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节
作者: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12-04 15:43      字数:4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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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笃笃--”
  酒店小二原是赵老伯的叔伯堂侄,听到敲门声,忙跑到二老面前,道:“大伯,有人敲门。”
  “传我话,天已晚,酒店闭门,已不接客。”赵老伯行若无事地说道。
  “那好。”店小二慌慌张张来到大门后,向敲门人道,“老爷子讲了,天色已晚,不接客啦!”
  “给老爷子讲,我们执行公务,有急事,快开门!”门外人不耐烦地喊道。
  “大伯,他们有急事。”店小二向内屋又喊。
  “问问是谁?天这么晚了,还敲门。”赵老伯说着走出内屋。
  “老爷问你们是谁?”
  “侦察卫官高成龙。”
  “唉,高成龙。那就开门吧。”赵老伯下了令。
  店小二拉开门闩,一帮军阀兵在高成龙的带领下,耀武扬威,一拥而进到了店内。
  “高队长,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还等不到天亮?”赵老伯慢声细语地问。
  “赵老爷,别误会,我们是来追捕‘红一军’刺客的。”
  “我问你,你亲眼看到了没有?”赵老伯问。他对这帮军阀兵不通报就私闯民宅极不高兴。
  “我,我。我没亲眼看到。”高成龙张口结舌。此时他也知道赵老伯的厉害,又不敢贸然无礼。接着又道,“我手下卫兵有人亲眼看见那人越墙跳入你的后宅。”
  “什么红一军刺客?我怎么没看见!”赵老伯眉头一皱道,“你们说怎么办吧?”
  “让我们进去瞧一瞧!回去也好应差。”高成龙毫不思索地答道。
  “哈哈哈!”赵老伯开怀大笑起来,“大队长可是爽快人呐!说话可要担责任。你要知道,夜间不能私闯民宅,这是县长刘大人制定的法律。若要搜查出刺客,我赵爷子不说二;若要搜查不出,我可要告到刘大人那里去,我和他是拜把子兄弟,要他治你私闯民宅罪,你看如何?”
  “这,这。”高成龙摊开了双手,不知如何是好?今天中午刑场,他头脑一热,搜查到了刘芳县长的民团卫兵身上,想不到闹了一场无趣。这赵爷子又与刘芳县长是拜把子,倒叫他作难了。真乃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踌躇之际,有心腹上前耳语一番。高成龙听了,把手一挥:“妈的,统统给我撤!”在高成龙带动下,他们一个个如丧家之犬退出了赵老伯的房门。
  鼻子闻得出檀香木,眼睛看得清毒蛇。常言道,别把敌人当羊,要把敌人当狼。赵老伯显然已经看出无可奈何的高成龙耍了花招。实际上高成龙撤退是假,他们离开赵者伯家门十步远,然后停下脚,挑选两个力士,耳语一番。这两个力士受命后,立即返回赵老伯后院高墙,紧接着翻墙而入,潜入花园,以观动静。高成龙又在赵老伯高墙外布撤了众兵,以便里应外合,打他个措手不及。
  且说高成龙自以为得计,等到半夜子时,月亮升起来了,还不见动静。高成龙的士兵身上发凉,心里发毛,等得不耐烦了,请示高成龙收兵回营。老奸巨猾的高成龙好言相劝,让弟兄们再坚持最后一刻钟。
  这时,屋内的赵老伯心里有事,还未睡觉。他估计敌人佯装撤退,不敢前去唤许世友他们。实际许世友三人在花室内不见动静,也早等得不耐烦了,他们几次要出门,只是房门被锁,无法出去。
  赵老伯抽了一袋烟,站起身披衣走出了屋,来到院里,只见月亮升起,青辉溶溶。满地重重树影,杳无人声,甚是凄凉寂静。只听“唿唿”的一阵风过,偶尔传来几声草虫的叫声。赵老伯见天色已过半夜,想是敌人不能久候,于是转身回到屋里,唤起老伴去花室为许世友他们打开房门。
  ◎赵老伯说:不是我不让搜,而是你们搜不着,这下可死心了吧  赵大妈轻手轻脚来到后院花园。白日鸟语花香的花园,夜间竟变得有几分阴森。月光不到的阴黑处,一点萤火忽明忽亮,像是鬼火在闪耀。树影婆裟,幽径朦胧。赵大妈眼没瞅好,一脚踩住了一块石头,那石头上附有一层青苔,脚顺着青苔滑下来,身子失去了平衡,她“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
  “有人!”早隐匿在花园的高成龙的卫兵大声喊道。
  “快,跟我上!”随着喊声,早有人“扑通扑通”,从墙外跳进院里。从四方包围了赵大妈,并把枪口对准了她。
  “你们这是干什么?”赵大妈趔趔趄趄从地上站起身来,质问。
  “你?我倒问你是干什么来的?”一位卫兵答非所问。
  “这是我的家,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私闯民宅,倒问我是干什么的。奇怪!”赵大妈据理相争。
  “啊,好厉害的婆子!”高成龙这时也来到眼前。“你想阻止我们公务,休想!弟兄们,还愣着干啥,给我快搜!细着点,搜出那刺客,看她还有何言可讲?”
  说话间,赵老伯听到院内动静,咳嗽一声,走出屋,来到后花园。堂侄店小二紧随其后。赵老伯大眼一扫,见高成龙的卫兵追捕队已翻过高墙,正在搜查,他挥手道:“给我住手!”然后大步来到高成龙面前,“哈哈”笑道:“高队长,我们又见面啦!这深更半夜,你指挥卫兵,翻入吾宅,到底干什么?”
  “赵老爷,你别演戏啦!这刺客‘红一军’明明就藏在你宅,我要告你私通共匪!现在老子要搜查,请你明智点!”高成龙露出了几分奸笑,掩有几分诡诈。
  “高队长。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既然要搜,我可以宽怀大度。但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搜到怎样?搜不到怎样?说个明白,不然我可以拒绝你搜查!”
  “那好,那好,老子一不做二不休。明明看见那刺客跳入你宅,还有搜不到之理。”高成龙奸笑一声,又道,“搜不到,我愿私闯民宅治罪。若搜到,我治你私通共匪之罪不行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敢立字据为证吗?”赵老伯又道。
  “哈哈,那还有敢不敢之理,快拿笔来,我这就签名!”高成龙答得痛快。
  说话间,店小二提来马灯和墨笔,当下立了字据为证。
  高成龙签好字据后,他心里方有一丝后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搜不到,这可不是儿戏!赵老爷上通天下通地,酒肉朋友交了不少,决不会甘心罢手。他后悔这次又像刑场一样,头脑发热。既然如此,不做不休。为了让事实说话,他把卫兵追捕队分为四组。哪四组?一组搜前院,一组搜后院,一组搜花园,一组搜居室。他心里非常清楚,那刺客‘红一军’很可能在花园躲藏,所以他把兵力投入花园颇多。高成龙不光督阵,自己还身先士卒,带头翻箱倒柜搜起来。
  且说半个时辰后,前院搜查组前来报告,没发现情况;继而后院搜查组报告,没有异常;这时,居室的搜查组也跑来报告,刺客不明。眼下,他所在的花园搜查组也没有一丝进展。高成龙纳闷了,明明那刺客跳进了宅院,这可就成神啦!高成龙顿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这时,赵老伯愤愤地道:“当初我不让搜,你们还以为我赵爷子不通人情,这次可好啦。不是我不让搜,而是你们搜不着,这下可死心了吧!”
  “我是亲眼看见那刺客,一闪就跳了进来。他跑不了。队长,不行再细搜一遍,我不信搜不到!”一个黑脸卫兵走上前献计说。
  “甭听他的!妈的,给我再搜一遍!”高成龙本来像皮球泄了气,这时卫兵一唆使,便又来气了,“快,给我再细搜一遍!”
  又是半个时辰后,四组纷纷来报告,没有发现异常。这情况更使高成龙尴尬、狼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且说高成龙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又有士兵报告说:“花园里还有个小不点的花室,会不会藏到那里呢?”
  高成龙一听,眼珠一转悠,顿开茅塞,心想也是。若不然,这老太婆深更半夜来这花园干什么?定是有鬼!于是他厉声命令道:“弟兄们,这花室里有文章,快随我来!”
  “是!”卫兵们应了一声,便紧随队长之后,风风火火地向花室拥去。
  “留步!”赵老伯口喊一声,大步上前,挥手拦住了高成龙,道:“不是我不让你们搜查花室。要知道,这花室是这花园的母室,要保持恒温,很多花卉幼苗都是在这里孕育,你们不能进!”
  “说破黄河只为水,我看这里面有鬼!”高成龙又道,“原来,我还以为真的不在。今儿个,就冲你这句话,我高成龙搜定了!”
  这时,赵大妈也眼见事情暴露,急忙扑过来:“花室不能搜!这可是我的心血汗呀!”说罢也去阻挡高成龙。高成龙一看,更对室内藏刺客坚信不疑。于是他便恶狠狠地对身旁士兵道:“刺客就在花室,还不快去搜查!”
  不用主子说完,早有卫兵奔到了花室门前。只见锁将军把门。
  “老爷子,快把钥匙交出,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看看,不然我们怎能信你!”一个卫兵转过头来道。
  “。”赵老伯、赵大妈缄口不语。
  “看来不动武不行了?”高成龙走上前来道,“弟兄们,快把锁给我砸开!”
  说话间,几位士兵动起了武,砸开了生锈的虎头锁,打开了房门。赵老伯的心在急骤地跳动,赵大妈也紧紧捂住了脸。
  且说高成龙带领士兵进去搜查一遍,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此处无人。高成龙走出花室,骂道:“妈的,让老子空喜一场!”
  这时,赵老伯和赵大妈也顿感大为惊讶!明明藏在这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又是高兴又是莫名其妙,不免松了口气。
  “高队长,这次你总该死心了吧?”赵老伯见对方欲撤,马上拦住高成龙道,“我要告你私闯民宅罪!看你还有何话可讲!”
  接着,他把手中的“证据”举了几举。
  突然,外面响起了枪声。
  “对不起!我要走了,愿告哪告哪!”高成龙带领卫兵追捕队,呼哨一声,扬长而去。
  ◎一场虚惊过后,许世友道:老伯,让您老受惊了  一场虚惊过后,赵老伯和赵大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刚才紧张得简直使他们的心跳出胸口。这时,老两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无语。他们庆幸这场不幸中之大幸。庆幸中,他们又无不佩服许世友他们灵活机动,在大难中拯救了自己,也拯救了他们。但是好汉们是怎样巧妙地离开花室,他们又奔向何方呢?这是一个不解之谜。老两口从前院到后院,找了一遍,轻轻地唤着英雄的名字,不见人应。他们便回到屋里休歇不提。
  心里有事,怎能睡得着呢?一想那作恶多端的高成龙,赵老伯怒火不止。他翻身坐起,连夜疾书,给县长刘芳写了一封控告信,指控高成龙依仗权势,欺压民众,私闯民宅,并附上高成龙签字证据,准备天明让堂侄小二亲自送往县政府,以解他心头之恨。
  赵老伯写好信,正要再睡,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赵老伯心里掠过一丝惊喜,急忙趿鞋开门,果然不错,是许世友三人。
  “啊,你们回来了!”赵老伯赶紧把门关好,道,“快到里屋。”
  三人来到里屋,坐下。许世友道:“赵老伯,让您老受惊了吧?”
  “没啥!没啥!”赵老伯摆摆手道,“当初他们要搜花园,我和你大妈也真为你仨捏着把汗哩!没想到,你们早逃之夭夭,快说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出去的?”这时,赵大妈也高兴地走过来,想得知真情。
  “大妈,也让您老吃惊了?”许世友又道。
  “自己人不说外话,看你说到哪里去了。”赵大妈为人善良,人直心直。
  “事情是这样的。”接着许世友向二老原原本本讲起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在高成龙的追捕队翻越墙后,三人就预感到敌人此来不善,一定要全面搜查,与其在花室等捕,不如拉出去和敌人周旋。此时门又打不开,他们便打开花室的后窗,跳了出去,见敌人正在搜院,他们贴墙根而行至一棵松树前,三人相视一下,“噌噌噌”上了大树,然后翻墙跳出院外。
  落地后,三人合计一番:高成龙把目标放在这里,我们何不去抄他的老窝,再说夜暗是他们活动的好机会,老天助我,何乐而不为。说话间,一队巡哨迎面走了过来,他们躲过巡哨,穿街走巷,向孟云清的兵营和住宅摸去。
  他们来到孟云清的兵营区,躲在暗处,看起来兵营不小,处在镇西北角,两面围着白烨和黑松的树林,像是一对翅膀;中间一拉溜是五排本质平房,黑色的屋脊像是五座黑色棺木;四周围住五尺营墙。营墙上方拉有铁丝网,四周皆有了望楼。据赵老伯提供,这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