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雨帆      更新:2021-02-27 03:00      字数:4879
  “娘!”
  “好了,不笑你了。今年的麦收都是在端午节,估计孙家那几日会很忙,四月二十六日你去送吧。还有小心那刘家人中伤孙姑娘和你。要是他们说话打脸,不用客气让他们更没脸!”
  “谢谢娘的支持。我也替孙姑娘谢谢您。”
  “这么快就一体啦,还没过门呢。快去寻思送什么给你媳妇吧,别在我眼前怵得慌。”
  李夫人假装嫌弃的送儿子出门了。
  不到晌午秦嬷嬷回来到芬芳苑回话。说了那韦大人会关那刘寡妇两天,师出有名:犯口舌、掌嘴二十!
  “小姐,奴家还警告她如果在听见什么大户婢,小户女什么的,还请她来县衙喝茶。”
  “打得轻了,以后再犯加倍!”李夫人很是气恼。
  秦嬷嬷赶紧的说“奴家知道了。”
  …
  四月底的唐莲镇处处透着麦穗的香甜,家家户户都准好了收割的镰刀,牛车,还有碾子,好的吃食,为了抢收麦子作准备。
  孙家定了二十七开镰,加上雇用得麦客也要半个月收割完,收了还要碾出来,差不多要忙到五月底。要是碰上阴雨天,那时间更长,麦子也要糟蹋些。
  孙嫚子还是和往年一样给两个嫂子看着孩子,忙活着一大家子的吃食。孙大娘则是带着两个媳妇在麦场上翻腾从地里用牛车拉回来的麦子,让日头能好好的晒着麦穗,争取早点碾了干了入仓。
  孙家的四个儿子都要下地抢收,孙大伯倒是轮番用牛车来回往麦场里驮麦子。这些活计枯燥,劳累,伴随着丰收的麦子倒也能干的起劲。
  二十六日早上,孙家人都在老爷子屋里磨镰刀,收拾牛车什么的,也算计着从哪块地先收,这些个都是老爷子决定,但是都可以提意见。
  老爷子还没有发话的功夫,方奎骑着马,身后跟着一辆马车来了。
  “岳父大人,大舅哥,二舅哥,三舅哥,四舅哥。”
  “方女婿来啦,快进堂屋。”
  大家在堂屋坐下了,那方奎又正经的给老丈人磕了头,说道“小婿知道嫚姑娘今年满十二了,家母让我来送端午。请老岳父安。”
  “好,好,赶紧的起了吧。”孙大伯有点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原来唐莲镇规矩是女子不论多大年纪订了亲,也要过了十二才和夫家走动起来。送针线,送吃食,还有和未婚夫见面说说也成。这不方奎巴巴来送礼了。
  孙大娘知道女婿来了,对还在厨房蒸馍的孙嫚子说“赶紧的,回去换身衣衫,还有打扮一下。收拾一下给女婿,翁婆的帕子,袜子。”
  孙嫚子也赶紧的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想真是捣乱啊,这会儿正是忙的时候呢。
  孙徐氏和孙梁氏赶紧的来到婆婆家收拾吃的,今天中午方妹夫肯定要在家吃饭的。
  方奎喝了两杯茶后,才被大舅哥送到未婚妻的门口。
  方奎看着小小的庭院,透农家的温馨,虽然整个孙家未必有他的兰苑大,可是他就觉得什么都好,是因为她在这里吧。
  伸出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只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给他打了房门。
  孙嫚子看着门口那魁梧的身材还有那方脸上盯着那细长的眯眯眼。心里想“这眼也太细了吧?”
  心里怎么想的那倒是脸上不显。她侧身一让对方奎轻声说“进来吧。”
  声音柔柔的,让方奎的心跟着多跳了几下子。
  方奎在椅子坐定,才仔细看着未婚妻的房间。
  整洁,温暖还有书香。
  孙嫚子坐在他旁边,轻声问道“那日我见了句话,才知道以前一起论道的道友是婆婆。”
  “其实,我也见过你几回。你都没正眼看我。”方奎顺着她的话说着。
  孙嫚子满脸黑线:这是埋怨我眼神不好,还是三爷您太大众了?
  见未婚妻低头不出声,方奎赶紧的解释“我认的你,你不认得我,当然不正眼看我了。”
  “那你说说,在哪里见过我?”
  方奎有不好意思的说道“前年春,是清明节我送母亲去青风观听老神仙说道,我下山时,半路上见过你。那天一早还下着小雨,山路打滑,我摔了一跤,身后的琴子都笑了,你却递给我一根松枝,还说,还说”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位叔叔,可要小心看路啊。”孙嫚子想起来,就给他接过话来。
  原来,那时已相见!
  “那时我才是十五,显得老是以为我穿的那件夹衣是母亲给舅公做的。那天母亲不小心搞错了,把我的送给了舅公,舅公的给了我。我不是很老的。”
  一边解释着,一边观察嫚子的脸色。
  孙嫚子也从善如流的说“是我不好了,应该叫哥哥才对。”
  “叫奎哥就成。”这个称呼等了两年多了。
  “奎哥。”
  “哎!”
  守在未婚妻跟前的方奎,那里还有什么心思计谋?唯有傻傻的讨她欢心的男人而已。
  “第二次,是千年端午节,我与母亲看龙舟碰到你,我在马车上没下来,但是看到你和母亲说话,还送了母亲两个粽子和四个鸡蛋。那鸡蛋你怎么煮的?味道很好吃呦,回去以后我也叫厨房煮了,怎么也没那个味道。”
  “那是和粽子一起煮的,有粽叶的清香。”孙嫚子在桌子上放了茶碗,碗里是菊花茶伴着晶糖。
  只见那双白嫩的小手行云流水般给他着了一碗茶,就着飘在碗里的菊花,煞是好看。
  方奎没有端茶,倒是大胆的一下捉住了那双手!
  孙嫚子吓了一跳,想抽回却被捉到更紧了。
  “别怕,我只是,我只是想和你亲近。”方奎赶紧的小声的,讨好的说。
  孙嫚子赶紧的装害羞的低下头。
  方奎用自己的大手紧握那双小手,又说道“其实,那天我更在意的是,你为母亲系在手腕上的五彩丝线。回到马车上,母亲紧握着手腕上的丝线,深情的说最后一次给她系丝线是姥姥,都是二十几年前的是了。”
  她给婆婆系了吗?难为他记得那么清楚。
  “母亲又说,如果这辈子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说你有灵气,有福气,还有亲爱家人的心思。”方奎不吝啬的夸着未婚妻。
  孙嫚子又挣了一下手,还是挣不脱。赶紧的说“奎哥,你赶紧的放手。我给你缝了荷包还有鞋。给母亲也缝了帕子。”
  方奎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的手。
  孙嫚子把两个包袱递给方奎小声的说道“给你做了一双鞋,两个荷包,在这小的包袱里,给母亲做的鞋和帕子在大一些的包袱里。父亲那里…我不知道尺寸就做了一个松鹤长寿的荷包。”
  方奎接过包袱,放在桌子上,倒是没有在握她的手。而是细细的品尝那菊花茶。
  “这茶很特别啊。与我些,送与母亲。”
  “好的。”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满心欢喜,一个等着她二嫂在门口咳嗽。
  果不其然,孙梁氏一会就在门口喊了一声“小妹,婆婆让你到厨房呢。”
  孙嫚子也赶紧的回声“知道了。”
  方奎知道这是让他走了,他真的舍不得挪腿,不由得说“等过了麦收,我来接你和母亲去清风观看老神仙去。”
  “母亲身体好多了吧?”
  “嗯。就是想见你。”方奎对她说道,心里却是我也想见你。
  方奎要出去了,走到门口,听到身后叫了他一声。
  他欣喜的回身,只见未婚妻那里一捆丝线对他说“奎哥,今年你为母亲缠系丝线吧。”
  “怎么系啊?”这是女儿家做的活计吧?
  孙嫚子笑了笑,拉起他只手,从五彩线中抽搐一根,手指灵动,一个回旋就给他记好。线绳缠绕在一起,形成了条状花纹。
  方奎的小眼一闪,更是以闪电的速度抱了一下她,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先跑了。
  孙嫚子却在他身后无声的说了句“这是个孩子吧?”
  …
  方奎喜滋滋的走了,孙大娘又给两个媳妇每人分了两篮子麦黄杏。这个方女婿真是的,怎么送来两框杏?想酸掉丈人家人牙?
  当然除了杏儿还有肉粽子,枣粽子,果仁粽子,新鲜的大海鱼四条,火腿两块。哎,想想闺女给人家做的那双鞋和两个荷包,还真是拿不出手啊。
  方奎回到家中,洗了脸,换了衣裳,看了包袱的鞋,也蹬在脚上。不大不小正合适,看样子上次她给他量了脚。又看向那两个荷包,寻找个鸳鸯戏水图,去找了两颗大樱桃。
  只见那樱桃鲜红带着露珠,配着碧绿的叶子,看着就让人眼馋。果然她是个心思灵巧女子。
  方奎挂着荷包,穿着黑绸缎暗秀纹鞋,带着送给母亲的包袱,到芬芳苑去显摆了。
  这厢方奎过得幸福无比,那厢刘乾坤幸福无比的带着大户婢女妻子回来。
  绿西瓜
  那日刘寡妇被请到县衙里“喝茶”,自然没有人告诉她家里人。所以天都黑了,他们家才觉出不对,今天轮到她做饭,全家人还都挨着饿呢。
  刘家老太太开始骂,这么晚了去哪里风流去了?她那可怜的儿子啊,怎么说了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她可怜的孙子啊,怎么碰上这么个不着调的娘?
  刘家老姑奶奶也跟着指桑骂槐,加上一个刘大姑姐明说暗说弟妹不地道,可真是骂声如同交响乐响了一条街。
  最后还是彭春出门找舅娘,听人讲刘寡妇在那方员外家门口哭闹过,他寻了过去,却没胆拍门。知道看着一个少爷从门口出来才去打听。
  出来的正是方二少爷,他刚要到二姨娘那里寻思点银钱,好再买给好生养的农妇,给他生个儿子。没想到刚到姨娘哪里,就被拦着了。说今天姨娘不守妇道出了大门什么的。最后他花了二两银子从一个丫鬟那里打听到,原来给刘寡妇连累了。
  这会气哼哼的出来,没要到钱反而失了二两。他奶奶的晦气!
  这会儿跑出个人来打听什么刘家娘子,一看就知道是那刘寡妇家人,怎么不恨?
  看了看那打听的人穿着短打,毛糙个头,身上肯定没有什么功名,不由得伸腿踢了两脚,狠声说道“滚,一家子寡妇,晦气!”
  挨了两脚的彭春心里很是气愤,想要踢回去,可是那少爷身后还有一个小厮跟着,所以也就瘪瘪嘴,又蹲在不远处等着碰到一个好说话的问问。
  半宿了,他还是在那里不泄气的蹲着,倒是方家门房的一个小厮好心的对他说“快回去吧,不知道那刘寡妇是你什么人。今个倒是在门口撒泼打滚的乱嚷嚷,还惊了夫人出面送了县衙去了。”
  彭春大惊“这可怎么好,我那舅娘会不会出不来了?”
  “乱说啥?我家夫人最是心慈,最多后日就回去了。快走吧,都是乡里乡亲的,让你那舅母以后再嘴老实点,别什么话都敢说。等没了舌头吃饭才后悔。”
  彭春见是这个样子,自知蹲在这里也无用,天气虽然是五月了,可是后半夜也是很凉的所以夹着衣裳回了刘家和老娘说话去了。
  倒不是不知母子两个说了什么,以后倒是没有从他们嘴里说那方家和孙家的半点不是。
  果然,第二日天蒙蒙亮,刘家大门就被拍开。
  家里就彭春一个男子,他去开的门,只见两个衙役官差用绳索牵着那刘寡妇回来,进了刘家门也不给她解开,只坐在那里喝茶。
  最后还是刘老太太明白了,递了五百钱过去,才给那刘寡妇解开了绳索。
  那官差又在刘家大吃了一顿才扬长而去,走的时候还警告道“刘家的,以后再犯口舌可是要脸刺字,割舌头了。”
  刘寡妇昨个挨了二十竹扳子,打在脸上,这会整个脸乌紫,肿的像猪头,牙齿松动,说话含糊。只是连忙下跪,表示不敢了。
  真的不敢了,一次就明白了找韦大人喝茶怎么回事。
  看到媳妇那个鬼样子,刘老太太连句话也无,只是狠声的说“昨天晚饭都没有做,你今天补上吧。”
  其他人也远远的避开她,刘寡妇更是泪流满面。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