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吹嘻      更新:2024-04-29 11:06      字数:48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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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背上趴着的陈小溪,在被酒精麻醉的情况下偶现无意识地挣扎。我原本以为她已彻底归位,哪知道她居然一路都小声唱着模糊的歌。
  我因此对简离心生佩服。
  我以为,他要么是对音乐有着独道的领悟力,要么是对陈小溪有着独道的领悟力。在回客栈的那段路上,他竟能一边跟我交谈甚畅,一边还能听出陈小溪以极尽蜿蜒的音调,断断续续、无章法混搭唱出的好几首歌曲。他告诉我,那些歌有:《天路》,《走进西藏》,《回到拉萨》……
  小溪人在丽江,心系拉萨。玉龙雪山上的冰雪冷却不了她对“喜马拉雅”悲不自胜的狂热思念。
  我都知道。虽然从我们相见直到她醉倒之前,她对那个身在拉萨的前男友只字未提。或许她可以爱很多个人,但只有一个人能让她笑得最美,也能让她伤得最深。
  ……
  到了客栈的房间,简离矮着身子让她玉臀先着床,再松开她的双腕让她缓缓躺下。
  她被放倒的那一刻,以异常清晰的口齿好不欢乐地大叫了一声:“嗨!巴扎黑!”
  024 唱的什么
  到了客栈的房间,简离矮着身子让她玉臀先着床,再松开她的双腕让她缓缓躺下。她被放倒的那一刻,以令人倍感惊悚的异常清晰口齿,大叫了一声:“嗨!巴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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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我有些失眠,假寐到不知道凌晨几点,看见对面床上的陈小溪坐了起来。
  她不说话也没开灯,靠在床头,先是轻轻地抽泣,不多久变成压抑着声音呜呜地哭。
  哭够了,在黑暗里摸索着去了洗手间。
  哗哗的流水声从洗手间传出来,很久。
  *
  天亮了,艳阳依然。我们坐在客栈的露天小庭院里,吃着客栈自家供应的早餐。
  陈小溪要的丽江粑粑和酥油茶,我要的小笼包和玉米粥。
  晨光中小溪的脸白得透明,眉眼妍丽,神色淡然,丝毫难以将她和半夜里偷哭的失恋女人联系在一起。
  她问:“你昨天怎么把我弄回来的?”
  我瞪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认为你是自己走回来的呢。”
  陈小溪翻着眼睛思考了一下我这句话的意思,点点头。
  “是简离一路把你背回来的。”我咬了一口小笼包,没等她问出口:“就是你说看着就好吃的那块肉。”
  陈小溪愣了几秒,然后色眯眯地笑起来:“直接叫名字了都?进展这么快?”
  我假笑:“是啊是啊,这都拜你所赐。”
  她凑进,辨别我:“哎?真看上眼啦?那阿来呢?”
  “‘阿来’只准我一个人叫,你记住了啊~”我灌下最后一口玉米粥:“今天晚上约了简离吃饭。你请。”
  陈小溪一脸四肢发达的无辜神色:“为什么呀?”
  我回答:“你虽然不胖,可是跟‘轻盈’也不沾边儿是吧?雇个车夫给你拉回来还得付报酬呢是吧?何况人家是用背的,并且人家与你非亲非故,这就更值得感谢了,是吧?”
  陈小溪轻嗤了一声,佯作不屑:“那是他的运气,我这么温香软玉的,搁哪个男人身上都是他的福利。”
  “可不是。何止温香软玉,你还踏歌起舞来着。”我笑出声。
  陈小溪有点儿惊慌:“什、什么意思?”
  我揶揄她:“你趴在人家帅哥背上,时不时对人上下其手,还沿路唱着小歌儿。”
  陈小溪半信半疑:“你编排我的吧?我酒品这么差?”
  我大骇:“你还有酒品?!”
  陈小溪跳起来,作势要掐我。我赶紧夹了个小笼包塞进她嘴里,笑着说:“别疯了。如果不信我的话,今晚上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人家。”
  陈小溪鼓着腮口齿不清道:“我摸他了?那……叫什么离?”
  我笑:“简离。”
  她点头:“噢,简离……我真唱歌儿了?唱的什么歌啊?”
  我盯着她的脸,想了想说:“嗯……《花仙子》啊,《机器猫》啊……《金刚葫芦娃》什么的。”
  她挠了挠头顶,很有些莫名其妙:“是么?……这些歌,我醒着都不大会唱啊……”
  025 抛卡许愿
  她挠了挠头顶,很有些莫名其妙:“是么?……这些歌,我醒着都不大会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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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是五音三全的陈小溪,就连从小到大都担任音乐课代表的我也不会唱《金刚葫芦娃》。那些卡通片却都是我童年喜欢看的,信口诌来不是难事。况且陈小溪大多数时候对我的话很盲从。这是“死党”的作用力之一。
  见她收拾了餐具朝客栈厨房去,我掏出手机给沈卿来发了条短信:
  “阿来,你会唱《金刚葫芦娃》么?”
  他很快就回信了:“要不……我唱个《变形金刚》吧,我打电话唱给你听?”
  我飞快地回:“千万别,小溪在我身边。她昨天半夜偷哭了好久。”
  考虑到陈小溪的感受,这两天我一再阻止沈卿来给我打电话。他的思念与失望只能转换为数字信号,经由通讯基塔发送到我的手机:
  “昨天我差点订了去云南的机票,太想你了……要不要先亲亲我?安抚一下我快为你发疯的心?”
  我喜滋滋地盯着那些字,耳根又有发热的迹象,还没回复他,新的短信追来了:
  “还是我来吧,拉起小手亲三下:额头,鼻子,你的小嘴。”
  他波光滟潋的眼和绯色性感的唇似乎就在我眼前,我心里软得不像话,飞快地回他:“好吧,那我亲亲你唇角边的那颗梨涡。”
  他回信:“醉儿……我要醉了……”
  *
  我和陈小溪在丽江古城无目的地瞎逛,女人一起逛街,心情都不会差到哪里去,更何况是在丽江这个没有忧伤和负累的地方。
  陈小溪的脸上不见一丝阴霾,非但如此,还一路笑得明快。
  我们并肩站在丽江古城那个著名的大水车下,仰望水车的顶端,各自伸出一只手挡着额前的阳光。
  我清了清嗓子,把声音尽量伪装得清亮——开始声情并茂背诵一段我看过两次就记下来的文字:
  “在成长的路上,一定会有那么一个男人,他颠覆了你所有对爱情的想象,磨灭你所有虚妄的奢求,让你品尝你在父母亲那里永远沾染不到的痛裂生活,他以爱情的名义把你送入云端,再以现实的罪名让你坠落在地。”
  她转过脸看着我,眉间一丝惊羡,小巧的厚唇微张,叹道:“厉害啊!真像是作家写出来的呢!”
  我严肃地点点头:“这就是个作家写出来的。”
  “切……”陈小溪轻嗤一声。
  “只要你勇敢地说出再见,生活一定会赐予你一个新的开始!”——我身旁兀然响起一道年轻的声音,十几岁的男孩儿拉着十几岁女孩儿的手,这样告诉她。
  我和陈小溪不约而同看过去,俩孩子45度角仰望水车顶端,表情一致的神圣。
  “我是不是该往这水池里丢点儿什么许个愿,才算是应景啊?”陈小溪小声问我。
  “那你带硬币了么?”我问。
  她点点头,“带了,”看我一眼再看向水车,“不过刚刚换了两杯奶茶被我们喝了。”
  “……”
  手机“叮”地轻响了一声,是短信。
  “有了!”陈小溪双眼放光,飞快地从她身前的布包里翻出手机,拔掉电池取出电话卡,虔诚地闭上眼面向水池道:
  “孟婆啊!让我忘掉喜玛拉雅!月老啊!给我来个香格里拉吧!”
  在我和那对励志小情侣欲哭无泪的惊愕表情中,她把电话卡抛进了水池。
  026 我们共勉
  在我和那对励志小情侣欲哭无泪的惊愕表情中,她把电话卡抛进了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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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壮举吓走了对现实充满希望的两个孩子。
  陈小溪很豪迈地拍了拍手,从我包里翻出我的手机,给她在N市的妈妈打了个电话。
  她说旧号码不能用了,回家后要换新的,这一阵都与我在一起,有事直接联系我就行。挂电话前的最后一句话是:“第2页第3条那个号码以后用不着了……您别问了,这次真的得划掉,再用不着了……是,连朋友都没得做!”尽管小溪的态度与声音都是果决的,却仍是暗了一双柳眉下的双眸。
  小溪的妈妈在N市自营一间极小的奶茶店,奶茶店里设有一个福彩投注点。
  据我所知,她老人家从手机开始普及的年代,就不停地在她的小本子上写下、划去各阶段小溪所交男朋友的联系号码。分手以后能做朋友的,号码保留,在号码后头写(普通菜)。我觉得小溪喜欢用“肉”形容男人,大概沿袭于她妈妈爱用“菜”形容女儿的男朋友。若是分手后连朋友都没缘份继续做的,就干脆划掉或者完全涂黑——这得看小溪妈妈当时手里拿的是圆珠笔还是正在白板上写福彩开奖信息用的白板笔。
  小溪的爱情多而不滥且从不对她妈妈隐瞒。妈妈了解女儿,也甚是开明,对记号码、划号码、写(普通菜)这些事非但不觉得突兀,反而做的极是认真。
  很早之前小溪就对我说过——万一哪天我手机没电、停机,一时半会儿又续不上的时候,我妈还能摸着我男朋友的电话号码找到我。
  小溪的爸爸去的早,她是她妈妈的天。
  我伸手接她还回来的手机,她半途又把手缩回去说:“我还得给他发个短信,让他别找我了!”
  我愤然将手机夺回,恨声道:“合着你刚刚那么英武的举动,只是为了秀给那俩小青年看的?少在那儿矫情了陈小溪,这一点儿都不像你。你们分手了,你与他再也没有关系,他也没义务了解你的行踪。”
  我是真有些生气。一方面为小溪欲走还留而心疼,二来我非常排斥这样拖泥带水的分手姿态。
  尔后有一天,我自己也体会到了这样的“欲走还留”,也表现出了“拖泥带水”,方才明白在男女情事上,能说清楚就不叫爱了;“洒脱”从来都是别人口里形容出来的,换作自己设身处地,几乎不可能。
  而在当时,当陈小溪呆愣着睁眼看向我时,我只对她说:“离开一个地方,那风景就不再属于你,错过那个人,那人便与你无关——我们共勉。”
  陈小溪黑白分明的眼刹时间盈满了晶亮的泪,她说:“醉醉,我们去香格里拉吧。”
  027 阳光书室
  陈小溪黑白分明的眼刹时间盈满了晶亮的泪,她说:“醉醉,我们去香格里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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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简离约在傍晚六点整见面,地点就在陈小溪抛卡许愿的大水车前面。
  彼时我和陈小溪一人手里捏一杯酸奶,吸管含在嘴里,二人都相当地投入的吸。酸奶没多久就见底,发出两种频段的嚯嚯作响声。
  由于逛街过度,我们中午都没顾上吃饭,见了床直接扑倒,此刻的我们刚从一场餍足的午睡中醒来不久,彼此都能读懂对方眼睛里那两道饕餮之光。
  那四道光也被简离读懂了。
  甫一见面,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戳到了我们的痛处,尽管他的语气温恭谦和:
  “抱歉,让你们先等在这里!……中午没吃饭吧你们?”
  我的讶然呼之欲出,陈小溪却快我一步地交了底——
  她一手捂住一侧脸颊,另一手捏着空的酸奶杯悬在胃部:“……哇靠!?有这么明显呐!?”
  简离真心地笑了。此前,我根本想象不出冷峻如他,一旦笑到双肩发抖会是个什么模样。
  我等三人均没有跟随旅行团,在此前也都没有来过丽江,对于吃饭的地方没有明确去向,只能一路走走看看,想挑一间合眼缘的餐馆就餐。我们只在丽江老城区里逛,这一点虽没有事前提出,却出奇一致的有默契。
  途经一条安静的窄巷入口时,简离让我们稍等他一下,然后自己闪身进了离巷子入口不远的一间小店里。我好奇,急忙拖着满脸菜色、正欲继续往前冲的陈小溪跟了过去。
  那是一间上下两层的木制小楼,门面不大,一幅裉了色的朱红色牌匾悬挂在门楣,上书四个金黄色的大字:阳光书室。
  这四个字看得我呼吸一窒。
  书室里的装修简洁,陈设也简单,除了几条长凳和一套书桌椅之外,四壁就只有木制的书架,架上摆满了各色书籍。那套书桌椅该是给此间主人用的,书桌上摆着一盆我不认得的水生植物,此外还有一幅尚未完成的木板画和一些作画工具。
  陈小溪已经抬脚走进书室,见我还怔在门外,又折身过来拉我:“看什么呐?饿傻了呀?不是过来找简离的吗?”
  我恍然看向她,诺诺不能言语。
  一串轻灵的驼铃响——
  一个纳西族模样的少年从书室二楼下来,他的手刚碰过悬挂在楼梯拐角处的驼铃。简离跟在他身后,手里扣着一本厚书。
  见我们候在门口,简离疾步走过来赔着笑说:“不好意思!咱们这就走吧!”
  我心头那股异样的情绪挥之不去,一时间给施了咒似的一把捏住简离的胳膊,急切地问他:“二楼的窗户是在东边的墙上么?”
  “啊?”简离和陈小溪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