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绚烂冬季      更新:2021-02-16 20:45      字数:4796
  “十个数内,说不完就拖出去。”没有那耐性,看着一堆人演戏。
  “奴婢该死,韦大人情深意重,奴婢以为郡主睡着,就在外室和别人说了几句……被郡主听到了。”
  霍地站起来,怕什么来什么。宛儿已经够惨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落井下石?这点伎俩做给朕看,真当朕那你们没有办法?小宫女磕头如捣蒜,皇帝也懒得去看。
  “是郡主让你来的?”
  “奴婢死罪,郡主只是让奴婢来请陛下。”
  “你可知道宫里最不缺什么人?”
  宫女战战兢兢,舌头发麻。
  “最不缺多嘴的人,从哪来就回哪去吧。”
  一个小角色而已,只是不知道宛儿会怎样。只带着身边太监骰子,向踏雪阁走去,远远望去,踏雪阁门前一席白衣。有些吃惊,到门前表情就变成了欢喜。
  “宛儿,今日怎么出门啦?可是在此等候皇伯伯?”
  “白宛儿拜见皇上。”
  皇上摇摇头,果然是这样,扶起白宛儿,小声地说道,“宛儿,那个宫女不是朕的人。”
  感觉手上有些绷紧的胳膊渐渐放松下来,皇上也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看来白宛儿虽然怀疑过朕,最终信了朕的。
  “皇伯伯,宛儿信您,今后宛儿也会信您。”
  是誓言还是诅咒?当然自己也是拉着皇妹,说着皇兄只信你,罢了,罢了。
  “宛儿,叫朕来有什么事?”
  “皇伯伯,宛儿也叫人去找韦元帅了,大概韦元帅已经等在外面,皇伯伯可否让他进来。”
  有些不解,还是让人去传韦落了。品着下来送来的香茶,自己真的老了,越来越不懂这些孩子。宛儿,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啊。
  不多时,韦落已经来到踏雪阁中。白宛儿起身招呼韦落坐下,自己窝在了墙角的一张椅子上。
  “这几日,让皇上和韦元帅为宛儿担心了。”
  皇上和韦落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其实那些日子,宛儿也不太清楚,只有些许印象……”
  白宛儿拉着被子的手有些青紫。
  黑暗,不知过了多久,醒来,周围只是一片黑暗,毫无生机。生气从韦府中跑出来,奔向皇宫,然后就不记得了。
  扶着旁边站起来,凹凸湿滑的感觉,应该是一个洞穴。四处摸索着,突然传来了声音。
  “你醒了?”声音低沉、嘶哑,和这洞穴一下,透着阴冷。
  她没有出声,贴着墙壁,小心地移动。突然,被一股大力贯在了墙上,那个人扑了上来,恐惧瞬间让她几近窒息。
  “不要想着逃走,这里你什么都看不见,而我却能看见你的一举一动。”
  衣服被撕开,手被拉到了头上,绑住。
  挣扎显得无力,她大声地叫着,换来的只是耳边的嘲笑。
  “叫吧,没人能听到。你这火辣的劲还真对爷的胃口。”
  身体微凉,身上的桎梏却消失了,发疯地向前跑去,不管怎样,只想向前奔跑,逃离这一切。不知被什么绊倒,手掌微痛,爬起来,手触到了前方的墙壁,刚想转身,又被后面的人压在了墙上。
  “你说,皇上和韦大元帅,知道自己这么在乎的郡主,只不过是爷玩过的,会什么反应?”
  “你混蛋,无耻。”牙关里咬出的字。脸贴着墙壁,腻滑的洞穴,向身后的人一样的恶心。
  “啧啧,说话了?你还真没有你那水滴滴的娘漂亮。”
  小腿用力踢向身后的人,身后的人踉跄了一步,趁机向另一个方向跑去。腿被抓住了,被人用力的甩到了地上。、
  适应了洞穴中的黑暗,一个更黑的影子压了上来。
  浑身都痛,骨头似乎散了架,只有哭喊的力气。
  一只恶心的手在身上游走。
  “求,求你,放了我……”无意思的求饶,只要能放过她,她愿意做任何的事情
  “哈,终于开始求我啦。”戏谑的话语,手上的动作没有任何迟疑。
  挣扎之中,感觉到被抱了起来,放在了被褥之上,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鬼魅的声音打破一切的幻想。
  “啊,我知道了,被爷玩过,说不定那皇帝还会更护着你一些,哈哈……”
  不想再听,用最后的力气向旁边滚去,头碰破了,灵魂却还在这个躯体里。
  身体又被拉了回来。
  撕裂的疼痛,男人的呼吸和自己无助的声音交织。
  世界仿佛又安静了,浮浮沉沉,不知过了几天,每次昏迷,都想就这样去了,每次醒来只希望这场噩梦早些结束。
  “我没看见他的样子,我几乎一直在昏迷,有时候醒来……他在,有时候不在。”断断续续不知道停了几次,白宛儿讲着自己的遭遇,声音很小,似乎不想让自己听到。
  “再醒来,在踏雪阁了,就是这样。”白宛儿深深抽了几口气,似乎要把那些抽离身体。抬头看向皇上和韦落,两人的表情有些相似,愤怒、同情、自责,还有一些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能回来就好,宛儿已经没事,这些日子,宛儿想过了,那个人应该不是我的仇家,不会再找来了。”
  对面的两个人还是没有声音。
  “今天找皇伯伯和韦元帅来,是想请帮宛儿来个主意。”没有得到回答,白宛儿自顾自地说:“白宛儿请求皇上废除我的郡主称号,将我逐出京城。”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
  “就说宛星郡主与人私定终身,有失皇家体统吧。”
  白宛儿的眼睛就像以前向自己撒娇时一样,皇上想从中找到些破绽,还是放弃了。
  恨死了这该死的沉默,是放是杀到给个痛快。
  扑通一声,白宛儿吓了一跳,韦落跪在皇上面前。
  “请皇上成全,赐婚于臣下。臣,非宛儿郡主不娶。”
  未等皇帝表态,白宛儿站起身。
  “我这个样子,你还娶我?”
  “是。”
  “可是这半个京城的女人都属意于你,你又何必?”
  皇上拦住白宛儿的胡言乱语,问韦落:“你可真心娶宛儿?”
  “是。”
  左右为难,白宛儿突然起身离去。不多时,从后面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卷轴。
  “韦落,如果你要娶我,你就答应只娶我一个女人,不可以有别的女人,而且只有我的孩子才可以进族谱。”
  “宛儿,你这是做什么?”皇上心中焦虑,逼迫韦落不是一个好办法。
  “皇伯伯,不要拦我,不管我白宛儿如何,嫁人就嫁一颗真心。我白家可以为国为民,但我不会为一个男人勾心斗角。”白宛儿带着些许挑衅,“怎么样,你是否还要娶我?”
  “我同意。”
  “你可知道,这个卷轴我会交予皇上,若有违背,就是欺君。”
  韦落告辞离去,一切电光火石般结束。
  皇上拍拍自己的额头,事情发展太快,一时间无法理解,白宛儿到底要做什么?前一秒还能看见脸上难以抑制的悲伤、恐惧,后一秒就把自己嫁了,以现在的情况提出那种条件。
  “宛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皇伯伯,莫急,我不会害你的韦大元帅的。”
  白宛儿打开卷轴,右侧写的与白宛儿说的差不多,只是最左面还有一行字:“若我白宛儿离世,以上均作废。”
  “宛儿,这是……”
  白宛儿拽着皇上的袖子。“
  “皇伯伯,这个不要让别人看到哦,这个可是宛儿的命啊。”
  颓然回到凤仪宫的,皇帝站在宫门口,停下了脚步。
  “洛青,你去看看宛儿吧,出嫁后你也就看不到了。”
  踏雪阁,以前小姐来宫中,他若是没有任务,就守在这踏雪阁门前。不管他怎么隐藏气息,小姐或是耍赖、或是使诈,总能找到他,将几个小点心塞进他的手心。
  手中的宝剑是小姐送的,不知道从府上找个怪人手中觅下的。跃上踏雪阁门前的树上,不多时,看见白宛儿开门走了过来。
  白宛儿靠在树上。
  “暗影,你不该来的,你答应过宛儿的。”
  暗影落下树来,与白宛儿隔着一棵树,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好不要相见。
  “按辈分,我该叫你一声叔叔,你曾经是父亲最得力的助手,府上暗卫也是你一手训练的。所以,应该知道任务为主。”
  暗影从树的背后转了出来。
  “宛儿,你又何苦,拿那条件去惹那韦落,你若愿意,叔叔带你出京。”
  白宛儿死死抓住暗影的胳膊。
  “我和你说实话,事到今日,我还能如何,大哥还在边塞,二哥的身份虽然仍是秘密,可能韦落已经知晓,还有军中的叔叔伯伯。我若一走,白家必将遭受磨难,我这八年又为了什么。”拉着暗影坐在树下,“我对皇上说的话是我真意,不过那卷轴,只不过是个赌注而已。”
  看看暗影,木头似的表情也在自己意料之中。
  “韦落不应,那么只不过我名声坏一些;韦落若是应了,那就是志在必得,再怎样也是徒劳。哼,还不如现在就把自己卖了呢。”
  暗影有些惊异地看着身边的女孩,自己从来就不是动脑袋的人,一身蛮力,什么也做不了。白宛儿了解一般,拍拍暗影。
  “有暗影保护皇上和娘娘,宛儿也会安好的,这个给你。”
  一个小瓷瓶子。
  “嘿嘿,千里寻芳的解药。小时候在你身上下的千里寻芳,只要你在我周围出现,我就会知道,以后用不到了,洛统领。”
  该说的都已说完,最后的牵绊也被砍断。无论千里寻芳是真是假,白宛儿都是在说: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看着白宛儿长大,到头来还要被她保护。白桦,你不该走得那么早。
  洛青接了瓶子,走入黑暗,瓶子被捏碎了,扔在地上。背影慢慢模糊,白宛儿站起身,抱住那棵大树,声音有些哽咽:“父亲,我把暗影叔叔赶走了,不在我的身边,他就不会有危险,放心吧,你的兄弟们现在都还好。”
  任眼泪流下,白宛儿转身回到踏雪阁。
  空灵的声音飘向天际。
  “父亲,你要是还在,该多好。”
  ☆、17。新婚之夜
  白宛儿不是第一个在流言中出嫁的郡主,也不是最后一个被各种白眼送进门的新娘。
  出嫁的日子很近,并非大吉大利的日子。凤冠霞帔,天未亮时便起床梳洗装扮,皇后数落她,嫁人怎么哭成这样,眼睛红肿的厉害。白宛儿只是撒娇说不想离开,其实却是走到杂役的院子,偷偷听到了些闲言碎语。
  “我说,这郡主怎么说嫁就嫁啊,呵,半个月前出了那种事,现在就要嫁给韦大元帅了?
  “少见了吧,这是看郡主肚子拿的日子,再不嫁恐怕就变成大肚婆了。”
  “你就胡说吧,照我看,也就是郡主嫁不出去,有个人愿意就赶紧嫁呗。再说了,人家怎么也是金枝玉叶。”
  “笑话,那样的,你娶?”
  “看那嫁妆的份上,我也娶啊。”
  ……
  流言总是有花样迭出。明明知道,可是亲耳听到心还是扭着、疼着。她也不想的事情,或许,她可以远离这些人,知道她自己可以把这件事彻底的忘记,可是,有韦落在,不会给她那么多的时间。
  送嫁的队伍一直送到了韦府。
  也许是本朝并无郡主出嫁的先例,唯一的长公主也是彪悍的自己跑到丈夫身旁,回来的时候孩子都有了。也许是这次嫁娶太过仓促,新郎官没有跨马游街,也没有迎到门前。
  从独自踏上花轿起,一切就已成定局,进了韦府的门,事情就在也没有回旋的余地。皇上也管不到元帅府的家事。向韦落要的那个承诺,听起来风光,终归是一步坏棋。破釜沉舟,再也没有了退路。
  老头子说的也对,干嘛做事情都那么执拗,服点软少吃多少苦头。怅然,从韦落要娶她的时候开始,就已经不是服软能解决的了,她并不是一个人,只有将她自己摆在韦落身边,才能让白家人得到最大的保护。
  父亲凡事亲力亲为,从不连累无辜。自己家的事情影响别人的前途、性命,白宛儿做不来。大哥一心报效国家,二哥性子闲散,游于江湖,她是家中最受宠爱的,不想看着大哥二哥过着不属于他们的生活。
  曾经,都是孩子,获罪之时,仗着家主之位,逼着哥哥们走着她选择的路。现在,羽翼渐渐丰满,宛儿的意愿和小小的手段,也挡不住两位哥哥了。只希望嫁给韦落后,他们会少做些傻事。
  何况,那些日子……是啊,那些日子,报复也好,其他也罢,除了韦落也没人愿意娶她……
  传到边塞,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自己倒是无所谓了,在各种环境自娱自乐不正是自己的优点?何况,答应了那么些人,无论怎样,她都会好好地活着,小女人也不能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