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公主站记      更新:2021-04-30 17:22      字数:4731
  刘嬷嬷苦口婆心的一番话令福晋醍醐灌顶。
  如今府里头可不就是她福晋专宠了?德妃本就不喜欢她,更何况还有个本家的内侄女在跟前养着,早在以往就开始拿话来套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不就是希望她的内侄女能填充到他们爷的后院。如今可好,爷短了人伺候,这不是明晃晃的空子等着德妃娘娘来钻吗?那德妃的内侄女一来,还能有她福晋的好?打不动,骂不得,就算踩着她福晋的脑门蹬鼻子上脸她还得咬着牙忍着,谁叫人家和德妃是亲戚,而德妃却是他们爷的亲额娘?有德妃娘娘撑腰,十个她都斗不起,一个孝字压下来,足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相比来说,一个小小的奴婢倒也不足为惧了,反正都是府里头的奴才,怎么着都飞不出她的掌心。至于那张氏,瞧着也不是什么大野心的,就算是扮猪吃老虎,她还不信她堂堂福晋拿捏不了这小小飞虫?
  画面转到张子清这里,话说张子清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啃着西瓜休息片刻,被突然闯进来的翠枝哭天抢地的这么一嚎,吓得脑门一蒙,一口西瓜连种直接吞下了肚。
  “主子,您可得救救奴婢啊……”
  小曲子也被突来的变故弄的怔了一秒钟,随即反应过来,不用吩咐就自发的小跑去让小喜子翠红二人把门,十米内不得任何人靠近。
  放垂了帘子,小曲子赶忙回了屋,瞧翠枝哭的厉害,在旁也急了:“你别光顾着哭啊,什么事你明明白白的告诉主子,主子再给你拿个章程,你光哭有什么用?你不是去领点心了吗?途中可是冲撞了什么主子?”说这话的时候,小曲子第一个想到的是李氏,莫不是这翠枝光顾走路了没看道,将散步的李氏碰着了?若真是,那就不得了,李氏可怀着孩子呢,那这事可就善不了了。
  张子清也没心情吃了,一挥手将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东西一股脑的都丢进了空间,认真看向翠枝:“什么事你说,就算是天大的事,我也有办法找人来顶。”
  听了她主子的话,翠枝惶恐慌乱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些,抽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到张子清跟前,断断续续的将整件事情的发展经过道了个清楚完整。
  小曲子没想到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震惊的望着翠枝久久不能言。
  张子清则是觉得翠枝的逻辑很荒谬:“四爷不过是跟你说了句话而已,你丫怎的就联想到他要纳了你呢?小题大做了吧?”
  翠枝激动的狂摇头:“不是的主子,您是没瞧见苏公公临走时的那个眼神,他给奴婢传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啊!”
  张子清很好奇:“什么意思啊?”
  翠枝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在她主子面前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他那眼神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就是奴婢的大造化来了!”
  张子清低头一琢磨,睨她:“就算四爷就是这个意思,瞧,人家苏公公都说是大造化了,你急什么呢?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诚如苏公公所言,这是你的造化,虽然一开始只是个侍妾,可到底也成了主子不是?若是你顾忌到福晋的打击报复,我倒觉得福晋不会因小失大干这种蠢事,若是你顾忌到我……其实压根就没必要嘛,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其实张子清是真没觉得做四爷小老婆有什么好,可压不住时代文化的差异啊,在这个年代,有仆人变身为主子,可不就是大造化吗?既然大众思想都觉得好,她当然不会没趣的去灌输什么小老婆难做的观念,省得别人还以为她别有私心呢。
  仿佛她这一番话是天方夜谭似的,翠枝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盯着张子清,半晌,似风中枯荷似的摇了摇身子,忽的一言不发拧了身就要往柱子上撞,吓得张子清几欲蹦下炕,也亏得小曲子眼明手快死死抱住了她,也没让她得了逞。
  张子清连惊带吓,此刻恼怒了一张脸,指着翠枝的鼻子就开骂:“你丫长出息了,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不是?我缺了你吃还是短了你穿,才让你丫的心生不满,要以死相威胁?”
  翠枝哭红了鼻子长长吸了一下,却依旧硬气:“奴婢要以死明志!”
  张子清的眼瞪得更圆了:“哟嚯,还要学习文天祥英勇就义啊?要不要背上一段,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啊?你不愿跟四爷就跟我明说,我能强逼着你?非要给我上演寻死觅活戏码,你当我这是戏台子吗?”
  翠枝嘤嘤地哭开:“老爷当年好不容易托了本家才使得奴婢跟随着小姐一块入宫当了宫女,本就是盼着奴婢能照应些小姐的,也亏得小姐入了四爷府时得四爷恩宠,这才得以要了奴婢在跟前伺候着。奴婢自小得小姐家恩惠,生是小姐的人,死也是向着小姐的,爷是小姐的夫君,奴婢哪里敢跟小姐争宠?小姐一番话不是戳奴婢的心窝子吗?”
  由于张子清是外来货,所以关于这具身体的背景也就是隐晦的套两句,没敢仔细问,如今被翠枝这么一爆料,这才得知原来这原主跟翠枝竟是从小长大的主仆,这也怪不得原主虐弱无能又极端落魄之时,还能得翠枝忠心耿耿的不离不弃,原来还有这么一层。
  毕竟不是原装货,张子清也不敢接这话题,只得道:“好了好了,多大点事,我又不是试探你,只是真心觉得那是你的造化。好了,既然你自个不愿意,我来替你想办法……再说,你真确定四爷他是那个意思?别是咱在这自作多情了,说不定人家四爷压根没往那上面想?”
  翠枝显然不存在那种侥幸:“爷什么意思说不准,可苏公公给奴婢传递的意思很明确。”
  张子清忍不住往翠枝面上仔细看了看,其实翠枝本来就长得不丑,加之这一个多月来那变异西瓜的滋润,真想不到她那块地里种出来的东西竟也有洗精伐髓的效果,虽然效果不是一日千里,倒也循序渐进,瞧这一个多月来,翠枝的皮肤水嫩了很多,身材本就丰满,也符合青年四爷喜欢的类型,这么一想,就连张子清也拿不准四爷究竟是不是这个意思了?
  张子清将整件事情再次连贯了想了又想,再联想到四爷那喜怒不定又冷酷多疑的性格,也觉得愁云惨淡:“看今晚吧,今晚不来,翠枝就安全了百分之三十,若七日不来,那翠枝的安全警报就可以解除了。”
  翠枝眼巴巴的:“那要是……今晚来呢?”
  小曲子也往张子清那眼巴巴的望。
  张子清立马觉得他们俩的眼神不对了:“怎么着,你们这是打算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吗?我身子还虚着呢,哪里能带病伺候着?”
  翠枝苦情的劝:“咱府上的爷是最能端着的人,只要主子您不提,爷他是不会向主子要奴婢的。主子,求您权当救救奴婢,只要您和爷能好了,那爷也就忘了奴婢这一茬了。”
  小曲子打蛇随棍上:“主子,咱们都知道您是心气高的,可爷终究是咱府里头最大的主子,他来咱这只是早晚的事,主子爷若想要,主子哪里能推拒的了?当然,主子如今身子还弱,主子大可婉转的跟咱爷说道说道,咱主子爷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也不会为难主子。到时候主子跟爷也就顶多说说话,联络联络感情罢了。”
  当然这话说出来连小曲子都是不信的,这男人温香软玉在怀,就只为了说话?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是有,但绝不是他们爷。
  张子清更是不会信他们的连篇鬼话,她的心也在忐忑着,若推出翠枝的确她可以置身事外了,可这样做毕竟不厚道,占了人家身子已经是她理亏,如今还要强逼着人家丫鬟做些逼良为娼的事,怎么也说不过去。更何况翠枝待她的好她也记着,以德报怨她做不到,但也不能以怨报德吧?
  可若不推出翠枝,她就要亲自上阵了……张子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种事情,她真不习惯……
  ☆、v章
  这日晚上;四爷如往日般欲歇脚在福晋这,不料福晋却提了身子不适,又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引到了张子清身上,末了;帕子掩了眼角哽着语调叹了声张妹妹可怜见的;三天两头的大病小病不断;恳求他们爷得了空能去看望下这位体弱多病的妹妹;妹妹思爷成疾;若能得爷去探望;这病也好的快些不是?
  四爷足足看了福晋三秒。
  目光里的耐人寻味足以看的福晋心惊肉跳。
  尚未领悟的了那墨色漩涡般深沉目光的意味;四爷已经一言不发的起身;袖子一甩;带着苏培盛大步流星的离开。
  福晋怔怔望着四爷头也不回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单单打了个寒颤。
  出了福晋的院子,四爷住了脚负手而立,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随着恼人的寒风不住的往人的脖颈里钻,冰冷的雪花触及人温暖的肌肤,细胞不由的一个颤栗。苏培盛赶忙上前撑了伞侧着身子给四爷挡风,垂首小心询问:“爷,您这会子是去书房还是……”
  四爷掀开眼皮看他一眼:“怎么,连你也要自以为是的替爷来安排?”
  苏培盛忙请罪,连道不敢。
  冬日的寒风夹杂着雪花砸在人脸上很凛冽,四爷使劲裹紧了大氅,深呼出口白气:“爷的福晋如此贤惠,将爷的心思体会的恰如其分,这片赤子之心,爷怎忍心辜负?去张氏那。”
  此刻的张子清他们主仆二人在房间里度时如年,为什么说主仆二人,话说那翠枝那精丫头,死活向她要了两个大西瓜,大冬天的也不嫌凉,切开西瓜盖那叫一个狠命的啃呐,拼命三娘都不带这样的。待两个大西瓜只剩下了两个西瓜瓢,翠枝厚颜无耻的通知她,她翠枝拉肚子,可能得痢疾了,快要死掉了,若爷来的话只能看主子你的了。交代完毕之后捂着肚子下去了,无耻的留下她可怜的主子凄凉的望着晃动的帘子,心里徒生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
  张子清坐在炕上捏着水晶链手表整个细胞都在轻颤,眼睛似长在时分秒针上,焦急的心如丧尸的爪子挠似的,恨不得这三个针能插了翅膀能转的再快些,只要过了八点,过了八点就可以落锁了!还有五分钟,就剩下五分钟,你丫的能不能转的再快些!天煞的,她敢拍着胸脯保证,就是当年考试作弊时,她都没有此刻紧张。
  小曲子在炕前搓着手走来走去,面上是焦急的,是紧张的,是急切的,可千万别怀疑,他的焦急紧张与急切完全与她主子的背道而驰,他是在急啊,爷怎么还不来呢,马上可就要落锁了啊!在他瞧来,这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若能一举生个阿哥,她主子何愁不飞黄腾达?
  电视里常演的一段情节就是,主人公总是会在最后一秒来破坏恶人的阴谋,拯救他的爱人于水火之中。张子清算不算得上四爷的爱人她不知,她知道的是踏着点最后一秒赶来的四爷不是拯救她于水火之中,而是特地前来送水火给她跳的。
  水晶链手表已经收回了空间,苏培盛的声音越来越近,外头沉稳的脚步声已经趋近了房门,软帘掀起的那刹张子清和小曲子齐齐给这位爷请了安,四爷冷厉的眼环视了四周,硬朗的面庞上仿佛带了丝说不明的了然,却也闪过片刻的松缓,轻轻一抬下巴,苏培盛退了下去,只是退去前倒隐晦的看了张子清一眼。
  苏培盛一退,小曲子紧跟其后就要退,张子清手心蓦地一颤,差点不由自主的拉住小曲子。
  五指蜷缩颤栗的摆在身侧,张子清眼睁睁的看着小曲子毫无道义的退了出去,无情的将她一个人留下了独自面对豺狼虎豹。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火炉内噼啪的炭火燃烧声于这寂静的屋内愈发的响亮。张子清掐着掌心软肉告诉自个要说点什么打破这诡异的沉寂,最好由她先来个开场白,正所谓先发制人,主动权掌握在自个手中总好过后发制于人。
  四爷进了屋后就立在原地不动,足足半柱香的功夫没见张子清长眼色的过来给他更衣,细长的眸子一敛,看向张子清的目光顿时不善了。
  屋内的温度不低,虽然只生了个小炉子但堪比福晋那三个炉子生成的效果,身上的雪花头上的雪花在这样暖的温度下迅速融化,化成了水珠渗入了他的头发衣服里,让他格外的不舒服。
  四爷不善的目光令张子清立马清醒了过来。不等四爷那张毒嘴让她滚过来,张子清就快手快脚的过去,踮起脚尖有些笨拙的开始解他系在颈子上的大氅细带子。
  两人的距离着实有些近,近的让张子清能隐约闻得到四爷身上传来的淡淡麝香,四爷让女人伺候习惯了倒可以理所当然的泰然处之,可张子清却没有去伺候人的习惯,虽是尽量避免,可近距离的接触间身体的某些部位不可避免的摩擦到,这让她很不适也很尴尬,踮着脚尖尽量不着痕迹的拉开两人间距离,手心里渐渐冒出了层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