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寻找山吹      更新:2021-08-14 15:19      字数:4717
  丽动人,但是萨莎不喜欢人家穿可以透视到身体的衣服,塔蒂的衣服就能让人看到里面。不过,在酒会上,她与其他年轻女性看起来没有两样。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现在都这么穿。这样的穿着总是让萨莎紧张,但她什么也没说。塔蒂安娜已经过了可以决定自己穿什么的年纪,她愿意怎么穿就怎么穿。
  “在帕斯提斯吃饭,和朋友一起,”塔蒂安娜含含糊糊地说,瞟了一眼手表。这块小钻石手表是父亲在他生前最后一个圣诞节送给她的。
  “甜心,你能到这儿来看展出太好了,”萨莎热情地说。她知道塔蒂安娜在上东区除了工作之外几乎什么也不干。和与她年纪相仿的多数人一样,她的社交生活全部在城市中心区。
  “我说过会来的。”塔蒂安娜对母亲笑着说。看得出这两位女士尽管差异很大,但十分亲密。塔蒂安娜非常尊敬她,虽然并不喜欢与她的艺术家碰面。母亲的作为让她感动,为母亲能将外公建立的王国扩张而骄傲。塔蒂安娜依然记得外公。住在巴黎的时候,他总是吓着她。塞维尔更喜欢他一些。
  “我们在鼓卢用晚餐,”萨莎随意说道。鼓卢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地方,塔蒂安娜听了并不吃惊。那里离画廊不远,吃的东西不错,而且动感十足,有很多时髦人物。她带利安姆去过那里,他也很喜欢。
  塔蒂安娜几分钟后离开了,在她走后,萨莎回来找利安姆说话。
  “你们俩合得来吗?”她显得有点担心的样子。在塔蒂安娜离开之前,他们俩看上去像两只兜着圈子要撞起来的狗。
  “她很美,”利安姆老实说。没有人会否认这点。“不过,有点吓人。我想她不喜欢我。”
  “不要因为她不开心。她就是那种风格。男人总是喜欢接近她,她就戴上了许多盔甲。”还有犬牙,利安姆想道,不过他不会对她母亲这么说的。他打心眼里不喜欢她。在他看来,她就像个被宠坏的小丫头。塞维尔完全不是她那类型人。他和塞维尔之间的关系甚至也没有能打动她。利安姆确信没有东西可以打动她。
  之后他们离开画廊去用餐。萨莎邀请了不少她认为他会喜欢的客人,以及举办画展的这位画家。在鼓卢,他们十四个人围着一张长桌进餐,使得那里的人都为他们紧张兮兮的,萨莎也是。她像妈妈一样看护着他们,保证留意到每一个细节,人人都吃得开心。她照顾别人的方式正是利安姆爱她的地方。她热情洋溢,慈爱有加,而且在意每一个人。像她女儿这样的姑娘只在意自己。萨莎切实努力着要让利安姆感觉到重要、自在、受欢迎,他为此而爱她。她给予了他所需要的多数东西。
  当晚她的表现没有一点可以让人感到他们俩之间的事情。她没有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泄漏机密。她让人们都明白他对于她而言是位重要的画家,此外什么也不是,而她则是一位关心备至的交易商。她对他完全就像对其他人一样。回到寓所后,他为此赞扬了她,此刻在家里他彻底放松了。塔蒂安娜要是看见他在卧室里懒散地坐在她父亲最中意的椅子里抽雪茄,肯定会怒不可遏的。然而幸运的是,她看不见这些。对于塔蒂安娜来说,凡是父亲的东西都是神圣的,包括她的母亲。她经常说起过,她很开心萨莎没有和人约会,并希望她永远不会。她哥哥就要实际得多。他只想让他们的母亲幸福,无论做什么,无论和什么人。
  “萨莎,你真让人惊叹,”利安姆说,透过烟圈对她笑着说。她竟然允许他在这里抽烟,还说喜欢烟味,实际上,她的确喜欢。亚瑟也中意好的古巴雪茄。“开幕式棒极了。你让每个人都觉得自己重要,甚至包括我。霍奇基斯非常喜欢这次展出。”霍奇基斯是这次展出的画家。“他觉得自己都死了上了天堂了。他不住地告诉我,你做我的交易商我有多走运,他半点也不知情。”利安姆笑了起来,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很高兴你喜欢,”她说,真心地感到高兴。她是个事事都要操心的交易商,尤其对他更是如此。不过,全身心地与自己的艺术家和客户交往一向是她的风格。她热爱自己所做的事业,而且在这一行出类拔萃。
  “谁会不喜欢呢?”他说,欣赏地看着她穿上睡衣。和他在一起,她非常自在,就好像跟他在一起好多年了的感觉。“塔蒂安娜让我吃惊,”抽完了雪茄,在萨莎上了床看着他时,他坦白说。
  “不要犯傻。她只不过是个孩子。她就是那样。很酷。她非常喜欢她爸爸,对我有强烈的占有感。我告诉你,她对待事情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过,她怒目而视要比张口咬人更糟糕。她可能以为你只不过是另一个性欲旺盛的画家,渴望得到她。我希望她别穿那种裙子。难怪男人会围着她转。”
  “她外貌很迷人,”他承认说,不过一点不像她母亲那样为她得意。萨莎当然更了解她。“她和塞维尔大不相同。他可以和无家可归的人说话还让人家觉得自己像个国王似的。我觉得自己就像她脚底下的灰尘。”话说得有一点夸张,却不太过分,萨莎听到这话很遗憾。
  “她得到了太多的关注,有点被宠坏了。今晚她很可爱。”
  “她很可爱。”但是她冰冷的风格让他受不了。萨莎是一支从内心点燃的火焰明亮的蜡烛。塔蒂安娜是座冰山,或者说在他看起来是这样。
  “她在很多方面像我父亲。他也会吓着人的,不过我想你应该会喜欢他的。”她也知道父亲怎么也不会对他的作品感兴趣的。尽管父亲喜欢由于她别样的兴致而带来的收益,但崭露头角的艺术家从来都不是他管的事,直到最后也是这样。他从未理解或喜欢过当代作品。
  “我们明天做什么?”利安姆和她一起上床时问。他流露出某种眼神,在她的身体上游走,她没有表示反对。这张床已经是他们的了。
  “我想可以去汉普顿,”萨莎在他将自己搂入怀里时说。
  “我喜欢这主意,”他说,在黑暗中亲吻着她。
  “我也是,”她一边吻他,一边小声说,接下来,除了他就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第二天她去了画廊,有关画展的评论让她很开心,晚饭之后,他们俩驱车前往南安普敦。在半路上买了点食物,十点钟到了那里。他们坐到门廊上,聊了一会儿天,利安姆边吃着冰淇淋边和萨莎东南西北地扯家常。早早上了床之后,他们又是一番云雨,第二天清晨起床后两人乘兴到海滩上散步。他们过起了轻松写意的生活。当天下午,他们坐在沙滩上,利安姆说起大概在秋季将工作室搬到巴黎的事。这样他就不用每个周末疲惫不堪地从伦敦赶过来了,那对于他来说费用也高。而且,他想在平时离她近一些。
  他们俩都知道事情迟早会曝光的。伯纳德已经知情了。不过,利安姆没有再试图挤进她的生活。他接受了他们的生活与生活方式各不相同的事实,而且,他们目前分享的一切让他感觉非常好。对于他们俩来说,肯定是可能的。他觉得棒极了,萨莎慢慢地但也肯定是开始相信了。与她当初的担心截然相反,一切是完全有可能的。
  当晚他们在南安普敦看了一场电影,回来后就舒舒服服地钻进了被子里,正当他们咯咯笑着说话之时,突然听见有响动。听起来好像楼下有人,他们以为有人入室抢劫。
  “有没有报警的应急按钮?”他压低了声音问她,她摇摇头。
  “有个什么东西,但我不知道在哪儿,”她轻声回答说。他们可以真切地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了上楼梯的声音。利安姆环视了一下月光映照下的卧室,顺手从壁炉那里操起一根拨火棍,在听到脚步声到了门口时猛地一下把卧室门打开。在把门向自己这边拉开时,他一跃跳到光亮处,赤裸着身子,手里拿着拨火棍,站在卧室的入口前。他看见自己离塔蒂安娜仅一步之遥,后者正一脸惊愕地盯着他。她身后还紧跟着一个年轻人站在平台上。她一看见利安姆就发出了惊叫,他也尖叫了起来。真是难以置信的一幕。和她一起的年轻人一步冲到他面前,萨莎也跃身跳下床来站到利安姆身后。她同样是赤身裸体,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塔蒂安娜从未提起过周末要用这房子。她觉得母亲根本不会到这里来的。萨莎没有对她提起过最近到过这里,也从未想要解释她生活中出现了利安姆的事。
  “老天哪,妈妈,你在做什么?”她一下子哭了出来,随她一道来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走下楼。他在当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决定避开现场,明智的决定。“你疯了吗?”她接着面对利安姆,抽泣着质问道:“你他妈的在我父亲的床上做什么?你们俩想什么呢?难道你对父亲就没有一点敬意吗?”她冲着母亲吼道。“你怎么能把他带到这里来?你怎么能?你在巴黎就是干这个吗?就是到处操你的画家?”萨莎从头到脚抖如筛糠,头一次想也没想就掴了女儿一巴掌,塔蒂安娜也回敬了她一巴掌,利安姆在一旁喘着粗气放下了拨火棍。他也浑身发抖,连忙跑回卧室找东西穿上。在一片慌乱之中,他能找到的只有他的乔基内裤,尽管没有多大改善,却也比挺着私处站在那儿强。刚才只顾着要保护萨莎不受夜盗的侵扰,他都没来得及把衣服穿上。他宁愿端着枪对着一个男人也不愿这样对着塔蒂安娜。
  “都平静下来……求求你们了……”他督促这两个哭泣的女人,但没有作用。塔蒂安娜几乎处于歇斯底里的状态,还在冲着她母亲怒吼。“停下来!我们到楼下去谈吧,”他用自己可以调控到的最平静的声音说。她们没有一个人听他的,塔蒂安娜又对着他吼了。
  “滚出我父母的屋子,你这个杂种!你不属于这里!”面对着她的狂怒,他完全无言以对。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局面。受到萨莎暴怒女儿的辱骂,看见萨莎眼中恐惧的神情,他想像不出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形了,感谢上帝,贝思没有当面撞上他和贝基在一起。太可怕了。
  “不要那样对他说话,”萨莎冲她喊道。“他是我的客人。”
  “他不是你的客人。他是你的情人。你们俩都让人恶心。”她把咒骂甩给母亲,转过身冲下了楼,随即就传来了甩手关门的声音,载她而来的车开走了。如果她是来度一个浪漫周末的话,她得到了完全迥异的体验,利安姆和萨莎也是如此。萨莎坐在楼梯上,用手捂着脸哭泣,利安姆将她搂在怀里。这可不是她想让塔蒂安娜发现真相的方式。她崩溃了,接连哭了好几个小时。
  “她再也不会尊重我了,利安姆。她认为我玷污了对她父亲的记忆,我想我是的,”她说,显得万般颓丧惊吓过度的样子。“她骂我是妓女是荡妇。哦,老天呀……我不敢相信发生了这种事。”他也不敢相信,除了安慰她,他无计可施。他觉得塔蒂安娜不管有多吃惊有多难受,都表现得像个恶魔。即便萨莎选择原谅她——他了解萨莎,她肯定会这么做的,她对自己的母亲说的话也是不能让人忘记或者收回的。
  “这不关她的事,”几个小时后,在把萨莎劝上床时,他坚定地对她说。他甚至拿不准自己是否该与她同在这张床上,但萨莎需要他,所以他决定留下来。“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是成年女性,丈夫也走了将近两年了。你有权过好没有他的生活。你是在你自己家里私人的空间里,和一个爱你的男人在一起。你没什么好道歉的,”他说,轻轻地吻着她。“她该向你道歉,萨莎。她对你说的话是不可原谅的。”即使在不久的将来,萨莎原谅她说的话,他也不愿意原谅这些话,或者说原谅她。她把他喊成狗屎、吃软饭的小男人,这话深深刺痛了他。他本来要掴她耳光的,当然他没有这么做。不为别的,只为了萨莎的缘故。没有必要再对失控的局势火上浇油了。然而,塔蒂安娜的口头攻击让他们俩都感到强烈的刺痛,她对发现母亲和利安姆在原先是她父母的床上而怒不可遏。
  “这也是她的房子,”萨莎凄惨地说。“她有权利在这里。我只是不想让她过早知道我们的事情,而且不是像这样子的。”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当场抓住的妓女。她的女儿让她觉得自己是最下贱的人。在说了几个小时直说得让人犯恶心、太阳也升起来的时候,他们终于睡着了。她是在他的怀里哭着睡着的,九点半钟响起的电话铃声吵醒了他们,是塞维尔从伦敦打来的。他妹妹前一天晚上打电话把事情都对他说了。她说的版本非常恶心。她说利安姆在她进去的时候在房子里赤身裸体大摇大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