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着凉      更新:2022-05-10 16:16      字数:4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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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油面路上,我和父亲分别后,就一直向东北方金桃市的方向骑去。其实我从小连县城都没有到过,更别提到城市去了,那时城市在我的心里只是一个梦。
  一路上,公路上还留着一片片的积水。公路两旁的树被雨水冲刷得更绿了。地里的庄稼还没有成熟,只有那春播的谷子有些泛黄了。抬眼望去,满目的绿色原野和青纱帐。雨后的空气很清凉,但由于骑得快,也不觉得冷。太阳没有露面,望远处还有些雾笼罩着。不时能听到远处石德铁路上传来的列车的鸣叫声。
  沿着这条路一边骑着,一边打听是不是快到金桃了。人们的回答都一样:一直向前骑,还早呢。大约骑了两个多小时,前面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些高楼。我知道,金桃市快到了,不由地加快了速度。时间不长,就来到了市区。原来这就是城市,直直的马路,到处是二三层高的楼房。在市区,我一边骑,一边打听到我们县城去的路线。有一位老者说:“到前边红绿灯向南拐,一直就到了。”
  于是我按照他指给的路线一直沿着马路向南骑去。
  过了金桃市,最初并没觉得累,可是后来走到一半的时候,腿就不好使了。只好下来走一会再骑。这时又累又饿。幸好来的时候,母亲在包里给我塞了两个凉馒头,我就一边骑车,一边啃着凉馒头。这一段路真是艰难,特别是在过滏阳新河大堤的时候,几乎觉得没有一点力气了。现在我实际上已经走了一百多里路了。
  到了县城,并没有错过体检的时间。我在街在草草地吃了点东西,下午一到上班的时候,就顺利的进行了体检。
  体检过后,就又是漫长的等待,我等待着有一天,某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能寄了我们村,送到我的手中。这种情景,有时在梦里反复地出现。这种等待实际上是一个煎熬的过程。我照例是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一开始由于我的考试成绩,在村子里引起了一阵轰动,就连上工的时候,有的乡亲在路上遇到我的父亲,都会对我父亲说些祝贺的话,这时我的父亲的脸上就会露出灿烂的笑容。同样,我的心里也很自豪。当然也不少人显然是在嫉妒。在一次上工的时候,一个社员背地里对另一个社员说:“哼,还不是为了逃避劳动。都不干活,我看以后队里哪还有劳力。”这话让我听到了,觉得很不舒服。
  这个等待的时间的确有点太长了。按照一般的规律,大学都是在九月一日左右开学,所以通知书在九月以前就应当到来。其他同学的通知书已经陆续地来了,他们开始兴高采烈地准备上大学用的东西,而我的通知一直没有信息。这样,我一天比一天的着急。有一天我到学校去问一问是不是寄到了学校里,得到了否定的回答。这时我就有点沉不住气了。直到九月中旬,我所盼望的通知书一直也没到。显然事情发生了变故。
  27、曲折
  那天牛云山从学校里回来,对我说,老师让他给我捎个信,问我是不是想回校复习。实际上这个时候,我们这一届那些没有考上大学的同学已经回校复习了。这个消息对我的触动很大。我不能再这样等待了,我必须去问个究竟。
  第二天,我在一个亲戚的陪同下来到了地区所在地金桃市,我们班的历史老师有个亲戚正好在地区教育局工作。我们打听到教育局的宿舍,在他的家里找到了他。他见了我们,问明情况,对我们说:“考学的事怎么不早说,早说了还可以给你盯着点,按你的成绩应当被录取,肯定是被别人顶了。都到这个时候了,招生工作已经基本结束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随后,我们又找到地区教育局的招生办公室。那个地方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胡同里。只有几间平房。进去以后,一位中年妇女接待了我们。我把我的情况一说,她马上说:“是有这么个名字,好象前两天刚刚把档案退回来。现在只能是地区录取了,你要想上地区师专的话,估计没有问题。”
  我说:“我不上地区师专,我不知道大学为什么没有录取我。”
  她说:“我们也不清楚。现在的事情也很难说。”
  这时旁边的另一位中年妇女站了起来,说:“现在的招生工作也真是不象话,这么高的分数不能录取。你到省里去,我借给你十斤粮票,就找省招办,他们不录取你,你就在他们的办公室里吃住。”
  听了这些话,我的心里酸酸的,事情的真相知道了一些。于是,第二天,我就在那位亲戚的陪同下找到了省招生办。
  省招生办公室在教育厅旁边的一座楼上,招生办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女同志接待了我们。我又把我的情况对他说了一遍。
  她说:“不可能吧,你这么好的分数,应当被录取。”
  然后,查了一下退档记录。上面有我的名字。她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这样吧,现在招生工作已经快结束了。外省来招生的人员都回去了,要想上学,只能从本省几所大学想办法。我替你反映一下。”
  由于这位同志说话相当客气和负责任,所以我并没有吃住在招办,而是在附近的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这家小旅馆的房钱很便宜,一天的价钱仅有七角钱。在离家以前,家里给了我二十多元钱,除去来时的车票,现在已经不到二十元了。我那位亲戚把我留下之后,就回去了。于是为上学我开始了在省城的奔波。
  离家门之前,家里给了我一个亲戚的地址,班主任邢老师给了他一个同学的地址。于是在我不去招生办打听情况的时候,我找了这两个人。我的一个远房亲戚现在在省人民银行当副行长,有一定的权利和社会关系。我首先找到他们家。那是一个个子不太高,但有些发胖的五十多岁的人,很有派头。我自报了家门,并把我来的目的告诉了他。他一听,很生气,说:“上学的事是大事,你不要着急,我先了解了解情况,一定给你想想办法。”
  听了这话,我的眼里涌出了泪水。
  过后,我又找到了邢老师那位同学,他在省教育厅高教局当处长。这也是一个权力很大的部门,而且正好能为我帮上忙。到了高教局,我打听到他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后,见到有个身材魁梧的人站了起来,问我有什么事。我把邢老师的信交到他的手里。他认真地看了看说:“你是找对地方了。不过现在招生办想扩招也没有指标,我在指标上为你想想办法,招生办那边勤催着他们点。”
  在此以后的这段时间里我每天几乎都是在这三个地方不停地来来往往。我的亲戚告诉我:“我原来在部队时有一个部下,现在在省经济学院当学生处的处长,他也许有点办法。你看上经济学院怎么样。”
  我说:“行。”
  于是我就把希望寄托在那所大学了。
  那真是一段十分难熬的日子。不知不觉,我已经在省城呆了十天了。我不知这种等待会在什么时候结束。所以我必须省着花钱。在这十天之中,每天都是在街上买几个馒头吃,然后到旅馆里喝些开水。多亏了地区招办的阿姨借给我十斤粮票,不然这些日子就要挨饿了。
  在第十一天,我又到了省招办。那天接待我的同志说:“你的事办得很顺利,现在省经济学院答应录取你了。你在这里也那么长时间了。你可以回去等通知。”
  我说:“真的吗。”
  她认真的说:“是真的。”
  于是当天下午我分别到亲戚家和高教局的处长那里去了一趟,都从他们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我向他们道了谢,随后就到旅馆里结了帐,决定今天晚上就坐火车返回去。在上火车以前,我到一家小饭馆里要了一碗馄饨吨,自己犒劳了自己一顿,觉得那真是人间少有的美味。
  火车运行三个小时以后,我在金桃火车站下了车。这时,火车站的的大钟正好指向夜里十二点。出了车站,我有点傻眼,见前边有个旅社,就进去了。值班台上有个妇女在那里打瞌睡。我上前问:“同志,还有没有空床。”
  那个妇女停止了磕睡,看了看我,没好气地说:“你看现在都几点了,哪里还有空床,真是。”
  于是我悻悻地走了出来。我想现在是十二点,到天亮也就还有五六个小时,不如逛逛金桃市的夜景。于是我就沿着主要马路,向前慢慢地走着,就象散步一样。
  马路的一旁亮着昏暗的路灯,无精打采的。街上几乎没有了行人。我一边向前走,一边看到街上的商店的门窗上都上着木板。菜市场的外面,只剩下孤孤零零的大铁货架子。再向前走,就到了城乡交界的地方,那里好象种着蔬菜,看不清里面种的是什么。前面是一个小村子,我从住家的门旁边走过的时候,里面的狗狠劲地叫了起来,使附近好几家的狗也不停上叫着。
  现在已经是十月份,白天虽然还很热,到了晚上就有些发冷。我一边走着,菜地里的一片树影子里,传出十分凄惨说拿ㄍ酚サ募樾ιU馐刮疑砩暇醯酶淞恕S谑俏矣滞刈摺G浇悄抢铮懈銎蜇ぃ砩细亲胖较渥铀酰刮腋械揭凰康南勰健U飧鍪焙颍腋鲋较渥右膊蝗菀装 W咦抛咦牛矣只氐搅嘶鸪嫡尽?br />
  我进了候车室。现在候车室里没有多少人,只有大约二十多个等车的人,躺在长条椅上睡觉。这里面比外面暖和多了,只是空气十分浑浊,有一种不好闻的味道。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时我又困又累又冷又饿。于是我也效仿他们的样子,找了一个空着的长条椅,用随身带着的破提包做枕头,躺了上去。时间不长,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我被一片嘈杂声吵醒。一看候车室里的钟,已经六点多了。于是我爬起来,到街上买了两根油条,要了一碗豆腐脑,吃了以后,感到身上舒服多了。于是就搭早班的公共汽车,向家乡的方向驶去。
  回到家里,母亲眼睛红红的说:“这么长时间,你也不来个信。”
  我说:“事情没有眉目,来信又有什么用。”
  过了不长时间的一个中午,我正在吃午饭的时候,大队里的大喇叭里喊我的名字,说有我的信。我知道是录取通知书来了。我心里十分激动,放下筷子,骑上自行车就向大队方向奔去。在拐弯的时候,由于我骑得太快,把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撞了一个大跟头。吓得我赶紧下车,看看别把那孩子撞个好歹。那孩子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向我笑笑,跑走了,把我吓了一身冷汗。
  录取通知书一来,家里赶忙给我准备上学用的东西。并没过几天,我就重新乘上了去省城的火车。
  下了火车,天就快黑了。从车站花两块雇了一辆三轮车,把被褥及其他的行李拉上,把我送到了学校。那辆三轮车把我送到校门口。我就自己背着东西到了学校里面去。
  28、发现小学同学
  那所学校这时正处于建设之中,与其说是大学校园,还不如称做一个建筑工地。院子里的灯光很暗,我只好睁大眼睛,从一堆堆建筑材料之间穿行。我不知道我们的老师住在哪里,我必须首先找到他才能暂时安顿下来。我一边想着,一边向前走,突然脚下一软,就滑到一个深坑里去。急得我大叫起来:“有人吗,有人吗!”
  就在这时,有个黑影走了过来,见到我的样子,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一听,是个女的。她凑上前来,把我从深坑里拉了上来,说:“晚上有好多人陷进去过,这些建筑人员真不象话。”又问我:“你是干什么的?”
  我近了一看,原来是个女学生。我说:“我是新来报到的学生。”
  她说:“到这时候了,你怎么才来报到。你是不是那个考了高分的。”
  我说:“你怎么知道。”
  她说:“真是巧,我们班主任老师两天前说过,有一个高材生要到我们班里来。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我说:“班主任老师现在在哪里。”
  她说:“我带你去吧。”
  于是我就跟着她走。她说:“你先把东西放一放吧。”
  于是她领我到教学楼的传达室,把东西放在那里,并嘱咐看门的老头替我照看一下。然后走到一座教工宿舍楼里去,并从三楼的一个单元房里找到了班主任。那位老师是一位四十岁左右,长得很干练的人,把我们让了进去。
  老师说:“秦静汀,有事嘛。”
  她说:“我把我们班的新同学带来了。”
  老师看了看我,说:“你是李金柱。”
  我说:“是。”拿出通知书让他看。
  他说:“怎么晚上来的。”
  我说:“火车下午才有。”
  他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