所有费用。更出奇的是,吴老太爷坐着躺椅亲自光临。
  花会历时整整两天,除了吴府,满京城算下来没几家有这等的财力人力和实力。
  花会上自然少不与吴家交往深厚的人家。
  李慕远和妹妹李娇,是随着花会主人一起,头天下午就到了京郊。安稳地休整夜一天,李慕远第二日早早地醒了,行了一套拳,便在园子里闲步,遇到了同在溜弯的吴禹。
  两人相视一笑,汇合后并肩而行。
  李慕远道:“你家老爷子也来了?”
  吴禹苦笑:“单子上他列的小姐都会来。”
  李慕远表示理解:“若没个想头,如何能惊动他老人家。”
  吴禹笑:“若没个想头,如何能让本公子配合。”言罢,得意地与李慕远交换了一个眼神。
  ……
  客人们陆续到达,花卉就算开始了,先到的客人安顿好后,由主人家安排先去赏园。
  时近午时,李吟松奇怪地自言自语道:“为何还没到?”
  李慕远看了他一眼,未理,继续与人说话。
  李吟松停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吴禹:“容止,难道你没请柳府?见放在外帮我们办事,怎能如此怠慢他的妹妹……和家人!”
  吴禹已早上都没远走,回道:“怎么会,宴请名单列有柳府,兄弟我亲瞧过的。”
  已经是这个时候了!李慕远视了吴禹一眼,使人叫来妹妹。李娇道:“请贴是我和兰儿办的,我记得兰儿还特地将柳府的请贴指了人送出。”
  吴禹闻言示意李吟松:兄弟我没乱吧?
  李吟松不确信问李娇:“柳府可有回帖?”论理,柳府不管人来否都要给个回信的。
  李娇道:“这个妹妹就不知了,问问梅姐和兰儿不就知道了?”
  于是吴禹使人叫来吴兰,吴兰道:“请贴早送出去了,这几日忙乱,回帖倒没注意到。”
  吴兰答得镇定,然几人还是从她神情中看到一丝慌张。
  李吟松甚是不满,薄怒道:“容止你搞什么,大老远地把我们弄到京郊,就为了看几张老脸?我走了!”不知李吟松的怒气从何而来,几人拦他不住,竟是连饭也不吃地走了。
  李吟松的皇子脾气本就不似常人,吴禹不在意,也无暇在意,他思忖那投壶环节算是白设了,老太爷也白请了。一想到这,连他都觉得花会一点意义都没了。
  恼火地瞧眼妹妹,吴禹道:“去追元穆,安慰下他。”真不知道该安慰的人是谁呢。
  李慕远拦住他,道:“你是主人,离开不合适,还是我去追元穆吧。”又对李娇道:“我就不回来了,娇儿你和兰儿几个在这多住几天,回头哥哥来接你们。”之后李慕远也走了。
  ˇ第 104 章ˇ
  时逢沐休之日,许之山参将提了两包心到柳府走亲戚。
  当然,在他与柳五小姐的婚事未正式定下来之前,这亲戚关系来得有勉强,至少目前看,是拐了八九上十道弯的。
  柳府门前冷清,对外只开了扇小门。
  听柳府门人说府上老爷和大少爷正外出,小少爷去了学堂,许之山便有些犹豫,再听说柳夫人卧病,许之山就更犹豫了。
  门人陪着许参将犹豫了好半天,许之山这才做出决定,请门人进去通传,问他能否探视柳夫人。
  门人往里面去了,许参将独自拎着两小包心在府门外转磨磨。
  且说皇五子李吟松一路从京郊奔回京城,不经意间拍马来到了柳府所在的街道,忽想起柳昆不在京城,登门也没个理由,便放了缰绳任马在那儿慢慢踱步,身后隔了一箭之地,跟着的一众随从也远远地在原地踱步。
  李吟松自己也不清为何今心情般烦乱,莫名地对吴禹发脾气,还莫名其妙地早上带着人白跑趟京郊。
  没过多一会,一人一骑停在身边与他并行,李吟松恼怒地抬眼,一瞧却是李慕远,略感吃惊,道:“你怎么来?”
  李慕远嗤道:“来看你发什么疯。”
  李吟松别开头,懒得理。
  李慕远笑他:“见放若知道你这般护着他,不知该做何想?”
  李吟松哼哼,还是不理。
  李慕远拍了拍李吟松的肩头,道:“柳府今儿你是进不去了,走,咱们找个地喝茶去。”
  “谁说进不去,你看!”李吟松用下巴指了指柳府大门,正好见门人请许之山入府。
  李慕远看了一眼,道:“也许是亲朋好友。”
  “你我还是见放的好友呢,他进得我们就进得!” 李吟松今儿气就是不顺,催马就上了近前,李慕远一个没拉住,只得跟了过来。
  两人相继下马,门人认得二人忙上前相询,言府上老爷少爷均不在,刚进去的是许参将,来探视正在生病的柳夫人。
  李吟松往后面招了招手,立马上来两个随众。李吟松命其速去准备探视礼品,跟着就让门人去通传:他和李慕远也要探视好友的正在生病的娘亲!
  李慕远不禁大摇其头,为防个万一,想想自己还是跟进去为好。
  ……
  柳夫人头缠宽额带出来接见许参将,那日之事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不是?!柳怡然扶着柳夫人坐好后,自己在下首坐下。
  许参将问了柳夫人病情,且将手中点心递了上来。
  屋里丫头接下,呈给柳夫人。点心探病总归有些拿不出手,不过,柳夫人倒没计较,想许之山一个大男人独自在外谋生,住在营房,又是个憨厚性子,生活上打理起来总是不大行的。柳夫人道:“不过是老毛病,吃几幅药就好,不碍事的,还劳烦许参将来探看。许参将若无要事,今儿个就在府里留饭吧。”
  许参将红了脸,忙推辞。柳夫人打断道:“别外道了,早晚都是一家人。说起上回,确是小女行事不周,我已重重处罚了她。惜然年纪还小,原先心中少了些忌讳,在回已经知道错了,还特意给你做了几件衣裳呢。”柳夫人希望能安抚住许之山。
  许参将今日来原想与柳家理论的,与柳家的亲他还想结,只不过人选上他另有想法。当初是因为无意中与柳惜然有了肌肤之亲,他这才向柳家提的柳惜然,可那日既然许公子也与柳惜然无意中也有了肌肤之亲,那么他是否可以、是否应该……许参将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柳怡然,呐呐地盘算着如何开口。
  这时,下人来报,有两位贵公子登门来探望柳夫人。
  屋内几人听了皆感意外,柳夫人一惊之后转又大喜,忙一叠声地催柳怡然赶紧代她出二门外迎接。
  柳怡然心中不喜,又不便当着外人面违了母亲,便起身跟着下人出来。出得房后,便让下人去请,自己只在二门处等着。
  ……
  待几人互相见了礼,重又坐定,回许之山也坐到了下首。
  下人呈上礼品,柳夫人脸上乐开花,有些受宠若惊,道:“这如何使得,老身本无大碍,劳烦贵公子探望,内心已是不安,如何担得起这般贵重的礼物!”
  李吟松环顾厅堂一周,淡淡道:“夫人不必多礼,见放弟人不在京,为兄理当帮他照顾家人,一点礼物不足挂齿。夫人的病果真无大碍?若不然还是再为夫人请个太医来瞧瞧?”
  柳夫人连称不必。
  慰问客气完毕,厅堂内便有些冷场。两贵公子倒自在安然地坐在那儿,许之山浑身不自在的紧,柳怡然则垂着眼不吭声。柳夫人咳了一声,想了想,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