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披荆斩棘      更新:2021-03-27 21:23      字数:4850
  了屋。两人磨磨蹭蹭地从卧房的密室里搬了一口大箱子出来,这东西沉得要死,两人只能一点点挪。到了院门口,含笑让她停一停,自己往门外头一扫,确定无人,才回去跟她一起把箱子搬上车的后备箱。唐优长舒一口气,拍拍胸脯,“搞什么啊,我拿我们家东西,怎么搞得跟做贼一样,都是你,我都给你带过去了。”
  含笑托上墨镜,看着这个红木箱子,暗沉的颜色,也是质朴的,却鎏着金边,有些地方还有黑色的污迹遮盖着,有些却已显露着闪耀的光泽。光是这东西,都显眼,更何况里头装着的珍宝。
  “这么一个大箱子,就我们两个女人,要是给贼惦记上了,会杀人越货的。”这年头的贼心大的很,大白天的在街上走路也有人抢东西,她可不敢保证有没有什么人盯上她们,东西没了心疼是心疼,也就算了,要是命都没了,那才真是白搭了。
  “贼也得过年的好不好,跟你似的,大年初一就来抄我的家底。”唐优不怕贼惦记,因为这个女人比贼狠。
  “这得有讲究的,你这么诚心,那家的一定会保佑你后半辈子的。我这么上心还不是为了你。”含笑没好气地给了一顿挂落,人家想让她操心,她还不乐意呢。这事牵扯出来了,也得实实在在地办好。
  就前几天吧,两人上街去购物,碰着一算命的老道,拦着要给他们算命。本来这种事含笑和唐优都不会相信,那老道却神神秘秘地对唐优说了句,“姑娘家有个宝藏吧。”
  唐优听了一怔,不由得信了一半。她确实藏了那些东西,除了她,谁都不知道的,要不是会算,这老头怎么知道的。
  含笑看她呆了一下,她也愣住了,这妮子家里真有宝藏啊,兴趣极大,她赶忙竖起耳朵,听得很是仔细。
  三人绕到一个小胡同里,老道才捋着胡子,掐指一算,“姑娘家祖上伤过无辜,得了笔不义之财,这批东西一直留在您家里,让原来的主人很生气,他没过那奈何桥,一直魂游,诅咒着您的家人,您家里死的人都给他抓着了,被他折磨着,这活着的人也好受不了。姑娘家的人男的活不长,女的婚姻不幸,是吧?”
  这老头说得神神叨叨的,又是人界的怨,又是鬼界的仇,吓得含笑毛骨悚然的,可唐优倒是神色严肃,听得非常认真。
  唐优此刻已经全信了,还真是,远的她也不知道,就说她外婆吧,28岁就守了寡,她的姨婆也是给老公抛弃,几个舅舅从生下来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人世,最长寿的也只有30岁,她妈也是坎坷的,老头在外面养了小的,就这么一直装聋作哑的,过了半辈子了。她一直游戏人间,不肯定下来,也是跟家里的情况有关。
  含笑觉得那个老道有说不出的熟悉感,看他一头花白色的头发在头顶上梳了个发髻,插着一根木钗,眉毛很粗,眼睛浑浊,肤色黑,这五官看着就像扭曲着似的,怎么看都不舒服。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道袍,走路也有点飘。可她也仔细看了,确实不认识。难道上辈子跟他有什么关联,才会有此感受?她又怪怪地看了那老道一眼,想着,接下来的套路应该是老道要求捐点唐优买生钱,把自己的命给改了,现在那些算命的不都是这么干的。可老道却大出意料,一点钱都没要,他只让唐优把那些东西还给原主人,那他们家的诅咒就能解除了。还给了她一个地址,让她把东西埋到那个地方,就成了。
  说完这番话,老道摇头晃脑地离去了。唐优忧心忡忡的,她心里是信的,却不想那么做,外婆的遗言里明确过,不让她动那些东西,传下去,她也就把那些话搁在心里。含笑看了她那个心不在焉的样,也不多问,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些事,特别是这种涉及钱财的事少问为妙。
  含笑本以为这件事本也就过去了,昨儿早上她接着唐优的电话了,电话里听着,她挺伤心的。她最大的那个表哥,27岁,在回家的路上给车撞死了。她似乎把这事归结到自己的不作为上了,很是后悔。唐优实在是不想再让家里的人一个个死去了,就依着老道说的做吧,就算不是真的,无非是失点钱财,她也会好过些。
  含笑一听,好啊,那就初一早上吧。唐优还愣着了,有必要这么着急嘛。含笑吓她,要是在她犹豫的期间又有人遭遇不幸,那就是她的责任了。唐优这才答应了。
  90
  这密室里的珍宝有有多好,含笑反正是看了,从头到尾惊得嘴都合不拢了。拳头大的夜明珠,盒子一打开就闪出了耀眼的光泽。还有那叫什么,翡翠凤凰,血玉飞龙,还有不少名家的字画,这类的含笑不懂,金银珠宝她懂,老东西就是用料奢侈,做工精巧,这些高档的玉石现在也很难找到了,就是找着了,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完整的一大块,雕刻这样的重器。
  “我说,这里的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啊。”含笑瞠目结舌的,还不忘给唐优洒把盐,人家本来就挺舍不得,这一来不是更伤心了。
  “看着这些东西,一想着以后就看不到了,我就不想走了啊。”唐优坐在车里,都还没下好决心,手握着方向盘,就是不启动车子。说起这些东西马上就不是自己的了,还颓废把脸靠在方向盘上。
  “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别多想了,走吧,这事早了早好。”含笑推推她,劝慰,“好东西谁不喜欢啊,可危险的东西就不要了,有命得,没命享啊。”
  唐优没办法,一咬牙,启动了车子。两人一路开着车就从京城往外开,含笑往导航上输地址,输了半天,都没找到那个地方,只能先找大的地方了,往天津走。
  “诶,你祖上干啥的啊,怎么就有了这么些东西?”含笑兴致勃勃地问起,她对唐优家那点事挺感兴趣,反正也是在车上,一时半会没那么快到,挺无聊的,听个故事吧。
  “不是,我祖上当官的,清朝乾隆时期考了个进士,放到外头当个县官,不过官匪勾结,土匪抢了个当地的大户,当官的帮着瞒了,就得了些钱财,一代传一代的,就到我手里了。”唐优不怎么想提祖先的不是,话不长。这事怎么也说不上正义,就不知道这当官的是迫于无奈,被胁迫的,还是主动的,贪图钱财,反正是无从考据了。
  含笑也看出唐优不怎么想说这事,她也满足了好奇心,就不提那茬了,车里开着暖气,又把车后座的毯子拿了过来,放低了车椅背,舒服地睡个回笼觉好了。
  靠导航到了它能指示的最后地点,剩下的路程,两人是一路问过去才找到。被问路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姐姐,这地阴得很,邪气,莫去。”两人再三要求,才得到了答案。最后到了个偏僻的小村庄里,当地人更是惊悚,连句话都不说,只草草用手一指,就匆匆离去。到这会,两人的心都开始沉重起来了,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人们这么三缄其口,又是谈之色变的。
  唐优把车停在村口,还跟含笑讨论一番,“笑,我看要不就算了,这么邪门的地方,我是无所谓,要是害着你了,我可担不起你那群人的招呼。”万一出事,那群人可不会认为是含笑自己死活要跟来的,只会认为是她唐优做的孽,让含笑遭了罪,她就是有十张嘴,也甭想说清楚。还的招他们的记恨。
  “来都来了,没做成,多郁闷啊。”含笑也怕,只是冒险精神也很恰好时机地冒出来,她还真想看看哪邪门了。子不语乱神怪力,就是因为不语,搞得不清不楚的,更让人觉得神秘莫测;就是不语,搞得人们不断地加上自己的想象,更使得事件的真实性大打折扣。越是这样的真相被揭发,越让人觉得自己的惧怕有多可笑。
  唐优想想也是,都到这了,至少得去看看。复又启动车子,在这条颠簸的小路上行驶。含笑心里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条路越来越像黄泉路,她往边上一看,确实只有这一条主道,别的道车也开不进去。可周围的居民点越发稀少,到最后可以说是荒无人烟了。她不由得咽了口吐沫,这喉咙有些发紧,咽下去都感到费劲。最后在一片树林前的一块空地上停下了,再过去也没路了。
  含笑打开车门,还真觉得有股阴风吹过来,身子一抖,这跨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转头看了唐优一眼,她也差不多,估计也有点怵,神色蛮紧张的。也就是这两人胆子肥啊,这里真的不干净。这块地上原来还真是有个大户,一夜之间给人灭了门,可周围的人都说,他们的魂魄没走了,还留在屋子里,都不敢随意进去的。有个贼想从里头拿点东西,一进去,就再也没出来了。这以后,就没人惦记了。原本的屋子年久失修,慢慢破损,风吹雨淋,后来也倒坍了。直到新中国成立以后,政府才来做了清理工作,这里就成了这副样子。地一直荒着,没人敢来造房还是种庄稼的,在这地上更是连野草都不生。
  “就这了吧,连个屋子还是碑的都没有,也找不出来了,我给你把风,你挖地啊。”含笑最会找轻松活了,这事还扯上那些东西,她更害怕了。反正已经到这了,唐优也不会要求离开了。这得逼,不逼,林冲怎么上梁山啊。
  唐优啐了她一句,“德性。”从后备箱里找出把新的铲子,开始挖地,她力气也不大,挖得不快,含笑站在边上听着林间的鬼哭狼嚎声(风声),腿都有点软。待会底下会不会跳上一具木乃伊啊。
  挖得有几米深,两人都合力把箱子搬下来,放到坑里,又掩埋上土。为了不让人发现,含笑还让唐优把这块荒地都铲一遍,把新旧土混乱。唐优干得气喘吁吁的,拄着铁铲,“我真是信你的邪了,从边上拿些旧土埋上不就成了,又不是犁地。”
  含笑看了一眼地,发现她自己都不记得埋哪了,不好意思地说道,“一时没想到不是,这样也好,别人找不到了,我也找不到了,顶好。”
  这青天白日的,俩女的在这块荒地上又是挖坑,又是埋东西的,这动静也不小,亏得这地确实不怎么有人敢过来,否则早喊警察了。
  91
  这一天尽赶路了,含笑的腰背酸的,都直不起来了,还得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好像就是跟唐优逛完街回唐家。本来唐优也不想带她去那个家的,搞得大家都不舒服干什么。可含笑说了,“已经在他们面前说过了,要到你家拜年的,不能连去都不去。“去了她还真后悔,她在唐优家小吃了几口饭,也不好意思多待,这伯父伯母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一个阴着脸,一个哭丧着脸,看着这样的人吃饭,容易得胃炎,她想想还是早点走得了。
  唐优送她离开,趁机也逃离那个家,在车上对含笑也是大吐苦水,她一点都不想回家,家长老是吵架,家里一点温暖都没有,她宁可一个人住那个宅子,至少清静。
  含笑边点头,边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那个,还没吃饱吧,今儿姐姐我也破回财,请你去张记吃火锅去。”她不晓得怎么叫唐优开心,只能以自己的爱好加于她了。她刚才装着斯文样,也没吃饱,回家要是还大吃特吃,他们会怀疑的。
  唐优一头黑线,大年初一,人家还没开门,她去喝西北风啊。
  “得了,去我那煮火锅吧,我叫人送菜过来。”唐优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就是一阵娇软侬腔的,听得含笑都起鸡皮疙瘩了。
  回到宅子,还真有火山孝子拿着两袋食材站在门口,大冷天的还不坐在车里,偏要边跺脚边等唐优,或许他认为这样会赢得她的好感吧。唐优走上前只说了声谢谢就把人打发了,特有女王范儿。以此看出,唐优对他并没有什么意思,纯粹是利用型的。
  含笑倒是觉得这个人不错,傻得可爱。追问着,“他谁啊,追你的,你怎么也不跟他多说两句,看他这么忠犬,你给个机会啊。”
  唐优拎着两袋吃食,也不多跟她废话,“你是要吃还是要问,要问,你就别吃了。”得,她的气场太大,含笑蔫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两个女人拿出火锅,洗净食材,全是肉,鸡鸭鱼肉全齐活了,围着桌子吃起热腾腾的火锅来。含笑拿着川崎酱、芝麻酱、花生酱和腐乳汁调成了调料,夹起一块肉就沾着酱汁吃。唐优不喜欢那么复杂的,只要了芝麻酱拌了香菜。
  含笑感觉回到了大学的寝室里,几个室友买了个锅,没事老爱下点方便面,贡丸什么的,搞个火锅晚会的,既方便又美味,就是后来锅给宿管阿姨没收了,理由是不安全。她们剩余的时间,总是在想念有锅的日子,那个寒风萧萧,被窝暖暖,火锅伺候的美好时光一去不返了。
  唐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