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丢丢      更新:2022-03-20 20:48      字数:4744
  “你以为,有了边防构置图,她就畅通无阻了么?”
  沈诺哈哈一笑“你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再掉头抗击秦国的大举进攻吧?我的君煦?”
  君煦冷笑“既然你知道我是谁,居然还用越国来要挟我?”
  “也许,可是加上你的千万士兵,封钦两兄弟,最重要的,还有你的彩寒,越国一有不测,你就会众叛亲离,一无所有!!就是你不怕死,你怕不怕这个结局?”
  君煦松开沈诺的手,撑在他头两侧,瞳孔骤缩,嘴角抿成直线,沈诺再接再厉“你要是想要和我同归于尽,也没有问题,我也不怕死。只是越国从此天下大乱,君煦,你对谁,都没有付出真心么?你就那么想要当皇帝么?你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们可以和家人团聚,百姓安居乐业,你的将领可以封侯拜爵永保平安,你位极人臣,可以自去寻找你想找的人。”
  “……”
  “你最恨的人,又会被重创。”
  “皇太女和皇上能有今日,恐怕也和你脱不了干系吧”沈诺呵呵的笑起来,君煦叹了一口气,翻身躺在他身边”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既然这么想要当皇帝,行“沈诺侧身撑起头“你的筹码和她的一样,我凭什么帮你?”
  “你刚刚不是那么爱国爱民么”“你手握重兵,权倾天下,我这个皇位可是坐得岌岌可危”“你想要怎样?”
  “我要你,成为皇上的妻主””不可能“沈诺轻轻一笑“妻主,你可是要好好想想,每一个坐在皇位上的人 ,都会杀尽功臣,你虽不感情用事,却也不愿意吧?我可是要亲手解决好一些自己的人,可是替你下了无间地狱”“想要必然付出代价,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沈诺露齿一笑,雪白的牙齿有些刺眼“婚姻就是联盟,要是名正言顺的进行这个转折,可是必不可少的呦”手指慢慢的摸上君煦的肩膀“难道要人说,平阳侯女因为美色而失了天下么?”
  毫不怜惜的掉沈诺的手,沈诺也不恼“先要一个仪式,名正言顺,男皇帝可是不止一个妻主”“如此甚好”语毕,君煦起身拂袖而去,临走冲着梁上一个弹指,一个黑衣人噗通一声跌落在地,床上的沈诺,眉毛一挑,豪气的笑了起来两扇门被君煦重重的甩上,又弹开,黑衣人半天才爬起来“主上,此人狠绝不羁,胆大心细,恐怕不是佳偶,主上三思”沈诺笑笑,不做声,只是挥挥手,让她下去了————————————————————————————————————一夜之间,事情急转直下。
  没人明白为什么本是一蹶不振的秦国又开始抽了风一般的打了回来,并且还势如破竹。
  只是官方说,皇太女本来就是想要造反,不惜借外力攻打自己的国家。
  皇上被他生生气死,平阳侯母亲殉国,平阳侯不堪欺辱,愤然举兵返京老皇上临死前留下遗诏,沈诺成为越国史上有一个男皇帝,登基当日便亲封平阳侯为平阳亲王,并且与之联姻。
  历史上可能有人会臆测,平阳侯是不是因为美色而失了唾手可得的天下。然而当天观礼的人恐怕一个都不会如此怀疑,因为平时就城府极深的平阳侯沈达,身上的冷气,让每一个人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而她身旁的沈诺却是犹如三春暖阳,笑意融融,配上他精美的容貌,简直就是令人每一个毛孔都飘飘欲仙沈诺轻轻的牵起君煦的手,含情脉脉”我期待你回来“君煦的双眼冰凉“希望出征回来,能结识陛下另一个妻主”沈诺脸色微微变了变,又弯起了眼“出征辛苦,你要多加小心,注意身体。三军将士,有军功的连升两级,无军功的也分配了银钱犒赏,妻主可满意?”
  “皇上英明”沈诺轻轻的皱着眉咳了一声,微微叹气“我等你回来”新婚的亲王陛下从婚礼的祀台上,直接换了戎装。大军浩浩荡荡的开拔,沈诺立在高高的宫墙上,目光一直追随着君煦的鲜艳的织锦金丝蟠龙纹大红战袍,然而,这位妻主却连头也没有回过一次。
  沈诺的心腹冷冷道“皇上,这人真是不识抬举”沈诺如烟似雾的眼眸划过一道利光,那女子立刻闭上了嘴,沈诺转过脸放柔了目光,冬天的太阳还是灿烂的刺眼,沈诺以手加额“神龙受阻,自然心怀不满。哪怕是小小的阻碍,也会发起脾气来。朕要兼容天下,怎么会连这一点点的任性都受不了呢”“主上,您完全没有必要忍受她,再说,她的脸都毁了”“脸??是真名士自风流,巾帼英雄难道要用脸打天下么?笑话,我沈诺要是以貌取人,还会站到今天这个位置?”
  沈诺微微翘起嘴角“再说,有谁的脸能比得上朕。平阳亲王有通天彻地之能,用出将入相这个词都是小看她了,除了她,还有人能配得上朕么?卧榻之旁向来不容他人安睡,朕和她皆如此,能在自己身旁的,只有夫妻”又出征了,君煦择地扎寨,夜晚未睡,就听帐外有人高喊“我要见亲王!”
  君煦叹了口气“进来”汤和站在帐中,一脸虎视眈眈,君煦一挑眉毛“兴师问罪?”
  “属下不敢”“别来这一套,有话快说,骑了一天马,快颠散架了”“您为什么不当皇帝!”
  “汤和,我的姐妹都在军中,在京当皇帝?内斗亡国么?童落都快打到眼皮子底下了”“……”
  “算了,当不当皇帝有什么重要的,当了也未必好,不当,正好我可以所有精力都护着你们”“意难平,总是觉得噎得慌”“意难平?舞阳侯的话吧?”
  “嘿嘿”“哼,文绉绉的,她哪去了?”
  舞阳侯常素一挑帐帘“现在是舞阳王了”“恭喜恭喜”常素在君煦身边坐下”是该恭喜“汤和挠挠头”亲王,事情就这样了?“君煦点头”这样我们都好,强极则辱,有些事情不必强求,强来非福“”不是太懂“”那就好好参详去吧,参透了,你就升元帅了“汤和一笑,告退出去了,常素倒了杯茶”来,干一个,庆祝老皇帝斌天“君煦无语,和她碰了一下”你有意思么“”当然,我现在才发现我从前居然是日日夜夜的盼她死“君煦一笑,常素问她”你看得起我么?“君煦不答反问”你看得起我么?“两人相视一笑,常素咳了一下声“那两个人,是不是该交给我了?”
  “呵呵,那两个人,早就死了,你要是想要,我过两天派人给你挖出来”常素横眉立目,重重的向桌子上一顿杯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居然当真了,或许,她只是要一个借口,一个名正言顺受制于人的借口,而去背叛至高无上的帝王。
  因为她一句话,自己就放了自己自由常素用手腕抵住额头,低声笑了起来,继而抬起头,清秀的双目炯炯有神“大恩不言谢”“别介,我可对你没有什么恩,你要非要记我的好,咱们两恩相抵,都是自由身”这一夜,非常友好。
  夜深人静的时候,君煦独自出去放了一盏孔明灯,橙黄色的灯远远的飞翔在广袤的夜空,君煦仰着头,无声的说,萧然,我又出征了。
  秦国本是强弩之末,君煦的士兵又是出了名的能够转移憋屈,在她们的满心期待化为乌有之后,那憋屈便以一种变态的热情,加倍的放射到搅黄她们军神当上皇帝的童家军身上。
  有人说,战争也是有灵魂的,士气就是一种灵魂。凭借着这样的力量,守卫国土的越国军队又一次证明了邪不胜正的事实。
  秦国军队一泻千里,溃不成军。
  君煦并不想要早些回京,于是她开始在边境线上和秦国军队缠斗起来,好像是一个无聊之极的猫科动物,尽情的玩弄着哀号的猎物。
  沈诺在京城里对她的想法心知肚明,几次独自坐在大殿里提笔写下圣旨,却又废弃了。喝了一口冷茶,沈诺将杯子重重敦到龙案上,发出呯的一声大响内侍顿时跪了一地,簌簌发抖,头都不敢抬沈诺抬起头,一双绝美的眼睛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小扇子一般的睫毛毛茸茸的染上了温暖的烛辉“茶凉了”总管——五段,趴在地上咽了口口水“皇上息怒”“息怒?朕没有生气,只是皇宫里不养没有用的废物”奉茶的小内侍已经瘫了,沈诺挥挥手五段冒着冷汗爬过去,抬头哑声喊道”还不快拉出去!!“小内侍张着绝望的眼睛,黑漆漆白惨惨,死鱼一般无神的瞪着高高在上的绝美容颜,无知觉的嘴大张垂下口涎来。
  沈诺瞥了一眼,一脸厌恶五段的心一凉,沈诺还是皇子的时候,他就清清楚楚,沈诺处罚的人,别人是不能为其求情的,如果谁都不说话,那人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如果有人求情,那是必死无疑。
  可是,这小内侍偏偏吓破了胆。
  沈诺有奇怪的洁癖,不喜欢任何人触碰。就连这个样子被他看见了,也就代表着,小内侍再无任何生还的希望了。
  黑色的天空,徐徐的飘下了白色的雪花,沈诺停下笔,看了看未干的字迹,摇摇头,用红笔一挑作废,将圣旨放在一边的檀木盒子里,那里已经有了一摞同样作用的圣旨了。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扣上盒子”就寝吧“
  白日登山望烽火
  边境上素来的强敌已经疲惫不堪,秦国低下高贵的头颅,递国书求和,或者应该叫做乞和。沈诺在大殿上喜形于色,却只是吩咐了好好安置来使,连夜将这乞和书送去了边疆。
  当然,两国皇上的手谕自然有两国贵族跟随。
  于是当一个沉甸甸的檀木雕花盒子放在君煦手中的时候,她面前也同样站着两个人。
  两个可以说是非常熟悉的人。
  一个,是封钦,另一个,是童离。
  舞阳侯常素坐在君煦身边,倒茶的手立刻僵住,见鬼一般的盯着封钦的脸,君煦缓了好久,才发出声音
  “满了”
  “……”
  “倒满了”
  “……”
  偏过头,捉住常素的手,拿下茶壶,君煦惋惜道
  ”可惜了上好的碧螺春“
  常素回过神,直愣愣的对上君煦的眼,立时就是一个激灵。她几乎能感觉到,空气龟裂出嘎巴嘎巴的脆响
  童离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气氛出现,他直接将这种诡异的状态归结为两国连年征战而产生的生死宿怨。
  这样一来,便非常好理解了,连带来国书的他,都很不能卡住沈达的脖子,将她千刀万剐。君煦的长指轻轻的捏开紫檀盒盖
  里面安然躺着一纸国书,轻佻的拿长指一划,沉稳豪迈的字迹立时映入眼眸,压抑不住的恶意,令君煦直接讽刺道
  “投降书?”
  童离顿时横眉立目,就算再厌恶沈达的脸,他还是聚集起了尖锐的目光,从益州城一别之后,真正的看向她的脸
  “请你放尊重些”
  君煦置若罔闻,随便将国书顺手一扔,那帛片便乘着风,飘飘悠悠的落在地上,童离大怒宝剑出鞘,君煦身后的侍卫随即将刀剑亮了出来,大帐里顿时剑拔弩张,冷兵器的光辉耀人眼眸。
  君煦轻轻的抬起眼睛,与童离对视了一眼,就见童小将军猛地一震,宝剑当的一声落在地上,整个人的气势顿时烟消云散,一脸的难以置信,连眼神都涣散起来,身体摇摇欲坠。
  常素的身子朝前一动,手不由的向前伸去,却被君煦一个冷眼僵在当场。头皮有些发麻,君煦今天暴怒多疑,少惹为妙。
  就见君煦的手粗鲁的在紫檀盒子里扒拉了一番,皇上那些从没有发出来的,整整齐齐的促归折子,被那只包含怒气的手弄得七扭八歪
  君煦将盒子向外一推;动作少见的粗鲁,常素皱起了眉头,在案子下面轻轻的拽了拽她的衣角,君煦顿了顿,僵立在椅子上。良久,挥挥手,靠在了椅背上
  常素赶忙说道
  “两位也累了,还是先行歇息,来人呐,请两位大人去休息”
  封钦从始至终一言未发,也没有看君煦,童离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直到他的侍从碰了碰他的手臂,他才如梦初醒,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回过眼睛,君煦合着眼睛躺在椅背上,常素有些不忍
  “也许皇上不是故意的”
  君煦张开眼睛看漠然的看了一会,一掌打翻檀木盒子,圣旨雪片一般飞落了一地,常素抱住君煦,一脸冷汗
  “不能踩!!死罪啊,冷静冷静……”
  君煦甩开她,跨步而去
  “我怕脏了鞋底”
  如此刻薄,恐怕真的是动怒了。
  鹅毛大雪,通常能让君煦想起童话,很小的时候。妈妈推开门的时候,那北风会卷着雪花,挤进温暖的屋子。
  妈妈的衣服透着寒气,而她的眼中,则透着温暖
  小小的木楞窗外。白雪好像是厚厚的棉被,盖住世界。
  而她,则会藏在被窝里,窝在妈妈的怀抱,一页一页的听着童话。
  二十瓦的白炽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