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古诗乐      更新:2021-02-27 03:05      字数:4763
  哪知到了风清扬的房间,却是没有人。
  回来的路上恰好碰到行色匆匆的安子君,他温润如玉的脸庞竟然略有消瘦。沐梓杏脆脆地喊了一声:“大师兄!”
  安子君抬眸,看见了一身杏色,却已然比之前成熟不少的沐梓杏,神色复杂道:“沐师妹,你回来了。”
  “大师兄,你可知道风清扬师叔去了哪么?”沐梓杏问道。
  安子君轻轻叹息了一声:“近来正是多事之秋,华山派两派之争怕是难以轻易平息,风师叔一向不羁,因为些误会,被掌门责备了几声,就扬长而去,不知去向了……”
  “= =那些人都多大了,吵吵吵,就这点破事还能吵成这样。几十年吵一个话题,还不嫌腻味!”沐梓杏知道风清扬怕是受了冤枉,一时气不过,下山散心去了。
  在知道魔教毒女对他们华山掌门虎视眈眈之后,沐梓杏更是心焦于风清扬这样一个武力高强的高手居然不在华山,华山居然还搞什么内斗,什么门派斗争。
  “大师兄,你陪我去找掌门一趟,我有要事禀告掌门。”
  沐梓杏难得肃然,安子君本来为了处理门派的事情已经劳心劳力地三天三夜未合眼了,听到沐梓杏这席话,他却是二话不说地陪着沐梓杏去见了掌门。
  “宗恋花,你以为你还是原来那个光鲜亮丽的掌门之女么?”一声男声略带尖利地传来,“要知道,我也是堂堂长老的儿子,更何况我爹是郭长老,在华山可以说是跺跺脚,华山就要抖上三抖,眼下你气宗气数已尽,待我爹在三日后的挑战中打败了你爹,这华山,也是要易主了!”
  “你放狗屁!”一个泼辣的女音毫不客气地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先不论你爹那三脚猫能不能在我爹紫霞功下过上半招,就看你这三寸烂树皮,也想打我的主意,我呸!”
  沐梓杏立刻意识到这是她的宿敌,掌门之女宗恋花与那个从小就喜欢她的郭不庸又在争吵了。印象里,郭不庸对宗恋花一只是情有独钟的,却总也不承认,经常挑她刺,把宗恋花惹得火冒三丈,大动肝火,最后狠狠地打他一顿。
  而沐梓杏和郭不庸的关系却也不好,因为郭不庸喜欢宗恋花,而她总和宗恋花针尖对麦芒,而总是占上风,找不到出气筒的宗恋花只好再找上郭不庸打他一顿。
  沐梓杏自觉是帮了他一把,他既然喜欢在牡丹花下死,享受着被宗恋花痛揍,那她的存在无疑是增加了他与美人接触的机会,他应该感谢她才是。
  鬼才知道那个别扭的郭不庸到底想些什么东西,整整十年了,和宗恋花唯一的接触就是对骂和被揍,还甘之如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找骂找揍。
  “就你那母老虎的性格,我才不喜欢!”男声梗着脖子放了句狠话,“我是要把你娶回家,叫你每天不得不服侍我,欺负你一辈子!”
  “呸!叫老娘伺候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宗恋花非常不客气地尖刻地回击。
  沐梓杏和安子君对视一眼,眼里都有无奈。
  郭长老和宗掌门都闹成这样了,他儿子却还心心念着想娶宗掌门的女儿。= =,真是有种淡淡的忧桑在心头啊。
  沐梓杏不想和宗恋花见面,安子君也觉得尴尬,两人很默契地偷偷抄小道绕过了这对冤家,走向了掌门的书房。
  一路上守卫的都是略带疲惫的气宗弟子。
  气宗弟子本就比剑宗少,连日没有换班的守卫早耗尽了他们的体力,也加深了对于剑宗弟子的气愤。
  沐梓杏和安子君路过时,正巧听见气宗弟子气愤地说:
  “那郭长老不过是贪心掌门之位罢了,还说什么我们气宗是走了歪道,他要拨乱反正,依我看,他们剑宗只懂剑招,一味求快进,不懂内涵,才是走了邪道呢!”
  “我们气宗连日守卫华山,而他们剑宗却吃吃喝喝,连大门的地都不扫了!他们当他们是大爷啊!”
  “老子都不想干下去了!大家谁怕谁啊,三天后反正掌门换不换也知道了,到时候再说!”
  “你们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安子君合起折扇,面沉如水地走了出来,“都给我去武场把基础三十六剑招做上二十遍!”
  “是,大师兄!”
  安子君在气宗也有些名望,因而那些气宗弟子虽然不甘,却也老老实实地去练基础剑招去了。
  安子君叹息道:“沐师妹,你也看到华山这个样子了,五岳虽然一直以合作为名,但各派近来隐隐有相互较量的样子,再过三个月就是五岳联盟大赛,五岳互相切磋学习的时候了,华山眼下这个样子,只怕会在盟友面前抬不起头来。”
  就在沐梓杏和安子君对于华山的未来前途心生担忧的时候。
  在赌岛,后山,竹林某一僻静角落。
  独孤求败孤坐在竹林,盯着落叶萧萧的竹叶,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
  那些飞舞的竹叶在他看来,都是以极其玄妙的姿态,在空中划过看似杂乱,却隐带天地至理的弧度痕迹,最后轻轻地铺在了地上,然而也许是依然不适应那过于灵敏的视力,他坐在竹林里过了很久,越发觉得孤独。
  紫薇软剑被插在土里,随着风而微微抖动。
  他缓缓地垂下睫毛,纤长而密的睫毛带着沉默,虽是少年一般的面容,但其实他已经三十许了,眉间深刻的痕迹在他皱眉的时候会刀刻般印上,就如同现在一般。
  他深深地皱着眉,因为他之前听到了唐语笙的话,沐梓杏去了华山。
  她总是这样,看似不在意,却往往在关键时刻肯挺身而出。
  只是,那个小姑娘,本就是脆弱而倔强的,有着连她自己都不不知道的天真,这样的她,怕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
  一想到那个小姑娘会受到伤害,他内心里的一个角落,就疼地厉害。
  就仿佛回想到了那天,她被那个男人压在身下,绝望而痛苦的挣扎时,自己是怎样想也不想地直接出剑,也回想到被自己救下后,她是如何地瑟瑟发抖地犹如幼兽,蹭在自己的怀里不肯离开。
  他是如何开始修剑之道的呢。
  独孤求败已经记不清了。
  他有自我意识的时候,就拿着剑,在自然界中寻找着剑道,在与外面的人的挑战中,不断顿悟着,渐渐一窍通而万通,任何的武器在他眼里都充满了破绽,刀法,枪法,鞭法,软兵刃,各类暗器,各类内功体术,他是傲然的,他是不败的。
  一人一剑行走天下,欲求一败而不得,这是人家为他名而取的一句浑话,却也讲透了他的孤独。
  他只能不停地打败自己,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
  而那只怪雕,怕是唯一陪着自己的怪东西了。
  而那个小姑娘,是被自己掳来为怪雕看肿瘤的,却不知她竟有能力,治好了自己的眼睛。
  独孤求败觉得,她分明是害得他越发不像自己了。
  她的胡搅蛮缠,她的死缠烂打,在他眼里,竟然是鲜活而可爱的。
  她那天真的笑意,是他想看到的。
  想象着她会被伤害,会受伤,独孤求败就有种男人的本能,想将她护在身后。
  惊人的战意突然爆发!
  独孤求败蓦然睁开眼睛,紧绷着冰冷坚硬地如冰山,却异常清秀漂亮的脸,那凌厉的寒意,透过他那双冰雪一般的眼睛,带上了锐不可当的无上剑意,一路推枯拉朽,竟然悄无声息地将他面前十米的竹林,全部呈扇形斩倒。
  他终于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窝是听话的好孩纸,独孤小败参上~~~
  独孤小败表示他顿悟了剑道,顺便顿悟了情劫,是不是很腻害呢~~~话说那只怪雕是不是被独孤小败始乱终弃了,貌似沐神医在独孤小败心里的地位都要高过它了!
  独孤小败是个快三十的大叔,因为他扔紫薇剑的时候大概三十岁前,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咱打算让他顿悟之后武功大涨了再用。
  PS,看到留言就想更新这件事窝会告诉泥们吗?吗?吗?
  ☆、第二十六章:陈年旧事
  华山正厅上,“剑气冲霄”四个大字凌厉而肆意地高高挂在正堂,而宗万剑背着手,凝视着这四个字,回想着自己师父岳肃临终前曾告诉过他的一个惊天大秘密,又回想着自己在密室几个月来潜心研究那本秘籍,却依旧没办法弥补气宗的先天不足。
  就在这时,一个气宗弟子前来禀告:“掌门,大师兄和沐师姐求见。”
  宗万剑沉思片刻,道:“让他们进来。”
  宗万剑以一种很奇异的目光看着安子君和沐梓杏两人一前一后,仿佛很有默契一般地走进来,笑了笑:“听说你们找我。”
  之前在书房扑了个空的沐梓杏和安子君,自然是一番打听下才战地宗万剑眼下在华山正厅盯着“剑气冲霄”四字很久了。
  沐梓杏是个很直接的人,她直截了当地说:“掌门,我们华山必须停止内斗,毒女唐药要来了。”
  这件事沐梓杏在路上和安子君也说了几句,因此他也知道些底细:“师父,为了您的安全,我还是把封清笑,罗清乘两个师叔,连带着风清扬师叔都找回来吧。”
  宗万剑淡然笑道:“但他们是剑宗的人,若是他们来了,三日后的一战,我气宗不一定能继续掌任掌门之位。”
  安子君皱眉:“师父,你以前不是这样看重名利的人。”
  沐梓杏也对他的话非常意外,眼里有不解划过。
  “我气宗本就是少数,剑宗中,你们各位师伯、师叔占了大多数,剑宗功夫易于速成,见效极快。大家都练十年,定是剑宗占上风;各练二十年,那是各擅胜场,难分上下;要到二十年之后,练气宗功夫的才渐渐的越来越强;在这中间二十余年的斗争中,总是剑宗的更得人心一些,真正肯下工夫练气宗的,又真正坚持到最后的,是极少的。”
  宗万剑略带苦笑地说:“然而一个门派的传承,不能只看那前面二十年,总是要有人来坚持,那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来作为整个门派,不论是气宗还是剑宗最后的凭仗依靠的。而我,虽然成为华山掌门已经十余年了,要说真正有了火候,却也不敢说。只是,我怕以后,我们华山,再没有这样一个人站出来,来当整个华山的凭仗,来当整个华山的底气,整个华山,以剑宗为道,最后被人家以剑破剑,再无翻身的机会……”
  安子君眼里划过敬佩和忧虑,沐梓杏也有些感动。
  “三天后的一战,对郭清罚,我必须赢。”宗万剑斩钉截铁地说,
  “不论他们看来,我是不是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但求无愧于华山,我宗清剑,无话可说!”
  安子君和沐梓杏,诧异于他的自称,换成了“清”字辈的本名,而非成为掌门之后,自己所改的名字。
  “接下来,我有些话要对子君说,杏儿你先下去。”宗清剑对她笑了笑,“你是个好孩子,以后若是我华山有了不测,还请你能出手相助。”
  沐梓杏心里有些不安,看了宗清剑一眼,最后乖巧地回了个“是”,退了出去。
  安子君略带疑虑地看向宗清剑:“掌门……您这是。”
  “子君,你可知你父是谁。”宗清剑喟叹般地问道。
  安子君抬头,看向宗万剑那张藏了万千心事,却又依旧清澈见底的眼睛,轻轻道:“岳肃,我知道,我原名岳小肃,却不是‘不’字排名。”
  “我就知道你会查清楚的。”宗清剑失笑道,“你一向有自己主意,也懂事,只不过,这么多年,你都憋着没有问我一句,倒也难为你了。”
  安子君低头笑了笑,君子温润如玉这句话放在他身上,再好不过了。
  “你可知我华山为何会分为气宗与剑宗二派?”宗清剑一边回忆着,一边问道。
  安子君摇了摇头:“该是上辈的前辈在武学之中,发现了风格迥异的两条路罢。”
  宗万剑轻笑着点了点头:“却也有些中了,不过,他们不是自己发现的,而是被一部举世绝学所启发的。这部绝学名为《葵花宝典》,据传是个不知名的宫内太监写的。”
  安子君眉头一挑,觉得里面有些阴谋。
  “你父岳肃和蔡子峰两位师兄弟,曾到莆田少林寺作客,因缘巧合,却是看到了这部《葵花宝典》,其时匆匆之际,二人不及同时遍阅全书,因此二人分读,一个人读一半,决定后来回到华山,再共同参悟研讨。不料回头二人将书中功夫一加印证,竟然发现牛头不对马嘴,全然合不上来。二人都深信对方读错了书,只有自己所记得的才是对的。可是单凭自己所记得的一小半,却又不能依之照练。你父亲与那个蔡子峰本来亲逾同胞骨肉的师兄弟,到后来竟变成了对头冤家。华山派分为气宗、剑宗,也就由此而起。”(有金庸的原文引用)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