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节
作者:莫再讲      更新:2022-01-05 15:40      字数:4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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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我越发阴沉的脸。听着伙计们的低声言语,商主才知说错了话,红着脸低头道:“大妹子,对不起,我要去打理货物了,待会儿启程时俺再来找你。”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105)
  见他逃了,我横着一脸愉悦笑容的洛谦,嗔道:“你黑白颠倒,明明是上官老匹夫为了攀你,卖女求荣,逼我强嫁。”我骂得兴起,又给了洛谦一肘子:“你们这些当官的欺压良民,强抢民女。”
  洛谦一挑眉,轻笑道:“上官老匹夫?”
  跟着泓先生说顺了嘴,一时间竟忘了礼数,罢了,破罐子破摔,我也图个痛快,白了一眼洛谦,继续道:“你要愿意向上官老匹夫告状好了。去年老匹夫设计将我骗回府,又欺我不会武功,将我囚禁,还威逼我嫁人。这样正好,我回去后与上官老匹夫一算总账。”
  洛谦嘴角上扬:“那我倒要备上一份厚礼,好好谢过上官老匹夫。”
  就知道你们官官相护,与上官老匹夫是一伙的,我正要发作时,商主牵着一匹瘦马过来,低声道:“小哥,大妹子,俺的马实在不多,只能腾出一匹,既然你们已经……共乘一骑应该没问题吧?”
  洛谦温柔笑道:“当然没问题,多谢大哥。”
  商主望着我,一抹额头,长舒一口气:“大妹子没问题就好,俺已经准备好水,马上出发了。”
  看着商主一脸紧张,我不由怒火中烧,难道我就如此可怕吗?当我是泼妇不成?忽地腰身一紧,我便腾空而起,坐在马上,身后洛谦一甩马鞭,策马而行。
  洛谦在我耳旁轻声道:“莫要再皱眉头了,板着脸,商主当然认为你很凶了。”我真的很生气,还不是因为你一番胡诌,眉头深锁,一连又给了洛谦好几肘子。洛谦故意压低声音痛叫了几声,引得周围伙计同情目光,以及对我的畏惧神色。
  原来生气也是会累的,刚走了几里路,我便倒在洛谦怀里睡着了。
  画眉(一)
  天朔九年,九月十八,朔方仲秋天气渐凉。
  清晨,在朔方官仓小院,我睡得正甜。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从沙漠脱险后,我一直过得很顺。顺利地回到朔方,顺利地蜗居在这个院子,没有惊险伦比的斗争,没有费尽心机的算计。没有处处小心的应付,我很满足,满足于这一方的安静纯净。
  一趟拓拨之行,改变了许多,改变了我与林宝儿,改变了我与泓先生,更改变了我与洛谦之间的微妙复杂关系,在生死边缘的选择,我们都齐齐地超越底线,撕破了那层纱,将关系变的明朗起来。
  后来,洛谦搂着我说,扶柳,我们沉沦了,是吧?现在你肯定在想,我们是对是错?其实,就算错了,我们也可以将它变对的。
  只是,洛谦,对与错,是与非,我们如今分辨的清吗?
  心底一叹,这棉被好热,我咕嚷一声,掀开了棉被一角。
  很快的棉被被重新盖好,还留下一股香气,暖暖阳光的气味混着脉脉水墨书香。
  我不甘心,真的很热,又一次掀开棉被。
  棉被又一次被重新盖好,同时,耳畔响起温雅清声:“不要再掀了,小心着凉。”
  我睡眼惺忪,半睁着眼,与往常无异,一张温柔的脸就在我眼前,好看的眉,好看的眼,好看的鼻,好看的唇。我又闭上眼,继续睡道:“实在是很热,都捂出汗了。”
  “那以前怎么没掀被子?”
  “以前一个人睡,当然都盖一些,现在多了一个人,肯定变热了啊。”
  “那也不许掀被子。”
  我没再继续掀被子,因为我清楚这温柔声音后的霸道。可我也不会束手待毙,悄悄地将小脚丫子伸到了棉被之外,化明为暗。好了,舒服多了,继续睡。
  “小姐,傲龙堡有事。”冷冽的声音穿透帐帘直入我的双耳,是流苏。几个月前,我被拓拨阳抓走,流苏与傲龙堡东奔西走找了许久,最终无法入王庭。流苏只有只身去了哥的军营求助,一个月前,才从哥那里赶回来。
  傲龙堡?应该没有什么好事,我懒懒的说道:“就回复,我没有时间。”
  哇的一声大哭,从门外冲了进来,我不由得眉头一锁。如此有特色的哭声,也只有雪君与她的贴身丫鬟才有能力爆发:“四小姐……四小姐……二小姐她快不行了……呜,姑爷也没有办法……四小姐平常都是最有办法的……呜……跟奴婢去吧……再晚就怕来不及了。”
  什么跟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流苏补充道:“二小姐临盆,发脾气,龙堡主没有办法,所以请小姐过去。”
  我柳眉一蹩,嘀咕道:“生孩子还这么能折腾人,我又不是雨蕉,帮不上忙,不去了。”
  呼啦一声,身上棉被全部掀开了,接着就被拉起:“赶快去帮忙吧,口是心非的。”七分温柔,三分威严,我不甘心地披上衣物,撇嘴道:“晚上等我回来吃饭。”
  还未等到答复,我就被雪君丫鬟拉上马车了。
  还隔着好几层门,就听见了雪君震天动地的叫声,难怪傲龙堡的人都一脸恐慌。厅内一向沉稳冷静的龙傲天焦急的踱着步,嘴里还不知嘀咕着什么。龙傲天一见我,便两眼放光,大步向我冲来:“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君儿一向最听你的话了。”然后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推向里屋。
  “龙傲天,你这个大混蛋……哎呀……痛死我了。”雪君扯着大嗓门叫喊,其中还夹杂着乒乓哐当的摔东西的声音。
  我轻推开门,一件东西就直奔我面门,幸好有所准备,我快速右移。“哐”的清脆声响,瓷片碎了一地。“龙傲天,你还敢进来……啊……好痛。”
  这屋里太混乱了,到处都是被砸碎的东西,乱了一地,还有一个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稳婆。雪君已抽出枕头,正要向我扔来。我心头一急,大吼道:“柳雪君,你给我住手!”
  雪君的手臂立刻软了下来,哇的一声委屈地哭了:“扶柳,真的是好痛嘛……你不要凶我啊……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疾步走了过去,将枕头取回放在雪君头下,握着她的手柔声道:“不要怕,我陪着你呢。生孩子当然痛啊,不过只要忍耐一下就好了。”
  雪君眨着带有泪珠的睫毛,问道:“真的吗?”
  我轻轻理顺雪君的头发,温柔笑道:“当然是真的,扶柳什么时候骗过你。”而后,我一转头,对着角落里的稳婆厉声道:“还不快帮夫人接生。”
  稳婆这才颤巍巍地走到床前,丫鬟们也端着热水陆续进来。
  我依旧握着雪君的手,柔声道:“深吸一口气,用力,用力,很快就没事了。”
  如此折磨了一个时辰后,雪君终于剩下一名男婴,而我的手也被她捏成了一朵花,红一块紫一块的。又被雪君缠了许久,直到天黑我才回到官仓小院。
  小院一如既往的静谧,屋内的烛光透过门窗淡淡地洒在地上。我轻推开门,屋内没有人,只有一盏素雅的孔明灯静静的摆在桌上,旁边还有一副墨砚一支毛笔。
  我细细地打量着灯,比去年的要精致多了,光滑的竹枝,洁白的宣纸,上面画有几朵雍雅的黄金菊花。
  我嫣然一笑,提起灯奔向了院后的那几株瘦竹。果然在这里,淡华半月下,青黄疏竹旁,洛谦提起一盏灯,淡笑立于天地之间,丝丝温柔沁入我心。
  我始终浅笑,用洛谦手中的灯点燃了孔明灯,仰着头,望着它缓缓升入秋日澄静的夜空中。
  “为什么不许愿?”
  “因为我觉得现在很幸福,没有什么愿望要麻烦天上的神仙。”
  天朔九年,十月初九,天晴。
  傲龙堡内宾客满座,热闹非凡,庆贺龙堡主喜得贵子。
  在喜气洋洋的龙小少爷的房间里,我抱着未来女婿的第一候选人,细细瞧着,剑眉星目,长大后模样应该挺俊的,只是这表情木然,难不成从小就学他爹扮酷!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趋步走了进来,对我行礼道:“老夫是堡主请来为夫人把脉的。夫人刚生产,气虚较弱,实不宜长时间抱着小少爷。”
  看来这位老大夫见我抱着龙小少爷,将我错认为雪君了。我莞尔一笑,正要启口解释。雪君却是一脸诡笑地冲了过来,从我怀中抱过她的儿子,道:“夫人,我先帮你抱着小少爷,你刚才不是说头有点儿晕吗?赶快让大夫瞧瞧。”说着还拉着我的手伸到大夫面前。
  丫头,又想恶作剧,我轻笑望着雪君。
  “啊!死小子,娘一抱你,你就敢撒尿,看我怎么打你的屁股……扶柳……救我啊!”
  画眉(二)
  天朔九年,十月初十,旭日东升。
  一反常态,我起了个早床。在一枚泛着明黄柔光的铜镜前,我正研究着一支古代眉笔。虽说经营伊水坊多年,但我却从来没有自己用过古代的化妆品,只因嫌烦我从不亲自化妆。若必要化妆时,也都是碧衫帮我。
  旋转着打量这支古代眉笔,我沉吟一声,那就在实践中学习吧,依稀还记得碧衫的动作。
  “不要再画了,越画越丑了。”不知何时洛谦已做到身旁,嘴角勾着笑。
  敢说我丑,我柳眉一竖,将眉笔塞到洛谦手中,嗔道:“你会画,那就试一试啊,看到底谁画得好?”
  洛谦莞尔轻笑,提起手用握毛笔的姿势拿住眉笔,轻轻地描着我的眉。
  嗯,好了,一抹淡笑荡漾开,洛谦目光温柔,似很满意。我却纳闷,难道古代眉笔的用法真的与毛笔一致,可是碧衫不会写字啊。
  我心存疑惑,侧过头,瞥了一眼铜镜,良久,才尽量平静道:“这也叫好,一只长一只短,一只高一只低,一只浓一只淡。”
  洛谦面不改色,依旧温柔笑道:“可我觉得很好看。好了,去吃早饭。”说着牵起我的手走向门口。
  就在要跨出门槛时,我拉住了洛谦的手,我们俩都停下了步伐。酥软温和的朝阳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斑驳地落在我们身上。
  我轻轻地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声道:“洛谦,生日快乐,你要当爹了。”昨天,雪君耍恶作剧,要那老大夫为我诊脉,却不想误打误撞,诊出喜脉。
  可是,洛谦没有惊喜,他很平淡,淡得连噫一声都没有。
  我垂下眼睑,淡声询问道:“难道不高兴吗?”
  洛谦这才有所反应,轻轻地环住了我的肩,温言道:“高兴,当然高兴。”突得肩头力道变大,洛谦喃喃道:“扶柳,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我要当爹了。”
  “圣旨到。”突然一个尖锐声音直刺入我的耳膜,我不由得蹩起眉头。
  洛谦已恢复常态,嘴角挂着微笑,握紧我的手,道:“到院子里接旨出吧。”
  不大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三位公公,十几名侍卫,洛文与流苏皆已跪拜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大理寺查明,贪吏王安与洛谦无关,先前朕受小人蒙骗,错怪洛卿,深觉不安。今日重拜洛谦为相,望洛卿日后尽心尽力为国为民。钦此。”
  “臣洛谦叩谢龙恩,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公公早已满脸堆笑,屈膝躬腰献媚道:“小的给相爷贺喜了。”尖锐的声音透着明显的巴结意图,恰似一把钢梳划过心头,使我全身神经紧绷不已。“相爷沉冤得洗,真是老天开眼,小的曾经就说过,相爷怎可能与那逆贼王安是一党呢?果然是小人陷害……”
  那尖锐的声音每说一句,我的心就似刺刀般的痛,胃中也在不断翻腾,终于忍不住高声叱道:“你不要说话了。”
  一股酸苦味在口中漫开,我踉跄地走到院子角落,缓缓蹲下,一口酸水吐出。胃中依旧排山倒海,酸水不断上涌。本来清晨尚未进食,只能呕出几口酸水,很快便徒有干呕了。也不知是否是那酸水太过冲鼻,我的眼眶内竟充盈满泪水。眼前一片水雾,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到似是洛谦用白绢擦拭了一下我的嘴唇,轻轻地将我扶起。
  “相爷,夫人可安好……”
  又是那种尖锐的嗓音,心绞般的痛,痛入骨髓,我不可抑制,厉声道:“你,不许再发出任何声音!”
  原来我现在才明白,我一直讨厌这种奇怪的尖声,是因为,这种声音只有皇宫才存在,只有皇宫才有太监,它们离皇权如此接近,离漩涡这般亲近。眼中泪水缓缓留下,突得小腹一阵阵的痛,撕心裂肺,我逐渐失去意识。
  缓缓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张担忧的脸:“我将他们都打发走了,莫要再激动,大夫说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