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随便看看      更新:2022-03-13 10:48      字数:5044
  想起昨晚烟岚羞怯的样子,都不像是柳坊里出来的,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又是落在虎狼之性的赵姜手里,不禁担心起来。
  “你的烟岚哥哥在哪里?快带我去吧!”
  少年应了一声,亮晶晶的眼睛瞧着她,满是感激之情。
  笑笑跟着他转过巷口,经过一辆停在墙脚的马车时,车厢内忽然传出一个声音:“谢谢三小姐!”
  笑笑转头一看,车厢布帘挑开,一个男子看着她微笑点头示意。
  她打量了一番,好不容易才认出这人竟是醉月楼的金鸳老板。他现在铅华尽洗,露出一张干干净净的脸来,眉眼都长得不错,只是举手投足间带有几分洗不净的媚态,好像唱旦角的戏子一般,就算卸了妆下了台骨子里还是透着几分风流婉转。
  笑笑立刻明白来报讯的人即便不是得他授意,也是他纵许的,是这鸳老板要借自己的手来救人。心里不禁起了一种受人利用的感觉。
  鸳老板看出她心思,轻叹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昨晚三小姐离了我醉月楼,赵世女发觉后雷霆大怒,几乎把我的楼给拆了。我怕她伤害烟岚,让他偷偷藏起来。想不到世女竟买通了楼里偷钱的小倌,知道了烟岚藏身之所,把他掠出楼去,还说他想逃跑,要替我管教他。”
  他蹙起眉头,担忧的说:“烟岚那孩子性情温良,也不会推卸周转的,只能逆来顺受,又没有经过人事,我实在是担心他……”
  他低低说来,眼内幽光闪烁,不禁动了真情。
  笑笑心中一叹,仗义多是屠狗辈,这鸳老板对这烟岚还是有几分疼惜的。
  “你别担心了,都是因为我卖弄逞强才点了他出来,给他惹来这场祸事,我这就去救他出来。”
  想想又说:“赵姜是冲着我来的,烟岚不过是被殃的池鱼,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咬了咬牙,眼里迸出怒火来:“这赵姜欺男霸女,真以为这天下间没了公道二字!我这就去把昨晚的份连本带利讨回来!”
  卷一:起 人生豁意覆难收2
  莺红别苑在城东近郊处,近着一个荷塘,塘上现在满是衰败枯荷。
  金鸳的马车送到一里外便停了,笑笑跳下车来,往那院落赶去。金鸳在后面低声道:“小姐,赵世女跋扈,不宜硬碰。”
  笑笑点头:“我晓得了。”
  进得院来,大声叫道:“姜姐姐,笑笑来了!”
  这里正是柳晶的家,她将手下的产业都散了,只余这里,外表布置得简单清雅,里面却备有各种房中器具,常邀了同道中人来此玩乐,说是秘密淫窟也不为过。
  赵姜今早派出的人回禀说小姐染恙,知道兰陵家的小姐没有被药死,便放下心来。又想昨晚三小姐对这小倌颇有回护,只要他在两人手里,不怕那三小姐不来要人。
  于是两人便将烟岚掠来,一边喝酒一边狎玩,只等三小姐自己来投。
  两人喝了半天酒,兴头正高,听到笑笑的声音,都精神大震。
  柳晶笑道:“正主儿来了,只怕她记着昨晚吃过亏不肯服软,不若你我做场戏给她看看,好杀杀她的威风。”
  赵姜笑道:“昨晚她都那样儿了,还能有什么威风!”
  两人商量了一阵,转头看着缩在一角脸色发白的烟岚,都邪笑起来。
  赵姜先招手道:“过来!”
  烟岚看见她的笑容如见恶鬼,想要起身就逃,两脚发软,反倒扑在地上。
  赵姜不耐,一把抓住他的脚扯了过来,扒住他衣袍便一番乱撕。
  三两下把他扒个精光,柳晶再递过一条红棉索来,将他翻翻转转扎个结实。
  末了赵姜拎起他搁在桌上,道:“你若乖乖听话便少吃些苦头,别惹恼了奶奶,剁了那玩意儿让你自己吃下去。”
  说罢便上下其手,又捏又摸,又啃又咬,不一会儿,那白玉般的身子已布满红青印记。
  笑笑走进厅来,一眼看见的便是这不堪的一幕。
  赵姜从烟岚胸前抬起头来,笑道:“悦妹,这小贱人昨晚得罪了你,竟然还畏罪逃跑,今日我特地把他抓来,交给悦妹你好好的罚他。”
  说话间,已拿过旁边一根小牛皮鞭子,轻轻往烟岚身上抽了一鞭,笑道:“奴籍擅逃者立处死,这便玩死了他也没有人敢说话!”
  烟岚被她一番玩弄,早就吓得半死,又被捆成这般折辱的姿势,当真恨不得自己立即就死了。转头看见笑笑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瞧着,一张脸惨白得好像死人,一双大眼水汪汪的似要淌下泪来。
  笑笑本来满腔怒火的冲进来准备跟赵姜理论,现在见到烟岚这般被欺压得羞愧欲死的样子,心里涌上一阵怜惜,昨晚被戏弄的火头竟减了些。
  “不干他的事,别动他!”
  上前便要夺她手中皮鞭。
  赵姜笑道:“悦妹果真是怜香惜玉,不过他现在已经卖给了我,是我的人了。我喜欢动他,就不是别人能管的事了。”
  旁边柳晶插口道:“不过若是知交好友的话,自当别论。”
  笑笑心想,跟你们这种人做知交好友,不如跟乌龟王八结交好了!
  嘴里说道:“我还以为昨晚同席之谊已经足够,不想倒是我一厢情愿了。”
  赵姜听到她语气松动,笑道:“怎会呢,我早就把悦妹当成了知己良朋。悦妹昨晚说得那些花样,我和晶儿都极其向往,迫不及待想跟悦妹一起试上一试。”
  笑笑听到这话,才发现这厅中一角矮几上放着奇奇怪怪的用具,有皮革的,有铁器的,有木具的,有布帛的,有几件的形状很像现代的SM用具。
  她心里暗骂这两人荒淫无耻,面上却认真的说:“好啊。”
  走过去顺手一摸,将个有着细长颈子的木质胆瓶操在手里。
  烟岚一见,脸上透出层死灰颜色,想要求饶,嘴早被赵姜的手捂个严实。他喉头呜呜作响,拼命摇头,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淌。
  笑笑一步步走近,“既有了同席共饮之谊,也不妨多个同屋共嫖之情!”
  话音刚落,一只瓶子便往赵姜头上砸去。
  赵姜见她神态与平日有异,暗自提防,见她动手,忙松了烟岚,闪避过去。
  柳晶动起手来,忙偷偷出了房,还把房门给反锁了。
  她知道赵姜能打,这兰陵小姐长得瘦弱,打起架来定然吃亏。她是对赵姜绝对放心,但只怕兰陵家的小姐吃亏后迁怒,连忙抽身出来装作不知情。
  笑笑逼开赵姜,闪身挡在烟岚身前。眼尾瞥见烟岚白花花的身子,脸一红,低声说句:“得罪了。”
  伸手将他提放在地上,执住桌布两角一抖,桌面杯盘哗啦啦在地上摔成一堆。
  她抽出桌布盖在烟岚身上,却觉得他身子僵硬,像块石头似的。
  想了起来,伸手探到桌布下面,捏住捆他的绳子,用劲一扯,都扯断了。
  不料人是松了绑,却还是一动不动,也不叫唤。
  只以为他晕过去了,低头看去,只见他脸色像是从土里挖出来的死人,清美的脸上泪水湿得一塌糊涂,下唇鲜血淋漓还是死命咬着,双目红肿,那双黑漉漉的眼珠毫无神采,竟使她想起那些逆来顺受的待宰羔羊。
  她心中一紧,低声安慰道:“没事,等下动起手来,你躲到床底下去。”
  赵姜抱着手站在一旁看她,只是冷笑,此刻道:“多情的妹子,你那一筐筐的情话说完了没?告诉你一声,他不过是个生来就给人玩的贱货,他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你想要他,先得求我!若是惹恼了我,我把他丢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等他被操烂了操臭了丢栏里喂母猪也不给你!”
  话音刚落,笑笑听到脚边风声一响,知道不妙,连忙弯身一抱,把撞向床栏的烟岚给抱了回来。
  触手只觉怀中人又是湿又是僵,半晌猛一抽搐,分明一只被湿透了毛的雏鸡样。心里一软,将自己外袍宽了,将他连桌布包了起来,揽在怀内。
  忍不住埋怨道:“怎地一个个受了点委屈都想寻死,难为你爹娘生你出来还养这么大,还不如当初就生块烧肉好了,还有点口福。”
  烟岚羞愤求死,却被拉了回来,脑子乱成一锅粥似的,蓦然听到这句,浑浑噩噩的想:原来曾经有很多人在她面前寻死!
  赵姜看得嫉妒,怒道:“兰陵悦,你这算什么!他不过是个千人骑万人睡的贱货,也值得你这样!”
  笑笑只顾隔袍抱了那被弄惨了的少年,一只手轻轻在他背后轻拍安抚,一面扬眉道:“他也是人,你不该像个畜生那般玩弄他!”
  忽觉袍下猛地一颤,烟岚将头抵在她肩窝处,搐了几下,终于哇的一声把憋屈都哭了出来。
  赵姜大怒:“你竟敢说我是畜生!兰陵悦,你真是反了!”一拍桌子便冲了过来。
  她张牙舞爪,正待上前教训两人,忽地房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一个男子冲了进来。
  赵姜只见来人十八九岁年纪,身材挺拔,身上一件瑞锦纹淡青色长袍,头上束髻,插一支墨玉直簪,簪长一尺许,隐现孔雀纹,左耳佩一只满月素面无纹珊瑚玦。
  这年轻男子静静挡在抱着烟岚的笑笑面前,黑白分明的一双斜挑秀目淡淡望着赵姜,不言不动。艳丽如血的珊瑚玦宝色流转,映照着他静切的眉目与衣衫,温润如玉,偏偏染上了淡淡红尘。
  赵姜楞了楞,突然笑了起来:“孔雀纹的一尺簪,只戴了单边的珊瑚玦,你就是兰陵府中的任君行!”
  她眼神炯亮,似是见到了举世无双的宝物,一脸贪婪神色:“来得好,一起来陪我玩!”
  任君行面不改色,淡然道:“赵世女喝多了,容我通知府上下人,接送世女回府。”
  “谁说我喝多了!”赵姜的手指直戳上他的鼻子,“本世女正在寻欢作乐,你破门而入,还不是急欲自荐么!”
  笑笑怒道:“赵姜,你再敢不干不净的欺负君行,我对你不客气!”
  “喔呵呵,你这庶女竟敢说对我这世女不客气?”赵姜似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狂妄的道:“我倒想看看你怎样对我不客气。”
  她狂态发作,色迷迷的睨着两人,目光左右游移,最后还是落在笑笑脸上,眼神从上至下缓缓游移,伸出猩红的舌头在上唇舔了舔,神情十分猥亵。
  笑笑气得脸色发白:“你别逼我!”
  “我不逼你,这小倌我也玩够了,你要就拿去,我只要他!”赵姜伸手往君行一指。
  她知道笑笑将君行聘为正夫之事,有心羞辱她,言辞更是狂妄。
  “欺人太甚!”笑笑怒极。
  “嘿嘿,兰陵王府的任少爷孤身闯入人家,踹开我西南王世女的房门,自荐枕席,这样的事传将出去,不知丢的是谁家脸面!”赵姜踏前一步,她裸露的长腿自袍下伸出,炫耀一般亮在众人面前。
  君行一瞥,脸色一冷。
  “再说,你若是不愿在这种地方将就,本世女也可给你个宽限。等我回去后让我母王上门提亲,赏你做我的小爷罢。听说任少爷在兰陵家当了几年管家,将个王府打理得是头头是道,我母王可是一直赞不绝口的,兰陵王却是小气,借个人也不肯,既然借不到,索性就娶了来放着。玩厌了就帮我调教府中下人好了。”
  一面说得得意,一面轻佻的伸手来把君行的下巴。君行侧脸避开,冷目一扫,一道寒光刀一般割来。
  赵姜心中一寒,随即被激起怒意,她性子最是桀骜,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要捞来好好折辱一番,当即冷笑两声。
  “摆什么臭架子!随便叫你两声少爷,你还真把自己当东西了!当我不知道你的腌臜事儿,我母王求了多少次了,兰陵王死活不肯借人,你的簪礼还是十八岁才行的,看你还真把自己当清白人了。照我看,从兰陵娬到兰陵悦,兰陵王府上下,都不知多少人爬上过你的禤了,母女同襟,都是因你这个妖孽,还装什么清高!我肯要你当小爷,还是看你有几分颜色,疼惜了你,你还给个鼻子就上脸的……”
  话声突歇,头猛的一侧,避过一样黑乎乎迎面丢来的东西,却是笑笑气极,捡起脚边的盘碗便朝她扔去。
  一只不中又连扔几只,准头既好,劲道又足,赵姜再顾不上说话,闪了几下,冷不防胸前被一个碗砸中,痛得她哇哇直叫。
  一边笑笑已把烟岚塞给君行,把衣袖给撸了起来,竖起眉毛道:“你这烂人,看我不把你的鸟嘴给撕了!”
  扑上前来左掌要掴她耳光,赵姜一低头,砰的一声,胸口已中了一拳。
  赵姜又痛又怒,叫道:“你还真敢打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