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爱之冰点      更新:2021-02-27 00:37      字数:4895
  霍华德说,“你信吗,这里绝对有不为人知的地道。”
  ——贵族用于紧急情况下的逃命通道,藏在除了家主外无人知晓的地方。
  L沉默,沉默是最好的应答。
  这一日的晚上下起了雨,整个城堡湿漉漉地。
  L对睡眠的要求不是很高,有太多的时候他不需要休息,把自己当作机器一样超负荷运作。
  ——之前会有渡劝他休息,后来是月,而现在,谁也没有。
  他一个人蹲坐在椅子上,寒气从四面八方袭了过来,习惯于这样的寒冷
  L直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曾经多次在和月争论某个问题的判断时,用的是“侦探的直觉”这个判断,月会笑着叹气,但L却从来不曾怀疑过这种非科学因素可以解释的清楚的东西。
  ——而每次,都不幸言中。
  翌日的早晨并没有任何的不妥,L真正开始活动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到达正厅的时候内特和霍华德都在,刚给自己的咖啡舀了十勺细糖,丹尼尔走了进来,无聊地咬了口水果,打开了电视。
  ——接着一切再次偏离轨道。
  一开始还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插科打诨,L并没有太多参与,但霍华德会提许多稀奇古怪的点子,逼的L去做一些回答,到12点的时候恰好开始播新闻,而头条就让L放下了手上的巧克力。
  ——KIRA复活了。
  丹尼尔甩了甩遥控器,会问KIRA是谁。
  霍华德吹了声口哨,会说麻烦了麻烦。
  内特一贯冷漠,但是却蹙起眉头认真地看着新闻。
  而L,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
  ——“今日凌晨,福克斯监狱的重刑犯有七成死于心脏麻痹,这是迄今为止最古怪的一次囚犯被杀案件,福克斯监狱其他罪犯现在正处于恐慌之中,根据犯罪学家罗伯特?霍尔教授的判断,认为与两年前的KIRA案极为相似,疑似同一人所为,目前……”
  L觉得自己被带入了一个局,一个不算死局的局面,而现在,他所能把握的很少。月失踪了,十字架的项链被取了下来,而KIRA却复活了。
  ——这意味着什么?
  L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局绕到最后绕回了原点。
  ——月在想什么?月想做什么?
  L不知道,但L没有理由去怀疑。
  霍华德问,“这个KIRA……不是之前已经被解决了吗?”
  L没有回答,而是抬头去看丹尼尔,问,“叶失踪之前有接触什么人吗?”
  丹尼尔笑了笑,看上去疏远而又冷漠,“没有。叶一直在城堡里。”
  “是吗……”
  “当然。”
  一切又都回到了起点。L有些疲惫地回到卧室,蹲坐在椅子上,咬着拇指。
  ——在任何时候都能冷静面对,这次是L,不论是面对什么事,也不论是面对什么人,L的理性从不让他自寻烦恼,即便是这一次,也不会例外,也不应该有例外。
  之前的笔记一共出现了五本,莱姆,琉克,月,海砂,以及后来那个莫名其妙狙杀老年人的变态,一共五本,而这五本全部交由自己进行了毁灭,即便月有藏起一部分笔记纸,也远远不足以负担起建立一个国度所需要的量。
  月如果想要继续成为KIRA,那么前提条件则是——有新的死神给予了他新的笔记。
  ——所以,推论一,有新的死神降临;推论二……死神肯把笔记给别人,那么至少说明死神手里也有一本,那么现在人间一共就是……两本。
  L咬着拇指,即便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也不用怀疑他时刻运转着的大脑,事实上自从清楚了KIRA杀人的手法之后,KIRA案件对L的吸引力已经逐渐下降——只对感兴趣的案件接手,这是L的处世模式,但凡事、又总有意外。
  L可以有一千个理由去告诉自己不用插手某个案子,但只要一个理由、就可以让自己跃入这摊浑水。月会是其中一个理由,此外的就不甚重要。
  这就好比一个枷锁,撇去感情撇去骄傲撇去自负撇去一切,就仅仅只是枷锁。
  “叩叩叩。”
  “请进。”
  L住的屋子是二层最偏的一间,通常情况不会有人打扰,霍华德闪身进入的时候L眯起了眼睛,并无甚在意地蹲坐在椅子上,没有邀请也没有寒暄。
  霍华德说,“你还真是一如传言般冷漠。”
  L就点点头,“嗯。”
  霍华德笑,“怎么,你觉得大F可能是谁?有目标了没?”
  L回答,“你们都有可能。”
  “喂喂,你太绝情了,说起来你现在的可疑度更大吧。”
  L就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嗯。表面上看起来是的。”
  言以致此L并没有进一步说明,他的可疑度可以是最大的,同样也可以是最小的,霍华德听罢就笑,他的笑时而和地痞流氓一样阴阳怪气,有的时候又那么爽朗干净,这和L记忆力有关霍华德的形容倒是如出一辙。
  “内特一直和你在一起?”
  “你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只有办案的时候在一起。”
  “嗯。”
  “你怀疑他?”
  “没有。”
  “喂喂太假了。”
  霍华德就在屋子里和L不停地讨论案子,大多时候都是霍华德在说,而L在听。
  霍华德会告诉他城堡的布局,从哪里到哪里最快的用时是多少,有多少捷径,丹尼尔在外面花天酒地欠债累累,甚至丹尼尔?艾达文的未婚妻JC是个多么温柔如水的女人。
  就情报的收集而言,霍华德身上有太多FBI的习惯与痕迹,L并不怀疑信息的可信度,他比照了自己所得到的信息,然后一声不响地听着霍华德唠叨。
  晚饭的时候艾达文公爵并没有到场,众人匆匆用餐完毕后在正厅看了晚间新闻。L关注的KIRA案取代了原本对大F忧虑的心情,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霍华德对杀人犯不感兴趣,而内特永远是冷漠疏远。
  而L,面无表情地观察着一切,不论是渡还是月都曾经说他像个精密的仪器,他不容易被外界所干扰,也从不轻易被自己的心情所干扰。
  ——在他的准则里,正义、公理、平等是放第一位的。
  贝勒斯城堡的门禁是九点半,到十点的时候差不多就进入了夜的状态。
  L从不会那么早入睡,他所要思考的东西太多,所以到12点发生异变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过来。
  静谧的城堡突然传来一阵尖叫,L辨认出那是丹尼尔未婚妻JC的惨叫,而接着,他冲出了房门。
  客房在二楼,主卧在四楼,L的屋子较偏,绕到楼梯后就闻到了浓烈的汽油味,再冲上主卧后才发现自己并不是最早到的,三楼的皮奎特管家已经领着几个仆人在救火。
  火势很大,而最糟糕的是,不仅仅是丹尼尔和JC的卧室起火,另一翼的艾达文公爵的房间也是火势熊熊。
  丹尼尔神情紧张地催促下人们救火,而这个时候霍华德一边扣着纽扣一边从楼道口跑来。
  L说,“你晚了三分钟。”
  霍华德说,“你怎么可能那么快冲上来。”
  L并没有解释自己没有睡觉的事实,看了眼他身后,说,“内特呢?”
  霍华德撇撇嘴,“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穿衣服,倒是你,动作太快了点吧。”说完,他用下巴指了指着火的屋子,笑的意味不明。
  两分钟后,内特也达到了四楼。
  在众人的扑救下,两边的火势都被控制住了。丹尼尔的屋子离公爵的卧室有5分钟左右的路程,L来回观察了一下两边屋子的燃烧程度,几乎是在同时起火。
  “误差是一定存在的,但是……”L看着从房间了走出来JC惊恐地扑到门外的丹尼尔的怀里,先是小声的啜泣,接着是忍不住的哽咽声。
  L看着他只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在门外?”
  ——你为什么在门外?
  霍华德同样重复了一下这个问题,而内特只是一声冷哼。
  原因可以有很多,可以是借口也可以是解释,全看他怎么回答,L并不介意把怀疑的目光□裸地放在丹尼尔的身上,从始至终、从头到尾。
  JC却拦在了L的面前。
  对于JC,L没有过多的评价,但此刻即便是L,也无法再进行反驳。
  JC只说了一句话,她说,“是我让他先逃出去的,是我推他出去的。”
  ——一句话解决所有的怀疑。
  L在对嫌犯进行直接的质问时,通常的口吻都极为冷淡,他从不设想别人会如何回答,就好似当初的月那样,他期待对手精彩绝伦的反击,而后针锋相对,见缝插针。
  但JC的一句话,却打断了L自以为的怀疑,在人的感情面前,一切逻辑的推理都可能变得不堪一击——JC可以是为了爱而让丹尼尔先逃出去。
  于是霍华德吹了一声口哨,内特移开了目光,丹尼尔抱住了颤抖的JC,而L,一如既往地伛偻着背脊,吮吸着拇指。
  骚动止于寂静,L在观察了两间屋子之后,并没有太多的线索,谁放的火?大F还是其他?目的是什么?从这场骚乱中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L闭了闭眼,转身准备离开时,一只带着手套的手却拦在了他的面前。
  黑色的手套,不算强壮但绝对有力的手臂,L抬眼看去的时候是内特冰冷的双眸,他冷哼了一声,“我想如果你方便的话,可否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是最早冲上楼的那个?”
  ——相对于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霍华德,内特这个看似冷漠的家伙却相对更为的冲动。
  L想起FBI里对于这两个人的评价,条条框框信手拈来,的确如出一辙。
  L说,“相比起我,迟到的你究竟是去了哪里,才是最可疑的,不是吗?”
  L用了反问句,尾音微微上扬,措辞简单而清楚,虽然嗓音低沉而沙哑,却意外的字字清晰。
  于是霍华德笑了,他指着内特,“我在出门的时候还看见他在穿衣服,他只比我晚到了三分种,龙崎认为他能去哪?”
  ——霍华德还在笑,但是语气里的敌意却显而易见了。
  而L只是摇头,并没有回答,直接转身下楼。
  FBI里对于霍华德和内特,还有一个评价是胜过一切的,他们针锋相对,他们互不对盘,但他们比任何人都适合对方,他们比任何人都信任对方。
  章三
  【人世间只有活在心里的东西才是真实的。】
  内特,霍华德,JC……L想了想之后,把丹尼尔也算入了嫌犯的名单,艾达文公爵对于失火的事情分明是有怒意的,但贵族的修养让他没有发任何的牢骚,只是对丹尼尔有了忽如而至的疏远,作为侦探,L敏感地觉察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四个人,有无限的可能,但是就L而言最拿手的不是顺藤摸瓜式的侦查方式,而是抽丝拨茧的步步为营——当初和月对决的时候是如此,眼下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相比起内特而言,霍华德的性格过于豪放,L并不认为那是他本来的性格,作为世界顶级的侦探,多的是把自己隐藏的把戏,然而L更关注于内特——不多说废话就意味着少说少错,而带着黑色手套……就可以意味着更多。
  ——传闻中的内特有习惯带手套吗?
  至少L并没有听说过。
  贝勒斯山庄的地界很大,但常规活动的地方却圈定在很小的一块,这里并没有太多华而不实的贵族风范,在时光的冲击下任何事情都变的摇摇欲坠,维持住的只是表面的光鲜以及背后的厚重感。
  内特习惯在偏厅读报休憩,时而关注电视新闻,而L就一声不吭地跟在他的身后,是再明显不过的怀疑,却也未必是难以接受的相处模式。
  “我同样怀疑你就是大F。”
  内特交握十指,神色一派冷淡而坚定,他身子前倾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但L却并不受此影响,他只是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低沉、但却无关紧要。
  KIRA的制裁仍然在继续,但比之曾经的大刀阔斧,这一次的制裁并不足以引起过大的惶恐,这是一个信号,L认为那是月的试探,而试探的对象、则毋庸置疑。
  “你关注KIRA的案子。”内特放下报纸的时候神色还有些冰冷,但语调说到最后的时候已经带着了点戏谑。
  L就点头,并不打算做任何的隐瞒。内特既然是FBI,那么基本的犯罪心理学就该如火纯青。
  内特,“你在紧张。”
  L,“你这样的试探没有意义。”
  内特笑,舒展四肢,“你即便不是龙崎,也会是个极难缠的对手。”
  L嗯了一声,“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