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节
作者:敏儿不觉      更新:2021-04-06 04:41      字数:4745
  ≡炙党纱笤郑笤炙档锰焖吕矗降滓庥挝兀空馐窃谕暌渤S械氖隆?墒且坏侥曛眨鞯氐那樾尉筒灰谎耍皇盏乃党尚∈眨∈盏乃党纱笫眨质歉栉枭降木跋螅绱酥蟮姆床睿鲋幸材芩得餍┪侍獾闹⒔崴凇!?br />
  “皇上所言极是,”董诰知趣地把折子又揣进袖中,接着说道,“草率行事的官员往往都缺乏主见,遇事不够稳重,或重或轻都是想引起皇上的重视,以博欢心或以示忠心。实际上,适得其反。皇上……”
  “说白了,前者是夸大险情,多捞些赈灾物资、钱款;后者是图名邀功,多捞些仕途的资本。”嘉庆帝冷冰冰地说,“去年秋天,朕派出的清查府库的大员没有一个不带回各地府库亏空的消息。你们知道,查了一批,今年又想故伎重演,这就是一个信号。朕要求你们各部院的大臣要善于甄别。不必事事都要向朕汇报。”嘉庆帝威严地接着道:“初彭龄去了山西,还不见有什么消息,他那个案子内阁要多加留心,搞不好又是一个贪纵大案。”嘉庆帝还要说下去,一转脸瞥见钦天监官署的张师诚在殿前正跪着等自己召见呢。林升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的身后,便停住了话,问道:“朕并没有招见张师诚啊。”声音不大却很严厉。林升一听,连忙凑上去,说道:“回万岁爷,奴才去问他时,他竟吓慌了。又搬皇历,仔细查阅半天,说是十八日远行才正合适。奴才要赶回时,他非要跟着来不可,说是请罪的。”
  嘉庆帝一听,一抬手差点打翻了林升递过的奶茶,胡子抖了几下,低低地对林升道:“叫他滚回去。朕不见。”望着下面站列着的大臣们,竟不知如何去办。索性对托津说:“托津,告诉军机处,朕于十八日启銮。”说着愤愤地摆手道:
  “你们都跪安吧。”
  这时,殿内的自鸣钟,“当当”地敲了十下。
  紫禁城里,皇宫总管常永贵大模大样地在各处巡察一番后,突然一个饱嗝漾上喉舌、禁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他使劲地擤了擤界了,用力过于孟浪,差点挤出了眼泪。在一处僻静的角落里,看见两个宫女正在回廊边的圆凳上坐着打盹,心里一阵发毛,强忍着泛起的烟瘾,一阵风似地走过去。走近身旁时,那宫女身上的汗香味就散发出来,他根本不用四下里观察,只是一个纵身就扑过去。把两个宫女像搂着两只小兔子似地揽在怀里,白净净的嘴唇就左一口、右一口地乱啃起来。那两位宫女似乎已习以为常,刚才受惊吓的颤抖过后,竟老练地坐到常永贵的腿上,搭着他的脖子,娇气娇声地说:“哟,常总管,忙啥呢?咋不说一声,要是把我们吓死了,看你还能捞着谁?”说着各用一只手在常永贵的光光的脸颊上摸来摸去。惹得常永贵心里痒痒的。
  常永贵咧着嘴流着口水说:“好你们烂心眼的,下贱妮子,不把大爷我放在心里啦,太小瞧大爷我了。别说我狠心,就是像你们这样的平常货色,别说死两个,就是死他七对、八对的,大爷我的屋里还能缺点烟的。”他咽了两下口水,像是提小鸡似,把两个宫女带进自己的房中,踹开门,扔她们到炕上,自己便就势歪倒在一个宫女的腹部,随手从桌上取出一杆烟枪。另一位宫女熟练地把放在一只精巧的银盒中的烟泥取出来,搓成软软的一团,按到烟锅上,跪着为常永贵点燃。
  嘉庆皇帝02
  02
  一大团烟雾从常永贵的鼻中、嘴中喷出来,形成一朵朵烟花,顿时,这一间摆设着许多昂贵的家什都罩在浓浓的烟雾中。常永贵一边不紧不慢地吞云吐雾,一边重重地在宫女身上胡乱地摸着、掐着,心中的恶浪通过吐出的烟雾得以平静下来。只是两位宫女的身上早已是青一块紫一块,泪水在眼窝里打着转转儿,就是掉不下来,也不敢掉下来,何况,她们也能就着常永贵喘息的间歇吸上两口呢?
  常永贵过足了烟瘾,把烟枪递给压在身下的宫女说:“赏你吸一口。”那宫女麻利地翻过身来来不及整理凌乱的上衣,袒着酥胸,满脸感激接过来,嘬起樱桃的小口对准烟嘴深深地吸了几口,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另一个宫女眼巴巴地望着。“看得眼谗了吧,刚才你不是说,没有你,我总管就没人侍候了?”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常永贵精神气十足,对那宫女说:“掌两个嘴巴子,要响的。”
  那个宫女已云鬓散乱,竟抽出小手朝自己的脸上猛抽两下。常永贵似乎心一软,一把抱过来,说道:“亲乖了,哪能真打呢。”说着取出另一只烟枪递过去,“让你抽足一锅。”那宫女喜不自胜,连忙取过桌子铜盒里盛着的火折子,点上,也是一阵猛吸。
  果房太监杨进忠算是该着倒霉。此时,他正急急地提着一篮子黄岩蜜桔往常永贵的住处走去。刚到门口,就从半掩着的门缝里闻到诱人的烟味,他咽了几下口水,干咳一声,不见里面有何动静,便硬着头皮闯进去。
  那场景令人不堪入目,杨进忠好一阵尴尬,怔怔站在屋子中央,张着嘴说不出话。只见乌七八糟的屋子里,靠两边的炕上横陈着几具赤条条的人身,过于疲惫的三个人都已沉沉入睡。惊吓之下,他不敢多看一眼,把手中的果篮凭感觉放到八仙桌上。谁知这平常的感觉由过去的准确,此时竟变得相差太大,耳中就听“哗啦”一声,满篮的蜜桔翻倒在地上,撒落了一地。杨进忠后悔不迭,忙蹲下去去捡一个个不停滚动的桔子。
  “啪”的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得杨进忠头脑昏眩,一个蹲不稳,“卟通”一声瘫坐在桌边。余光中,那满身瘦骨的常永贵正一边穿上睡裤一边抬脚朝自己的脸面跺来,又是一片晃动的金光。杨进忠咽下了一口浓腥的血汁,热乎乎的血流同时顺着鼻孔、嘴角流进了颈脖里,他几乎睁不开眼。青肿的眼角仅能辨出常永贵的大致模样。他还在努力地爬起来,跪在地上,把头深埋进两膝间,完全出自一种本能的保护了,刚咽进一口血汁,想张开嘴巴求饶,已经穿着利索的常永贵抬起另一只脚,又端到杨进忠的脸上。他一下子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两个宫女都卷缩在各自执着的锦单后面,面颊上的潮红已换成了苍白,抖抖索索地望着一言不发的常永贵,连衣服也不敢穿,因为,没有常总管的命令,又有谁敢动一下呢?
  “你们这些下贱女人,”常永贵瞪着两只鹰隼似的眼睛,放出凶光,“还不快穿上衣服,滚……”这下两个宫女才抖抖索索地穿好衣服,相互对视一眼,离了炕,向常永贵道了万福,匆匆离去。
  总管太监常永贵望着倒在地上的杨进忠,呸了一口,朝外面喊到:“来人!把杨进忠拖回果房!要是死了就拉到后院喂狗。省些宫中开销。”偏房里都在打着瞌睡的太监都像弹簧似地一个个蹦起来。见了常永贵时,还带着惺松的的眼神。常永贵骂道:“都是死了老子的绝种户,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拖出去。”几个太监手忙脚乱地拖着杨进忠出去后,余下的几个便在屋里收拾一阵子,直到常永贵说了声,“都出去吧!”才躬着腰退出,那神情不啻是见了皇上一般。
  夹杂在其中的张明东心道,你这样骂人家,怎么不考虑自己可是太监身份?自从被皇后瞧着不顺眼后,张明东就被发送到膳事房,做些下手的杂活,此刻的身份地位不能与在皇上跟前侍驾时同日而语了。幸亏,他自打进入皇宫时,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才不至于因想不开而上吊自缢的事,这样的事在宫中极为普遍。究其原因,可能是大多数太监是抱着光宗耀祖才来的,一旦进入皇宫中还干些下三烂的活儿,心里怎能平衡得了呢?
  怎么一进皇宫之中,一旦做了总管,说话的腔调、举事的行为全都变了呢?张明东眼巴巴地望着常永贵想。不禁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大运河边的神奇景象来……
  那一年冬天雪下得邪乎,一眨眼的工夫就封死了运河平原。河套里的村庄在浑茫茫的风雪中颤粟、呻吟。村西口,有一个篱笆小院,碎砖头堆满一地,土坯堆起的三间草屋前,还垒了一个黄泥草棚子,院子的东南角长着一棵胳膊粗直溜溜的杏树,草屋的油灯影昏暗不定,不时传出一阵阵女人的怪叫,躁动得庄人心慌意乱。小小的张明东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望着油灯下满脸焦容的父亲,缩在堂屋的灶火坑旁,上身披着一件大补丁摞着无数块小补丁的青色薄棉袄,发狠地巴叽着旱烟袋、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又蹲下。年幼的张明东特别懂事,知道这是母亲又在生弟弟了……
  当他听到妈妈的一声长嘶后,猝然间,里屋响起一阵“呜哇呜哇”沙哑的婴儿啼哭。他父亲倦意顿消,几乎一个跟头跌了进去,又一个跟头折了出来,在堂屋转了好半天,在火炕旁拧上了一锅子旱烟,可手指哆嗦着好半天才点着烟火。似乎是弟弟的嘶哑叫声,如同钢针猛戳在心口上,他浑身一阵痉挛。张明东注意到,他父亲狠吸两口浓烟,又喷出来,咬咬嘴唇磕掉了烟灰,从心底翻腾着一股抑制不住的热浪。他看到父亲从破旧的框厨里取出大半瓶衡水老白干揣进怀里,把一个小网兜和一捆绳子掖进腰带上,又从小草棚里取出冰镩和铁铣扛在肩上,对着张明东一摆手,父子二人便义无反顾地扑向风雪呼啸的茫茫天地里……
  实在太穷了,本来已经两天没揭锅了。不如此,又怎样给刚生下弟弟的母亲补身子呢?
  “张明东,”常永贵的尖细叫声把张明东拉回到现实中来,“你在想什么?”
  张明东眼前晃动这位同乡的太监,正是他的诱惑,他自己才在不经意间截断了生命的根儿。跟着这位总管来到这陌生的皇宫。听到叫声,张明东赶紧跨前几步,叫道:“奴才听公公吩咐。”
  常永贵说道:“你都看到了。”张明东畏缩地点点头。“这班下贱的人太不知好歹了。”常永贵愤愤地一甩手,道,“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简直不知道如何在宫里办差。”说着,取出烟锅自己按上一团搓揉好的烟土,乜斜着眼对张明东道:“你是太不机灵了,原来打算好好地栽培于你,皇上对你也还可以,可你太不会办事了。皇宫里这差事,要全靠自身的灵气了。”张明东喏喏连声,望着烟圈后面的常永贵,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位在乡下人的眼里红透了天的太监总管,至今仍是他效尤的榜样。他自愧不如。说道:
  “奴才还是眼拙心笨,没想到在那些事上得罪了皇后。”张明东面带往昔不堪回首的表情,“罢了。”常永贵悠闲地抽着,脸色由铁青复归白净,“你去膳事房,也是重要的差事,过几年,我自会提携你,也不太枉你和我同乡一场,去罢!今天的事不要传出去。”
  “奴才明白。”张明东赶紧退出了常永贵的屋子。
  九天之后,嘉庆帝的车驾扈从经过艰难的跋涉,一路风尘仆仆,几经曲折,终于来到承德避暑山庄。这个地方从康熙二十二年开始兴建。历经雍正、乾隆一百多年的时间,到今天已是规模宏大,仅行宫就已九九八十一处。建筑宏伟,气象万千。民间流传的俗语,“皇帝山庄真避暑,百姓之处仍热河。”自嘉庆七年开始,皇帝每年夏天都要去热河避暑山庄避暑。
  热河行宫真乃避暑胜地。它不仅是清政府联络北方周边民族的政治中心,而且风景优美,夏季气候宜人。方圆数十里,广筑围场,凿池引水,亭台楼阁,杂植花树,忽而青枝苍郁,忽而竹篱茅舍,仅繁华优美的景点就有七十二处之多,实为天下一大景观。假山奇石,茂竹修林,绿草如茵,清风徐来,全无夏暑的感觉。
  嘉庆帝一行浩浩荡荡,当车驾来到这里时,已是黄昏时分,在这里侍候迎驾的王公大臣们,全都在新搭起的彩棚外边跪迎圣驾,当然也少不了蒙古王公、青藏喇嘛、朝鲜使节等在此恭迎奉陪。大街上,张灯结彩,鞭炮震耳,鲜花充巷,人潮如流,山呼“万岁”的声浪从那头刚一起声,这边就接上开口了。有不少人挤在人流中连嘉庆帝的人影也没看见,仍然声嘶力竭,“万岁,万万岁”的呼喊声经久不息,一时间,这片昔日的荒凉之地,顿时成为繁华的风水宝地。
  坐在轿舆中的嘉庆帝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一切都全凭董诰传达口谕,并没有片刻停滞,便径奔避暑山庄的常驻地烟波致爽斋而去。
  是的,嘉庆帝的心情面对这一切确实提不起兴致,他的细腻的心思想得太多了,也太沉重了。
  就在嘉庆帝的轿舆还没有出直隶境界时,直隶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