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散发弄舟      更新:2021-12-16 18:14      字数:4757
  “不会吧,”她倒奇怪地来看我,“不吵架怎么会恩爱?就像我的爹爹和妈妈每次吵完了,就要比吵架前要好几百倍,夫妻当然是越吵越好的啰。金伯伯和伯母真的从来不吵架么,这么奇怪呀?”
  “胡说八道,”我好笑,“你懂不懂,这叫‘相敬如宾’,夫妻之道原本就该如此的。”
  “冰?”她更想不通,“都像是冰了还怎么行,应该是火热的才好呀。”
  “好了,好了,”我是又要头痛了,忙把手里的栗子还给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我真的要走了,你也回房间吧,早点休息,改天我带你出去玩。”被她这一搅乱,我倒不怎么想心事了。
  她高兴起来,“真的,别忘了呀,放心,如果你带了我,我就把宝福也带上,让你们时时见面,我很识趣的。”
  我又是一阵好笑,要是她是磊,我早就一个栗子敲上去了,这女孩子可真聪明活泼。
  也许她说得对,既然已经在这条路上了,我总得走过去,光坐在这里自怨自艾是没有用的,我应该回去做点事了。
  “再见,绮丽,”临走我向她挥了挥手,“谢谢你的话。”
  回到府里已是深夜,我也不点灯,在黑暗中偷偷先入了书房,将小馨抱了出来,她仍是昏迷不醒,我将她抱入自己的房间,放在床上。
  才安置好,便有婢女闻声赶来,眼见我衣衫不整地在解小馨的外衣,大吃一惊,迟疑着不敢进来。
  “看什么?”我没好气,这些人都是子桓派来的吧,明天定会原原本本将这事报了上去。
  “还不退下。”
  她逃也似的奔了出去,总算走前还记得替我关上了门。我再低头看小馨,仍是紧闭着眼,一张小脸泛着红晕,看上去既单纯又可爱,可惜却是个美丽的奸细,其实又何止她,我这一屋子里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全都是少相府的耳目,花费那么多人只为看着我一个,他们倒也不怕累着?
  一念至此,我不由“哼”了一声,伸手将她的衣裳除了个干净,又抖开锦被盖住她白玉般的身体,谁不会装腔作势地演戏,他们不是要监视软禁我么,那就索性称了他们的意吧。
  我吹了灯,脱去衣服,也钻入了被中。Chapter5
  软罗帐里,我解了她的穴,只听耳边“嘤咛”一声,她娇柔地苏醒了过来,突然发觉不对,颤声轻唤:“少爷,是你么?”
  “傻丫头,”我低声笑,伸手紧紧拥住她,“除了我,难道还会有别人?”
  “啊呀,不!”她羞怯起来,浑身发烫,蜷缩着似只羊羔。
  她的身体纤细而娇嫩,果然像只绒绒的水蜜桃,我不客气地上下抚摸着,心里倒奇怪改天她会怎么把这副情景上报给她主子听。
  “我……我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呀?”她只是想不通,轻喘着低声问我。
  “你说呢?”我也懒得编故事骗她,只密密地吻着她,她想不明白,子桓恐怕也要过些日子才会明白,也该是让他们云里雾里一翻的时候了,奸细的活本就不该是那么好做的。
  一夜缠绵,近天亮时我们才沉沉睡去,日上三竿,我睁开眼来,小馨是早就醒了,偎在我怀里不出声,似一只听话的猫。
  “起来吧。”我触着她细致如婴儿的肌肤,忽然有些怜惜,谁又不是父母生养的,婴儿时都是呵护在手心里的宝贝,偏偏是命运多作弄,长大后身不由己地在这世上自相残害。
  她又是害羞,一头钻入我怀里,“少爷……”
  “叫我毓,”我含笑,“今天起你就不是普通的婢女了,不能再张口闭口少爷的,知道么?”
  她大喜,忙起身尽心服侍我着衣梳洗,手指轻若柔绵,我很满意,待一切完毕,又拉住了她,“今天起你别再做府里的杂事了,跟着我就行。”
  “是。”她笑盈盈地,“少爷今天要出门吗?”
  “当然出门,而且要和你一起出去。”我笑,“何不换上昨天我送你的衣裳,咱们出去逛逛街。”
  我领着她在城里兜了个大圈子,街上的任何东西只要她留心看两眼我就立刻掏钱买下来,等回府时身后跟着的两个家仆四只手俱是捧得满满的。瞧她兴奋得似个孩子的模样,我想,一切就当是报酬吧,所有的事情俱是我与少相的纠葛,而她,不过是个被利用了的小姑娘。
  如此这般过了半个月,我除了陪她出去买东西,在府里并不离开寸步,小馨倒真是个乖巧狐媚的女孩子,整日里缠得我浑身酥软,纵情沉迷于她的温柔乡中,全府上下渐渐明白了她在我眼中的特殊地位。我想,虽然同是一样被派来见不得光的奸细,他们也有各自不同的尊卑地位,可到了我这里,面对这新的身份,他们仍谨慎地遵循着世俗的势利习惯,见风使舵,开始尊敬地称小馨为“馨姑娘”。
  一日傍晚,我拥着她在荷塘边赏花,侍女们在池中放下轻舟,用长竿将连着藕根的荷茎挑起拔出,茎上还盛放着大朵大朵的鲜荷,我取了一朵放在她手中,笑:“倚栏亭亭争窈窕,小馨,你是清丽妖红更胜莲。”
  她满面羞红,腻在我身上柔声道:“小馨虽好,只怕就像这荷花,不过是一季的风光。”
  我微微笑了:“你是想要个名分吧。”
  “小馨不敢。”她低了头。
  “怕什么?”我笑,“你想名正言顺地跟着我也是应该的,不过这事得回禀过父亲后,才能操办。”
  她点头,喜不自禁,嘴上仍是婉转:“这事不急的,小馨本来就是少爷的人了,什么时候进门都不要紧。”
  “这怎么行?”我微笑着,抬起她精致的脸孔,幽幽地道,“既然说定了,明天,明天我就回公主府跟他说,我要娶你为妻。”
  “什么?”她蓦然一呆,浑身都僵住。
  “你以为自己只是作妾的命,是么?”我轻轻吻她,“可是小馨,我并不需要妾呢,三妻四妾的实在太过吵闹,要女人,外面多的是,何必在家里一个一个地讨,你也知道我向来是最懒最怕烦的一个人,是么?”
  她是惊得话也说不出了,半天,才吃吃道:“可是……可是老爷是决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又怎样?”我笑,“你看从小到大他何曾关心过我?这个府里他来过么?要不是每月我回去一次,他是连我长什么样都会忘记的。”我不住地用指滑过她面颊,像是要抚平她脸上的紧张,“记住,对于金府,向来只有一位守礼听话的少爷,而我,不过是个不肖的浪荡子,早就被他放弃了。”
  她眨着眼,完全说不出话来。我想她心里应该是明白的,自皇上开口向父亲要我那一刻起,不管他是不是心甘情愿,我都已经不再是他所期望的儿子,与其说我是自小娇生惯养,被宠成这么一事无成的模样,还不如说这一切其实都是众心所向,我注定不必也不能再有什么别的作用了。
  第二天,我果然回了公主府。
  一进门,先找绮丽,不出所料,她独自一人在花园里,一见我便笑着奔了过来,开心道:“你这几天死到哪里去了?”她嗔道,“不是说过要带我出去玩的吗?”
  我笑着打量她,“气色不坏呀,嫣……宝福姑娘没陪着你么?”
  “哦?”她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原来是为了找她呀,放心,她在我房间里呢,我不会让她干活的。”
  “她难道身体不舒服?”我担心,“大白天的闷在房间里做什么?”
  “绣花写字呀,”她噘了嘴,“你们中原的女人不是就爱做这些事的吗?我拉也拉不出来,真是闷死人了。”
  我道:“那我先去看她,等会来找你。”边说边一溜烟跑了。
  “唉,你怎么又走了?”她叉着腰在后面叫,“别忘记你说过的话呀。”
  径直跑到了她的房间,一挑珠帘,嫣然果然端坐在书桌边,玉手执素卷,然而佳人神情忧郁,一缕思绪不知飘在何处。我不由微笑起来,她是这样的娴静乖巧,宁可自己闷在房里也不愿出去惹人麻烦,心里顿时大为怜惜,轻轻走过去,低唤她:“水姑娘。”
  她一惊,回头,嫣然一笑:“金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这一笑看在我眼里自然是千娇百媚,顿时从心底欢喜上来,连日阴云一扫而空,想来能有如此温柔可爱的人等在这里,费什么心思都是值得的。
  “你在这里还好么?”我搓着手,兴奋了半天,还是问了句傻话。
  她柔柔地笑,站起身来,“我很好的,你放心。”这些天她大约真是过得不错,面颊上融融粉艳光晕,虽然眉目间仍有些淡淡的忧愁,可毕竟比暗室时容光焕发了许多。
  我鼻子一酸,突然有些感动,自己想来也是好笑,忙又把这股冲动压了下去。“你放心,”我说,“我会尽快把你送出去的。”
  她“是”了一声,可到底没听懂,浅笑迷惑地看着我,也不多问。
  见她如此沉静,我倒没了主意,原是想冲进来问她句话的,这下如骨鲠喉,我咬着牙竟然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她细心,“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你……算了。”我吐了口气,还没有想到过跟女孩子说话会这么难呢,先把正事办了再说,“我等会来看你。”不管她奇怪的眼光,我转身又走了。
  这次直奔父亲的书房,却被拦了下来,仆人回禀老爷正与磊少爷商谈要事,关照任何人不得进房间去打扰,无奈我只得走了出来,在回廊里又撞见绮丽。
  “要紧话都说好了?”她笑嘻嘻地问我,“怎么是从金伯伯那里出来的?”
  不知怎么的,每次看到她总有阳光明媚、晴云碧空的感觉,叫人觉得心情舒畅,止不住地也要对她笑语起来。
  “来,”我眨眨眼,说,“给你看样东西。”
  一直把她领到园子的一角,那里有一株百年的银杏,树干粗壮,华盖亭亭,枝叶纠结得已是密不透风,指着树干上一道道的树疤,我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不过是几块烂树皮结的疤么?”她大惑不解,“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又不放心,凑上去仔细察看一遍,“这棵树里面都是空的呀,可真够老的呢。”
  “想不想玩个游戏?”我嘿嘿笑了起来,这件事已经多年没做了,现在想来还真有些手痒。
  “真的?”她马上精神百倍,双眼瞪得滚圆,“怎么玩,听你的,我是什么事都会干的。”
  “你去找点柴草来,要干的。”我吩咐她,“不过千万小心,别让人看见了。”
  她应着,兴冲冲地扭头便跑,不到一刻,便双手捧了满满的来,脸上笑得似朵花,得意道:“我从厨房里偷的,肯定没有人看到。”
  “乖。”我说。
  乘这当儿,我已准备完毕,在树根处的大洞中铺上细小石块,又把她手里的干柴草卷塞到石上,取出随身带的火石,擦亮火星,火焰瞬息便燃起,吞噬上枯草,这棵老树早就中空,又浑身疤洞斑斑,不一会儿,只见大树浑身上下各个疤中冒出股股轻烟,袅袅直达树顶,远远看去似在蒸云吐雾一般,绮丽拍手大笑起来:“好漂亮呀,像点烟囱呢。”
  “什么点烟囱?”我得意地拍拍手上的泥灰,“来,跟着我,叫,走……水……啦,走……水……啦。”
  她毫不犹豫,立刻跳着大叫起来:“走……水……啦,走……水……啦。”声音清脆娇嫩,还真是卖力。
  “走水啦,走水啦。”隔着院子马上有人大力响应起来,呼声好不凄厉,惨烈胜过我们千倍,耳听得脚步声乱哄哄踢踏踉跄,一时间,众人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了?”父亲和磊都奔得匆忙,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大群提着水桶拎着瓢盆的家奴,“咣当咣当”,水泼散了满地,众人气急败坏地夺入院中,却只见我们两人立在冒烟的树下拍手大笑,顿时张大了嘴,全部傻掉。
  “搞什么名堂?”还是父亲先回过神来,怒喝我,“肯定又是你捣的乱。”
  “不错,”我呵呵地笑个不停,这个恶作剧本是多年没用了,谁知仍是这么有趣。
  磊皱着眉,要笑不笑,同情地看着我,绮丽吐着舌头,脸上仍笑得灿烂,我满不在乎地向她笑笑。
  “放肆!”父亲勃然大怒,又指挥着人把树底的火灭了,回头喝我,“你胡闹什么?你多大年纪了?还这么没出息,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低着头听着,能活回去倒好了,早知是这么个境况我还不想被生下来呢。
  待他骂得够了,我淡淡说:“父亲,我有要紧事与你商量。”
  “哦?”他奇怪,“你会有什么要紧事?跟我到书房去说。”
  “不用了,就在这里说吧,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我赌气。
  “父亲,我要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