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27 01:37      字数:4774
  田秋妹急哭了:“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姑娘被谁抓走的我们都不知道!”
  “别慌,”念心一边安抚两人,一边冷静下来,“姑娘在淮南城无亲无故,唯有钱大人,我们先去报官,然后求助钱大人。姑娘也没什么死敌,兴许他们只是认错人了。”但其实她说这话,自己心里也没谱。
  ☆、116 肉盾
  “有人追过来了。”一名黑衣人飞掠过屋檐重瓦,赶上领头那人。
  领头那人手中提着一个碧色衣衫的少女,脚步并未停歇,语气不容置喙,却带了一丝狠辣的无情:“拦着。”
  这群黑衣人继续向前,却在经过一个街角时,不得不停了下来。
  夏翌辰倚在屋檐边,拿着酒囊仰天望月,透明的酒液早就濡湿了他的杏色衣袍,可他似乎浑不在意,桃花眼微眯,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
  “醉酒明月笑三生,三生梦醒余几杯!”他有气无力地念叨完,继续举着酒囊海饮。
  黑衣人看着这个拦路的酒醉公子哥,有些面面相觑。
  “这位公子,”领头黑衣人把手中碧色衣衫的少女扔向旁边手下,抬步向前,“有何指教?”
  夏翌辰似乎没听见一般,并未理他。
  领头黑衣人一挥手:“行,我们绕路。走——”
  “你以为你们还有退路?”夏翌辰伸了个懒腰。
  领头黑衣人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方才他虽见夏翌辰独自一人,可是谨慎起见害怕有诈,所以选择不过去。可如今,却被这稀奇古怪的人使计策包围了,实在是……
  “咦?还抓了个女人?这是什么意思,拐卖妇女?”夏翌辰直起身子,伸头张望了几眼,十分疑惑不解的模样。
  “多说无益,”领头黑衣人手中剑出。“挡我者死!”
  两方人马立刻拼杀起来。
  带着阿丑的黑衣人因为阿丑的缘故颇有不便,因而渐渐不支。夏翌辰的人一剑斜出,眼看要刺中那个黑衣人,救下阿丑,谁知黑衣人因为闪避不及,下意识地拿了阿丑挡剑。
  剑锋刺入阿丑左肩,剧痛之下,阿丑咬牙醒转。
  入目是一片漆黑。唯有人影闪动,剑光纷飞,而她……
  怎么会,那么痛……
  然而未及反应过来,她似乎被什么东西一拉,似乎换了个位置,又是一阵眩晕。
  “你们目的何在!”领头黑衣人拽着阿丑,边打边说。
  只是夏翌辰和他带领的血杀都没有说话。
  领头黑衣人冷哼一声,杀招尽出。
  夏翌辰见状。抛下酒囊,右手轻鸿剑出鞘,迎上领头黑衣人。
  领头黑衣人对夏翌辰古怪至极的招式十分愠怒。他既非正面攻击。又非暗中偷袭,倒像是在玩耍的小孩子,打两下就跑,跑了以后自有他的手下补上。然后再来打两下,而且毫无招式规律可言,几乎可以算是乱打!
  纨绔就是纨绔。大乾第一纨绔,名不虚传!
  可渐渐的,领头黑衣人开始不敌,语气不忿:“你这般变向车轮战,和我一个抓着人的打。算什么英雄好汉!”
  阿丑被点了穴,也动弹不得。只能随黑衣人摆布。左肩受伤血流不止,又被这个领头黑衣人扔来扯去,伤口在不断撕裂,可她除了咬牙忍痛,毫无其他办法。每每看见刀光剑影险些划过自己,惊险万分,吓得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夏翌辰一边玩一边说,很是满不在意:“当然算不得,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英雄好汉了?倒是你,抓个女人打架,真不够爽快!”
  领头黑衣人气恼,右手剑招不变,左手抓起阿丑就当盾牌,毫无半分怜悯之意。
  夏翌辰的人见状,不由得忌惮许多,出招都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伤到阿丑。可尽管如此,领头黑衣人依旧不停地把阿丑往刀剑上撞。连夏翌辰都开始纳闷,这人到底是和阿丑有仇还是怎样?但如果有仇,直接杀了不就了事,何苦来拎着费事?
  如此僵持了一段时日,领头黑衣人眼看再拖下去,自己人怕就要损失许多了,手上一个发狠,把阿丑扔出去,正好对着夏翌辰刺出的轻鸿剑。
  夏翌辰急忙收招,只想着如何避开,却不曾顾及逃跑的黑衣人。一番缠斗下,黑衣人已经远去。而收剑的夏翌辰,却还是伤到阿丑右腹,幸而伤口不深,夏翌辰急忙拔出轻鸿剑,迅速点穴止血。
  阿丑身上两处大伤,加上方才精神紧张过度,此时就像崩断的弦一般直直垂下,声音虚弱:“怎么老是被你误伤……”说完就再不省人事。
  夏翌辰接住昏过去的她,威毅的双眉蹙起:怎么老是误伤她?
  深夜,开安客栈天字号房,俞则轩一边摇着折扇,一边来回走,神情愁而不解:“真是奇怪了,明明刚被你带回来的时候,血流了这么多,等我找到那个接生婆要给她上药,却又只是小伤,奇哉怪也!”
  夏翌辰松了松左手的护腕,没有言语。当初在建业,她左手受伤,也只是看了几眼就放下,丝毫不在意,难道——
  不可能,怪力乱神之说纯属无稽之谈,他不相信世上有这么神奇的事。
  “明天一早,你再看看她的伤口,说不定只是因为她体质特殊,容易失血过多。”夏翌辰平静地推测。
  俞则轩歪着头,像在自言自语:“那么,那些人抓她,又是做什么呢?”
  “我起初派人堵截,只因为发现那伙人似乎要有行动,估算了时间赶过去的。碰上阿丑,实在不在我意料之中。可他们为什么要抓阿丑?”夏翌辰瞥了眼床上已经让请来的接生婆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衣的阿丑。
  他们都是男子,可不敢给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换衣服上药。只是深更半夜,能找到并且愿意出来的女人只有接生婆,接生婆,有钱就办事,管你是不是接生。何况,他不认为接生一次要比这个难。
  “她的事一直是你在调查,她可有什么仇家?”俞则轩坐下来问。
  夏翌辰摇头:“薛家早与她和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容清澜。”
  “可容清澜要杀她,杀了便是,为何要将她带走,她有什么用处?”俞则轩满脑子都是疑问。
  “不清楚。”夏翌辰语气依旧轻松。
  “罢了,兴许等她醒来,所有问题都有答案了。”俞则轩长叹一声。
  清晨的阳光从窗缝中照进来,熹微的光亮刺得阿丑渐渐苏醒。
  睁开双眸,入眼不是面纱遮挡的世界,而是切切实实的轻罗纱帐。转头打量一眼身处的屋子,有点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屋内空无一人,只是摆设却是一等一的好。
  闭上清澈的双眸,她略微思索了片刻——开安客栈。
  阿丑晃了晃脑袋,有些艰难地撑起身子,左肩的痛隐隐传来。对了,伤口,自己的伤口恢复那么快,该不会被那两个家伙发现了吧?
  算了,就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的确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扶着床沿站起身,她只觉得有些眩晕,应该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在桌子上找到自己的面纱,她拿起来系上,缓缓走到门前,推开房门。
  昨夜赏月,大家都睡得比较晚,因此清晨的开安客栈,一片寂静。
  扫了眼楼里的情况,阿丑刚要回房,只听见隔壁的门打开。
  夏翌辰走出,桃花眼迷蒙地看着阿丑,让人分辨不出情绪。
  阿丑深吸一口气,行了一礼:“多谢世子搭救。”
  “有些事,可以和姑娘单独谈谈吗?”夏翌辰问得直接。
  阿丑颔首:“世子请。”该来的总会来。
  房内,阿丑推开窗户,在窗边坐下。
  夏翌辰也不客气,径自坐到她对面:“你是怎么被那群人抓到的?”
  “当时,我和奶奶在街上逛着,突然前面有骚乱,我们逃开的时候,我就被抓了,”阿丑回忆当时的情况,“我以为,他们很大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否则当时街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抓我?可是我又想不出他们为何要冲着我来。”
  “抓你的那群人,和之前的军器、药品贪墨有些关系,”夏翌辰推测,“会不会是因为你测出了军器造假,他们想要报复?”
  阿丑缓缓点头:“有这种可能,但是如果纯粹想报复,杀我易如反掌,为何不杀?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容清澜。”
  “容清澜有理由杀你,因为她有前科。但是,她没理由抓你,抓你有什么用?”夏翌辰提出疑问。
  阿丑有了片刻沉默:“如此说来,问题的关键就在,抓我有什么用。”
  夏翌辰颔首。
  “我唯一的用处,大约就是能治病。但是那黑衣人后来索性拿我挡刀,显然是没把我的性命放在眼里。如果抓我真是为了看病,我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阿丑疑惑重重。
  “总之这件事疑点重重,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你日后,要小心了。”夏翌辰把双手放到脑后,说的话是在提醒阿丑警惕,可那语气一点也不警惕,反而十分散漫。
  一阵沉默后,夏翌辰再度开口,桃花眼已经闭起来养神:“你昨天伤那么重,怎么今日路都能走了?”
  阿丑摇头:“我亦不知,似乎自己伤愈就是要快一些,个中缘由,兴许是人各有异吧。”
  夏翌辰疑惑地蹙紧双眉,感到十分不解。他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之说,难道真的存在这种情形?
  ☆、117 策反
  阿丑继续解释:“听闻有的勇士一顿饭能吃下十个人的份量,力能扛鼎;有的人能徒手爬上百米高的悬崖。能人异士自古就有,我虽然算不得这个行列,不过来龙去脉我自己也不明白。”
  夏翌辰听她语气诚恳,而且她的解释也有几分道理,遂没有追究,毕竟这不是重点:“大约,真的是人各有异吧!”
  不再纠结这个话题,阿丑又回到重点上:“你确定抓我的人和军器、药品贪墨有关系?”
  “肯定。”夏翌辰言简意赅。
  “兴许不一定只是为了报复,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方法之类的。罢了,想也想不出来,反正贪墨一事肯定要解决,只要铲除贪墨,那批人就不复存在了。”那样,她的危险,也就解决了。
  在开安客栈略坐了会儿,洗漱完毕,阿丑就回家了。毕竟奶奶、念心和秋妹他们如今怕是急疯了,都在找她呢。她早些回去报平安,才早些让他们放心。
  一进大门,徐奶奶就上前拉住她的手,有些浑浊的双眼泛着泪光:“我的小祖宗哟!你没事吧?”
  阿丑笑着摇头,安抚大家:“我没事,被那群人抓走之后不久,就有人拦下那群人,把我救了出来。现在都没事了。”
  “平安回来就好,”念心拍着心口,似乎还心有余悸,“我去告诉官府,说姑娘回来了。”
  田秋妹抹着眼泪:“姑娘,吓死我了……”
  阿丑抱了抱大家:“好了。都没事了。我今日休息一日,店里的事应该不多,毕竟刚过完中秋,有什么情况你们向我汇报就是了。”
  徐奶奶点头:“是该休息一日压压惊!哎,怎么好端端的,就抓起人来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阿丑垂眸,“总之日后要小心一些。”
  当晚。念心向阿丑汇报今日的情况:“永和堂今天突然全部把价格调回正常了。”
  “何思峻不是个动作慢的,却也只得这种结果,看来永和堂内部问题不小。多一日打折,就意味着多一天打击。也好,他们的问题,就是我们的机会。好在这些日子,我们早把货屯够了。不过日后也需要寻找新的货源了,特别是牛黄。”阿丑分析。
  “姑娘想自己收牛黄?”念心有些惊讶。
  阿丑站起身,走了两步:“宋老板那边。并非长久之计。何况安宫牛黄丸,日后牛黄用量着实不小。如果能自己收,最好不过。”
  “可我们如今实在顾不得那么多首尾……”念心微蹙双眉。
  “所以也不着急。胖子不是一口吃出来的。慢慢来。至少要等淮南的堇堂站稳了,才能走这一步。”阿丑轻轻叹息。
  “那永和堂恢复原价,我们该怎么应对?”念心问。
  阿丑摇头:“压根不用应对,他们只是在止损。止损动作这么慢,难怪要亏死!”
  八月十七,秋闱乡试结束的日子。黄昏时分。贡院涌出大批考生。金大成和杜一升到处派发宣传单。
  这些书生都是识字的,因此宣传单派上了极大用场。不用多说,也不用扯破嗓子,宣传单一发,方便快捷。
  翌日。果然就有一部分家境较贫寒的来到堇堂参加义诊。
  永和堂内,何思峻得到消息。和淮南城掌柜谈论起此事。
  “我观察了多日,”何思峻提出自己的想法,“堇堂之所以这么成功,就是因为办出了特色。堇堂独一无二,义诊独一无二,那些方剂独一无二。我们比价格,争的是一时的优势。等价格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