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标点      更新:2023-02-27 21:58      字数:4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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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斯的心情恍若隔世。他觉得自己好像碰到了一些心灵之秘。前世记忆?这个陌生的知识对他这科学家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却又在眼前活生生地发生,搞得他又不能否认。
  魏斯又问凯瑟琳记得什么,凯又说了她的两个“前世”,一次是在公元1756年,她是个西班牙人,名叫露伊莎,56岁。当时由于瘟疫,许多人都生病,露伊莎也正病着,另一次,她是个妓女。经过这次的“前世揭露”,凯瑟琳的病情才开始好转,年轻的抚媚又回到她的脸上。虽然,她不相信轮回之说,可是她确实感受到“前世”那种鲜活的记忆,以及在“前世揭露”的经验中感受那种强有力的冲击。魏斯医师却没有这么好过,他翻查有关“前世”的书籍,又不信“轮回”的情况下,凝惑重重。他是典型的犹裔美国人,在学术上力争上游。他在大学念化学,在医学院搞生理精神医学,全然不信转世之说。
  可是凯瑟琳每次的催眠治疗都说一些她“前世”不同的经验,也描述自己如何死亡,根据研究濒死经验的慕迪博士(Dr。Raymond Moody)说法,死亡之前有种“飘浮”经验,离开肉体,而凯瑟琳也是这么说。
  浏览千年万年的我
  魏斯翻查布朗大学C。J。Ducasse教授的文章,也读遍了其他研究第六感的学者的书,他愈来愈觉得自己在变化:他开始怀疑科学给他的限制,问题不在科学对错的问题,而是他发现人对自己生命的态度是并不是科学关心的主题。人是透过经验来关心自己的生命。
  美国神经与精神医学之父梅尔(Dr。Adolph Meyer)教他的学生时,总喜欢说一句话:“不要在不痒的地方搔”,意思是“不要去碰没有发作的部分”。Yalom说,“死亡”的阴影在人生遍处莫不痒,而魏斯正是被搔到痒处。
  这个痒处并不是“前世”在凯瑟琳的口中说出,而是“前世”的概念突然把“死亡”的意义做了个很大的转换;我们并不只是活在肉身的数十个寒暑,而是我们活在一个千万年的时间视框里;当我们说“看遍一生”并不只是回顾眼前这个肉身的一生,而是把千年万年的一生一世翻转着看,像浏览着千年的日记。
  所谓的“我”,突然化身为千千万万,时而为高官,时而为奴仆,时而得意一生,接着可能穷蹇一辈子。在一个“一生”里我们只看到一个“我”,在缺乏“前世观”的视框下,我们总是固执地把这个“我”紧紧地怀抱着,把它过度认真地对待;可是,一旦把这个“我”放在纵观千古里的众“我”们来看,它只是我们亘古生命脉中的一个人相,于是我们把自己放在“不止一生”的观照相,“我”突然被提升到一个较高智慧的位置来观想——那是一种超越生死的解放感里。
  马丁·海德格教授(Martin Heidegger)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早在1929年,他就探讨这个问题。他深深了解,人的肉身会死亡,但是人在真正体会到“自己会死”的念头,却可以使生命充满了生机。在某些宗教里(例如禅宗),修道士总是把“生死大关”当做参悟的目标,参破生死并不是准备去死,相反的,那是为生者寻找活路。死亡是生命的事实。但死亡不是生命最后的时刻,如果把肉身的死亡当做最后的终结,那么我们出生的一刻就注定死亡,这是相当缺乏意义的简单思维。
  意识死亡灵犀浮现
  于是,海德格在“存在与时间”的巨著里提到,人有两种基本的存在样态;一是“没有死亡意识”的世界,那是一种以俗世价值的“物”做为人物存在的目标;当我们迷恋在功名成就时,功名成就的价值不容许我们去思考死亡。因此,在这样的世界里,死亡要被排斥在意识之外,假装它不存在,或者独断地主张“一死百了”的便宜话头。生活在这般世界的人,往往必须以竞争的心虚张声势,活在不能太真诚的生活中。
  另一个世界叫做“灵犀意识”,在这个意识世界里,人们知道肉身的脆弱,但是在精神上,你必须用心地去承担活着的责任;人会变得灵犀,乃是理解到“死亡”的存在,使自己必须很真诚去过很贴近自己的生活。
  苏俄的小说家杜斯妥耶夫斯基在29岁的时候,曾经在行刑队下令开枪之前的一分钟被释放,而使其一生从俗世的思维转入灵犀意识。托尔思泰也曾描写其“战争与和平”的主人翁皮耶也经历过这种转化。皮耶的前半生过着官僚式的空洞生活,而当他被拿破仑的军队逮捕,站在行刑队的面前等死,就在最后一分钟被释放了,从此以后,他的生命变得神采飞扬,因为他开始懂得为自己活着承担完全的责任。
  所以,“死亡”是在发现自己的殒落之际,产生一种承担的勇气。
  在俗世的思维里,我们只有逃跑。有个寓言说明这种逃跑的困境。有一天,有个人看到“死亡天使”站在市场跟人聊天。天使说今天我在这里有几个人要召回……话都没说完,这个人听了吓倒了,深怕自己就是那些该死的人,于是他跃上快马,一溜烟离开了本镇,到了远方一个叫“沙马坎”的小村,天使继续他的聊天,他问道:“某某在哪里?”那个“某某”刚好就是那个飞奔到“沙马坎”的人。有人告诉天使,某某应该在本镇。天使说:“怪了,他就应该是四个礼拜之后在沙马坎见到我的。”
  这个故事说明了“把头埋在砂子”的驼鸟知识永远逃不掉死亡。从精神分析的说法,那是因为潜意识里,死亡代表巨大的虚无,我们害怕掉落到那“心灵的深渊”里。
  翻开人生新页
  魏斯医师的经验还不算戏剧化。有一个酒鬼用另一种方式点醒了自己。由于酒瘾太严重,他被家人逼迫去参加戒酒团体。
  可是这位酒鬼依然故我,常常醉醺醺地参加戒酒的讨论会。有一次,他实在是醉得太厉害了,在讨论会中昏倒过去。大家把他抬到长沙发上,围在他的身边讨论该怎么办,最后大家决定把他送医院。这个过程都被摄影机全程拍下来,有人就把这录影带送给这酒鬼。酒鬼一个人看着录影带,让他想起当年他的酒鬼哥哥死的时候,一伙人围在他哥哥的尸体旁讨论丧事,现在,他仿佛发现自己就是一个死去的人,亲人在他尸身旁边讨论他死后的事,他一边看,全身一边发毛,仿佛就这样死了一次,现在又活过来一般。这才教他恍然大悟,开始思索他的一生是要怎么过的。
  人在了然的世界要怎么过?有一个肾脏病病人,每天为洗肾痛苦万分,后来有个机缘,使她得到换肾的机会,移植手术非常的成功,使她有着重生的感觉,她自己感叹道:
  我经过这个手术,才使我体会到两种生命。第一个“我”已经死在洗肾的时候,那个“我”不敢面对死亡,是个俗世的“我”。第二个“我”是个再生的人,从死里生出来……第一个“我”是个对人世轻忽的小孩,它只是“被日子过”,只地抱怨人生不公平、食物难吃衣服难看、上课打盹、报怨别人太噜嗦;他的人生目的只是在找哪个地方有好玩的,哪个地方能买到好吃的,哪个地方可以消磨时光……日子就这么漫无宗旨地度下去。这个“我”被一切肤浅事物,所绊锁着。
  第二个“我”……就是现在的“我”,我被生命奇妙陶醉着,看那蔚蓝的天空、那美丽的花朵,我才知道正直的生活是什么……我因为面对死亡才懂得真正的生活。
  真诚拥抱世界
  美国有一个参议员纽伯格在获知自己的癌症已到了未期,他才幡然了悟生命的真诚是什么意思。在死之前,他提到自己生命的变化:
  “我产生了一种永不悔改的变化;对于名位、权力,对于功成名就都已经是浮去一般。在我得知自己癌症恶化时,我不再想到我参议员的高位、我在银行的存款或者对这世界的野心。自从生病之后,我与内人从来没有吵过架。在过去,我骂她老是不从牙膏的底部挤牙膏刷牙,煮的饭菜难吃极、不会招待我的朋友、花太多钱买衣服,我现在顾不了这些琐事……”
  “反之,我开始对以前理所当然的事视为恩赐——能够与朋友共餐的快乐,搔搔狗儿的耳朵,听它打嗝;能有老妻相伴,在床上有把晕黄的床灯,静静地读着书,看着杂志;即使是喝杯果汁,我也觉得是生命的恩赐,这是我第一次领略到生命的救赎,我知道我的肉体将毁,才使我捕捉到人生的真义。想想过去的荒唐,在我最健康的时候,被那种假装的骄傲,错综复杂的价值,以及五光时色的琐事所搅和着。”
  不再渴求全然满足
  纽伯格的第二个世界正是读者熟悉的阿保美代文学——在阿保美代的世界里,自己与这个世界是如此真诚的拥抱,一个小小的散步,踩着落叶细细地品味,领略自然的美;与人说话,不再害怕,不现虚饰,因为曾经面对过死亡的心已经没有什么好怕了,真诚感成为生活的核心。
  宗教的诚挚往往强调的是“不再渴求”,放在真实的经验里,只有曾经接近死亡的人才能领略,与佛洛伊德齐名的精神分析大师卡尔·荣格(Carl Jung)在经验“生死一线”的心脏病发作时,就体验到这种人世间“不再渴求”的意义。
  当他心脏病发作而濒临死亡之际,他感到自己好像浮在地球的表面,逐渐要离开这个星球,他知道这生就要过去了;虽然那时的感觉,很痛苦,可是却赋予他一种全然的满足。荣格说,那时他觉得“不再有任何渴求”,一种很自由平和的心情,一种深刻的解脱。后来,荣格发现自己又被拉回到人世时,他感受到一股难忍的压制感,好像又要回到“小盒子”的约束,他才理解到在人世间,生活原来就是一间囚牢,人被人世的诸种业力紧紧地攫住。
  荣格停留在这种濒死状态好几个礼拜,他说,这是他一生最美好的经验,“整个身子悬浮在空中,自己像是在宇宙子宫里被呵护着,那是无尽的空旷虚无,但深度的快乐使我不会害怕,那时我心里想着:这真是无可伦比的福祉,其美妙处难以言喻。”
  荣格的意思很清楚:“唯有舍弃,才能再生。”
  望尽千帆身心安顿
  魏斯医师在经历凯瑟琳的“前世”叙述,也发生了类似的改变,他说:
  “日复一日的听着凯瑟琳的说话录音带,我的疑虑渐次消融,我的生活变得很单纯,更容易满足。我不消再与人玩人情的把戏,不再以自己的身份做虚骄的身段,我变得更坦诚、更直接。”
  魏斯觉得,如果俗世的繁华不能帮我们找到安心立命的智慧,那么我们必须用另一种意识来守成仁爱与简朴;在那种意识里,我们有着对亘古生命在一起的轮回,有着对人类望尽千帆的“终极关怀”。
  一旦我们跳过那道阈限,眼前顿然开朗,一切身心终将安顿。
  附录五:“前世今生”座谈会
  “轮回、前世”这个观念对中国传统民间佛都的善男信女来说,是勿庸置疑的;但是对20世纪受过西方“科学”洗礼的人而言,却是无稽之谈。张老师出版社自出版《前世今生——生命轮回的前世疗法》一书之后,引起读者的热烈回响。这本书重新挑起了许多人对生命、死亡、轮回、前世、来世……的好奇与迷惑。
  我们特别邀请台湾超心理学学会理事长黄大受教授、胡因梦女士及台大心理系余德慧教授,针对“前世今生”这个主题,进一步探讨人类心灵的奥秘。
  (此座谈资料转载自1982年1月《张老师月刊》)
  从追逐前世到老实修行
  胡因梦
  前世追溯(past life regression)的实验我自己做过。我是看了莎丽·克琳(美国电影名星)的著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Out On A Limb)得知美国新墨西哥州有个白种女巫师。这位女巫师从小与大自然有合一的经验,常常觉得自己是树、是石头。后来开始有灵疗的能力,并且学会了中国的针灸。她把针插在人的7个轮脉了,那个人的意识里就会出现前世的画面。我有一次去美国,就特别从纽约飞到新墨西哥州这个“光疗中心”(Light Institude)。这个地方很偏僻,但是很多高级知识分子远从世界各地飞来,想藉着前世追溯来认识自己的潜意识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这位女巫师本人已经不做前世追溯的治疗了,而是训练一批助手来做。先是一位犹太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