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中国必胜      更新:2021-12-25 18:20      字数:5398
  为什么谁抱谁,似乎都是我比较痛?
  我问安燃。
  安燃说,“又不是一定要做,不要勉强。”
  我说,“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指指他仍硬硬挺直的地方。
  他面色平静得不可思议,回我一句,“没什么。”
  他比我大三岁,在某个时期,男生和男生之间,三岁是一个遥远的距离。
  他说没什么,我想那大概就是没什么,因为我体内隐隐约约的感觉,还没激烈到必须释放的程度。
  三年后,大得差不多了,才知道那个没什么,真的很有什么。
  我大为内疚,去问安燃,“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安燃说,“告诉你,你忍得住不胡闹?”
  我摸摸良心,很老实地摇头。
  三年来我一直在撩他,这已经是我生活中最有趣的事情之一,我只想接触安燃的身体,别人的都太讨厌。
  怎么忍得住?
  安燃问,“你点了火头,又不能解决,我告诉你,你会帮我找人解决?”
  我已经够大,听他说找人解决,当然非常反感,跳起来抗议,“不可以!谁说我不能解决?”
  于是我下定决心要做。
  他却只说,“很痛,你会哭。”
  那次我终于硬着头皮坚持到底,后来抱着安燃哭得天昏地暗,说,“原来到后来这样舒服,为什么不早点做?”
  安燃笑着亲我,说,“你当然舒服。”
  如今他不再亲我。
  如今他笑,我却心惊胆跳。
  从前,他等我长大,现在,他等我伤好。
  他的忍耐力是一把刀。当他心疼我的时候,他用这个割他自己,当他不心疼我的时候呢?
  当他不再爱我,对我说,君悦,上床是你惟一用处的时候呢?
  我不敢想像。
  不敢想像也无济于事,有的事,毕竟躲不过。
  某日医生过来恭喜我,“君悦少爷,你的身体好多了。以后只要小心调养,会越来越健康的。”
  简直就是判了我的刑。
  不出所料,安燃当天就有了消息,命人把我所有东西搬到他的房间。
  其实我没任何东西,除了我自己,还有什么?
  连身上的衣物,肠胃里面的食物,都是他的。
  我被带过去的时候,安燃并不在房里,送我过去的男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帮中精英,穿着西装,斯斯文文。
  把我请进门,离开前说,“君悦少爷,安先生的套房里面有很多精密监视仪器。请你放心,当安先生在的时候,仪器一律是关闭的。”
  一针见血的威胁,可以说得这么彬彬有礼,也算是一种本事。
  于是,我不得不在想像中的满屋子的监视器下,等着安燃回来。
  真可怕。
  他还未出现,惩罚已经开始。
  等得坐立不安的时候,我踱到窗边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还没靠近窗台,门忽然打开,几个男人几乎是一眨眼就到了我面前。
  动作如此矫健,我差点以为自己在电影拍摄现场。
  人人都很礼貌。
  带头那个尤其恭敬,微笑着说,“君悦少爷,请不要太靠近窗户。请。”他摆着手势。
  我被他们请到沙发上。
  又向我请示,“不如看看电视?”
  我不做声,他们很直接地把沉默当成同意,打开电视。
  “君悦少爷,想看哪个台?”
  这样殷勤服务,真让我无话可说。
  对方很识趣,把遥控器放我面前,“还是请少爷自己挑吧。”
  带着手下,规规矩矩退了出去。
  再好看的电视,也不能缓和我紧张的神经。
  三番四次转头去看那扇大窗,不过是二楼,跳下去也未必会死,连这个都看得如此紧,其他的更不必说。
  不由得人不心寒。
  下午,安燃还没回来。
  有人送饭进来,一碗汤,一碗白米饭,几样菜都装在小碟子里,分量不多不少,明明白白警告着,所有的都要吃完。
  求死不得,谁会蠢得再去激怒恐怖霸王?
  我全部吃了。
  筷子刚放下,立即有人进来收拾碗筷。
  对,他们一直在监视,当然响应速度惊人。
  我知道他们在监视,不管怎样,至少样子上不要太窝囊。
  但低头看,手掌苍白得惊人,不用说,脸色一定更难看。
  安燃的耐性真厉害。
  他在慢慢磨我,连面都不用露。
  我只是一尾血统还不错的黑道小鱼,正被人用恐惧和不安入味,慢慢腌制。
  到晚上,腌得差不多了,享用的人就来了。
  没亲身经历的人,不知道这样的等待能把人煎熬到什么地步。
  安燃一到,我已经决定不惜一切投降,当机立断,明明白白说了一句,“安燃,我没有自杀。真的不是。”
  安燃站在镜子前,解着领带,“我说了你是自杀吗?”
  他一句简单的说话,把我堵得严严实实。
  接下来,我不知说什么好。
  他把领带扔在沙发上时,扫了我一眼,“喉咙的伤好了?”
  “好了……”
  “知道你浪费我多少钱吗?”
  “很多。”
  “知道你是谁的吗?”
  我咬了咬牙。
  因为没听到答案,他一边解西装扣,一边转过身来,看我。
  “君悦,你现在是谁的?”他问得很冷冽。
  意思很明白。
  彼此心照不宣,答案大家都知道,玩的,不过是一个羞辱的过程。
  他是老大。
  他要快意,我只能给。
  我深呼吸,驯服地走到面前,如贡品自动上门。
  “安燃,”我低声说,“我是你的。”
  既然做了,索性做到最好。
  我一边说,一边战战兢兢伸手。指头触到他的皮带扣,他静静站着,没有反应。
  我猜那大概是默许,于是慢慢侍候,打开皮带扣,把皮带从腰间轻轻抽出来。
  效果应该还不错,我看着西裤下面渐渐隆起,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去解西裤最上面的纽扣。
  安燃说,“过来点。”
  把我拉得更贴近,大腿贴在一起,硬硬的热块隔着布料摩挲在我两腿间。
  我不得不把手指从彼此贴合的腰间探进去,艰难地摸索那一颗扣子在哪。
  另一只手,好像唯恐站不稳似的,抱着安燃的腰。
  贴得太近,好像身上着了火。
  我应该愤怒、畏惧、悲痛,什么都可以,唯独不应该火热。
  但他的呼吸火热,就喷在我额上。
  熟悉的味道萦绕在我鼻尖,有时候,真切的感官可以轻易超越意志。
  我觉得,或许已经情迷意乱。
  安燃,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热。
  我贴着他,战战兢兢地说,“安燃,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知是否我的讨好令他愉悦,他很仁慈地没有讥讽,说,“什么问题?”
  “为什么是这个燃?”我说,“燃烧的光,其实很痛的。”
  他发出低沉的笑声,问我,“君悦,什么光不痛?”
  我说,“阳光。”
  “是吗?”
  “是。”
  他笑得有些无奈,说,“君悦,我并非阳光。”
  我说,“明白了。”
  裤子上的纽扣已经解开,我却没有拉下拉链。把手抽出来,我用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享受他挺立的器官在衣料下摩挲我的感觉。
  朦朦胧胧的感觉,其实很舒服。
  我抱得很紧,很用力,象从前一样,不顾他疼不疼,会不会喘不过气。
  他一声不吭,象从前一样默默无言。
  多谢他的配合,这一刻我好像真的回到了过去,我想他也许真的曾经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点,哪怕到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已经摸到我要的东西。
  这么多年,我的点点滴滴他都知道,我又何尝不知道他的?
  我摸不到他的心,但是我摸到他藏在腰后西裤里的小匕首。
  他以为我不知道。
  怎会?
  我知道的。只是当初不敢说,若知道我乱翻他东西,恐怕又被他骂。
  安燃,我并非,从未把你的教训放在眼里。
  你那么热,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竭力地抱,紧到极致,贴着身体,缓缓上下摩挲,我知道他的感觉很敏锐,努力分散他的注意力。
  一点疏忽,他就会发觉。
  他语气略为不满,“你又哭?”
  我说,“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我已经成功抽出匕首,但是动作不敢过大。
  见识过安燃动作的人,绝不敢和他比快。
  你快,他比你更快。
  他能在我用这把小匕首做任何事之前,把我截住。
  安燃,你看,我多了解你,多佩服你,多崇拜你。
  我小声问,“安燃,我可以亲亲你吗?”
  安燃打量着我。
  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出什么。
  他说,“君悦,你忽然变得这么乖,真让我措手不及。”
  他又叹,“何君悦,你真会折磨人。”
  我亲他,把吻细碎留在他的颈下,让他舒服地抬起头,乖乖说,“不会了,我不会任性了。安燃,我一定改。”
  一只手仍抱着他,另一只手,已经不知不觉移到胸前,好像心跳太快,情动得要安抚胸膛。
  我稍微用力,感觉微微的痛,从胸口向外发散。
  不剧烈,如水的涟漪,一圈一圈。
  我亲着他,结实的颈肌非常诱人,不由自主探出舌头去舔。
  安燃,你的味道真好。
  我从不知道,你比我想要的更好,更好。
  什么夺走了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你?是妈妈?大哥?还是黑道里血的气味?
  你好到令人不敢相信,就算变成这样,我也还是忍不住为你疼,疼到绝望。
  安燃,我想走了。
  我把匕首轻轻往里推,安燃很勤快,他的武器总是时时刻刻磨得很利。
  匕首无声无息地入,好像一把尖刀插入泥里一样,但这小东西太小,不过一会,锐利的锋刃就全慢慢扎了进去。
  为什么,只有那么一点大?
  我暗中用力推,刀柄的凸位卡在伤口上,推不进去。
  隐隐地痛变得剧烈,我呻吟起来,更加热烈地吻着安燃。
  我想自己是很笨的,连寻死也显得笨拙。
  可以藏在裤腰中的利器,是那么那么的小。
  安燃可以用它来杀人,但是我,我也许连自己都杀不到。
  或者不应该刺入心脏,用来割气管会更加方便。
  我把全身的力气都注在指上,暗暗地执著地往里推,轻轻摇晃手里的小东西,扩大伤口让我痛得发抖。
  虽然很痛,我却只担心进入的锋刃尚未伤到要害,如果可以把它全部推进去,希望可以把心脏剖开两半。
  我拼命的摇晃插在胸膛的细小匕首,渐渐的它终于有些松动,似乎可以往里推动。
  我松了一口气,却听见安燃的声音。
  “君悦,你在干什么?”他疑惑地问。
  我往前,想继续贴着他,但他一把扯开我,握住我的手腕。
  力度不是很猛,我只是抗拒不了。
  我让他看见我血淋淋的胸膛,血淋淋的手,还有插在上面的,属于他的利器。
  安燃,你终于有一次后知后觉。
  我抱你,亲你的时候,原来你还有感觉。
  真令人欣慰。
  “君悦,君悦,”他把我平放在地上,轻轻地唤我的名字,“看着我,君悦,不要闭上眼睛。”
  我以为他会怒不可抑,会咆哮得连天堂都簌簌发抖。
  结果他很温柔。
  太温柔。
  很多人从房外冲进来,骤然煞住脚步。他抬头,沉声说两个字,“急救。”
  很奇怪,我痛得没什么感觉了,觉得就快没呼吸了,居然神志清醒。
  可以听见来来回回惊惶的脚步,可以感觉安燃剧烈起伏的胸膛,他的胸膛起伏得如此剧烈,说话却平稳得令人安心。
  可惜视野迷糊,看不清他的表情。
  “君悦,看着我,慢慢呼吸。”他低声说,“慢慢的,不要动。”
  他说,“君悦,别说话。”
  他说,“君悦,我知道你很痛。”
  原来他知道的,知道我很痛。
  我真是心满意足。
  我轻轻叹了一声。
  闭上眼睛。
  并非阳光 正文 第十一章
  章节字数:2246 更新时间:07…11…16 09:50
  没人可以告诉我,在漫长的昏迷不醒中,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