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节
作者:披荆斩棘      更新:2021-03-27 21:23      字数:4863
  含笑听着这一句就精神了,不让我知道,搞什么飞机,在这个家里头还有我不能知道的事,那还有家规吗?不行,她得去听听,不然心里头能叫猫爪挠得睡不着觉。不过,这么专业的事,她也不在行啊。她想来想去,就想到了邱浩宇。他最会搞这种阴险的事了,就他的“阿房宫”里还装着不少摄像头,专门记录那些个收受贿赂,官员嫖娼的事,所以他的店开得稳稳当当的,保驾护航的人多啊,都盼着邱少长命百岁,顺顺当当的,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邱浩宇是找不着机会在她面前表现,要有,那肯定是给她办得妥妥当当的,这种事更是小菜一碟,驾轻就熟了。他让底下的人到紫云轩里装好了摄像头,就带着含笑大摇大摆地闯入办公室,摆弄几下仪器,包间里头的画面非常清晰地显现出来。
  这“丰泽园”含笑也是第一次来,她只晓得它的前身也叫“丰泽园”,是民国时期开业的山东馆子,跟泰丰楼、新丰楼并称为“登莱三英”,他家的“糟蒸鸭肝”光是盛菜用的大瓷碗就十分讲究,不是白地青花就是仿乾隆五彩,这鸭肝都是对切矗立,就跟曲阜孔庙的碑林一样,很是齐整。含笑一来,一看环境就知道不是那些个让纨绔玩耍的地方,心下安了一半,他们看来是有正经事了。
  96
  含笑第一回做这么技术的事,也是志得意满的,跟邱浩宇开了瓶78年的“Latour”,两人就着臭豆腐喝。这肯定是含笑的品味了,这么奇怪,邱浩宇看得也是一愣一愣的,学着她吃了一块臭豆腐,喝一口酒,嘴里的味儿实在是太难以形容了。他勉强地笑笑,“我说,你怎么喜欢喝红酒配臭豆腐的,哪学来的?”
  含笑瞟了他一眼,笑开了,“受不了那味是不是,我外公喜欢这样吃,不过他配的是黄酒。我第一次这样搭配的时候也受不了,不过慢慢的,我就会觉得这臭味、咸味、酸味、甜味中和在一起形成了怪味,像是人生的百味都蕴含在其中似的,让人戒不了。”
  邱浩宇听了,微笑地看着她,此刻的她如水一般流动着,缓缓地趟过他的心房。水是有生命的,流得久了,也便穿破了顽石,一弘清泉也会让石头上开出朵朵美丽的花。
  “诶,来了。”含笑吃下最后一块臭豆腐,指着屏幕上的动静。
  姚然先到了,坐在里头喝了口茶水,想着什么了,还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含笑,饭吃了没?”
  含笑看了眼桌子上的空餐盒,摸摸肚子,又看了眼屏幕里头的男人,他正在脱军装,一手拿电话,一手解扣子,真有派头。她托着腮笑着回答,“嗯,吃了,你呢?”
  “呵呵,还没,马上就吃了。你吃完了就在办公室休息一会,等会我回去的时候给你带水果好不好?”姚然看见陈言进来了,就捂住电话,朝他指指电话,陈言很识趣地保持安静,坐在对面,把烟盒拿出来放在桌面上,掏出一根放在嘴上,点了火,深吸了一口。也只有在含笑不在的时候他才会这么馋着抽,她要看见了,肯定得皱眉。
  果然,看着屏幕的顾含笑不赞同的皱着眉头,撇撇嘴,这个陈言一点都不听话,胃不好还这么爱抽烟,回去该打屁股了。
  “我不跟你说了,我先吃饭了。”姚然说完这最后一句就挂断了电话,跟陈言闲聊起来。陈言递了根烟给姚然,他摇摇手,最近他的喉咙不舒服,含笑管着他的烟,不让他多抽,还每天给他泡杯蜂蜜柚子茶。
  不一会杨越泽也进来了,看了眼里头的位置,对二人点点头,坐在了两人中间的位置,他不喜欢跟人聊天,沉默着喝茶。
  顾烨霖最后到的,坐在了姚然边上的位置,姚然很自然地给他倒了杯茶,他点点头,喝了一口。
  一个人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会找自己认为最安全的位置,姚然进来,坐的是最里面的位置,可以看到门口,谁进谁出,都很清楚,很谨慎。陈言进来,直接坐到了姚然的对面,或许在心底就是认为对方是敌人吧,也没错啊,情敌嘛。两人之间很礼貌地谈些不痛不痒的话题,什么天气、茶水之类的,也不深谈,没那交情。杨越泽进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最佳位置给他了,他还是挑了相对安全的位置,两人之间,成了三角对立,不偏不倚。而最微妙的就是顾烨霖的到来,他直接坐到了姚然的身边,两人相当有默契。根据美国人类学家霍尔的研究表明,人与人之间有四种距离,第一种叫公众距离,可以去到360cm那么远;第二种叫社交距离,360cm到120cm,大概一张桌子的距离;第三种叫个人距离,120cm到45cm,伸手就能碰到对方;第四种就是亲密距离,是夫妻、亲人、情侣和要好的朋友之间的距离,小于45cm。这些人的关系一目了然。
  不多大会,就进入正题了,顾烨霖把一些事都告诉他们,包括许辉阳的情况,以及他把含笑掳去,侵犯她,到他现在的失踪,还时不时出来撩拨含笑。
  大家听完开始组织思路,都是想得要怎么把许辉阳灭了。此人的行为已经是触动了大伙的底线了,得为“笑“除害了。
  趁着姚然和陈言出去,杨越泽对着顾烨霖提了句,“为什么上次含笑中了药的事不让我们告诉她?”这问题上次他就问过,顾烨霖也没给他答案,他也一直不服气。现在含笑还不是知道了,还看到了那段视频,要是早点告诉她,她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顾烨霖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往烟灰缸里掐灭了手头夹着还燃着红火的烟,没回话。杨越泽会这样问,他说不上是失望,可也不甚满意。
  说实话,顾烨霖是很喜欢杨越泽的,他智慧超群,心思缜密,虽少言寡语,却句句中的,使人心悦诚服,堪称将才。就说上次的演习,斩首小组能顺利逃过一次次的围堵,他居功至伟。
  在最后要接近指挥部的时候,为了逃过热成像的追踪,他们来了个“弃卒保车”。其余5人选择了过沼泽,全身涂满泥巴来逃脱追踪。这是常规的做法,有杨宣进在,又怎么会想不到,正好来了个守株待兔。但这也正中了杨越泽的下怀。牺牲5人,来吸引大部队,他们就更有胜算。
  杨越泽三人在身上涂了一些透明的液体,这种液体是由一种动物身上的粘液制成,能封住体表的温度,不让热成像追踪到。目前很少有人使用这种方法。因为此种液体有一定的腐蚀性,沾在皮肤上有灼烧感。但只要忍过这一阵,等液体凝固住,就不再痛苦。这需要大概1个小时,期间只能忍着。
  顾烨霖很佩服这几个铁铮铮的汉子,他们不像一般的高干子弟,能吃得苦,受得累,都是好样的。可他们亵渎了自己的宝贝,这是他不能忍受的。他不让他们在含笑面前提,就是为了保住含笑的尊严,他们去说,这事性质就不同了。不再是一场意外,而成了一种要挟。
  他不会多于杨越泽计较,还年轻,再锤炼一番,会成熟起来的。倒是许辉阳这个人,年纪轻轻,就有这等心机,又太过神秘,无孔不入,不得不防。
  97
  含笑边吃着点心,边听着里头的人编排她,一个个的,平时嘴都甜得像抹了蜜似的,今儿算是看出来了。什么含笑拿了别人的手短,现在肯定心软。什么含笑都快躺在那些个“粪土”里不起,甭跟她说什么许辉阳的事。反正就是把她说成是个一无是处,只会吃喝拉撒的米虫,正事不干,尽会添麻烦。
  邱浩宇见此,笑得很开怀,多说点啊,最好让含笑生气了,把你们全蹬了。很殷勤地把小点递给含笑,狗腿的样确实当得起“小邱子”的名号。
  “含笑,这些人太不像话了,这么说你。你哪点像程咬金了,你分明就是贾宝玉嘛。”谁提的含笑像程咬金啊,陈言呗。说她这个小魔怪跟混世魔王程咬金有得一拼。邱浩宇本来想着既把陈言踩下去,有能拍着含笑的马屁。他晓得含笑喜欢看《红楼梦》,特别羡慕宝玉的吃胭脂行为,这些高档的香粉带着女儿香,沾在双唇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暧昧缠绵,就是透着香艳劲儿。
  “少挑拨离间,我看你就是赵高,专门残害忠良。就你这样的,难怪陈言都跟你势不两立了。”含笑斜觑了他一眼,一点都不吃他的拍马行为,毫不留情地打击他的谗言,这个口子可不能一开,家里的安定团结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人行为遭到破坏。
  存在即是合理,留着邱浩宇那是有用的,就如吕雉之于刘邦,青姐之于毛爷爷,有的时候做些为人诟病的事,可以顺水推舟。韩信那厮太过嚣张,不会拍马溜须也就算了,把实话都说出来了,抬高自己,贬低帝王,此为君臣之道的大忌,那就免不得刘邦气杀心了。不过他自己不动手,留着给吕雉杀。吕雉把韩信杀了以后,刘邦跳着脚地高兴,问了好几遍,“你把韩信杀了,你真把他杀了?”他把历史的骂名都推到了吕雉的身上,自己倒是躲在后头笑开了花。青姐能干出那么惊天动地的事来,没有毛爷爷的支持,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后头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了,才把女人推出去斩了。那个时候他看不顺眼的人都已经打倒的打倒,死的死,心腹大患那个彭同志遭殃最叫他开心了。顾含笑同志身边有那么多高大帅,但是,邱浩宇以其阴险狡诈堪称小人,好好管教,是可以为我重用的。
  不过,这些人也确实太过分了,难道她就这么没用。我顾含笑虽然做不到帝王将相所能达到的丰功伟绩,但也是小有计谋的。她就是懒,一旦要认真起来,也不可小觑。她愤恨地喝下最后半杯酒,心下决定,也给他们一次刮目相看的机会。
  含笑属于不能激的,一激就容易发愤图强,人家不让她管,她还非得把人找出来不可了。她就想着,上回吴奇给她化血,亏了身子,她正好去让老神仙再给她养回来,主要的是从老神仙那传递消息出去,做回鱼饵,引着许辉阳上钩,只是她还得找条“鱼线”,不能叫鱼又吃了饵,又跑了。夜里她闭着眼睛,一直在想这个计划,这事得细,方方面面的,都得想清楚,每一个环节都得考虑好,她得把这出戏唱圆满了。
  她想好了,就把唐优喊出来,两人再合计合计,这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总有疏漏的地方,得叫她参谋一下。唐优都成她的万金油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事都得喊上她。
  唐优一听她要去老神仙那,就急了。一脸鄙视,涂着银色指甲的芊芊玉指指着她,“你个没出息的,不是说打死你也不去找老神仙去,跟着你去只会丢人,我可不奉陪。要是你再把他得罪了,以后我都没法子给你拿药了。”
  含笑陪着笑,往四处一扫,眼睛一转溜,就附上她的耳边,小声说着自己的计划,“你别急啊,听我说,今儿你得陪我唱出戏,……”这样,那样,说了个透。
  “看不出,你平时糯了吧唧的,还有这等心思,得,我肯定给你帮帮场子。”唐优自然愿意给她当保镖,顶级高手她打不过,一般的货色还是难不倒她,而且她只是第一道保险锁,含笑还有后招。
  去老头那儿,含笑有些羞涩,上回闹得挺僵的,家里想想还成,这一上路,就觉得没皮没脸的,不过都是在心里打鼓,她面上都没显露什么,一直保持着优雅的微笑,目光直视前方,保持着标准的军人范儿,摒弃平时懒人拖沓的走法,英气,还是英气。
  老神仙的秘书带着顾含笑先去了一个大套间,让她在外间稍等,又把唐优带去边上的休息室,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互点了头,唐优出去了。
  含笑看着唐优出了门,心里有些紧张,看这情况不大对劲啊,该不会人想钓她这条鱼吧,握着大衣的手心冒着汗,“进来……”这时里间传出了短促有力的声音。
  她微颤了下,手往大衣袋里摸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走进内间去,她好想逃啊。这可比面试叫人恐惧,这里头那个可是个阴损货啊,她那点脑子哪配跟他斗啊。
  果然是他。含笑看着眼前的人,压下恐惧,坐到他面前去,“我没找你,我找老神仙。”话声挺大,不过要是敢对着他的眼睛说,那就气势更足了。
  “我师父已经不看诊了,你想看什么我给你看。”许辉阳拿毛巾擦干洗净的手,走到她面前,蹲在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腕,搭了一下脉搏,顿了一下,缓缓地站起身来,脸色阴郁,“你胆子挺大的,敢这么伤自己的身子。”
  他心里还是挺震惊的,也有些失望,没再多说什么,走回桌案前,拿起笔唰唰写起来,不一会,就拿着一张方子走到她面前,“我知道你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