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27 01:37      字数:47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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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南掌柜摇头又点头:“你所言有几分道理。堇堂和我们压根不是一个路子,所以比价格,他们也不怕。可是,我们走这条路走了这么多年,如今要走到新路上去,谈何容易?就拿那些方剂来说,我们怎么比!”
  何思峻也十分为难,他眯起双眸:“实在不行,只能出下策了。”
  “下策是什么?”淮南掌柜问。
  “把堇堂的配方偷过来。”何思峻眼中满满都是算计。
  淮南掌柜还想说什么,何思岱就被人牵进厅中。
  后面跟着的几个马屁精管事满面笑容:“恭喜大少爷呀!”
  道贺声络绎不绝。
  何思峻有些纳闷地看着何思岱肥胖的身体塞满了整张椅子:恭喜?何喜之有?
  “大哥有什么喜事,怎么也不告诉小弟一声?”何思峻笑容无害。
  何思岱双手放在嘴前,咯咯地笑:“喜事……”
  瞅了瞅何思岱那异于常人的眼距,何思峻知道问他怕是要问一百年才能问出结果,便转向几位管事:“咱们永和堂有什么喜事?”
  “二少爷这就不知道了吧!咱们大少爷就要成亲了!”一位管事兴高采烈地回答。
  何思峻有些讶然:成亲?谁家姑娘愿意嫁给何思岱这样一个痴儿?怕也是可怜人吧……
  另一个管事又说:“大少爷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娶妻生子,绵延香火了!”
  如果阿丑看到此时的情形,只会给永和堂泼一盆冷水——你家那大少爷,很明显是二十一三体综合征。染色体数目都不正常了,哪里还绵延得出香火?
  只可惜古人不知道这病,他们最多担心,大少爷的儿子,会不会也是痴儿。
  “要说这温姑娘,也是咱们老爷的义女,嫁过来肯定不会亏待的!”一位管事又开始八卦。
  然而这句话,却如同打了何思峻一个耳光——
  瑜儿?他们居然逼瑜儿嫁给……
  一声暴烈的排桌声让所有的议论戛然而止。何思峻站起来,咬着牙有些颤抖,也不管不顾红肿的手掌,冲了出去。
  “二少爷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呀,突然就……”
  何思岱突然哇一声哭出来,众人又开始手忙脚乱,再无人理会何思峻的去向。
  官道上,一骑快马飞驰而过。
  温家自温老爷去世,一直依附于何家,此次让她嫁给何思岱,定然是父亲用什么事威胁了温家,否则,依他对温家的了解,温夫人不可能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葬送一生。
  而他,无论如何,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他必须阻止,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上善阁,阿丑接过老翁递来的资料。
  “何思峻怎么突然又回建业了?感觉他最近很不寻常,难道要有什么大动作?”阿丑一边翻阅资料一边问。
  “看完你就知道了。”老翁但笑不语。
  阿丑细细看了一遍,不由一笑:“没想到,何思峻还是个情种!”
  老翁摇头叹息:“这世间谁不是情种,端看有没有遇到那个人。”
  “那既然何思峻遇到了,有了喜好,肯定就有了弱点。有弱点的人,我喜欢,”阿丑面纱下挑眉,一个计策在脑海中酝酿成型,“何思峻被何家压迫了这么多年,终于有导火索让他奋起反抗了。如果他选择和温佩瑜私奔,你们可得好好帮他们一把,最好带他们来淮南城。何思峻这个人,的确有才干,如果能让他反出何家,倒是个不错的结局!”
  老翁哈哈大笑:“姑娘好算计,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毕竟,她还是姓何不是?”
  “尽力而为就好,我也不是喜欢勉强的人。”自然勉强不得。投诚投诚,关键就在一个“诚”字。
  没过几日,墨玄便着人送了一张帖子来,说是淮南城墨家别院的金桂银桂都开花了,请她去赴桂花宴,同时来的还有不少淮南城的名商。
  阿丑看了,便知是个商贾之间的交际活动,大约都是奔着谈生意去的。不过她去凑凑热闹也不错,多认识几个同道中人没有坏处。
  墨家别院的亭子里,秋日的阳光从繁盛枝叶的缝隙中投在地上,离疏而美好。阿丑站在亭子的边缘,看向不远处喝酒赏曲的众人。
  酒是去年酿下的桂花酒,如今正好藏了一年,淡香四溢,风味颇好。
  宋老板由一群清秀的小厮伺候着,也在席上摇头晃脑。
  “阿丑姑娘怎么独自在此?”墨玄一身黑衣,双手放在背后,神色平淡地走进亭子。
  “这酒喝得有些醉了,来醒醒酒。”阿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
  “我向来不喜这些交际,若非家族责任在此,我身后有这么多人要吃饭,我也不来趟这浑水了!”墨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阿丑有些疑惑:“墨公子没有叔伯兄弟吗?若是实在不喜,有些事也可交予他们打理。”
  墨玄摇头:“墨家人丁向来单薄,几代都是单传,没有旁支。”
  阿丑闻言叹息一声:“如此说来,你肩上的担子不轻。”
  “是,我倒希望有个兄弟能分去些我的重担,”墨玄微微偏头,“此处醒酒甚是无趣,那边桂花林花香不错,不如去那边赏景?”
  “多谢墨公子相邀。”阿丑颔首答应,跟上墨玄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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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更
  ☆、118 之秋
  桂花新开,满目金银,暗香袅袅,雅致非凡。
  “我最喜欢桂花的香气。桂香淡雅不浓烈,最是舒心。”阿丑感慨。
  墨玄恍惚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阿丑在说话:“阿丑姑娘的喜好,十分特别。”语气依旧平淡如初。
  “似乎的确鲜少有女子喜欢桂花香,”阿丑微微点头,“不过世间百花,每种花都有喜欢它的人。”
  “的确也是。”墨玄微微垂眸,刚想说什么,便听到琴声传来。
  “桂香配雅音,着实不错,不知是谁在抚琴?”阿丑好奇。
  墨玄目光有些悠远:“大约,是如玉。”言罢便穿过桂花林。
  树荫下,女子纤纤玉手,眉目秀丽,罗裙锦带,宛若画中人。不是曾让阿丑治病的柳如玉,又是谁?
  柳如玉看见墨玄,立刻停手站起来:“表哥!”
  “不是说了今日有不少客人,叫你回屋里待着,怎么又跑出来了?”墨玄平淡的话语带了半分苛责。
  “我……”柳如玉眨眨眼,刚想找什么说辞搪塞过去,就看见一旁站着的阿丑,“唉,你是那个治好我病的郎中?”
  阿丑颔首行礼:“柳姑娘看来康复得不错。”
  “我好了很久了,”柳如玉走到阿丑面前,“你也是表哥的客人?”
  “阿丑姑娘是堇堂的老板。”墨玄解释。
  “堇堂,”柳如玉的语气十分惊奇。她上下打量阿丑一圈,“那个什么秋梨膏,真的很好吃,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墨玄一挥衣袖:“看来,你们倒是很有话题。”
  “我看我还是待在这陪柳姑娘吧,我和柳姑娘要投缘许多,只要柳姑娘不嫌弃阿丑。”比起外面那些虚与委蛇的商贾,还是找个同龄人说点闺房话来的轻松。
  柳如玉拉起阿丑的衣袖:“怎么会嫌弃。我也好容易找个说话的人。”
  “既如此,我先到前面去,不打扰二位了。”墨玄言罢告辞。
  柳如玉拉着阿丑走到琴边:“阿丑姑娘会弹琴吗?”
  阿丑摆手:“我一个乡野长大的人,怎么懂这些风雅!让我听听还差不多。”
  “表哥喜欢听琴,可是不常听,大约是我弹得不能入耳罢!”柳如玉理了理秀发,有点懊恼。
  “柳姑娘说笑了,方才我虽然只听了一点,可无论意境技巧。都是极好的,柳姑娘怎可妄自菲薄?”阿丑此话不是恭维,而是真心。柳如玉的琴技。的确很好。
  柳如玉笑着摇摇头,叹息一声:“你可知道,其实表哥,不是我的表哥。”
  表哥不是表哥?这是从何谈起?
  柳如玉继续解释:“我大约把你绕懵了。我爹先头娶了表哥的姑姑,可惜后来他姑姑难产去世,才娶了我娘。”
  阿丑了然:这么说来。墨玄和柳如玉并没有血缘关系,墨玄的姑姑是柳如玉的爹柳成靖的原配,后来续弦才生下了柳如玉。
  古代医疗条件不好,生孩子如同鬼门关走一遭。何况又有大户人家的勾心斗角,能平安活下来。着实不容易。
  “表哥的姑姑留下一个女儿,就是我的姐姐。只可惜,还未嫁人就病逝了。表哥一直很愧疚自己没能保住他姑姑唯一的骨肉。”柳如玉低垂双目,情绪是说不出的感觉,低落、无奈、纠结,似乎都含在里面。
  “节哀顺变。”阿丑看着从刚才的单纯变得极其复杂的柳如玉,已经明了。
  很显然,墨玄大约是中意柳如玉的姐姐,而柳如玉很不幸地看上了自己的姐夫。而如今,姐姐亡故,柳如玉就更加纠结。她姐姐的身故令她有了机会,可是也令墨玄不快乐。
  世间多少痴男女,感情之事,她可以利用,譬如像何思峻;但她无法改变,因为她也只是凡人。因此这些事,只能当做听故事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别人的故事,走出来容易;自己的故事,走出来就难了。也要看,自己的造化。
  所以她也不劝柳如玉什么,只一点点绕开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
  说了一会儿话,柳如玉突然捂住头。
  “柳姑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阿丑关切地问。
  “我突然间,头很痛……”柳如玉扶着太阳穴,情况十分不好。
  “我先扶你进去休息?”阿丑说着扶起她,将她送到闺房。
  诊完脉,阿丑疑惑地走出房门,见到刚刚赶过来的墨玄:“她的脉相很正常,没什么问题,可刚才情况确实很糟糕。不过如今进了屋子,她又没什么感觉了,我实在不解。”
  墨玄也百思不得其解:“许是她累了?”
  “大概吧,”阿丑叹息一声,“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吧,我也不打扰了。”
  奇怪,怎么突然就头痛,突然又不痛了……
  建业何府,何思峻在父亲面前跪下:“若父亲答应我的条件,我愿意让堇堂永远消失。”
  “胡闹,”何老爷一拍桌子,“让堇堂永远消失,是你身为何家人该做的事,你如今拿来和我谈条件,真是翅膀硬了!”
  “父亲,父亲,”何思峻硬着头皮说,“那如果是我从族谱永远除名,从此以后与何家再无任何关联呢?”父亲这些年所想,不就是这样吗?想让他永远消失,甚至从未出现过。
  何老爷一声冷笑:“你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了!你也不看看你的身份,你配得上温姑娘吗?还有,你以为你拿这个威胁我,我就会答应你?若不是顾忌族中长辈和天下名声,我压根就不会认你这个儿子!”
  何思峻还想说什么,却被何老爷一声怒喝:“滚!”
  何思峻一咬牙,转身离去。
  温府正厅,温夫人看了眼何思峻,叹息一声:“你还是回去吧,佩瑜她不会见你。”
  “那么,请温夫人转告她,我不会看她跳入火坑。”何思峻行礼告辞。
  刚走出房门不久,温佩瑜的弟弟温佩明跑过来拉住何思峻的衣袖:“思峻哥哥,你好久没来陪我玩了,你去陪我玩好不好?”
  如此多事之秋,何思峻很想拒绝,可看到温佩明充满希冀的双眼,他没忍心拒绝。
  “好,那我陪你玩一会儿。”何思峻牵着他走向后院。
  刚走过一道门,温佩明就拉着他跑到花丛里,又四处张望了几下,低声说:“不是我娘不给你见姐姐,就连我们如今也不能随意见到姐姐。他们把姐姐关起来了。”
  何思峻听见这个消息,又喜又忧,喜的是温夫人的态度并非刚才那样铁面无情,忧的是他们把温佩瑜关起来,自己该怎么救她……
  “那天姐姐偷偷塞了一封信给我,要我交给思俊哥哥,”温佩明说着拿出那封已经皱巴的信,“思俊哥哥,我也不想姐姐嫁给你大哥,万一你大哥欺负我姐姐怎么办,你一定要带姐姐走,一定!”
  “好,哥哥答应你。”何思峻坚定地说。
  回到何府,何思峻拆开信封。信中的意思很明确,也可以说几乎是逼何思峻一定要把她带走。如果到时候温佩瑜真的被逼入洞房,她唯一的选择就是自杀。
  因此何思峻决定,今晚就趁夜行动。
  在何府的这些年,虽然一直被打压,可他也还是有一些自己的人。从今夜起,他将彻底与何家决裂,带走温佩瑜,也带走这些人。
  “等到寅时,你们几个先护送我娘到城门口,我到时候带剩下的人与你们会合,”何思峻说完转向其他人,“剩下的人,今天夜里要跟我去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