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节
作者: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3-08 19:25      字数:47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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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怀念哦了一声,“朕依然记得丽妃桃林中那一舞,倾城绝色,当时真把朕迷住了。”
  “是,奴也有幸看见了,丽妃娘娘当年舞姿可真是无人可比。”
  “那便走吧,莫让她等急了。”
  “是。”福禄一喜,忙挥手招了龙撵来。
  落阳风起,仲春黄昏还是有些冷。
  青阳侯府,秋恒院中,杜元春望着这一盘被撒了黄土清汤寡水,额上青筋突起,抬手便掀翻了桌子。
  兰翠忍着泪意,忙劝道:“大奶奶息怒,咱们总有出去一日,但凡出去,奴婢定先扒了那脏婆子皮。”
  “欺人太甚!凤移花,你欺人太甚!”杜元春跑到院子里便撒起疯来。
  “大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兰翠白着脸追出来道。
  杜元春磨着牙,恨恨道:“我不过是被老太太罚,来这秋恒院闭门思过,并非被打落尘埃没有爬起来可能,别个人多看看我笑话,还没有敢落井下石,可这婆子倒好,直接明目张胆欺辱起我们来,若不是有人她后面撑腰是什么。这满府里,除了咱们大爷,谁还恨我这么深,定然是他。”
  “真是大爷吗?”兰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傻了似得道:“大奶奶,大爷会折磨死我们吗,会吗,今儿个是死狗,明儿个会不会就死人。”
  “闭上你臭嘴。”杜元春突然蹲下问她,“我让你去给岳表哥送信,你送出去没有,怎这么久,忍冬还没把回信给我。”
  “送了,奴婢亲手将您写那张纸条塞到忍冬手里。”兰翠惶恐道。
  “那为何……”杜元春蓦地住了嘴,缓缓站了起来,身子开始颤抖,“是他,一定是他,是他截住了那纸条,是他封了我后指望!”
  兰翠抱住杜元春腿就开始哭起来,“大奶奶,奴婢一生追随您,你千万莫要抛弃奴婢啊,奴婢不想死,不想死啊。”
  杜元春攥紧拳头,轻抚兰翠头,“别怕,我们会没事,你别忘了,我还有馥姐儿,我是她娘,她几天若是看不见我一定会哭闹,老太太是心疼儿孙,便是为了安抚馥姐儿,老太太也会放咱们出去。”
  “真吗?奴婢信大奶奶,信您。”她依旧是紧紧搂着杜元春腿不放。
  “你先起来,我去门口唤那个婆子,咱们只早上喝了点粥,已一整天没用膳了,我让她去给咱们弄点热饭热菜来。”杜元春拔下头上金钗,推开兰翠便走了上去。
  这会儿天色还亮堂,待她费劲扯开门缝,便先看见了一段玄色绣金玟腰封,腰封上系着一条深藏青色丝绦,垂挂着香囊和玉件。
  “大爷。”杜元春忙穿过门缝想去攥住他衣角。
  凤移花随意往后退了一步,便让她抓了个空。
  凤眸眼尾上挑透着无情,他说出来话无情,“我把你有孕消息告知他了,知道他怎么回复吗?”
  杜元春一见他便哭了,惊吓有,悔恨有,多则是哀求,可她还没到丢弃尊严跪地求饶地步,说出来话仍是透着强硬,“果真是你,果真是你。大爷你真卑鄙。”
  门缝里看人,他只看见了她怨恨嘴脸,又往后退了一步,背手后道:“这便是卑鄙了吗,那么,你那岳表哥故意淫我妻子所带给我屈辱行径算什么?罢了,你眼里,你那情人表哥怕是完美如神祗,不说也罢。我来是要告诉你,你那表哥看样子对现你们母子是恨不能你们立即消失,春娘要小心了,我真怕你那表哥一狠起来会对你们母子痛下杀手,相信我,他干得出来。”
  “你胡说!”杜元春急想要质问他,可他却是越退越远,她看见他嘴角无情讽笑,他看她笑话!
  “凤移花,你回来!我话还没有说完,你命令你赶紧给我回来!”
  “好好这小院里呆着吧,你这性子是要杀杀才好,娘家时,你嫡母没教会你贤良淑德,温柔尔雅,你既嫁了我,那就由我代劳,我来教教你何为以夫为天。”
  “混账!混账!凤移花,大爷,大爷,你回来,别走,别走——”
  眼见那曾对她柔情蜜意,言听计从夫君越走越远,她扒着门缝,坐冰冷地上便失声大哭起来,再不复花大奶奶尊贵傲然。
  那脏婆子又门外啧啧几声,往地上呸了一口浓痰。
  春景阁,华灯初上,热气腾腾家常菜陆续上了桌,娇娘正站门口等待,远远见他出现便笑着迎了上来。
  见她挺着肚子走来,他忙走几步,穿花拂柳到了近前,扶着她手臂便开始责难,蹙着长眉道:“就不能老实屋里坐着,天色渐黑,若是磕着碰着冻着我儿子,爷便将你吊起来狠狠打。”
  “那就随你打。明儿个我还出来迎你。”
  “竟还敢顶嘴。”他绷不住脸便笑着轻拧了她微丰润脸蛋一把,过门槛时便将人一把横抱了起来,“走,吃饭去,免得饿着我儿子。”
  两旁伺候依旧是姜府那几个,素衣、朝云已是大好了,今儿个换了个正经小院子,她们便出来帮忙洒扫归置衣物摆件等。
  这会儿正站屋门口给打起帘子来,见大爷又抱了玉姨奶奶进来,她们都见怪不怪,只垂着头咧着嘴嘿笑。
  娇娘脸皮也是越练越厚,反正都是自己人,她便主动搂着他脖颈,笑颜如花,好不幸福。
  “大爷,今日这桌可有一半是我亲手炒出来,你尝尝我手艺可好?”
  凤移花叹了口气,将人放到铺了毛绒软垫圆鼓凳上,挥退了伺候姜妈妈等人,便点着她鼻子道:“自己家怎么就这么能折腾,一点也不让人放心。你真要我把你拴裤腰带上?”
  娇娘笑哼了他一声,拿起筷子来夹了她拿手醋溜白菜,即他们叫醋溜白菘放到他跟前白瓷小碟子里,“尝尝看好不好吃。”
  凤移花用一种“真拿你没办法”宠溺眼神望了她一眼,扫了一眼桌子便见果真是家常菜,一盘白菘炖豆腐,一盘醋溜白菘,一碟炒花生,剩下荤菜也都是家里厨娘没做过辣椒炒肉片之类。
  色形虽不好看,可闻起来却香,勾得他食欲大振,便笑道:“娇娘好生能干。”
  转脸看她却见她正捂着脸,而那脸蛋竟红彤彤,目光也水润润。
  他大感意外,忙道:“可是害了病,这脸怎么这么红?”
  “没、没。可能是屋里烧炭盆太旺了。”娇娘可不会告诉他,她被他方才眼神羞萌到了,“大爷,吃饭吧,我好饿了。”说着,忙低头做出认真吃饭样子来。
  他多瞅了她几眼,也低头吃饭,沉思半响儿,浓密睫毛忽闪了几下,似是福至心灵,他一扬唇便笑起来,见她只吃青菜不吃肉,便夹了一片酱肉放到她碗里,并复制了方才眼神,果然,他娇娘脸色红了,眼睛水亮了,像吃饱喝足抱着肚子躺阳光底下晒太阳懒猫,一逗便喵喵叫,眼睛泛水光。
  不知何故,他觉得今天特别饿,连吃了两大碗饭,娇娘今天却没吃多少,一顿饭被电了好多下,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回卧房时候,就像踩云朵上,轻飘飘。
  凤移花腹内憋着笑,待两人都上了床,他终是忍不住,拍着床板便大笑起来。
  娇娘眨巴了几下眼,也被他笑感染,推着他道:“有什么好笑,你也跟我说说,我也乐乐。”
  凤移花弹去自己眼角笑出来湿润,抱着她道:“我娇娘怎能如此惹人爱呢。”
  “哎?”
  “好了,不逗你了。说正经,你老老实实院子里吃喝玩乐,想做什么便吩咐人,你自己别乱折腾,听见没有?”
  “没有大碍,我问过府里那个大夫,他也说我现没有大碍了,多走走对孩子也好。再说了,我今日不过是突然来了兴致,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做了。”
  “那可不行,娇娘手艺如此好,我以后可还想吃呢。待生下孩子,你想为爷做多少顿家常菜爷都欢喜。”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气氛正好时,便听人报说侯爷有请。
  凤移花登时便止了笑,眸光发暗。
  “何事?”娇娘见他面色不好,禁不住问。
  “该是商议选个黄道吉日,将我那道圣旨收入祠堂供奉着事儿。你别乱动,就躺床上吧,我自己穿戴。”
  “早去早回。”娇娘道。
  “知道了。你也别等我,我可能回来很晚,你困便先睡。”
  “哦。”娇娘见他掀帘子走了,这才又躺了回去。
  从来了侯府她还没见过这侯爷呢,不知他待凤移花这儿子如何?
  想到此,娇娘坐起身便喊姜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奉上。啵~
  第88章,之前收到两个菇凉建议,做了合理修改,并添加了一小部分内容,没看过可以回去看一下啊。
  91一诺千金
  夜微寒;外院青阳候书房门口灯火通明穿越之我为外室。
  凤移花背手走来时;候立门口文宣、文墨两个小厮便忙推开了屋门,一个进去禀报,一个则扬笑迎了上来。
  “大爷请;侯爷正等着呢,一桌好菜都要冷了。”
  凤移花想着上次被唤来听训时情景;不禁莞尔,一手盖住这小厮头顶;“文宣啊,你真不像是司先生教导出来;你像二门总管那油滑子亲儿子。”
  “谢谢大爷夸赞。”这小厮当即笑跟朵儿花似得;下腰半跪又起。
  凤移花不置可否笑了笑;抬脚进了屋。
  一府侯爷外书房,乃机要重地,除了用来放置公文书籍之外,还用来招待外客和召见幕僚,宽敞厚重自不必说,他这父亲又自诩是个文雅人,名人书画墙上挂,古籍棋谱桌上放,给这书房又多增添了几许雅致。
  “怎这时候才过来,你瞧瞧,我给你准备这一桌子好菜都让人热了三遍了。”
  此时青阳候不左侧书桌前,而是正盘腿坐榻上,跟前置办了一桌子山珍海味,并几壶美酒。
  “父亲,夜安。”凤移花一丝不苟行了礼。
  “这会儿没有外人,咱们父子俩何必那么生分,咳咳,那个,花儿,来,坐上来,咱们爷俩好生说说话。”多年未曾叫过这个大儿子名儿了,乍然出口便显得陌生。
  “是。”凤移花垂下眼滞了滞,待抬起头来时,略显轻浮笑容已挂了他脸上。
  若是以前,青阳侯见着他这笑定要训斥一番,可现,大儿子得了圣宠,给他长了脸,风头无良,他是怎么看这个儿子都是有出息、有本事。
  面上笑便多了那么几分真诚,“花儿,跟父亲说说,你是怎么得了圣上青眼,怎么一下子圣旨就到了咱们家,父亲竟是一点风声也没收到。”
  “我也不知,许是圣上眼拙看错了人也不一定。”
  “放肆!”青阳侯瞪了他一眼,“怎可对圣上不敬。”
  凤移花笑了笑,“父亲不是说,这会儿没有外人吗。”
  “你还是这德性。”青阳侯被噎了一下,原本高昂兴致也大减,“似你这般性情,如何讨得圣上欢心,你赶紧给我改改。若是弄砸了这差事,我就、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将你逐出家族。”
  想着这大儿子素日德性,青阳侯发了狠。
  “都听父亲便是。”凤移花无可无不可,态度敷衍紧,瞅着桌上竟有四只煮红通通大河蟹,长眉一挑,不用青阳侯开口,他自己就不客气抓了一个。
  青阳侯瞅着他这样儿就来气,可一想到庆睿嘱咐,他忙收敛了怒气,道:“你何时有空,父亲带你去见几个人如何?这些人有些是父亲同僚,有些是出身皇族,都是颇有权势,能影响朝堂重要人物。”
  凤移花只当听不见,用上吃蟹银质小器物,就开始撬、砸自己盘子里大河蟹。
  青阳候忍了几忍,终是没忍住,一拍桌子,怒道:“不准吃了,来人,把这盘螃蟹撤下去,远远扔去喂狗。”
  门口伺候文宣忙小跑步进来,歉意看了凤移花一眼,端起盘子便走。
  凤移花顿了顿,无趣扔了手上小银锤,淡然从袖袋里抽出一条藏青色绣着歪扭梅花帕子擦起手来,垂着眼皮道:“我还以为这盘螃蟹是父亲专为我准备,原来不是吗?父亲压根不记得我爱吃这些鲜物。”
  青阳侯又被噎了一下,面有讪然,语气依旧不悦,“是为你准备不错。但是,我怎会想到你竟是个见着好吃食就丢丑,跟个妇人似得贪嘴,你羞是不羞。”
  “我父亲跟前吃只螃蟹竟然就丢丑了吗?”凤移花淡淡望了过去。
  “你……”青阳侯一想也是,不过是孩子想吃只螃蟹,但是明知他有话问他,他却装作听不见,这孩子果真不孝,当初可真没冤了他。
  “为父问你话,你自该坐正身姿,仔细聆听,你这样阳奉阴违态度还像是为人子该有吗。”一下子找到了作为父亲权威,青阳侯也不和他客气了,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