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27 01:37      字数:4777
  虐渣男,勾良配,收获幸福甜美爱情!
  ☆、051 善人
  新芽初发,嫩绿的几瓣叶片在阳光下清新亮丽,落下斑斓稀疏的剪影。紫藤缠绕,衬着灰色古井愈发朴旧,透着安沉的气息。
  阿丑脱口而问:“什么故事?”她拂开枝桠,朝前走去,眸光却还停留在那口古井之上。
  “大乾开国之时,这一带本是最激烈的战场,”丁举文语气淡而沉,讲述着那些早已褪色的故事,“前朝大渊,都城在淮南,大乾太祖从西北起兵,一路凯歌,到了淮南门口的谯郡,却发现军中细作投毒。”
  “投毒?”阿丑虽在问,实则心中并不以为意,暗自挪揄:这书呆子,八成史书杂记看多了,如今掉起书袋。不过谁知道真假?毕竟大乾当政,开国时候的故事,各种歌功颂德,有多少水分,多少是当时的真实情况,大约也只有那些亲身经历已经作古的人知晓。后世往往会添油加醋,以讹传讹,她只拿来当消遣听罢了,反正走路找水用不上耳朵。
  丁举文再开口,明显有了悲戚之意:“敌军在附近的江流湖泊都投了毒,甚至还毒害了许多无辜百姓,如此罔顾人命,也难怪大渊要亡。大乾军队陷入困境,太祖便下令寻找水源。”
  阿丑挑眉:军临城下,大渊除了投毒,怕是也没有别的妙招了吧?存亡之际,哪里还会把百姓生死放在眼里?否则,自古那么多战争打杀,又是怎么来的?
  “于是,大乾的军队就寻到了这里?”阿丑说着自己的揣测,跨过一道沟。
  丁举文语气赞许:“是,那口古井,救了大乾百万大军。后来天下大定,淮南道因为战事惨烈人烟稀少,太祖皇帝下令让四方来迁,我们的祖先便来到这古井所在之处定居,因而也有了古井村。”
  “大乾开国,离现在也有百年了。后来这古井又是怎么废的?”阿丑侧头问身边的丁举文。前世的那个世界,古井这一带,因古井贡酒而闻名。如今这个时空,倒是因为一场战争。百年的村子,实在算不得古老,都是各地迁来的,也难怪古井村姓氏庞杂,没有像样的祖屋祠堂。
  “六十年前,一场大地动震断了水脉,从此这口井也废弃了。我是小时候听村子里的老人说的,如今他们也都不在了,年轻一辈很少提起陈年往事。”丁举文用木棍撩开前方的石块。
  阿丑叹息:还以为他是掉书袋呢,原来是口口相传的民间故事。不过,没有刻骨的记忆,怎么会一直提起?大约在那场地动中,当时还年轻的老人们失去了重要的亲人,失去了家园。那些林林总总的过去,终究会随着生命一同逝去。渺小如我们,只能,珍惜当下……
  正想着,前方传来声音。
  “这里兴许还能凿些水出来,俺们挖着试试看。”佟德全一挥手。
  几人听到有希望,都兴致勃勃跑上前开始挖土。只要有水,能多一点是一点。阿丑也抛开方才的话题与思考,上前帮忙。如今,真是水比油还贵呀!
  因为缺水,佟德全日日带人到附近寻找水源,但也收获不大,每次都只找到可怜巴巴的一点,勉强够维持村里的基本需求。这般僵持几天,古井村几乎撑不住了。
  这天一大早,阿丑做了些琐碎家务,叹息地瞅了一眼家里见底的水缸,便打算再去附近走走,寻找新的水源。
  准备妥当刚走出门,就看见佟宁信跑过来。
  “阿丑,太好了,村子里来了送水的,俺爹叫俺通知各家,赶紧拿水桶去村口排队!”佟宁信喜笑颜开。
  “送水的?是什么人?”阿丑有些摸不着头脑,哪来的水?这工程量一定相当巨大吧?
  “俺也不清楚,总之是好人,你去看看就知道。”佟宁信话音未落,一溜烟又跑了。
  好人?
  行到村口,才发觉已有不少人拎着水桶排起长队。
  阿丑和徐奶奶一人拎着一个水桶,站在队尾。
  “各位父老乡亲们,大伙儿都听好了,今天每人一桶水!不争不抢排好队,大家都有。明个我们还来,直到天下雨。所以大家不用担心!”一个家丁装扮的人站在队伍最前端,举着双手向大家宣布。
  村民们一片欢呼:每天都来,直到下雨?这么好的事儿?
  阿丑眨眨面纱下清澈的双眸,和徐奶奶对望一眼。两人的想法是一样的:谁这么大手笔,有这么多人力物力,还愿意拿来做好事?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毕竟两人都是建业关帝庙秦爷手下待过的人,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们总会多一点儿心眼。并且,阿丑可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除非,这件事的发起人真是钱多到没地放,又有一颗济世之心。
  她很想问这么好的事,是谁做的,只是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已经有人帮她问了,虽然出发点不一样。
  “天大的好事呀!保佑几位好人,好人留个名姓,以后俺们也好报答!”
  有人起了头,便也有人附和。顿时,一片赞叹感慨之声不绝于耳。
  那家丁回应:“大家不用多礼,我们家主子说了,不让留名。”
  “做这么大的好事不留名,真是大善人呀!”大家愈发感激。
  家丁挥了挥手,截住大家的溢美之词:“好了,现在安静取水,每人都有!”
  阿丑不解地蹙眉:这到底是谁呢?谁既有这样的能力,又有这样的意愿?
  罢了,想是想不出来的,先拿了水再说。
  队伍渐渐变短,阿丑站在近处好奇地观察,家丁们动作都很利索,也很有礼貌,不是大户人家,绝不可能有这样好素质的家丁。不过也是废话,能做这么大工程,怎么可能不是大户人家。
  和徐奶奶拿到水,回了家,阿丑仔细鉴定了一番,水很干净安全,真是她想多了。
  “奶奶,你说,那个幕后的人,难道真的是想做做善事而已?”阿丑托腮思索着。
  徐奶奶放心地叹口气:“既然水没问题,那就是我们想多了。以往遇到水灾什么的,也会有富贵人家施粥哩,倒不是稀奇事。行善积德,能荫庇后人的,只要家里有钱,富贵人家都舍得。”
  “那倒也是,”阿丑点着头,“不过他们真的挺辛苦,也不知道从哪运来,走了多远的路。”
  “小时候就听有见识的人讲,商队载着东西走多远的路,想来是一个道理。”徐奶奶笑容满面,似乎在回忆从前。
  阿丑在心中赞同:古代交通不便,却还是阻挡不了丝绸之路等赫赫有名的商路。后世谈起不过平常,然而在古代的条件下,商队往往十分艰苦,更何况是难度极高的运水。
  徐奶奶话题一转,打断阿丑的胡思乱想:“你这丫头呀,心思多。不过多心是好事,像佟家小五那么单纯,我还担心你被人骗呢!”
  “扑哧”一笑,阿丑捧腹:“奶奶,你这般说佟五哥是非,到底是褒是贬呀?”
  “世上好坏,哪里分这么清楚!”徐奶奶这话虽有几分说教的意味,却在末尾,被阿丑听出了淡淡的感慨。
  几天下来,古井村都靠着大善人的水过日子。佟德全并没有放弃水源的寻找,毕竟善人是做好事,哪天要不做了,村里照样会出问题。
  阿丑从村口领了水回家,正巧遇见赵三嫂串门。
  她刚要往茶杯里倒水,就被赵三嫂制止:“这都啥子时候了,还讲这些虚礼,倒了水也是浪费,俺不渴。”
  阿丑笑了:“渴了就说,也不是缺那几杯水,就是这两日不曾见你,听赵大哥说,你回娘家了?”
  “可不是嘛,娘家那边也干得厉害,俺回去看看。幸好有这大善人每日送水。”赵三嫂啧啧称赞。她娘家同在谯郡一带,也是大旱重灾区。
  “你娘家,似乎在东边吧?这么说来,大善人真辛苦得很,要管这么多地方?”阿丑有些惊叹。
  赵三嫂颔首:“俺想着就辛苦。对了,听闻,谯郡城里头,有人发现了大善人的身份!”
  “哦?是什么身份?”阿丑兴致满满地问,都好几天了,谁都在好奇幕后策划者的身份。
  “听说,姓墨,生意做的可大了,其余的,俺也不清楚。”赵三嫂神秘兮兮地说。
  阿丑愣了一下:墨家?第一富商墨家?
  家中钱财万贯,伙计家丁无数,商路广布天下。也似乎只有他,有这样的能力吧?
  而且——阿丑回忆起那个沉稳平静的男子,他看起来冷漠无情,内心实则并不冷情。虽只是传言,但若真是他,阿丑不会有半分怀疑。因为他真的会是那个有能力,并且有意愿的人。
  “阿丑?”赵三嫂看着已经入定、毫无反应的阿丑,不由出声喊道。
  “哦,刚才想事情出了神。要真是墨家,日后要好好感谢才行。”是的,要好好感谢。从建业逃出,一路到滁州,还有墨家的通商铁券;如今,又是广惠于民、救济百姓的旱中送水。
  等她混出个名堂来,要好好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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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2 墨玄
  大善人是墨家这个消息,很快传遍谯郡。送水的家丁被问起,依旧异口同声不愿透露。阿丑心知,八成就是墨家做的。墨家既然一开始选择缄默,就算被寻出蛛丝马迹,也还是会矢口否认。
  二月初七,正是集日。阿丑这些天寻觅水源,也顺手采下不少草药,便打算去一趟谯郡,把手头零碎的药材卖了。
  由于大旱的影响,谯郡集市上的人明显少很多。阿丑摆开背篓里的药材,四下张望一番,寻思着今日怕是生意冷清,便摊开一本,低头看起来。
  集市有些嘈杂,却不算喧闹。不知过了多久,在阿丑已经习惯这样的环境之后,一声尖利的马嘶传入耳中,接着人声大动。
  阿丑猛然抬头,只见不远处一辆马车似乎撞到行人,伤者躺在地上,家属还在哭喊什么。
  “我儿啊,你怎么就被撞上了,千万不要有事呀,爹对不住你,”一个中年男子衣衫有些发旧,还打了不少补丁,跪在地上哭喊,“孩子他娘呀,我们家真是命苦啊!你拼了命生下孩子就撒手人寰,如今眼见着我连我们唯一的骨血也保不住……”
  阿丑站起身,看到躺在地上的似乎是个小孩子,不由更加忧心,扭头对隔壁的佟宁信说:“佟五哥,你帮我看一下,我过去瞧瞧。”
  看热闹的人立刻围了上来,好在人不算多,阿丑缩手缩脚磨蹭了一阵,就挤进去了。
  地上的中年男子犹在涕泗纵横:“天灾当头,连水也喝不上几口,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天不佑我儿呀……”
  “这位大叔,我帮您儿子看看吧,先别太难过,说不定还有救。”阿丑说着,在那个*岁大躺在地上的男孩身边蹲下。
  只是刚蹲下身还没站稳,就被中年男子伸手一推,向后仰倒。阿丑连忙用手撑地,才勉强稳住身子。
  “几岁的小女娃有胆量讲大话,我儿子别没事给你看成有事了!”中年男子的语气突然从哀怨变怒冲,脸色不善地瞪了一眼摔倒在地的阿丑。
  阿丑心下不快:喂,不相信我不信就是,也用不着动手吧!
  “你这人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推人!”阿丑爬起身,看了眼被擦破皮带着血痕的手掌,有些恼怒。
  中年男子似乎懒得理她,转过头继续哭自己的儿子。
  眨眨眼,阿丑心思转起来:这人行为怎么看着如此诡异?
  “大叔,那位姑娘看着不像说大话的,就让她看看又何妨?”马车里传来沉稳平淡的男声。
  阿丑微微张嘴,惊愕地抬头仰望马车:这声音——墨公子!是墨公子!就算音色相似,语气也不可能这般相似!
  下意识看向车夫,却并非她认识的初七,阿丑不禁疑惑起来:难道自己想错了?
  “你安的是什么心,仗着自己有钱,这女娃搞不好是你安排来的人,到时候硬说我儿子没事,想不负责!”中年大叔恼怒地指着马车。
  围观诸人纷纷议论。
  “大叔,我若是有钱人,拿着钱安排一个郎中,还不如直接赔给你。”马车里的声音仍旧如古井无澜。
  阿丑为这句反驳拍手称好:“我不过是看你儿子受了伤,好心过来查看,既如此,你不信我,那我也只能袖手旁观。大家也都看见了,不是我见死不救,身为医者,谁没有几分仁心?可被你这样阻挠,污蔑我别有用心,甚至动手。依我看,也没有哪个郎中敢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