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猜火车      更新:2021-02-18 18:54      字数:4727
  牧奶炜珊茫俊?br />
  我见他欣然应允便又斟酌几番才接着说:“你曾经跟我讲过,勾陈大帝有两个双胞胎孙女,后来因为上古神兽封印之战而被意外封入神兽之力,担心会因仙力自解所以将她们二人分别送往凡间重新投胎。我现在忽然对她们俩很好奇,我知道你一向对这些事了解许多,可否给我详细讲一讲?”
  槐安平时便喜欢讲这些陈谷子烂麻子的事情,只不过大家一般都不怎么听他说,如今我主动要求,他自然欣喜异常,清清嗓子便开口道:“说起那场古神兽封印之战真是令人谈之色变,你之前听说过梼杌吗……不用假装思考了,你肯定没有听说过。它是北方天帝颛顼的儿子,洪荒四凶之一。原本这也没什么相干,它一直生活在洪荒时期保留下来的孤岛上。然而有一日,却听路过孤岛的淳锦说,那梼杌居然周身仙气环绕神力大增,不仅已将孤岛夷为平地,看样子还准备直冲往天庭大动干戈。”
  槐安越说越兴奋,挥舞着手臂,“于是玉帝立刻派出各路天兵天将前去降服,谁知这梼杌体内竟不知何时藏有龙生九子遗留下来的整颗泛珠,竟使得所有兵将都无抵抗之力……”
  我见他有越讲越多的趋势,于是当即打断他:“你只说最后怎样?”
  “最后?这才刚讲到开头……好吧,最后就是终于收服了这神兽。至于为何被封入双胞胎体内,
  则是因为后来几日天庭上都在讨论泛珠何去何从,那双胞胎恰好来大殿内寻勾陈大帝,她们年龄小好奇心重,就在众人讨论得不可分解无暇及他的时候,那双胞胎已经抱起泛珠玩耍起来,待众人再发现便为时已晚,泛珠早就溶入至她们体内了。”
  这和南宇讲得差不多,我心里默默地想,抬起头又问道:“你可知那双胞胎现在何处?”
  槐安摇摇头:“有关她们的消息都封锁得很严,我这槐树精又怎会知晓。不过先前众人都猜测你是那双胞胎之一,天庭中已有万把年没有上来过新的小仙,而你飞升的原因玉帝又解释得极为牵强。更何况你后来还平白携带了两个人上来,玉帝一直都知道却从未过问,很明显是暗中在包庇你。”
  “那后来为什么又觉得不是了呢?”
  “只因你身上仙力太弱,更不要提修为。虽然力量被九重封印在体内,然而其附带的强大仙力却仍然能隐隐散发出来。正如你那天所讲,你在凡间遭遇绑架连普通凡人都制服不了,又怎么可能蕴含泛珠之力?况且先前这对双胞胎未下凡之前也是天庭中出了名的聪颖智慧,不过是重新投胎便是再不济也不会像你这般……咳,天真。”槐安一直睁圆着眼睛,仿佛在讲什么天经地义的大道理。然而他不知道我其实正是那双胞胎之一,至于为何身上始终仙气微弱,这点南宇也不知道,许是封印太过强大了吧。
  我垂下头默默地抠着窗台上的雕花并不作声,槐安却清咳一声道:“老朽虽向来不懂你们姑娘的弯弯心思,但也足以看出你今天存了心事。漫漫长夜老夫固然不愿听你那些闺阁愁思,然而却的确也没别的事好做。”说毕拿眼睛瞧着我。
  我心里早已徘徊良久,有一个问题想问却不敢问,咬咬牙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开了口:“青洛和师父还未来的那天早上,你跟地仙对我讲起景辰,却因为他后来突然降临而说了一半。你那天想说‘只不过’什么?”
  槐安显然有些迷茫,但经我再三提醒终于想起来:“你原来是指的这个,说来也巧,这还是和刚讲的那对双胞胎有关。说起这天孙哪,是个天庭几十万年来罕有的人物,自幼便聪颖异常,不过四万岁年纪便早已飞升为上仙,整个天庭都望尘莫及。然而事情向来是自古难全,天孙这样的人物却无法选择自己的妻子。”
  “因为早在当年那对双胞胎送往凡间投胎之时便已定下规矩,如果那封印始终完好倒也罢了,但倘若封印有任何损害那对双胞胎便要重新送回天庭,与天孙成亲并诞下一子,将泛珠之力彻底分散,方可除根。而之所以选择天孙,正是因为龙生九子那一年,不仅留下泛珠在洪荒孤岛,还在景辰出生之时也留在了他体内一块泛珠碎片。原本是天大的祥瑞,却无端因为封印之战担上这不属于他的责任。”说毕捋着自己的胡子摇头感慨。
  之前听南宇讲我只不信,然而现在却终于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那就是早在万把年前我与景辰便有了婚约,将来有朝一日可能真的会嫁给景辰。
  可是……我叹口气,抬头向槐安道了谢又委婉表达我听了这么一通好故事已经有些疲乏,如有机会可他日再叙云云,然后便相互告辞合上窗户回到了我的床上。经历了这么一通我早已连整理思路的力气都没有,索性将心事放下,不过片刻便沉沉睡去。
  ☆、梦是本真
  不晓得是不是天性使然,越是心事重重我反而睡得越发实在越发坦然。
  临睡前我还在思考是否要如此快得入睡导致槐安又从周公府上被挤掉,长夜漫漫他无事可做少不得又要来敲我的窗,如此推证的话倘若我占了先反而会因此带来他睡不着我也不能睡的局面……那么究竟要不要占先呢、究竟要不要呢、要不要呢,思索后的结果便是我很快陷入至一个混沌的梦境里。
  “我太公常常说你和我们都不相同,整个天庭就数你最为特别。可是就我这么多天对你的观察,除了发现你老成得像我书桌上那块常年不动的石头之外,着实没有任何稀罕之处。”
  我尚且处于一片白茫茫的混沌之中,便不知从何方隐隐传来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听起来稚嫩得很却不知一本正经地在数落谁。
  正想着,另一个同样稚嫩却故作老成的声音响起:“你太公想必又拿我来教育你了,你每次不服气都要偷偷跑我这儿逞一会儿口舌之能来撒气,”听到那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试图反驳又接着说:“每次做了还不承认,没有担当,还是个小气包、爱哭鬼。”
  果然话音落下不久,便听到最初说话那个小姑娘嚎啕大哭起来,边抽泣边喊:“整个天庭上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你明明坏死了阿公还总是夸你好……”
  我心想这不知是落在了谁家的院子里,热闹成这样。正想着却见一直挡在眼前的雾气慢慢散去,我睁大眼晴瞧原来站在一个精致的花园子里,不远处的一座小亭旁站着两个一般年纪的幼童,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自顾自地扯着喉咙嚎哭,另一个身着锦服的小少爷故作淡然地将胳膊抱在胸前皱眉望着她。
  想必这便是方才斗嘴的两个人了,这场景倒颇似我和青洛小时候,只不过我一般会跑到师父跟前哭,所以青洛通常也做不到这么淡然。
  那小姑娘哭了一会儿,见对面的少年除了皱眉望着她再无别的动静,便哽咽着逐渐停了下来:“那你说说看,你到底有哪里不同了?”
  小少爷见她终于肯开口说话不再一味干嚎也松了口气,配合地说道:“如果与你比,那我自然没有一处与你相似。不过要说最明显的就是我出生时身体里携带了一块龙生九子时的泛珠碎片,这个好像除了我天庭中再无他人了吧。”
  小姑娘睁圆了双眼,惊呼道:“我原先听阿公说还只是不信,原来你真的吃进去过一个泛珠碎片……”
  小少爷听闻忍不住打断她:“不是我吃进去的,是出生时身体里便自带的!”
  小姑娘听他凶巴巴的语气,撇撇嘴作势又要哭起来。我眼见那小少爷终于要淡定不起来的时候,身边的景物却忽地一转变成了另外一处地方。我心想这周公忒不厚道,老是让人将梦做到一半,地仙去玉帝那里告了好几回状看样子也不过白费了口舌。
  我一边想一边四处打量周围,却见眼所能及之处皆云雾缭绕,白玉雕成的及腰回廊蜿蜒曲折通向每一个路口。远处两条回廊间有一座两丈高的青山,冒着热气的水流沿着石缝缓缓流至山下的巨大水池处。
  我见这场景好生熟悉,果不其然很快便在假山后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朝我走来,我缓步向前,发现这正是我和景辰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一切仿佛如旧,我站在那儿愣愣地看着景辰目不斜视地从我身旁走过,飘然的衣袂、清冷的气息和如玉一般精致清俊的脸庞。这样一种天人之姿、这样一番绰约之态,遥远得仿佛一场幻境,可望而不可及。
  我立刻转身拉住他的衣袖,景辰回过头皱眉望着我,我瞧着他好看的眉眼嗫嚅道:“如果不拉着你,我总觉得你很快就会消失。”顿了顿,索性豁出去,“你用这副表情看我做什么?我就是因为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从第一次你远远向我走来……所以我不能让你消失啊。”
  这一番话虽然出自我的口却着实惊到了我自己,是这样的吗,我喜欢景辰?从第一开始我就喜欢上了景辰?那么后来下意识地黏着他或者不自觉地回避自己的感觉,哪怕知道如同水中捞月,也还是深深地喜欢上了,对吗?
  一直从未真正面对的问题却被我在梦里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我站在景辰身旁忽然羞愧得不知该做什么好。虽然人人都说景辰待我格外得不同,然而我却知道他一向拿我当妹妹、拿我当做一个尚且不省事的孩子来看,他却不知道我一直以来对他存着这样的心思,从刚上得天庭一直到现在。
  虽然我早已决定将这心思埋在最深处藏个万把年也不会拿出来,却没想到在梦里面对最真实的自己时,才发现原来我已经这么迫不及待、已经这么难以维持。
  后来还梦到了什么我已经有些记不大清,但知道我冲着景辰从第一次见面讲到那回在凡间被绑架,从遇到他发生的每一件事情讲到与他斗嘴时的每一个细节。
  我摊着手朝他感慨:“你总说我笨,可是你看我掩饰得多好,这些如果不跟你讲起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后来不知又说了多久,总之我终于忍不住轻声哭了起来,我活了这么大第一次喜欢谁、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心上人,然而却因为他的太过遥远、太过可望而不可及,所以只能偷偷地压在心底不敢告诉他,也不能将这心思讲给旁人,让这场喜欢变得这样伤心。
  早上醒来的时候胸口仿佛仍然堵着一块石头,抚了抚脸颊居然触手一片湿润。我还未来及回想梦里的情景,便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随即就听到青洛的公鸭嗓:“这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昨天又那么晚才回来,青泠你小子是要造反还是怎么着?”
  我一听心里那点儿愁绪立刻散到九霄云外,一把抹干脸上的泪水气势汹汹地吼回去:“就是要造反,你预备怎样?”
  “哟,能耐了嘿。我不怎么样,我不过就是去找淳锦告诉他你今天迟到旷工是想造反了呗。”顿了顿又道:“你千万别下床啊,接着睡,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披上衣服嗒嗒地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拉开,果然看到青洛仍然站在那里,他看见我出来便故作惊讶:“怎么就起来了?接着睡啊。”
  我不理他径直走出屋外找到槐安,让他帮忙向淳锦捎个假,就说我略有微恙,抱床休息一天。交代完毕便转身看到青洛一副得逞的模样,正准备过去与他一较高下,却见师父走进来说:“今天不是要给你们庆生?再过一会儿就开始准备吧,你们不是还说要叫别人过来?”
  一句话将我和青洛的心思岔开,他立刻跑回屋整理自己的着装准备去接引殿请绿衣小仙,我则火速赶去洗漱穿衣将自己拾掇出个能见人的模样。不过将将收拾好正预备出门去请些人过来,却见景辰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大约因为昨天晚上那个梦的缘故,我看到景辰总觉得有一丝尴尬,仿佛我的心事已经被他悉数知晓。我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挑了挑眉毛说道:“怎么,只准你吃我的长寿面不准我吃你的?”
  “当然不是,我有那么小气吗?”我赶紧解释道,“不过现在离中午还有些时候,你那么忙怎么这样早就来了?”
  景辰笑了笑,将扇子撑开摇着:“是啊,现在离中午还有些时候,你不是略有微恙,怎么不抓紧时间抱病在床一会儿?”
  “噢,”我点着头笑道,跑到他身边,“敢情你是担心我才来的?”
  “是啊,”他勾起唇角,“担心你情况不属实,淳锦又一时疏忽不能及时揭发你。”
  我扁扁嘴,正准备回过去却听门口有人说:“我提前来一会儿,何时开宴?”
  ☆、散宴之后
  我转过头,原来是我昨天临走前邀请的阎王南宇。我伸出一只手摆出向内迎宾的姿势朝他走去,见他换了身蓝色长袍笑吟吟地站在那里,倒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