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节
作者:小秋      更新:2021-05-29 17:44      字数:48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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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你的福晋。幸好我不爱你。”在见识弘历的本质后,素怡不由心凉,深夜里久不成眠,看着弘历毫不设防的睡颜,默默的想到:“我们是伙伴,却不是爱人。”她不敢爱,也不能爱。她害怕孝敬皇后的下场是自己的结局。
  西二所一下子热闹起来了。成了侧福晋的苏氏和那拉氏想生儿子巩固地位,又防着对手比自己先生下儿子。几个格格则千方百计的勾引弘历,想要夺得最后一个侧福晋之位。生下庶长子永璜的富察氏则奉行老实做人,抱紧福晋大腿的政策,倒是过了段安稳日子。
  十一年年底,高若柳在弘历的特别照顾下怀孕了,小心翼翼的护着肚子到了八个月,内务府收生嬷嬷也准备好了,她却在某次逛花园时滑落水中。本就不稳的胎儿滑落,羸弱的身子骨受了寒,留下难以治愈的妇科之症,伺候无法再孕。
  素怡看着血盆里成型的女胎,痛苦的闭上眼睛,吩咐下人好好照料高氏,与弘历携手回了中院。弘历的脸冻得结冰,吩咐暗卫详查。素怡度其颜色
  ,立刻请罪,毕竟怀孕的高氏归自己照料,如今高氏掉胎,她也有责任。
  弘历拍拍素怡的手,长叹一口气,安慰道:“此事不与你相干。高氏是汉女,身子骨比不上咱们满洲贵女,又体质偏寒,太医一直告诫其不能孕子。但她使计倒掉避子汤,硬是怀孕,结果仍未保住孩子,是她没有福气,不配孕育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孩子。”
  原来弘历不想自家的后院如雍正爷的后宫一般,孩子基本是汉女所出,并且大多夭折。他想要的是血统纯正的嫡子。在素怡生下两个嫡子之前,他不打算让其他女人产子。高氏这般作为,已触犯他的逆鳞,故他这半年来对高氏甚是冷淡。
  素怡默然:弘历是个控制欲极强的男人,反其意愿行事,自然惹他不喜。高氏太心急了些,一步行差踏错,大好的形势便转为劣势。可最后一个侧福晋的位置,是个香饽饽,谁又不想得到呢?高氏偷鸡不成蚀把米,孩子死了,却在弘历心中留下了爱权的印象。
  “虽然事实如此,”素怡慢慢道:“但是高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咱们是否得补偿一二,好安高家人的心?”素怡不是圣母,对抢丈夫的男人没有多余的同情心。
  弘历端着茶杯沉吟,俄尔,点头道:“既然她想要这侧福晋的位置,爷不介意给她,希望她以后老实些,别乱生事。”地位和宠爱,只能选择一样。
  吝啬的男人。恍然间,素怡看着身边的弘历,想起了圣祖康熙爷。康熙爷的女人最是艰难,嫔妃之位对汉女来说就是奢望。良妃卫氏苦苦熬了许多年,才得以晋升妃位。
  三日后,弘历向雍正爷上奏折,请求升高氏为侧福晋,上批复“可也”。高氏成了侧福晋,身上仇恨值蹭蹭上涨,弘历却不肯在她屋里留宿了。
  雍正十三年,三年一届秀女大挑开始。因着妹妹素悦在参选之列,素怡格外关注些。每当熹妃召见素悦,素怡都会前去撑场子。三月选秀结束,雍正爷将素悦指婚给萨喇善。萨喇善是太宗第十子韬塞的孙子。萨喇善其父莫厅卒于康熙六十年,其母为伊拉里氏,乃护军参领宝善之女。莫厅是韬塞的三继妻和尔氏的儿子,和尔氏一生孕育七子,仅莫厅长成。莫厅作为韬塞唯二的嫡子,分得较多财产,故萨喇善家庭条件不错。萨喇善本人也是个上进的好青年,算得素悦的良配。
  云南人民大多是少数民族,民风彪悍粗野,不受朝廷管教。三月里,因改土归流,贵州地方叛乱发生。地方军队无能平叛,当地长官上疏朝廷请求支援。五月,弘历自请前去办理苗疆事物,月余归京。
  七月里,素怡查出有孕二月,熹贵妃大喜,赏赐源源不断流入西二所。熹妃一心希望素怡再添麟儿,自然百般照料不提。
  八月二十日,雍正帝不耐暑热,龙体微恙,仍理朝政。二十二日夜,病加重。二十三日,上急诏军机大臣,将正大光明匾后的密诏取出,命李荣保等当众宣读。密诏用满汉蒙三种文字书写,皆谕皇四子弘历继承大宝。
  众亲贵及大臣叩首遵旨,雍正爷目含笑容,最后瞧了眼故作老成的嫡长孙和哭泣不止的长孙女,缓缓阖上双目。瑜儿见最疼爱自己的玛法死去,忽的放声大哭,惊醒了垂头哀泣的大臣们。霎时,圆明园哀声大作。
  一代帝王的朝代就此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本卷结束,最后一卷“一代贤后”将开始。
  谋高位各逞心机
  雍正十三年九月初三,爱新觉罗弘历于太和殿登基,称乾隆帝,改明年为乾隆元年。同月,尊生母熹贵妃为崇庆皇太后,移居慈宁宫,册封嫡妃富察氏为皇后,移居长春宫。
  清朝顺治十年,孝庄文皇后始居慈宁宫,自此慈宁宫成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住所,太妃、太嫔等人随居。按照封建礼仪,皇帝不能与前朝妃嫔同居东西六宫。为了安置业已归天的先帝妃嫔,特地建造了慈宁宫供她们居住。
  长春宫取青春长驻之意,原是敦肃皇贵妃年氏的寝宫,屋内陈设无一不精美华贵。自贵妃逝世,长春宫已数年未曾有嫔妃居住。贵妃在世时最得先皇宠爱,故长春宫存有多件先皇御赐之物。弘历登基后,亲自圈了长春宫为皇后寝宫,并勒令内务府加紧整修,至九月底,稍显荒凉的长春宫恢复往日的荣光,重现富丽堂皇、大气庄严,居六宫之首,俨然当朝国母的寝宫。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秋菊迎风绽放,端的是千姿百态,繁花似锦。素怡听着远处传来的女子低泣声,望着紫禁城方方正正的天空,心底陡然生出哀戚之意。从乐善堂到长春宫,从宝亲王妃到中宫皇后,身份改变,她却始终逃不离这座巨大的皇城。
  胎儿似乎感到了母亲低落的心情,小手小腿轻轻摆动,在暖融融的羊水里翻个身,引来素怡的一声轻呼。“小捣蛋。”素怡温柔的安抚着好动的孩子,宠溺的嗔了一句,扶着莫忧的手回次间坐下。
  莫怨乘了碗冰糖燕窝粥,笑道:“这是莫愁方才做好的,主子您好歹用些吧,您比前些日子憔悴了不少。”
  勉强忍着胃部翻涌的酸水,素怡接过玉碗,扯出个苍白的浅笑:“原以为他是个乖巧的,先头几个月安静得很,这个月以来便忽然好动起来,想是把前几个月的精力都累积到此时发泄了。”
  “小阿哥这是体贴您呢。”莫愁向来是有话直说的,嘴里忍不住咕哝一句。先皇崩逝,素怡作为儿媳妇,跪拜哭灵等事是免不了的,即使熹贵妃发话让素怡多休息,素怡也不敢肆意而为。在这关键时刻,素怡更是不能留下任何把柄。不孝这顶大帽子扣下来,素怡这个皇后还要不要做了?
  话虽是这么说,莫愁看着主子虚弱无力的样子,又是着急又是心疼,每天变着花样的烹调食物,恨不得主子全部吃光才好。
  素怡抬眸看向莫愁,见这小丫头眼睛瞪得滚圆,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无奈的摇摇头,拿起勺子慢慢的吃完燕窝粥。
  几人见素怡没有任何不良反应,方大大的松口气。孕吐什么的,不仅折腾孕妇,也折腾伺候的人啊。皇上的黑脸真是太可怕啦!几个宫女均想到。
  素怡用帕子擦擦嘴角,问道:“莫嗔哪里去了?让她过来回话。后面吵吵嚷嚷的在做什么呢?”
  自有小宫女前去把莫嗔叫来。这小宫女叫春华,刚入宫不久便得了莫失的青眼,被选入长春宫服侍。她长得机灵可爱,嘴里甜甜的叫着姑姑,屈膝行礼道:“莫嗔姑姑,娘娘正在找您呢。”
  莫嗔正在小书房整理消息,闻言问道:“是春华呀,娘娘召我何事,你可知道?”
  春华压低了声音,道:“回姑姑,似乎是因为储秀宫那边传来的吵闹声。”她在次间帘帐旁站着,故而听得真真的。
  “嗯。”莫嗔想想心里便有了底,站起来理理旗袍,道:“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正殿。莫嗔福了福身,道:“请主子安。”
  “起来吧。可知道后面在做什么?”素怡抬手让莫嗔起身,问道。
  “回主子的话,”莫嗔向前两步,低声道:“是储秀宫里的太贵人在哭泣,慈宁宫的姑姑们也过来了。这位太贵人是今年才入宫的,姓汪。”
  “唔。”素怡揉揉太阳穴,道:“储秀宫是哪位妃母的寝宫?”弘历的女人们现在还待在西二所里,等着分配寝宫的旨意呢。
  “是谦太妃的寝宫。”莫嗔道:“谦太妃昨儿个搬去慈宁宫伺候太后了,汪太贵人和几位答应常在今天搬走。”
  “主子,咱们需不需要做什么?”莫怨皱皱眉,问道。
  素怡摆摆手,道:“不用。既然太后娘娘已让人去帮忙,咱们就不用插手了。”她是小辈,不适合插手长辈间的事情。太后没有让人来通知她,她便装作不知此事。
  “本宫有些累了,先休息一会儿,若是皇上来了,就去叫我。”素怡掩着嘴打个秀气的呵欠,困乏的双眼蒙上一层水汽。
  “奴才遵命。主子您好生休息。”莫忧放下帘子,退出次间。
  忙碌的新帝在晚膳时分准时出现在长春宫里,身上尚带着墨汁的香味。熟门熟路的换了身家常衣裳,用香胰净了手,便听见长女奶声奶气的呼唤。
  “阿玛,阿玛。”三岁的小姑娘跑得飞快,像只刚出笼的小牛犊子。
  乾隆爷把唯一的女儿当成掌上明珠,宠得无法无天。只见他蹲下~身子,张开双手接住小炮弹般冲来的长女,搂着她飞快的转了几圈,笑道:“阿玛的宝贝儿,今儿过的开不开心啊?”
  “开心,开心。”小姑娘猛点脑袋,凤眼笑成一弯月牙,卷翘的睫毛扑扇着,如同阳光下飞舞的蝴蝶。“要是早上,中午,晚上都能看见阿玛,瑜儿就更高兴啦。”樱桃般的小嘴嘟着,扳着藕节似的小手指数数。
  “瑜儿,快下来,你皇阿玛累了一天,可别再闹他啦。”素怡扶着微凸的肚子从寝室出来。“皇上来了,怎么不去叫我?”素怡作势要行礼,弘历连忙放下女儿,把妻子扶起来。
  “朕看你睡得香。”弘历拿了个大迎枕垫在妻子腰后,方拉着素怡的手细细询问:“今儿可吃的好?今早上来不及询问,昨晚睡得好么?这个小磨人精有没有捣乱?朕看你瘦多了。”心疼的扫了眼妻子的下巴,那里原本圆润如珠,现在成了水滴状。
  素怡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唠叨的丈夫,只笑不答。
  弘历察觉自己失态,轻捏妻子的手。素怡回握住他,答道:“昨儿睡了半宿,今天有些精神不济,胃口倒是好了许多。你晚上休息得如何?可别再熬夜看折子,身子受不住。”
  先帝新丧,弘历要为雍正爷守孝三年,即二十七个月。大清国最尊贵的夫妻俩,晚上是不能同塌而眠的。弘历白日里去养心殿处理政务,晚上歇在长春宫后面的咸福宫里。两人首次分宫而睡,弘历很是担忧怀孕的妻子,每日相见都要细细询问一番饮食作息方罢。
  “朕知道啦,”政务是处理不完的,他可不想效仿先帝爷,事必躬亲,结果把身子骨累垮了,“我心里有分寸,你好好养胎。”他轻声说道。
  素怡笑着颔首,把炕上自顾自玩布娃娃的女儿招来,“瑜儿今天去哪里玩啦?告诉额娘好不好?”偌大的紫禁城里只瑜儿一个女孩子,没有小女童陪瑜儿玩耍,瑜儿从小便跟着两个兄长,像只小尾巴,玩的也是男孩子的游戏。
  瑜儿把布老虎摆在一旁,迅速的爬到父母身边,挺着小胸脯得意洋洋,道:“瑜儿上午在御花园看花,下午去看了大哥二哥射箭。瑜儿也很想射箭呢,可是哥哥说瑜儿太小,等瑜儿长大才可以射箭。”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抱怨两句,“玛法送瑜儿的小弓箭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用上……”小姑娘的惆怅来得快,去得也快,两手托着下巴,好奇的问父母:“玛法在天上看见瑜儿每天开心快乐,是不是也会多笑一笑呢?瑜儿好想玛法呀!”
  “好孩子。”素怡摸着女儿的包包头,道:“玛法最疼瑜儿啦,瑜儿高兴,玛法也就高兴了。瑜儿可不能忘记玛法啊。”
  “嗯。”瑜儿重重的应道,“瑜儿不会忘记玛法的,希望玛法也记住瑜儿。”小姑娘摸摸小荷包,掏出一个玉扳指,道:“玛法今晚要入瑜儿的梦哦。”小姑娘把玉扳指递给吃惊的父母,撒娇道:“额娘帮瑜儿把扳指串起来,瑜儿要把它戴在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