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热带雨淋      更新:2021-09-13 06:53      字数:5172
  版社1987年版)所载部分当时人回忆,列举日军罪行数项:
  第一,惨杀非战斗军人。5月1日,北伐军第一军第二十三团第一营营
  长率连长及徒手士兵数人,行经济南日报社附近,被日军无故抓去,当场全
  用刺刀刺死。据贺耀组回忆:凡是日军所至之处,我军官兵无论是在马路上
  行走的,在商店购买东西的,在澡堂洗澡的,在理发店理发的,以及负了伤
  本能行动的,几乎都遭杀害。江家池某医院,收容北伐军伤兵病号200余人,
  连同四位医生,全被按屋逐一刺死,每人至少被刺10刀。护士被强奸。5月
  5日,日军将北伐军一名士兵倒挂在树上,用皮鞭打后,用大针刺穿手心、
  脚心,再用刀一块一块将肉割下。
  第二,滥杀无辜人民。5月3日,下午,日军冲进普利门,“不分青红
  皂白,见人就杀,他们双手挥动战刀,往人的头顶上直劈,将人劈作两半,
  脑浆、鲜血、五脏六腑淋漓满地;或从人的头顶上斜劈,使大半个头颅带着
  一条臂膀,身首异处;或从人腰中横砍,将人截为两段,又不能即死,凄厉
  地尖叫,真是惨绝人寰。他们端着快枪,上着刺刀,追着人刺,刺穿胸部,
  刺穿腹部,尸体倒地,肠脏流溢。小孩子被刺刀挑起,甩到空中,摔在商店
  瓦屋上,摔在马路旁,摔得脑浆迸裂。被枪弹射杀幸得囫囵尸体的是少数。
  两旁商店没有一家幸免。有的商店伙友被杀,有的商店伙友被活埋。”“大
  街无人可杀,日兵又到小巷杀住户。”
  5月10日,在大赵庄,日军用大铁丝将当地居民许士杰等三人的胳膊穿
  通,连在一起,汇同顺记木厂工人等20余人,押到北胶济路一处空地,一个
  一个地兜胸一刀戳穿。被戳中要害的,一刀就死了,还有未戮死的,一总推
  在一个大臭水坑里活埋。凄厉惨叫之声,远近可闻。同日,赵家庄一妇人在
  草棚中给小孩喂奶,小孩啼哭,被日军发现,先将小孩刺死,后割去母亲乳
  房,再捅阴户刺死。
  5月13日,商埠七大马路有18个过路行人,因南方口音,穿皮鞋,向
  后梳头发,被日军逮捕,每人用刺刀捅遍,揪住长发,连头皮带头发一起削
  下来。当时在济南,凡有下列情形者均有可能作为证据用刺刀刺死:推平顶
  头与学生头者,女子剪发者,穿草鞋者,有皮带者,有灰色衣服者,有南方
  人名片者,见日军害怕者,有中央钞票者,受检查时开门迟缓者,有自卫之
  枪械者,带开国纪念币者,家中有关于军用品者,穿皮鞋者,南方口音者,
  带相机者,镶金牙者,学生模样的青年,家藏党旗国旗,有国民党书籍者。
  据有人估计,仅5月3日一天,中国军民被杀者即达4000余人。
  第三,虐待俘虏。苏友三回忆:对被俘的蒋军,日本人用罐头盒子,每
  人灌一盒子煤油,不喝就遭到毒打。对被俘的老百姓则用铁丝拴住双手,任
  意侮辱。遇孕妇,则用皮靴向下腹乱踢以取乐。
  第四,强奸妇女。5月2日,小学教员黄咏兰路过商埠公园,为两个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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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兵所追,躲到一家茶坊,被搜出后连续被三个日本兵强奸,后被挖掉双眼,
  割掉两个奶子。茶坊女主人也被砍掉双手。10日,在大赵庄,几十个日本兵
  及日本浪人,将一个卖煎饼的刘小俊的妻子轮奸致死。纬三路一李姓官宦人
  家,被四名日军闯入,迫家主外出,强迫四个女学生做饭陪酒,奸宿两夜,
  经女父送每名日兵200元,才免于继续受蹂躏。某日商面粉厂以放赈为名,
  命少妇、少女先入,然后将门关闭,全行强奸。
  类似的强奸、轮奸事件,每日百余起。日军甚至“当街逮着中国妇女就
  地强奸”。
  第五,肆意纵火。5月9日,日军在西城根各街纵火。“西城根一条街,
  全被敌人一火而焚。”“全部建筑尽成焦土”。
  第六,抢劫钱物。6月12日,搜检教会办的齐鲁大学,贵重物品,全被
  掠去。进出城门的人,身上携带的钞票、银钱,均被搜去。东关聚盛合商号,
  华丰石印局等商家的钱财,均被“暗摸”而去。
  第七,残杀中国外交人员。5月3日晚,日军以搜寻武器为名进入山东
  交涉署,将负责对日交涉的交涉员蔡公时等18人捆缚,剥光衣服,割掉蔡公
  时的耳鼻,然后一一枪杀。
  据 《济南五三惨案亲历记》一书编者调查,济南惨案中军民死伤总数
  11000余人。财产损失24008万余元。直到1929年4月,日军才撤退回国。
  济南惨案仅是日军侵华暴行中的很小一部分。在整个侵华过程中,用罄
  竹难书来形容日军暴行是毫不过分的。
  国家不强,人民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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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适抗议“反革命”罪名
  ——因北京大学复校引起的争论
  《胡适日记》中保存着一封给吴稚晖的信,抗议加给他的“反革命”罪
  名。信云:
  昨日会议席上,先生曾明对我说:“你就是反革命”。我不愿置辩,因为我并不很懂得“反
  革命”三字是什么样的罪名。我是一个糊涂人,到今天还不很明白,今日所谓“革命”是怎样
  一回事,所以也就不很明白“反革命”是怎样一回事。今天从南京回来,就去寻前几个月公布
  的《反革命治罪条例》,想做一点临时抱佛脚的工夫;不料寻来寻去,这件法令总避不见面。
  我没有法子,只好来求先生;倘万一先生有空闲时间,务请先生顾念一点旧交情,指示我犯的
  是《治罪条例》第几条,使我好早点准备,免得懵懵懂懂地把吃饭家伙送掉了无法找回来。这
  是性命交关的事,故敢麻烦先生,千万请先生原谅。
  此信作于1928年6月16日。此前一天,胡适在南京参加大学院委员会会议,
  和吴稚晖发生冲突,被吴指斥为“反革命”。次日,胡适因有此信。
  1927年6月,张作霖在北京组织安国军政府。7月,军政府教育部决定
  取消北京大学,将北京的国立九所高等学校合并为“京师大学校”。1928年
  6月,安国军垮台,南京国民政府的军队进占京津,北大师生旋即展开复校
  运动。但是,易培基、张静江、吴稚晖等人却提出,将北京大学改名为中华
  大学,以蔡元培兼校长,蔡未就任前,由李石曾代。那时,南京国民政府的
  教育、学术最高主管机构是大学院。15日,蔡元培召集大学院委员会讨论此
  事。
  会上,蔡元培表示,不愿兼中华大学校长,请会中决定推李石曾为校长。
  胡适起立反对说:1。北京大学之名不宜废掉;2。石曾先生的派别观念太深,
  不很适宜,最好仍请蔡先生自兼。胡适的发言立即遭到张静江的侄子、中央
  大学校长张乃燕的反对,他站起来说:
  蔡先生的兼收并蓄,故有敷衍的结果。李先生派别观念深,故必不敷衍,故李石曾最适宜。
  接着,吴稚晖也站起来,用满口无锡话说了半小时,大意是:“北大之
  名宜废,李石曾是 ‘天与之,人归之’。”他详细叙述了1925年的派系斗争
  史。那年,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学生因反对校长杨荫榆的“婆婆”式的封建管
  理,发生“驱羊运动”,反对杨荫榆当校长。杨借故开除刘和珍、许广平等
  学生自治会干部六人,受到强烈反对,形成“女师大风潮”。这一风潮迅速
  发展为社会性的群众运动。当时,北京大学的教授分为两派,一部分人支持
  女师大学生,组成北京大学评议会,反对北洋政府教育总长章士钊摧残女师
  大,议决与教育部脱离关系;另一部分教授,如陈西滢、胡适、王世杰、高
  一涵等则向评议会提出抗议,反对卷入政潮与学潮。吴稚晖在叙述了这一段
  历史后说:
  石曾先生向来是很能容人的,但近几年来的举动,我也不满意。度量是比较的,譬如有一
  百个人才,蔡先生能容七十个,石曾先生大概只能容四十个。胡适之先生大概也不能容七十个。
  根据现在北京的情形,除了石曾先生之外,有谁能去做中华大学校长?
  听了吴稚晖的长篇唠叨,胡适也站起来说:
  我绝不想回北大去,故我自己绝不成问题。吴先生说,蔡先生能容七十人,石曾先生能容
  四十人。我自己至多能容四十五人罢了。但我不想做北大校长,故绝无问题;但石曾做北大校
  长,却有问题,故我提议,仍维持国府原案,蔡先生仍为校长,由石曾先生代理或可救济一点。
  吴稚晖反对胡适的意见,继续发表长篇议论,批评胡适不应“用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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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牵制李先生”。他说:同李石曾合作,这是上上;不合作,那是中中;同
  他捣乱,这是下下。又说:好比一把破茶壶,李石曾先生要拿这把茶壶,就
  让他拿去吧。我们只希望他不要耍阔少爷脾气,抢去摔了就完事。只希望他
  好好地用。末尾,吴稚晖强调说:最可怕的是蜀洛相争。
  当日会议中,吴稚晖已经几次谈到蜀洛相争,胡适忍不住了:
  “蜀洛相争是没有的事。”
  “没有!怎样没有?他们不曾通缉易寅村先生、李石曾先生和我们吗?”
  吴稚晖跳起来了。1926年3月18日,段祺瑞等下令枪杀到执政府门前请愿
  的群众,接着又下令通缉“群众领袖”徐谦、李大钊、吴稚晖、李石曾、易
  培基(寅村)等在北京工作的国共两党领导人和进步文化人,共50人。吴稚
  晖所说“通缉”,指此。
  “没有的事!我们几个熟人之中,人格上总信得过,不是他们干的事。”
  陈西滢等人反对学生投入学潮和政潮,三·一八惨案后发表过一些批评“群
  众领袖”的言论,但是,胡适认为他们不会向北洋政府提出逮捕建议。
  “你就是反革命!高一涵在《京报》上明明说三·一八的惨案是我们干
  的。我留下《京报》为证。”吴稚晖再次跳了起来。
  “我那年八个月不在北京,不知道你们打的笔墨官司。但……”胡适于
  1925年夏末去武汉,然后到上海,直到1926年5月才回到北京,因此他想
  辩解。
  “东吉祥胡同这班人简直有什么面孔到国民政府底下来做事!不过我们
  不计较他们罢了。”反对女师大风潮,支持章士钊的北大教授当时大都住在
  东吉祥胡同,吴稚晖始终对他们有余恨。
  “大家的意见既然一致主张石曾先生。我也只希望他的亲戚朋友规劝
  他,不要把这把破茶壶摔了。我说的是一种忠告,不是什么捣乱。”在李石
  曾是否适合当中华大学校长问题上,胡适让步了,但是,他不能同意吴稚晖
  的所谓“捣乱”的说法,特别加以声明。
  会开完了,吴稚晖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电报来,丢到胡适面前,说:
  “人家人都派定了,还有什么说头呢?”
  “吴先生,你若早点给我们看这两个电报,我们就可以不开口了。”胡
  适打开一看,原来都是李石曾打给张静江、易培基的,报告中华大学校长事,
  四星期后始可就职,兹派人先行接受,云云。
  一切早就决定了,拿到会上讨论,意在走个过场,造成民主空气,然而
  胡适不知内情,白白地吵嚷了一番。他觉得很懊恼,当了“笨人”。
  吴稚晖辱骂胡适是“反革命”。第二天,胡适想了又想,气不能平,写
  了本文开头的那封抗议信,然而他想了又想,终于没有发出。
  北大复校的事,折腾了很久,一直到1929年8月6日,南京国民政府才
  决定恢复“国立北京大学”的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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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民党时代的“天天读”
  经历过“文革”时代的人,对“天天读”都会记忆犹新。那时,神州大
  地,不论是在办公室、车间、商店,抑或是军营、教室、田野,只要是有人
  群的地方,天天早晨,都会出现这样的景象:人人手棒“红宝书”,或朗朗
  诵读,或默默研习,时间或长或短,读完之后,才各做各事。由于天天如此,
  雷打不动,成为仪式,所以称为“天天读”。
  “天天读”虽然诞生于“史无前例”的年代,被认为是项伟大的创造,
  其实,它并非“史无前例”,那例证,就是国民党时代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