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九十八度      更新:2021-04-17 17:41      字数:46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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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我却一直没有机会,大宝再不肯与我单独走在一起了。我不知道女人究竟要怎样才能走近男人。我想等到夏天就好了,我的胸脯已有小笼包的模样,夏天我穿背带裙,里面一定显山露水了。我知道录相里的男人都喜欢盯着女人的胸脯看,就不知大宝会不会注意我的胸脯?
  可到了夏天,我正要穿背带裙的时候,医院太平间的女尸又连续遭损。这次不单单是丢乳房肚脐外阴和头,有的连手脚躯干都被人切走了。重案大队的民警又全体总动员。苏芳说什么也不让我夜晚出去。我自己当然也有些怕。而我即使出去,大宝和其他同伴也一定不在外面。白天他们就告诉过我,夜里他们不出去。我只好每天呆在家里陪苏芳,而王泽荫呢,又去做他的本职工作了。这事一闹又是三个月,但破案一点眉目都没有,各级头头脑脑都气急败坏,最后重案大队的大队长引咎辞职。其实他不辞职,领导也会让他作替罪羊的。所以他干脆先走一步,以保全自己剩下不多的面子。这些天来,他可是被各级头头脑脑骂饱了。他在心里咒骂那个罪犯,怎么不把那些当领导的头脑给偷偷砍走?若砍走了,他就不会每天兜着一身臭骂回家。
  秋天来了,秋天这个城市的雨水可真多,一直下,一直下。我还是不能常出门。我像笼中的一只困狮,在卧室里兜来转去,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发霉,而发霉的身体却到处长出意念和幻想的菌芽。王泽荫还在客厅里放黄片和恐怖片,或者是带有暴力的恐怖片,或者是渗杂恐怖的黄片。苏芳对这一切开始安之若素。她看上瘾了。我则卖了一台耳机,到了晚上我就用话塞儿把自己耳朵堵上,我听各种各样的流行歌,港台欧美的都听。不想睡的时候,我就听点缠绵悱恻的;想睡的时候,我就听击打乐,我喜欢那些重金属的音乐在头脑中砸打的声音,我感觉头脑就像一块重锤之下的薄铁,砸着砸着,就给砸麻木了。然后空空荡荡的什么也不想,然后意识就飘浮起来,然后整个人恍惚了,往往不等一盒磁带放完,我早就睡着了。
  有一回我从梦中惊醒,我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是凌晨三点多了。我再看旁边苏芳的床,上面却没有人。然后我听到客厅里传来奇怪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像母兽在暗吼。我想王泽荫又放什么怪片了?我转动一下身子,想再睡。可睡不着了,客厅里闷雷一般的呻吟声夹着母兽的低嚎,一声声让我越睡越清醒。我便悄悄坐立起来,趿着鞋,轻轻走到门口,把门拉开一条缝,再把眼睛贴近一看,客厅里的情景让我惊呆了……
  电视的男女在做爱,王泽荫和苏芳也在做爱!他们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苏芳仰躺着,王泽荫半跪在沙发前。那些时不时的几声低嚎就是由苏芳发出的!而那一声声暗雷般的呻吟,则是由王泽荫发出的。我不知他们什么时候由对抗走向统一了?本来父母能有一场水乳交融的爱,我应该高兴才是。可那晚,我感到一切都怪怪的,客厅里的灯很暗,逆光的王泽荫有两个影子,一个是他本身,墨汁一般非常凝重;另一个是他的真正影子,很淡很飘很散,从地上一直拖到墙上,像一块巨大的黑色悬浮物,在夜风中晃来晃去。而顺光的苏芳,我只能看到一堆白花花的肉。
  躺着的苏芳好像一直想站起来,所以隔不了一会又一跃而起,搂着王泽荫的脖子往下按,并发出一声母兽般的低吼。而王泽荫显然并不想让她站在上面,所以每一次她跃起来的时候,王泽荫就抓着她的肩膀使劲地摇晃,并低声喝道:骚货!别动别动!叫你别动!我都怀疑苏芳的肩胛骨要被王泽荫抓碎去。但苏芳并不肯妥协,依然要把他扳下去,后来王泽荫抬起手给了她两记耳光,我以为苏芳要么会暴跳如雷,要么会放声恸哭,但苏芳的表现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她发出一串的啊啊声,非常满足非常痛快的样子,然后她就顺从王泽荫,死人般地不动了。王泽荫突然换了一种姿势,他把苏芳的双腿撩起来搁在自己手上,动作特别流畅,快快慢慢的节奏,正好与电视里背景音乐的节奏完全吻合。他的嘴一直在不停地抽气,发出响尾蛇般的咝咝声。
  我站得全身都发凉的时候,王泽荫才躬身一颤,然后像一截木头一样倒在了苏芳身上。我心惊胆颤,蹑手蹑脚退回到床上。我不知苏芳与王泽荫这样的活动已经开展多长时间了,同我不懂王泽荫一样,其实苏芳我也一直不懂。
  八、留到我出事了。我出事还是同一篇报道有关。如果事情不被公开,这种琐事就是我日常生活中的一些游戏罢了。但事情一旦公开,就成大事了。就像是青萍之末的微风,突然就掀起了轩然大波。报道是省内法制报一个叫王小麻的记者写的,其中有这样一段:……老头姓张,今年69岁,长得慈眉善目,在某小学大门口摆摊已有七八年了,孩子们都亲热地叫他张爹,而张爹却是一条老谋深算的大色狼。他利用孩子们年幼无知的特点,用小利小惠诱惑女孩子去他家,然后关了门,将孩子抱在怀中,肆意摸捏孩子的全身,待兽欲得到满足后,便塞给孩子一些玩具和几元零花钱,让她们回校。小孩尝到了甜头,便经常跑到张爹家里要零花钱,张爹哄着她们自己将裤子脱了躺在床上……孩子的年龄从9岁到13岁不等,含苞的花蕾就这样被摧残了。也不知孩子的父母为什么这样大意,竟没发觉自家孩子的异样?以致后来几个孩子每星期都要去一次去张家,以上床为条件换来几元零花钱。如果不是邻居发现这位独居的老头行事乖僻,及时向管区民警报告,还不知有多少幼芽将遭到他魔爪的摧残……
  而我,就是这个记者笔下被摧残的对象。他妈的,我若见了这个记者,非得叫几个哥们将他大卸八块不可。在这篇通讯中我虽用了化名,可他却说我的父亲是法医,母亲是护士。这样的报道别人看了,也许不会知道我究竟是谁。可苏芳看了,就一目了然。苏芳知道这事后,有一天没吃东西,有三天没上班,有一周时间不与我和王泽荫说一句话。那时,王泽荫也不和我说话。事发后,我被管区民警带到了派出所问话,是王泽荫把我领出来的。那个所的所长王泽荫认识,王泽荫领我出来时,那个老所长什么也不说,只用手摸着王泽荫的肩膀,轻轻拍着。王泽荫被他拍得咬牙切齿,等所长转身进去后,就一个巴掌把我打得摔出老远,不等我爬起来,又冲向前踹了我两脚。要不是这时围观的人多了起来,王泽荫那次可能会要我的小命。王泽荫我不恨,我恨那个记者。真叫我碰上他了,就有他好果子吃。我要他小麻变大麻!
  其实事情完全不是他说的那样嘛!我至今还是处女一个呢,张老头凭什么就成了摧花辣手?!我之所以接近他,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是为了捉弄他。哈,他那根东西可真是丑啊,像烂草丛中的一只蜗牛。等胀大了,又像一截枯木。他要我握着,我就握着。他要我轻轻动着,我却不听他的,我飞快地动着,动作很野蛮,老头的脸就逐渐红成猪肝的颜色,他张开嘴,喘着气,整个身子像一架破风箱。仿佛一口气就要给憋死过去,他叫道:停、停、停、停……
  可我偏不停,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狠。老头惨叫一声,一些脏东西就流到我手上了,我顺手往他红成紫黑的脸上一擦,然后哈哈大笑。我觉得太有趣了,比在打铁铺里拉风箱可要有趣得多。
  张老头躬着身子倒在我怀中,把脸贴在我的腹部,像只温驯的羊羔。那时我发现,在女人面前男人其实永远是幼稚的,是脆弱的,特别是小孩和老头。张老头干桔皮似的老脸下有一颗不被常人觉察的、易感易敏、却又非常孤寂的心。我听到他嘴里嘀咕着不知说什么。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对刚才捉弄似的粗鲁动作有些后悔。我其实可以按他说的去做。
  有时,张老头想进入我那里,我也想知道那东西进去后究竟是什么感受。但老头毕竟太老了,它无可奈何。那时我心里突然莫名其妙地憋得慌,我拨开老头,逃也似的跑了。张老头在背后喊,他想像平常一样,给我点零花钱和玩具。但我哪是想要他的钱啊……
  真正让我感到受辱的是在派出所的传讯室里,两个办案民警问的都是一些什么鬼内容啊!他们问我与张老头有几次了?张老头的那东西是否还坚挺?是否还能射精?是否插入进去了?插进去了多少厘米还是多少毫米?又问我是否是自愿的?又问我当时的感受如何?痛不痛?有没出血?在这以前我已经很少哭了,可那天在派出所的传讯室里我却哭得一塌糊涂,我使劲地摇着头,什么也不说。办案民警就叫我不要怕,说他们一定能找到足够的证据,将这个万恶的老头送上断头台!我突然擦了眼泪叫道:我与他是自愿的!你们少管!!两个民警就看怪物似的看了我半天,然后邪邪地笑起来,说:你这是在卖淫,知不知道?!我说:卖你妈的淫!一个民警冲上前要揍我,另一个民警忙扯住了他,说:这样的坏妖精,让他父亲来收拾她!我就说:你们敢让我父亲知道,等出去后我就叫几个人砍死你们这些心理阴暗的家伙!他们望着我,仰头大笑起来。下午我父亲就来了。
  记者王小麻在文章的后面发出这样的追问:当这些幼小的苗儿被摘掉了正芽,会不会旁生出无数条邪恶的枝丫?她们阴暗的心灵会不会在长大后,演化出社会不可容忍的罪恶?
  我不懂他的狗屁追问是什么意思,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我感到我的正芽就是被他和那些办案民警摘掉的。我在书中看到过这样的故事,八十岁的歌德与一个十八的少女不有一段扯不清的感情,书上说歌德那是浪漫。现在我与六十九岁的张老头玩玩就成邪恶了。我不知这是什么逻辑?张老头其实并没有使我失去尊严,让我失去尊严的是我父亲、记者和办案民警,包括那个拍王泽荫肩膀的老所长。那个该死的所长对王泽荫表现出的那份同情,真让我羞愧难当,好像我是王泽荫家千年出的第一个祸精。哈,想起来真是又可气又可笑。当然,纵算他们让我偶尔失去尊严,我也不会一辈子破罐子破摔。我有我自己的原则,只是我做事有点出人意料罢了。我一直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要什么人来说教。有一次王泽荫喝醉了酒,我听他曾对苏芳说:现在还有几个男人不嫖的?就说那些天天喊着精神文明建设的记者,十个也有八个嫖!!但愿他王小麻是另外两个中的一个,要不然他这样指责我们,不如自己早点跳楼好了。
  别的女孩与张老头怎样,我不知道。但我与张老头只是玩些游戏罢了。我坚决反对张老头诱奸一说,这词多难听啊。但苏芳显然是信了报上的鬼话,她呆呆地坐在卧房里,不吃不喝整整一天。据说当年她知道王泽荫是法医时,也只有一餐饭没吃。而她后来知道王泽荫嫖娼时,简直就没有一点表示。显然这次我是伤透了她的心。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在她心中有这么重的份量。早知这样,我……哎,早知这样,我还是不知要怎么做才好。我想向她解释几句,告诉她情况不像她想像的那么糟,也没有报上报道的那么糟。可她一直不理我。
  九、我估计苏芳的死多多少少与我有些关系。但那已是半年前的事了啊,苏芳生了一个星期的气,就恢复正常了。该吃的时候吃,该上班的时候上班,该睡的时候睡。看不出她有想死的迹象啊!哎,也许是我没注意到吧?我只希望苏芳的死与我没有直接的关联,要不然接下来的日子我会活得非常不轻松的。我才十三岁,我不想背着逼死母亲的骂名而活一辈子。
  ……苏芳走了也好,我知道,苏芳活得一直犹犹豫豫,不够清爽。她老是无缘无故地叹气,好像日子长得过不完似的。现在她终于选择了逃离,也好也罢。要不然她若知道王泽荫后来的事,又不知会痛苦伤心多少天。她的承受能力的确是太差了。身边发生的很多事情对她来说,都是折磨。就这么撒手去了,对她也许反倒是一种福气。
  我母亲苏芳死的那一天。王泽荫开始还在家里,后来就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他的同事大街小巷,到处找他,不见他半点影子。打他的手机,手机是通的,却没人接。三天过去后,大家怀疑王泽荫也出事了。于是王泽荫和苏芳的领导就与我外公外婆协商:先把苏芳火化安妥后,再找王泽荫。我外婆哭得泪人似的,没有主张,我外公点头同意了。
  等把苏芳的事办完后,大家的头脑似乎清醒了。有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