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泰达魔王      更新:2021-07-25 22:31      字数:4857
  第一次用电话的孩子一样,拨通了艾亚的手机。
  “这里是艾亚哥斯,请问是……”
  “哥,是我。”
  我紧张的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背景很嘈杂,好像是在外面。
  “哟,是你啊,等等。”
  我听到他和周围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等了一会,背景忽然变安静了,他的声音清晰异常。
  “我说,你是不是想找哈迪斯大人?”
  他开门见山,到把我问住了,忙说:
  “不……不是……我只是……”
  “唉……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
  艾亚在电话那头很辛酸的说:
  “想我少小离家,为了年幼的你四处奔波操劳,你一共给我打过几个电话,嗯?”
  “我……”
  那还不是你不让我给你打……我在心里为自己争辩,嘴上却说不出来。艾亚明朗的笑起来:
  “行了行了,我又没怪你,你等等啊。”
  我又等了片刻,听筒那边忽然传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中音。
  “喂?米罗?”
  “嗯……”
  心脏紧张的咚咚响,哈迪斯的声音既陌生又遥远,我有点不相信他就是那个曾经在这里住过的哈迪斯。
  “米罗?是你么?”
  “嗯……是我……”
  我捏着电话线小声回答,他轻笑,柔声问到: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是给艾亚打电话……
  “我……”
  “吃的不好么?”
  “没……”
  “又发烧了?”
  “也不是……”
  我心里有些急,这叫什么对话啊,难道我除了吃就应该生病么?
  “哈迪斯……”
  “什么?”
  “我就是……想问问……你最近……还睡得好么?”
  “嗯……”
  他应了一声,没再说话,我又等了几分钟,电话里只有他的呼吸,我气馁的向他告别:
  “那……那我先挂了……”
  “等等!”
  他急忙制止了我,我握着听筒的手越抓越紧,手掌都潮湿了。
  “米罗……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哎?什么?”
  真新鲜,他有什么事情可请求我的?
  “我……我可以让撒加见到那瓶酒么?”
  “啊?”
  天啊,他想干什么?主动上门挑战?
  “当然,哈迪斯,那瓶酒我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不过……”
  我还是担心。
  “不过什么?”
  “你……千万不要让那瓶酒……被毁了……”
  最后一瓶了啊,毁了这辈子就再不会有了。
  “我答应你。”
  他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发音到位。又是几分钟的沉默,这次他先说:
  “那……我先挂了……”
  “等等!”
  我未经思索就叫住他。
  “什么?”
  “嗯……那个……”
  我搜肠刮肚的回想临别寒暄语,对他道:
  “注意安全……”
  “我会的。”
  “那……再见……”
  不等他回答,我就抢先挂掉电话,一个人抱着电话机像跑完一万米的运动员那样喘气。
  “天啊……米罗……”
  穆掐着秒表靠在暖房门框上:
  “你一个电话打了一小时三十五分零六秒。”
  “我没说什么!”
  我真的没说什么,怎么就过了一个小时?
  “肯定是你的表坏了!”
  穆无奈的摇头,窘得我双颊发热,站起身从他身边擦过去,跑回自己的房间,趴在哈迪斯曾经睡觉的那张床上,翻来覆去回想刚才的那通电话。
  我真的没有说什么啊……
  等等,哈迪斯说什么来着?要让撒加见见那瓶酒?什么意思?我警觉起来,试着揣摩哈迪斯的意图。如果让撒加见到那瓶酒,会怎么样?撒加认识那瓶酒啊,我准备的那三瓶酒是同一个标签,撒加应该认得的……那然后呢,如果撒加认出那瓶酒……天啊,他就知道哈迪斯见过我了!
  我打了个冷战,以撒加的脾气,他肯定会逼问哈迪斯我在哪里。天啊,哈迪斯,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唉,愁死我了……
  心里直泛苦,多半原因还是来自我不知道哈迪斯会怎么做,当撒加要问他我在哪里的时候。他会怎么做呢?他会直接把我在农场的消息告诉撒加么?如果真是那样……撒加就会找来农场……而我将被迫面对我最不想见的人……
  哈迪斯……你到底想怎么做?
  番外一 巅峰对决
  “想不到哈迪斯先生好福气啊——”
  海蓝发色的男人穿着银灰色的西装嚣张的坐在餐桌对面,他旁边坐着的那人清俊好似冰山,更有着一头石青色的长发。哈迪斯毫不介意地拉开椅子坐下,附和着说:
  “多亏了撒加先生,让我长了不少见识。”
  金绿色短发的保镖站在哈迪斯身后,撒加蔑笑到:
  “怎么?怕了?你以前可不习惯带保镖出来赴宴。”
  “我想撒加先生误会了。”
  哈迪斯的绿瞳闪过戏谑,慢条斯理的说:
  “拉达曼提斯不是来保护我的。”
  “哦?”
  撒加一时没琢磨透哈迪斯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便跳过这个话题,伸手一指餐桌:
  “请用餐吧,哈迪斯先生,希望我点的菜还合您的胃口。”
  哈迪斯瞅着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纹丝不动。
  “怎么?哈迪斯先生不肯给我这个薄面么?”
  撒加似在嘲笑黑发男人,哈迪斯却像老朋友那样提醒道:
  “撒加先生,我想你忘了一样东西,这么丰盛的晚宴,怎么能没有酒呢?”
  “哈迪斯先生提醒的对。”
  撒加佯装自嘲的笑笑:
  “是我一时疏忽,如果哈迪斯先生不介意的话……”
  撒加看了眼坐在旁边的人,傲慢的对黑发男人说:
  “我想请哈迪斯先生品尝一下我的酿酒师特别为您准备的佳酿。”
  哈迪斯眯起绿瞳,锋利的目光划过那个石青发色的男人,淡然的拒绝:
  “我想不必了,撒加先生。”
  “怎么?看不起吉米尼的酿酒师?”
  撒加向前倾身,做出进攻的姿势,而哈迪斯则悠闲的好像和下午茶,一字一顿的说:
  “我被我的酿酒师惯坏了,除了他酿的,我一概不碰。”
  “哎——”
  撒加嗤笑道:
  “想不到哈迪斯先生如此专一,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一种体验吧。”
  “那么……”
  黑发男人似在犹豫:
  “不知道撒加先生今晚,愿不愿意换换口味呢?”
  撒加起初有些意外,但马上释然,用手指敲击着桌子应道:
  “既然这样,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到真想见识见识,朱狄迦的酿酒师何德何能。”
  撒加的话充满不敬,拉达曼提斯都不禁皱起了眉头,哈迪斯若无其事的拍拍手,示意自己的保镖,拉达曼提斯会意,极为小心谨慎的捧出一个木质盒子,双手交给哈迪斯。
  “请原谅我没有把它浸在冰桶里,因为我不想毁了这瓶酒的标签。”
  说着,哈迪斯打开盒子,一瞬间,撒加和他身边那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哈迪斯手上,想看看到底是瓶什么样神奇的酒。
  “还请撒加先生过目。”
  哈迪斯带着挑衅的微笑将那瓶酒的标签转向对面两人,豪华包厢里登时死一般的寂静,撒加的面目表情先是震惊,而后是不可思议,最后变成恼怒。
  “他在哪儿?”
  撒加攥着拳头咬着牙问,哈迪斯则展开餐巾,优雅的拿起刀叉,享用他的晚餐。
  “对不起,撒加先生,你问的什么?”
  “我问你他在哪儿!”
  撒加十分失态的砸着桌子站起来,音量接近于吼,哈迪斯不为所动,吃掉一片牡蛎,彬彬有礼的说:
  “对不起撒加先生,请问你在问谁?”
  撒加双手撑着桌沿,压抑的说:
  “米罗,我问你米罗他在哪儿!”
  “啊?你说米罗啊?”
  哈迪斯装作很惊讶的样子,侧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回答:
  “抱歉,无可奉告。”
  “你怎么会……你怎么会……”
  撒加低下头念叨着,而后突然用拳头一砸桌子,整张餐桌上的盘子碟子都在颤动。
  “你怎么会有这瓶酒!”
  不用哈迪斯开口,拉达曼提斯急忙将酒瓶放回盒子,又将那个木质盒子放回自己的手提箱里。哈迪斯故作埋怨的说:
  “撒加先生,请你轻点,最后一瓶了,我答应过我的酿酒师,不会毁了它。”
  “这不可能!”
  撒加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冲着哈迪斯喊:
  “他不可能答应做你的酿酒师!”
  哈迪斯冷笑,用餐巾擦了擦嘴,回敬道:
  “为什么不能?就因为你把他扫地出门了?就因为卡妙顶替了他的位置?”
  那个石青发色的酿酒师脸上也挂不住了,偏过头去不看哈迪斯。黑发男人从容的起身,刚要迈步,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撒加说:
  “如果还想见他,撒加先生,我劝你把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收敛一下,我的酿酒师脾气很倔,我怕我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会跟着我自尽。”
  “哼!想不到堂堂朱狄迦的总裁竟要用自己的酿酒师做挡箭牌。”
  撒加阴鹜的盯着即将离开包厢的哈迪斯,黑发男人大度的一摆手:
  “我是在为你着想,撒加先生,我怕你被我的酿酒师报复啊。”
  撒加抓着桌子边缘的两手青筋暴露,骨节泛白。哈迪斯稍微欠了欠身,说:
  “那么告辞了,撒加先生,谢谢你的款待。”
  说罢和拉达曼提斯走出了包厢。撒加在门关上的那一刻用右手狠砸餐桌,继而一脚踹翻了桌子,无数美味原封不动的被摔在了地上。
  “混蛋!!”
  踹了桌子还不解气,撒加一拳又砸在包厢的墙壁上,挂着的壁画摇摇欲坠。
  “撒加……”
  一直默不作声的卡妙想要劝慰他:
  “撒加,别……”
  “滚!”
  撒加红着两只眼睛斗牛一样瞪着吉米尼的酿酒师,毫不留情的大吼:
  “你给我滚!”
  卡妙忍了又忍,低下头默默离开了包厢,只剩撒加一个人在里面,砸烂了所有的陈设。
  Chapter 23
  那之后我再没打过电话。
  不是不想打,而是想打的时候缺乏勇气,等到时间久了,又不知道该不该打,我怕哈迪斯已经忘了农场,毕竟,他的生活时刻充满诱惑,不像这里,平淡到近似无聊。
  艾亚也没有消息,只有费依时不常还回来看看我和史昂叔叔,顺便捎回一些他所知道的哈迪斯的近况。冬天农场的活计也不少,我除了喂羊就去给星期五刷毛。给它刷毛的时候,星期四在马厩最里面打盹,看到它我就想起哈迪斯,想起他那一身盛装舞步似的穿着。
  噗……
  我在心里发笑,如果艾亚知道哈迪斯和我一起去放羊,会不会昏倒啊?
  情人节那天费依不知哪儿来的雅兴,给我带了一束玫瑰,我说你送我玫瑰干什么?费依挤眉弄眼的说这是秘密,说完还作出很无奈的表情。我把那束玫瑰摆在阁楼上,到是和圣诞节的那只袜子很配。偶尔我也半夜爬上屋脊看星星,坚持不到五分钟就被冻回来,缩在被子里打滚。
  没有农活可干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跑到磨坊边,独自在冰冻的河面上又蹦又跳,想看看结实到什么程度,却每次都把屁股摔的很痛。穆过生日的时候,我还陪着他去了一趟Wild Center,结果他把我当成唯一的听众,给我讲了一天自然理论课,我想起哈迪斯的话,问他:
  “穆,为什么不去学校授课呢?”
  “嗯?”
  他用手拨弄着桦树脱落的树皮,翻来覆去检查。
  “你这样……不是白白浪费了么?”
  我坐在秋千上看着他,他把挑好的桦树皮一整张一整张的放进背包,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和你不一样,米罗。”
  他笑了,拍拍手,走到另一个秋千上坐下,说:
  “我学的就是怎么和自然打交道,去讲课,去讲课有什么用,如果听课的人不热爱自然的话,那是更大的浪费。”
  “不是很能理解……”
  我实话实说,或许科学家的思维方式都异于常人?
  “没关系,米罗,其实一开始我也不能理解,但是你不一样。”
  穆扭头一本正经的望着我:
  “酿酒是要和人打交道的,你不能把自己禁闭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
  我抓着秋千的铁锁不说话,用脚把秋千下的小石子踢得哗哗直响。穆继续劝我:
  “我觉得这是个机会。”
  “啊?”
  我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
  “什么机会?”
  “我爸和哈迪斯先生私下里谈过了,他说希望你去做他的酿酒师,是这样么?”
  原来这帮人根本就是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