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27 01:37      字数:4774
  夏翌辰不禁嘴角上翘,那一张颠倒众生的容颜,笑意迷离惹人心醉:“堂堂户部尚书公子,来做贩夫走卒的事,掉价!”戏谑意味十足。
  “总比你堂堂将门世家的昱王世子,成了大乾第一纨绔好。”俞则轩和他是自幼一起玩大的发小死党,开起玩笑自然肆无忌惮。
  夏翌辰毫不示弱:“你送四两银子我明白,是给车夫的路费;送九两银子给我这个纨绔,还不够听戏的赏钱。”四两银子,是四王爷;九两银子,是第一富商墨家,只是,墨家又怎么了?
  俞则轩语气认真:“谯郡大旱平息,头功是太子,第二功是墨家。若没有墨家日复一日运水,等你凿穿水系,也已经哀鸿遍野。墨家财力雄厚,太子一直想收这个大助力,你怎么看?不如趁此机会一不做二不休,和墨家达成联盟。要是晚了便宜四王爷那边,追悔莫及。”
  沉吟许久,夏翌辰散漫地说:“墨家只是商贾,向来低调,这次赈灾都不曾透露名姓,如今也只是传言。这般低调的处世之风,冒昧找他让他掺和时局担风险?这事急不得,放心,四王爷不会捷足先登,我们就好好盯着墨玄,慢慢来。”这事,需要一个契机。
  阿丑和佟宁信回到古井村,赶忙把消息告知大伙儿。村民们一片欢呼雀跃,这晚上,谁都兴奋得没睡好。
  第二日一大早,村西小河果然有水了,众人忐忑的心这才放下来,开始兴致勃勃地组织春耕。
  阿丑忙活到午后,站到田边舒展了一下筋骨,扶着腰长叹一口气:腰疼,腰疼,就是腰疼!真不知道那些种田能手身体是什么构造,弯着腰几天几天地干活。难不成他们的脊椎是艾德曼合金做的吗?
  好在已经搞定三亩天麻和半亩菜地,豆子、白菜、莴苣她都种了些,过几个月就能有新鲜蔬菜上桌。在没有大棚技术的古代,冬天只能嚼菜干啃萝卜,嚼得她都牙疼,啃得她都腻味了。
  正满心希冀地幻想着丰收,不远处几个衣着鲜亮的男女吸引了她的注意:这几人,看打扮就和他们不是一流的,他们来古井村,干什么呢?
  阿丑面纱下清澈的双眸好奇地望过去,却发现一个眼熟的人——是她在滁州行医时遇到的那个英气蛮横丫鬟,好像叫蜻蜓来着。
  这么说,她家姑娘应该也在吧?
  想着继续观察,果不其然看到蜻蜓身边丁香色面纱的女子,面纱与自己不同,只到眼部以下,露出一双温婉楚楚的含情妙目。
  阿丑一撇嘴:这大家千金抑或是小家碧玉,还真是整天在外面乱跑,也不怕出危险吗?
  未几,他们便向阿丑走来。
  “小丫头,你们里正家住哪?”蜻蜓虽是问路,可半点礼貌客气也没有,语调尖利高扬,十分严厉。
  阿丑是见识过她唱作俱佳的本事的,也不奇怪,只淡淡回答:“就在东边村口,我给你带路吧。”为何他们要找佟里正?这个蜻蜓,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佟家和她交情匪浅,万一真要找佟德全的麻烦,她不可能坐视不理。以带路为由跟过去看看,她才放心。
  蜻蜓答应了,一边走一边问:“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
  阿丑拐了个弯:“我祖籍是外地的。”她并不想多说,直觉的,就是不想和这几个人扯上关系。那感觉恰像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磁场不对头。
  佟家很快到了,阿丑敲门把人带进去。
  佟德全打量一番几人的衣着举止,清楚来者身份不凡,赶忙请他们在正屋落座。
  丁香色面纱的女子并没有碰端上来的茶,直接开口问话,声音轻柔好听,温婉似水,却暗藏锐利:“佟里正,我们此次前来,是想了解谯郡的旱情,却发现河中流水潺潺,百姓都在种地浇田,实在和我们之前的听闻格格不入。所以,佟里正能否给一个解释。”
  阿丑闻言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旱情缓解了,不是该皆大欢喜吗?莫非这姑娘怀疑我们谎报灾情?
  佟德全点头:“这位姑娘,从惊蛰开始,旱情就很是严重,村里的小河干了,春耕也只得停止。当时人畜饮水都成问题,还是靠墨家日复一日的施善送水,勉强维持了许多天。如今灾情结束,谯郡城已经贴了告示,说是太子派人将水系凿穿,把淮水引到谯郡,才有了姑娘如今看见的模样。”
  “你身为里正,扯谎不眨眼,送水虽然艰难,也不是不可能,我们姑且相信,”蜻蜓英气的眉毛不耐地蹙起,“可是什么水系凿穿,说得神乎其神,我们是这么好骗的吗?”
  “蜻蜓,”女子抬手制止了蜻蜓,声音依旧柔婉,却莫名让人觉得不可违逆,“佟里正,不是我们多疑,是我们亲眼所见和之前所闻差距太大。”
  “俺也理解,大旱最严重的时候,和如今情景,就像两个地方似的。但姑娘只消看村里的耕地,再问问有经验的人。如今村里的地,种了不到一半。这时节种了不到一半,是不正常的。”佟德全耐心地解释,他也清楚这些人估计没来过几次乡下,对农耕不熟悉。
  阿丑暗自咋舌:在古代,民以食为天,食以农为本。上位者即便不熟悉农务,也该有个熟悉农务的智囊团,否则在一些具体问题上,会闹笑话的。
  丁香色面纱的女子没有表态,蜻蜓倒是出声了:“我们这就去问,要是你们扯谎,谎报灾情可是犯法要蹲大牢的。”
  “我们也只是初步了解情况,”女子笑意柔丽,却看不出态度,“既如此,先告辞了。若还有要问的,我们会再来。”
  佟德全也没有回应,没有阻拦,只是送他们离去。
  阿丑面纱下双眉不展:这算什么事,大旱最厉害的时候,没人来安抚救灾;如今灾情结束,却被人怀疑呵斥。
  只希望结果是好的,毕竟整个谯郡都有着切身体会,都是证人。
  古井村外一个树林里,丁香色面纱的女子步上马车。
  “王爷。”她的声音清婉悦耳。
  “澜儿,先说说你的见闻。”男子坐在一侧,一手扶额,看不清神色。
  “河水清澈潺潺,不像是大旱。不过,田地的确有许多是空的。王爷有何见解?”容清澜解下面纱,倾城容颜秀丽柔美。
  男子气韵清雅悠然,缓缓抬头,一双温然的眸子却透出狠色:“你看看这个。”说着将一片纸递给容清澜。
  容清澜玉手接过,扫了一眼,不由大惊:“太子动作怎会这么快!”
  “阿泰一到谯郡城,就传书过来了,”他闭上双眸,掩去所有情绪,“如今他们大功告成,我们又不在京城,怕是太子正在邀功,我们晚了一步。”
  “这么说,旱情并没有假,村民所言都属实。本以为皇上派王爷来,会是个立功博民心的好机会,谁知他们动作这么快。现在该如何是好?”容清澜秀眉轻蹙,双目含忧。
  他语气悠远:“先去谯郡城,再议下一步。”
  马车远去,带起一片扬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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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6 教书
  “天以四时昼夜为道。”阿丑指着田边土地上自己用树枝写出的两行字念道。
  “天以四时昼夜为道。”几个年龄参差的孩子跟着念。
  阿丑把手中树枝指向第二行字:“地以河山草木为理。”
  “地以河山草木为理。”孩子们跟着朗读。
  “念得很好,这两句话的意思就是,天的运行规律,是春夏秋冬这四个季节,还有白天和黑夜交替;大地则有高山河流,有花草树木。”阿丑解释。
  孩子们纷纷点头,而一旁低头看这两句话的佟宁信的偏头问:“阿丑,这‘道’,还有‘理’,是啥子意思呀?”
  阿丑手中的树枝在地上点着,思索着如何组织语言。这两句话,摘自大乾开国时期成书的,可以算作是一本科普书,因而也被阿丑拿来当教材,既可以识字,又能认识这个世界,可谓一举两得。不过,钻研文字,阿丑其实是个半吊子,没像丁举文一样系统学习过古文,很多句子读懂意思靠的是意会。若要精确到每个字的含义,她还需想一想。
  “道,在这句话的意思,可以理解为法则规律,而且是不变的法则规律。至于理……”
  “理,和道有相似的意思,指事物本身的规律。”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补上了阿丑因犹豫没有解释完的东西。
  阿丑抬头看了一眼丁举文,自觉担起教书这件事,在他面前着实班门弄斧。虽然自己有着前世记忆,眼界高于他,但这书呆子,书读得不错,咬文嚼字是一把好手。故而……
  “这两句话我读得没有丁大哥明白,让他给你们讲讲好不好?”她弯下腰,对几个孩子说。
  “好!”孩子们拍手欢迎,谁不知道,古井村出了一个徐举人之后,最有可能考取功名的,便是丁举文了。
  丁举文本是路过,老远就看见阿丑带着一群孩子不知在做什么,便过来瞧瞧。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在教村里的孩子识字,听到佟宁信的问句和阿丑的回答,他下意识就接了那半句话,不曾想阿丑却让他来讲。
  没揣摩出阿丑这是什么意思,但她的态度似乎十分笃定,于是丁举文接过了阿丑递来的树枝“戒尺”。
  丁举文很快解释了每个字的含义,演示了写法,并且由此旁征博引,带出许多成语典故。阿丑坐在一旁的大树下,也不禁听入了神,暗自啧啧称赞:这水平,完全可以上百家讲坛忽悠个两下子!
  课上完了,孩子们散去,佟宁信和丁举文又说了几句,便也回家了。
  阿丑从树下站起身,向丁举文道谢:“今天要谢谢你,讲得很精彩。”她语气中肯。
  丁举文笑意清朗:“不用谢,你怎么突然想要教他们识字?”
  “嗯,专注公益事业,大力发展教育,”阿丑按着现代口气,只是说着自己也笑了,“就是做做好事嘛!”
  丁举文明白,阿丑真的是在做好事,方才他问了佟宁信,阿丑分文未收。不过,也没承诺教成什么样,只说让他们识字,因此每日酉时初,便在田边这棵大树下开讲,每天两句话。不过——
  “你这样做好事,没想过,会抢教书先生的饭碗吗?”丁举文有些感慨地问。她行事聪明沉着,却总于一些小处留下隐患。比如上次在谯郡城行医,险些被薛家灭了。该说她聪明吗?可是能说她糊涂吗?
  阿丑眨眨面纱下清澈的双眸:教书先生的饭碗?她完全没考虑这个问题呀!做好事而已,难不成教育界还有薛家那样的恶霸?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阿丑虚心求教。
  丁举文摇摇头:“我只是一说,古井村并没有教书先生,我幼时还是在城里上的学堂。不过提醒一句,因为你做事总不按常理,哪有人教书不收银子的?”
  阿丑闻言自哂:她的思维习惯,不太一样嘛,不过她会慢慢适应。
  “其实若能有闲钱让子女上学堂,谁不愿意子孙考取功名出人头地。我如今也是想成人之美,但人小力微,只能做这么多,而且我也不靠教书谋生。但还是要多谢你提点,”阿丑解释自己的想法,“其实当初,你娘为了你,也付出很多吧?”
  她心中不怎么待见丁大娘,是因为丁大娘这个奇葩行事全无道理可言。但一个寡妇,而且还有精神残疾,独立把丁举文拉扯大,供他上学堂,其中吃了多少苦,可怜天下父母心!
  丁举文眼光有些飘忽,苍茫远山之上,落霞漫漫:“我娘,虽然有时候不对,但始终是我娘。”
  阿丑能理解他的心情,因为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也不再多说:“明早我和佟五哥约好了去赶集,所以要早点回家准备了,再见!”
  女子浅黄的背影,在一片青翠的春景中赏心悦目,渐行渐远。
  二月十四,谯郡一带因为引入淮水,解了旱情,城中市集热闹非凡。
  阿丑的药材很快就卖完了,便商议着和佟宁信一起去找佟宁智,然后由阿丑做东请他们吃饭。薛家那每月一百两,空手套白狼,得来全不费工夫;加上大旱结束,自要好好庆祝一番。
  阿丑和佟宁信一人举着一个糖人,转过街角,就看见正在买东西的丁举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