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节
作者:温暖寒冬      更新:2021-03-16 00:52      字数:4787
  剿亢粱赜Φ男乃及伞!?br />
  我琢磨着十八的话,你别说,还是这么个道理。这小子果然什么都看得透彻,看的犀利呢……唉?他现在这样空洞却滚烫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我抬头看他,只瞧见他锋利的侧脸。他只顾望着前方,完全无视我的端详。许久,才开口道:“没有了熙攘的人群,再盛大的华丽也只是空空的寂寞……如同……如同,没有你的,我的人生。”
  ……
  ……
  ……
  这……这是什么状况!
  刚才那些话,我有听错吗?我迅速瞟了一眼,十八依旧是那炙热的眼神,虽不看我,但分明就烫在我眼里。
  这是什么状况啊!
  我……
  我……
  “哧……”我一身冷汗的时候,十八终于没有绷住脸,笑开了。
  “你怎么那么痞啊!”我狠狠捶他。打到我自己的拳头都吃痛了,却还是难解刚才的惊吓。直到十八都受不了,逃远了求饶,我才气喘吁吁蹲下,才发现自己已经累到站不起来。
  当然了,这种累,好像又不只是刚才这一番折腾所致,我清楚明白的知道,心,更累,好像一下子背上了超出负荷的东西,垂死时又被突然抽空,这一晃,让我一下子都看不到自己了。
  十八见我蹲着不起,过来拉我。
  我抱着他的手狠狠咬一口。而他,却仿佛手没长在自己身上一般不躲闪,甚至连隐忍的情绪都没有,只是淡淡的笑着。
  看他这样,我怔了怔,赶紧松口。不甘心,又赌气着问:“说啊,干嘛这么痞!就不能做点上道的事情么?你诈我好玩是不是?!”
  “因为……”十八把我扶起来,轻轻搂在怀里。
  “因为我不想像英雄一样死去。”
  英雄一样?
  死去?
  “十八,你……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挣脱他的拥抱,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没什么,都过去了,只是有点后怕罢了。”
  “后怕?昨晚怎么了?你说啊!”他笑的轻松,我却很是着急,因为我无法想象“后怕”二字从十八的嘴里说出是可以严重到什么程度,这真的不会比天塌了轻松多少。
  “听了不准哭啊。”
  我狂点头。
  “昨晚我几乎就死掉了。”
  然后,我的眼泪刷一下就淌出来。
  十八无奈地帮我擦眼泪:“都说了过去了……还哭?”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害你?”我呜咽着。
  十八笑的更欢:“是我,是我害他们……你也知道的,关在姜燕城的人,多数还是厉害角色,承帝令我亲自取他们性命,可见都是不一般的高手了。他们江湖规矩,不问立场,打起来却都要是君子风范。我不会武功你是知道的,抵挡不了多久,就在他们的刀冲我面门插过来,我终于还是放弃了君子之约,用机关保了一命,也……结果了他们……”
  “君子之约能当饭吃么?守它做什么!”我听得心有余悸。
  十八眼睛暖暖的:“苏姑娘,恐怕全天下只有你一人会理解我了。”
  “不准随便死,你还要带我给我爹娘祭拜呢。”
  “是……知道了!不要哭了!”
  “哎……”
  “怎么了又叹气?”
  我突然发现自己向十八讨来的允诺是多么的不靠谱,如果真的是命数已定,谁还能逃得过呢?我爹娘逃不过,玲玲逃不过,我……自然也没逃过,不是么?
  “喂,十八,你信命么?”
  “嗯……那要看遇着什么事了。倘若都是如愿的,那信一信也无妨;若是那不尽如人意的,我便不信。”十八说的很不在意,骨子里却透出一股无法比拟的力量。
  “不信?不信还能怎样,真的,我算悟出来了,不论怎么挣扎,最后的结果也都是听天由命。”
  “哦?听天由命?要我说,”十八看向我:“有些事,有些人,是值得我去逆了天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经年逐西云(九)
  “喏,东西在这儿了,你若忍得下,就……就吃了吧。”马车里,乌茜表情怪怪的捧着一碗剥了皮切成块的猕猴桃,这场景让我熟悉的以为自己二度穿越了。
  我忙接过碗,忍着嘴里的刺痛大口吃起来,抽空还不忘嘀咕:“怎的每次都这表情,明知道这东西非但吃不死人,反倒好处多了去了。”
  乌茜鼻子闷哼,不搭理我。
  “谁给我家乌茜气受了这是?等我嘴好了给你骂他去!”我见乌茜还是一副不爽快的样子,越发好奇起来。
  “自然是我们娇滴滴的紫落姑娘了!”乌茜瞧我被猕猴桃激出了泪,忙用巾子帮我拭去:“就算是这地界儿又干又火热,可也没见谁就像你一般满嘴生疮,便是偶有溃烂的也不似你嚷嚷着不要活,一刻也忍不了。”
  “哟……我刚才还嘀咕呢,我们乌茜就是神人,毛梨子这么少见的东西,只要求你,你必能寻来。我还只当你有本事呢,瞧着眼下这不乐意的劲儿,原来竟也吃了些苦啊?好好好……怪我,怪我还不成吗?”
  乌茜虽皱着眉,嘴角却禁不住扬起来:“行了行了,你且快些好利索,便谁都不怪了。”
  我哧笑:“我们现在已经在安门城了?”
  “是,离西域愈发近了。”
  “出了安门城,再穿过乌鞘岭,便是安远城……你瞧瞧,生怕别人不知是他安家的天下一般……”
  “你倒高看他们了,这里历朝历代都是这名字,与他安家可没多大干系呢!”乌茜没好气。
  “哎呦,厉害哦,我怎瞧着我更像那第一次踏出草原的人儿,远没有你见多识广呢。”
  “莫要打趣儿乌茜了,还不是我在年公子前面也泛了这嘀咕,他告诉我的。”
  “说起来……你们倒愈发亲近了。”我不觉惆怅起来。
  从在姜燕城看过花灯那晚,从我瞧他那般炙热的瞧着我讲出为了谁、为了什么会逆了天的话,我便总也不敢多与他说话。
  起初他也笑过我竟是如此胆小,莫非怕跟着他连带被天谴。可我还是连他这一句玩笑也没能回应,只是强笑着摇摇头,说自己乏了。
  那天的十八,看上去很难过。是那种很认真的难过,认真到你只消看一眼,便会心疼。
  可我又何尝不明白,自己怕的,是始终就成为了他口中的值得他去逆了天的那个人。这样的托付,我总也不敢承下来。以前,我即便隐隐觉得十八待我很是珍视,可毕竟比不过从他口中字字听来来的震撼,太震撼,以至于我再也不能有意无意的装傻了。
  我态度的巨幅转变,十八不多言语便接受了,并以相同的态度,对我疏远礼敬了许多。唯有乌茜以为我们吵架了,几个月来三番五次制造机会试图让我们“和好”。
  结果时至今日,我与十八也还是淡淡的。也因着许多话都要由乌茜来说,他们便比以往更加亲近了,相形之下,我时时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
  我相信我失落的样子还是被十八注意到了,于是十八总是托辞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忙。乌茜便闲了下来得以陪着我,于是我寂寞的感觉淡了,愧疚却更深。
  自我明白十八的心意,他越是善解人意,我就越是愧疚。
  乌茜收拾了我用过的餐具,默默的叹气。
  由于急着赶路,我们没在安门多做停留,再绕过乌鞘岭,终于在一日清晨来到了安远城。城门前乌茜和十八忙着登记入城,结果过了好一阵儿,乌茜怏怏的喊我下车:“这安远城也真怪了,明知是年公子一行所至,却偏偏不给通融,非说要到了开城门的时辰才能一起通过,现在还得紫落你先下来,接受检查。”
  我倒觉得清晨正是舒活筋骨的好时候,于是乐颠颠下车。
  受完检查,我、乌茜和几个接受过检查的乡民坐在一起,十八手里执了一卷书在远一点的地方读着。我默默看着他,回忆起没我缠着他的日子里,他似乎一直在做正事,在读书。这样一个只可远观的十八,与那个贵公子年靖昀的形象越益贴合。
  “你说你都是为了什么啊?”乌茜见我痴痴望着十八,无奈叹气。见我始终不回答,她似是觉得没趣,起身说去问问还要等多久。
  没一会,城门开了。
  我张望着寻乌茜,就见她冲着一个士官嚷嚷。
  我走过去要瞧个究竟,就听乌茜不太高兴的声音传来:“官爷您是怎么想不开的啊,大清早的送水果,究竟是好意啊,还是想害我们家姑娘闹肚子?”
  那个背对着我的官兵说:“这位姑娘,我是奉命来送,而且刚才也只是问问,何况这……这是……”
  “这是什么?一片好心?我们姑娘可受不起。”说着朝我这里来了,她抬头瞧见我,紧了几步,扯着我往回走:“紫落你怎么过来了?”
  “你再攘攘的大声一点,来的就不止我了,大家都得围过来看热闹。怎么了?人家给送水果啊?这么好的官爷你也忍心骂?我去瞧瞧,说不定有爱吃的呢。”
  乌茜没好气:“看什么看!”
  结果她说话的同时,我已经贪步凑到官爷面前:“……”
  乌茜惊慌的要过来扯我走,可似是看到我的表情,又没伸手:“紫落……”
  那官爷却说话了:“原来这位就是紫落姑娘?这些毛桃子是淮王殿下几月前传书来让在下每日采集为您备下的,殿下嘱咐,姑娘体弱易生口疮,喜食毛桃子去火,干热之地,寻之不易,姑娘但有所需,即可取来食用。若暂时不用,也无需收下备用,下一城门也有准备,当食新鲜的才好。”
  乌茜忍不住呛他:“在前一座城的官爷给过,我们姑娘口疮已经好了,都说了这不需要,还请官爷端走吧。”
  那官爷许是瞧我木木的,乌茜又横眉怒目,于是只好点点头离开了。
  “他究竟是……”这空隙里,我一直忆着安君羽清冽的样子,时隔年许,我终于,终于还是念起他来了,念起这位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人。
  只是思及此处离淮国甚远,我们又两年多不曾见过,他竟能惦念我这旧疾与独一处的偏方,又恰恰好的算准时候,费心托守城士官备下这难寻的猕猴桃,这竟像是一句问候,故人的问候,委实让人有想要落泪的感动……感动的同时我又思忖,是不是这些年来,没有忘记的人,不是我,而是他。或许多年前他说的爱着,也是……真的?两年多了,我们的不曾谋面让我早已全情投入到自己的、没有他的生活里,像是老了一点,这老去的年岁恰恰好可以治好一段相思,可以退却一澜痴怨,可以让我如今心平气和的念起他,念起那个我撕心裂肺的爱过的男人。一想到当年对他的些许误会,如今他的执念反倒让我觉得有点幸福——终究是女孩子的小心思吧,只觉得过往种种真是值得的了。
  也纠结情理之中是不是该有些遗憾呢,可我,真的还好。
  我这晃神间,乌茜却厉声蹙眉相劝:“他有什么好的,只不过是偶尔做了一些面子上的漂亮事罢了,紫落,你还看不清么?人心,真的是越真越不值钱呢……”
  我还没能将神智完全收拢,乌茜便再言,怒气不小:“他对你都做过什么啊!是,你若真真去数的话,是能数出些,在你不经意间、在你淡然之时,他适时地摆弄点花招,一下就抓住你神智。话已至此你还不明白么,他令你有过的感动,但凡能一一数见,便真是少得可怜了!”
  “可至少也还算数得出的感动不是么?”我看乌茜着急的样子,便存心想逗她一逗,顺势也做出怅惘的样子。
  不曾想,乌茜竟说的几欲落泪:“果然你看不到,你究竟是目盲还是心盲,悉心到无处不在的十八你难道一点都看不到么……”
  我突然心口一堵,过没了方才的轻松,明明话语翻涌却只言片语都说不出了。
  乌茜不依不饶:“对你冷漠的人,只要偶尔对你笑笑你便视如珍宝;对你体贴至微的,捧出胸口真心于你也只是平常乏味!紫落,你比那豺狼都不如,你吞掉了人心连嘴都不抹一下……”
  我没有!
  难倒乌茜眼中的我竟是如此不堪?这么久了,十八对我来说怎会是……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有所谓的。”
  十八许是寻声而来,看起来是一副张望的架势。
  可这远远的一句便击溃了我所有的忍耐,我鼻腔酸胀,双眼泛涩,他翩翩而来的身影晃得我不敢多看。
  再观乌茜,已是泪流满面,她谁也不看,只是沉着头:“十八为你做的一切,我一个事外旁人都看不下去了。”说罢,只留下我和十八留在原地。
  乌茜走后,我和十八只是无言伫立,谁都没有挪动分毫。
  终于……
  “其实,对你照顾,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