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节
作者:南方网      更新:2022-06-05 12:00      字数:4767
  “小河赚钱了,多吃一些也是应该的”,覃初柳听到了谷良的咕哝,反驳道,“你要是也能赚钱,我也让你吃这么多!”
  谷良更委屈了,眼睛往屋外看去,那只蹲在地上嚼干草的鹿,还有窝里乱蹦达的兔子,难道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
  覃初柳假装没看见,把盛好的腊八粥递给小河,笑嘻嘻地道,“小河你多吃点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多吃点儿以后指定比谷良长的高!”
  小河接过碗,却没有吃,而是看着覃初柳,直看得覃初柳红了脸。这目光,怎么有点含情脉脉地感觉呢。
  “柳柳,我没事”,小河淡淡地说道,“爹娘生养了我一回,就算他们什么都不要,我也是要回报的。现在我赚的少,等我赚的多了,还是要把工钱的一部分给他们的。”
  覃初柳还没说话,倒是一边没吃饱闹脾气地谷良来了一句,“是一小部分给爹娘,一大部分给媳妇吧!”
  谷良无心的一句话,他根本不知道小河把大部分钱给了覃初柳,本来只是想打趣小河的,谁成想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覃初柳和小河具是红了脸。
  特别是小河,一张脸简直比灶坑里的火焰还红火。
  “说什么呢!晚饭也不想吃了是不是?”覃初柳瞪着谷良恶狠狠地道,说完之后,对着腊八粥竟然也没了食欲,囫囵吃完,便搁下碗进屋了。
  谷良莫名其妙,挪到覃初柳刚刚坐的位置上,疑惑地问道,“柳柳这是咋的了?”
  小河脸上红晕未退,也只埋头巴拉粥,根本没有回答谷良的意思,谷良觉得无趣,带着隼出去溜达去了。
  谷良一走,小河便停下了喝粥的动作,不禁回味起刚刚谷良的话来。
  挣来的钱,大部分给媳妇,大部分给柳柳,那不就是说,媳妇就是柳柳……
  这样,似乎不错……
  腊八节过后的第三天,到了覃初柳与毛铁匠相约交货的日子了。
  前一日覃初柳就与戚老头儿说好了要用牛车,吃过饭之后,戚老头儿便套好牛车。还没等覃初柳上车,小河和谷良就十分自觉地跳上了车。
  她只是想去把农具拉回来,又不打算干什么,真没想让他们跟着去。
  覃初柳没好气地叫两人下来。两个人就好像没听到似的,谁都不下来,
  没奈何,覃初柳只得让这两个人同去了。
  一路上,一直都是覃初柳和谷良有说有笑,小河直沉默地在一边看着她。
  自那日谷良的一句无心之话后,小河的话似乎就变少了,特别是对覃初柳,单独面对她的时候就脸红,说话也磕磕巴巴。饶是覃初柳再木讷,也猜出了些许来。
  她心里觉得怪怪的,虽然她一直直呼小河的名字,可是心里一直把他当作亲人的,即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她依然把他当作至亲。
  可是,她似乎忽略了小河的心思。小河是不是也把她当作至亲,以前她理所当然地以为她这样想小河也会这样想,现下看来,是她想的太少了。
  覃初柳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再回不到从前,所以这几天。她都小心地避开小河,就算是避不开,也假装什么都看不出来。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覃初柳也会很苦恼的想,古代的人成熟的这么早,她才九岁,过了年也才十岁。就这么招人喜欢了,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这样想的结果就是,她会喜滋滋地睡过去,一夜无梦。
  进到太平镇,覃初柳直奔铁匠铺子。
  到的时候。只小徒弟在前面忙活,并不见毛铁匠的身影,覃初柳唤了声,“小哥儿……”
  小徒弟转身见来的是覃初柳,就跟见到大救星似的,赶忙开侧门把覃初柳几个迎了进去,“姑娘,您可来了,您快去看看我师傅吧,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了,自那犁铧打好之后,就整日在房间里不出来。”
  说话间,小徒弟已经把他们引到后院的一间屋子前。
  小徒弟叩了叩门,没有回应,小徒弟无奈地像覃初柳解释,“就是这样,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我也不敢硬闯。”
  覃初柳朝小徒弟摆了摆手,对着门大声说道,“铁匠大叔,是我,我来取……”
  话未说完,紧闭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毛铁匠头发散乱,胡子拉碴地出来了,二话不说就把覃初柳拉近屋里。
  屋子里光线很暗,覃初柳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屋子里的情形。
  就见毛铁匠蹲在屋子中央,他身前还摆放着一个铁质的犁铧。
  毛铁匠见覃初柳呆站在那里半天不动,有些着急,“快过来看,可还满意?”
  覃初柳蹲到毛铁匠身边,认真地看起来。
  不得不说,古代劳动人民真的十分强大,眼前的犁铧竟与覃初柳之前与毛铁匠描绘的不差多少,若说差,也只是没有螺丝钉,犁铧和犁头的接合处是用铁栓栓上的,拆卸的次数多了可能会滑扣,其他的,当真称得上完美。
  “毛师傅,您打的太好了,比我想的都好。”覃初柳真心夸到。
  毛铁匠却摇了摇头,“没有姑娘你的想法,只怕我一辈子也打不出这样的东西来。我还要谢谢姑娘,若不是遇到姑娘,我恐怕还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精巧的东西。”
  覃初柳汗颜,她也不是原创啊!不想与毛铁匠就这个话题多说,覃初柳便转移话题道,“铁匠大叔,这铁犁要付多少钱,我把余下的银子给你。”
  毛铁匠摆了摆手,倏然站了起来,“押金就够了,不用多付银子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大事不妙
  押金就够了?覃初柳才不信!
  她虽然不知道铁价是多少,但是绝对不会便宜就是了,今日她来,可是准备了二十两银子呢。
  之前交的押金也才不过二两银子,哪里会够?
  毛铁匠的态度却十分坚决,兴许手艺人对自己领域里的新事物都有超越常人的求知欲,所以,当他接触到新的事物,便会前所未有的满足,这种满足要远比银子重要。
  这样的心理覃初柳并不了解,所以在她执意要给银子的时候,毛铁匠终于落下脸来,明确地告诉覃初柳,“姑娘,你若是再说银子的事儿,可就是瞧不起我毛铁匠了。”
  覃初柳还能说什么呢?只得一连声地说谢,然后把铁犁铧装上车。
  毛铁匠看着铁犁铧大剌剌地躺在牛车上,摇了摇头,又让小徒弟拿了一床已经十分破旧的棉被,盖在铁犁铧上。
  “小姑娘,还是莫太张扬了。”毛铁匠解释。
  覃初柳再次道了谢,还是毛铁匠想的周到,这样全铁的犁铧,还真是挺扎眼的。
  临走的时候,覃初柳拉着毛铁匠保证,“铁匠大叔,以后我若还要打农具,定然还来您这儿,只是那时您可一定要记得收我的银子。”
  毛铁匠被覃初柳信誓旦旦的样子逗笑了,连连点头,“好好,下次再来,我绝对不让你一钱银子!”
  从毛铁匠那里出来,小河提议去看萧白,“也不知道他啥时候回家,咱们去问问他!”
  左右时间还早,也不着急回家,覃初柳便同意了。
  这一次萧白倒是在东升米粮,不过兴许是年关将近的原因,店里的生意十分的火爆,萧白站在柜台后面帮着温掌柜记账。根本没有闲暇招待他们。
  覃初柳想走,却被温掌柜叫住了,“柳柳,先进去等等。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温掌柜发了话,覃初柳不好推辞,便带着小河和谷良进了萧白住的屋子。
  等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萧白才擦着汗走了进来。
  “柳柳,今日你们怎么来了?这位是?”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谷良的身上。
  “我是谷良”,还不等覃初柳介绍,谷良就在自己开了口,只是说完这句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他受伤了。是被我们救回来的”,覃初柳解释道,“早前在铁匠铺子打了个犁铧,今天是来拉犁铧的,顺便来看看你。问问你啥时候回家。”
  萧白苦恼地摸了摸脑袋,“刚才温掌柜说让我跟你们一起家去,年后再来就行,可是店子里实在太忙,我这一走,只怕更忙不过来。”
  “你若走了也不安心,不若就再待几日。左右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儿。”覃初柳建议道。
  萧白一向唯覃初柳马首是瞻,听了覃初柳的话,忙忙点头,“柳柳说的是,我全听柳柳的。”
  这句话原本很平常,萧白没少在覃初柳跟前说。覃初柳听得习惯了,没觉得怎样,可有人心里不舒服了。
  小河悔的肠子的都青了,他干嘛没事提议来看萧白呢,眼见萧白和覃初柳聊得热火朝天。他却插不上话,心里就跟着了一堆火似的,灼的难受。
  终于,在萧白一句“我全听柳柳的”出口之后,小河忍受不住了,豁然站起身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他身上,他佯自镇定地拍了拍脑袋,“柳柳,瞧我这记性,我还想着给马管事买年礼的,转头就忘了,要不……”
  “不是早就说好了,给马管事捎两只野鸡并两只活兔子做年礼吗?你怎地忘了!”谷良没有眼色地接话道。
  说完之后,见小河脸色不好,他还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思,反思的结果,他没有说错话,于是,谷良又来了一句,让小河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我说的没错啊,咱们昨晚上不是还说送年礼的事儿吗?这主意还是柳柳出的呢,你脸一黑,我还以为记错了呢。”
  小河尴尬地坐了下来,垂头不再说话。
  萧白和谷良都一头雾水,不知道小河这是怎么了,只覃初柳心里门儿清,却也不好说什么。
  她心里也知道,小河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只怕小河会钻牛角尖,两个人也会越来越生分。
  又与萧白说了几句,他们便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气氛格外的诡异,覃初柳和谷良坐在牛车的一边,小河坐在另一边,中间被铁犁铧阻隔着,谁都不说话。
  眼见路走了一半,谷良实在憋得难受,凑近覃初柳悄声问道,“柳柳,小河这是咋啦?”
  覃初柳不知道该怎么说,正犹豫的时候,忽听赶车的戚老头儿急声道,“柳柳你看,前面那两人是不是蒋氏父子?”
  蒋氏父子?
  覃初柳向前方看去,可不就是蒋氏父子吗!那对父子俩就在前方不远处,似是没看到他们,走的极慢。
  照这样下去,不大一会儿牛车就能追上他们了。
  若是让他们知道她和娘就是安家村的人,以后还指不定有多少麻烦呢!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
  “戚姥爷,咱们慢点走,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不成吗?”覃初柳道。
  戚老头儿也不想惹麻烦,便停了牛车,“那咱们等一会儿,等他们走远了咱们再走!”
  果然,不大一会儿,蒋氏父子就离他们有些距离了,戚老头儿重新挥起了鞭子,只这一下戚老头儿因为紧张没有控制好力道,竟然甩出了响。
  抽鞭子的声音传进蒋氏父子的耳朵里,他们回头来看。说时迟,那时快,覃初柳灵机一动,便拉着谷良躲进了盖着犁铧的破被下。
  戚老头儿她倒是不担心,他在前面赶车,梅婆子担心他受风着凉,特意给他做了个帽子,那帽子还有两个护耳。把鼻子嘴都遮住了,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若不是极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他。
  小河就更不用担心了,蒋氏父子根本就不认识他。
  幸好覃初柳动作快。蒋氏父子也只以为是自己眼花,对着戚老头儿挥了挥手,“去哪个村子的?”
  戚老头儿害怕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安,安家村……”
  “正好顺路,捎我们一程!”蒋氏父子连商量都不商量,直接下了命令。
  覃初柳和谷良挤在破被下面,这被子的味道熏得两个人都要晕过去了,他们却一动不敢动。
  准确的说,是覃初柳一动不敢动。顺便要求谷良也不准动。
  趁着蒋氏父子往这边走的功夫,小河把破被掩好,从外面看不出人形来,他又挪了位置,坐到刚刚覃初柳坐的位置上。把犁铧的那一侧让给蒋氏父子坐。
  蒋氏父子上车之后,果然对破被下的事物很敢兴趣,也不征得戚老头儿和小河的同意便掀开一角来看,见是铁铸的犁铧,便没了兴趣,又放下了破被。
  躲在下面的覃初柳和坐在一边的小河具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被发现。
  也是蒋氏父子有眼无珠,眼里只有真金白银,根本不识得好东西。覃初柳倒也庆幸他们是有眼无珠的,省得他们惦记这犁铧了。
  这时候,就听蒋氏父子在外面说话。蒋赖子对儿子道,“大鹏,这次见了你妹妹可别吆五喝六的,她生活的也不易,上次为了给咱们送钱。还遭了打……”
  “那是她傻,不成气候!钱没送到不说,还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