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5-03 16:30      字数:4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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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氏正为沈氏忧心,闻言瞪了女儿一眼:“你又在祖父面前嚼舌了吧?”
  明鸾撇撇嘴:“我不过是说实话罢了。母亲,就算你跟大伯娘再要好,也不能为了她违逆祖父的意思,这可是有违孝道的!”这种大义名分的话,她也会说。
  陈氏却是被气了个半死,咬牙切齿地要伸手去拧明鸾,明鸾往旁边一缩,躲开了她的九阴白骨爪,嘻嘻一笑,便往门外跑去了,陈氏想要追,又碍着众人都在跟前,生怕惊动了家里人叫他们笑话,只能暗暗生闷气。
  屋子的角落里,沈氏哽咽着将当日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说,坦承自己原本命令章忠等人将太孙和内侍胡四海护送到章忠岳家的庄子上躲藏了,不料后来章府被围,冯兆南撤兵后,章忠老婆上门来哭诉,她才知道章忠被搜庄的官兵抓了去,混乱中太孙与胡四海逃走了,从此不知去向,而后她才听说了嫁到李家的妹子将人打发走的事。但太孙与胡四海如今的下落,她确实不知情,原有心要向先帝禀明真相的,却又无可禀告,只得继续咬牙不认了。
  章寂听完后便叹了口气:“你也太大胆了!既然接了太孙出宫,就该安置到更妥当的地方。章忠岳家的庄子不是不好,但那里紧挨着你陪嫁的庄子,越王与冯家要搜人,又怎会轻易放过?一个不慎就会引人疑心。如今不但叫越王与冯家知道你事涉其中,还失了太孙的下落,无法向先帝交待,既连累了全家,也辜负了先帝、孝康皇后与悼仁太子。若是你跟我们夫妻提一句,家里早就派人去接应了,又怎会让太孙主仆在危急下无奈逃走,投奔无门?!”
  沈氏无言以对。她虽是南乡侯府世子夫人,可以支使几个侯府的人手,但能量始终是有限的,更别说她是瞒着公婆行事。她事后回忆起当日的情形,也曾想过,如果太孙身边有多几个人手护卫,即便是官兵来搜庄,也有人可用,无需章忠亲自上前拦人,而太孙与胡四海要逃走,也可以多带上几个人,事后要联络南乡侯府也好,求助李家也好,躲藏出逃也好,都不至于断了音讯。
  她自嫁入章家,一直是众**赞的长媳,叫人夸得多了,也觉得自己是聪慧能干之人,今日才感到几分惭愧。她还是太年轻了,办事不够周到,面对公公的训诫,她也只能虚心受教,低头认错。
  章寂盯着她,心头的怒火略小了些,想着远在辽东、一别数年的长子,还有两个向来乖巧孝顺的孙儿孙女,他也不想对沈氏责备太过,只是有些话他是要说清楚的:“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了。你想救人没错,只是不该瞒着长辈。太子是夫人亲外甥,太孙也是夫人亲外甥孙子,夫人对他们一向疼爱,更别说先帝对我们一家也多有优容,若是知道太子遇害,太孙危急,我们断没有置之不顾的道理。你虽是太子妃亲姐,未必就比我们更关心东宫一家子的安危,却如此自作主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以为我们为了自保会任由太孙遇险么?还是觉得我们夫妻年老无能,你几个小叔不堪大用,不如你懂事,不如你忠心,更不如你聪明?!”
  沈氏无地自容,不停地磕头:“媳妇儿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父亲这话太重了,叫媳妇如何受得起?!”
  章寂长长地吁了口气:“你既知道自己错了,就好好想想自己都做错了什么!别真当世上就只有你一个好人,别人都是铁石心肠。所谓忠孝,可不是看你嘴上说得如何好听,而是看你如何做的。看在你两个孩子面上,此事就到此为止,往后不许你再自作主张,给我切记!”
  沈氏流着泪连声应下,又磕了几个头,眼见章寂不耐烦了,方才起身退下。转过头看到屋里众人都在瞧着自己,想必方才的情形都落入他们眼中了,沈氏不由得涨红了脸。但一想到公公虽训斥了自己,却没有将事情公开的打算,显然是给自己留了脸面,又觉得庆幸。她躲开众人的目光,一低头便走了出去。
  门外,明鸾正跟洗砚说话。先前洗砚请了一位大夫过来给沈君安看诊,也顺道给文骥瞧了瞧,据说没有大碍,只是身体弱些,又在狱中染了风寒。因文骥自小娇养,受不得苦,病就好得慢些。如今跟着洗砚来的陈家婆子已经按方子抓好了药,熬完了送到文骥手里,看着他喝了下去,但效果如何还要再等等看。
  明鸾便对洗砚说:“家里还有好几个小弟小妹呢,其他大人的身体也都不算好,路上若是吃了太多苦头,也不知道要病几个,但我们未必每到一个地方都能停下来休息,请大夫也未必象现在这么方便,烦请洗砚大哥多买些成药带着,以备万一。”
  洗砚笑道:“表姑娘小小年纪,想得却极周到。我们爷和奶奶原就吩咐我带了好几种药丸,有治风寒的,有治水土不服的,也有治肠胃不顺的,还有预防万一备的金创药与干净的白布条。想着天气已经转凉了,消暑的药应该用不上,越往北去越冷,另有几瓶子驱风暖身的药酒。因怕东西带得多了不便宜,我们奶奶还特地多给了我银子,让我到了北边后再置办皮子做冬衣呢。表姑娘尽管放心。”
  明鸾听到他准备得这么周全,心里对五舅舅陈宏夫妻二人更添了几分好感,便笑道:“五舅舅五舅母真好,什么都想到了,会不会太破费?”
  “表姑娘就放心吧,不过是一点银子罢了。以咱们陈家的家底,这点不算什么。您若还有吩咐,或是想要什么吃的、玩的,也只管吩咐我。表姑娘小小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既不是犯人,也无须顾忌太多。”洗砚压低了声音,“若是姑奶奶有什么想要的,却又怕旁人说闲话,也可以悄悄儿告诉我,我悄悄儿去置办了,不必惊动旁人。”
  明鸾眨眨眼,笑了。洗砚有眼色,但她也不好意思太过劳烦他,想了想,便道:“你准备得这么周全,我也没啥想要的了,不过……常用的药丸虽有,但如果等到人生了病再吃药来治,就有些迟了,还不如先增强体质,避免生病比较好。有没有什么简单好用的药茶方子?比如秋天里喝了可以去燥、润肺、驱寒的,又比如劳累一天后喝了可以睡得好些,驱除疲劳的,又或是多喝了可以强身健体的,在药材齐全方便好找的地方先配好了,一包包的,到了地方只要能做饭就能熬了每人喝一碗。唔……如果有防瘴气的就更好了。”
  洗砚原本还听得眉飞色舞的,连连点头,听到最后一句,便有些不解:“又不是往南边的深山老林去,备防瘴气的药茶做什么?”
  “以备万一也好。”明鸾想起那几个官差私下议论的话,“就算没用,也费不了几个钱。我记得那种方子需要的药材都是很便宜的。”
  “这个容易,不拘哪里,寻个有些名气的大夫,开几个方子配了药来,一包包分好了,随时可以熬了喝,比配成药还要便宜些。”洗砚想了想,“其实先前请的那位大夫就不错,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一会儿我去找他问一声吧。”
  明鸾笑了,谢道:“辛苦你了,如果不是有你在,我们一家人还不知该怎么办呢。你这么能干,难怪五舅舅会派了你来。”
  洗砚眼中闪过一丝自得,但马上又掩住了喜色:“可不敢受表姑娘的夸奖……”顿了顿,收了笑意,恭敬地拱了拱手:“章大奶奶,有什么吩咐么?”
  明鸾回头一看,见是沈氏走了过来,脸色略沉了沉,因怀疑她又来为难洗砚,要他另请大夫为沈君安看诊,便给洗砚使了个眼色:“方才说的,你要快一点去办,我们可能很快就要起程了。”
  洗砚会意地眨眨眼,恭敬应道:“表姑娘放心,小的一定会尽快办好的,这原是正经大事!”
  沈氏勉强笑笑:“三丫头托洗砚办什么事呢?可别贪玩耽搁了他的正事。”
  明鸾冷笑一声:“我托他办的自然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只有大伯娘吩咐的才是正事呢!”说罢转身就走,不去理她。
  沈氏刚刚才在公公面前失了脸面,此时也无心计较明鸾的礼数,便当作没看见,只对洗砚道:“方才托你去请大夫的事,不知几时才能请了来?虽然安哥儿如今有药吃,但不知效果如何,还当尽早请了好大夫来看才是正经。”
  洗砚淡淡地道:“章大奶奶,我已经差人去请别的大夫了,但好些大夫听说是天花都不肯来,我是外地来的,又不好逼人家来,又有什么法子呢?而且先前那位大夫也说了,沈家小少爷的病情已经不凶险了,剩下的不过是休养而已,章大奶奶还是让贵亲好生照看孩子是正经。小的还有正经事要办,就不打扰了,请恕小的先行告退。”说罢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沈氏连忙将他叫住,放下身段柔声道:“小哥莫怪我无礼,实在是太过担心侄儿,才会失言,还请小哥勿怪。”
  洗砚虽不耐烦应酬她,但陈氏却曾吩咐要礼待沈氏,只得硬着头皮道:“章大奶奶太客气了,小的不过是个下人,当不起。”
  沈氏笑了笑,柔声夸了他几句,又说他能干,又说他勤勉,还说他忠心,夸得他脸色好看了许多,才提了另一个要求:“侄儿病弱,难请大夫便罢了,可那柴房哪里是能住人的?我见南边的厢房还空着,只比我们家住的偏厢略小些,却比柴房要干净整洁多了,能不能请小哥帮忙疏通疏通,给沈家人换个屋子?”
  洗砚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才应下,但不敢打包票,只说会问一问官差们的意思,沈氏顿时眉开眼笑,谢了又谢。
  沈氏到底是主人的亲戚,任洗砚心里再不满,也不好太过驳了她的面子,只得试着去找了熟悉的那名官差,那官差吊了他半天胃口,直到洗砚又塞了他两锭银,方才笑着答应了,问驿站的人讨了钥匙。
  洗砚与那官差一起开了南厢房的门,看着沈家人搬了进去,又受了沈家上下的谢礼,方才离开。洗砚一路小心奉承那官差,还声称要请他去城里吃酒。
  那官差正得意,想要应下,冷不防眼前有人影闪过,连忙住了脚,抬头望去,立时便蔫了,干笑几声,溜走了,也没顾得上跟洗砚打招呼。
  洗砚打量着来人,原是个脸生的长班,看衣裳应该是班头,长着瘦长脸,一双三角眼里露着阴鸷。他心中疑惑,面上却露了客气的笑容,朝对方拱了拱手:“这位官爷不知有何指教?”
  那班头冷冷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远处忙着搬家的沈家人,阴阴一笑:“你跟沈家有什么关系?”
  第三十一章 旧怨
  更新时间2012…3…31 21:36:19  字数:4461
  洗砚怔了怔,谨慎地回答:“并无关系,我是章家亲戚的家人,奉了主人命令来照看亲家的。”
  “那你为何处处为沈家人打点?”那班头压根儿就不信,“连住什么房子都要管?”
  “不过是亲家大奶奶请托罢了。”洗砚小心地选择辞句,“她原是沈家女儿,才会想对娘家人多照应些。我不好驳了她的脸面,但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那班头打量了他几眼,忽然板起脸道:“这里是朝廷的驿站,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进来撒野?!还不赶紧给我出去?!”
  洗砚被他骂得有些懵了,自打章家人进了驿站,他给驿卒塞了银子,就出入无阻,哪个官差都没拦过他,怎的这班头忽然要赶人?他怀疑是自己不曾打点过对方的原因,便掏出几锭银递了过去,赔笑道:“小的身份低微,本无资格出入驿馆,只是家主人也是官身,不忍亲戚受苦,因此差小的前来打点,还请大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那班头抬腿踢了一脚,一时没反应过来,腹部巨痛,整个人往后倒坐在地,银锭散了一地。
  那班头啐了一口,阴狠地骂道:“居然胆敢行贿?!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赶紧给我滚出去!否则我就把你送到江宁县衙,治你个行贿的罪名,连你家主人,我也要追究他纵奴妄行之过!”说罢他不再理会躺倒在地忍痛呻吟的洗砚,大步走到章沈李三家所居偏院的门口,朝里呸了一声:“什么阿儿物!还当自个儿是官宦人家,皇亲国戚呢?!不过是个朝廷钦犯,便是最卑贱的奴仆也比你等尊贵三分!新皇仁慈,留了你等性命,你等不说安安分分服役,倒摆起大爷的谱来了。惹恼了爷,咱也告一本上去,敲你一二百板子,直把你们打得个血肉模糊,站都站不起来,看你还朝谁摆威风!”
  他骂得大声,语句又难听,更有威胁之意,章沈李三家都被惊动了,纷纷探头来瞧,沈氏瞥见洗砚倒在院外的地上,顿时气红了脸,低声骂道:“哪里来的粗人,如此可恶!”
  她兄弟沈儒平探头一看,立时便缩了回来,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