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1-02-26 23:58      字数:4854
  丁尼走过去,依傍在申井身边。她很钦佩申井的计划能力。
  申井搂住丁尼很有骨感的削肩:“你必须掌控住他。”
  “他很难穿透,几次试探都失败了。你能告诉我一个具体的方法吗?”
  “我没有具体的方法,我只有原则。在和平日十期,向人进攻的武器不外乎钱与色,你我没有足以使之动心的金钱,那么只有女色一招了。”
  “方兴是个不贪女色的人。”
  “食色性也。只要时机、手段合适,任何男人都是色鬼。”他一锤定音。
  “你不会因此嫌弃我吧?”
  申井浅浅一笑:“你在我之前,不知道有过多少男人,我嫌弃过你了吗?”他指指房间,“就像这间房。在你我人住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住过:有什么关系呢?再进一步假设,如果戴安娜或者某个有着香艳故事的名星住过,我会觉得更来劲。”
  丁尼笑笑,更紧地靠在了申井的身上。
  “近来股票市场更加规范,机会不多。要充分地享用这最后的晚餐。”
  方兴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重大的麻烦:KG成功与否,他并不放在心上。就算被调包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掩盖就是了,关键是检察院的介入。什么叫做腐败?腐败就是“一经公开,便成丑闻”的现象。他最怕的就是此时此刻出现丑闻,丑闻就是对手攻击你的致命武器。
  他点燃了三次烟斗,但一口没抽。
  丁尼进来,在他面前走了一个来回,见他浑然不觉,丁尼只好问:“您是不是要吃点儿东西?”
  方兴这才如梦初醒:“不用。”
  她很女性地说:“思考大问题是很需要能量的,还是吃点儿吧?”
  他回过神来,严肃地问:“何出此言?”
  “我跟你一年多了,你的习惯我大体上知道。每当你思考重大问题的时候,目光就和T形台上表演的模特一样。”
  “模特的目光什么样?”
  “模特的目光和演员的目光不一样,他们不能与任何人交流,要面无表情的凝视着虚无。”
  他也觉得有些累,该换一下脑筋,便进入模特这个陌生的领域,与她讨论起来。当她说模特的身高必须在一米七五以上时,他就追问原因。丁尼摇头。他于是说出了一番道理:“没有一定的高度,就会影响表现力。旗杆、宽银幕电影都是此原理。”
  她柔声说,她对他的理解力之强表示惊叹,并且随之坐到方兴身边。
  方兴有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她认为这不过是“试探性的回避”,就往近靠了靠。
  他这次没有动,用很冷的语调说:“撒切尔夫人在香港问题上,试图用‘主权换治权》来说服小平同志。小平同志当即斩钉截铁地说:‘主权问题是不能谈判的。否则我们就要重新考虑收回香港的方式和时间。”
  她装傻道:“你说什么,我都糊涂了。”
  方兴是何许人?一看丁尼的动作,他就明白了她的目的是掌控他。至于她的具体目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他自以为能够掌控他的人,还没有出生。“你好好想想,就会明白。”说罢,他进入卧室。
  这一夜,他再也没有出来过。
  她不敢走,更不敢进入方兴的卧室。只得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李帅悄悄地掩上秦芳的房门,然后大步走开。等进入电梯,他的神情已很坦然,面对电梯里的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出了电梯门,他看看表十一点半。十二点之前,他就可以到家。太晚了,宁夕又要醋意大发,刨根问底儿。
  刚出电梯一位服务生就迎上来:“请问是李帅先生吗?”见李帅点头,服务生恭敬地说,“有位先生找您。”
  “找我?”李帅很是惊讶。看服务生很肯定,他只好跟着进了宾馆的茶座,来到林恕面前。
  林恕没有起身,文雅地作了个“请”的手势。
  他自然不会轻易坐下,上下打量着林恕。但半点似曾相识的印象都没有检索出来:“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李帅先生,没错吧?请坐。”
  他这才坐下:“你找我有什么事?”
  林恕拿出了一个微型录音机:“有一点儿材料,想请李帅先生听一听。”
  他接了过去,按动按钮,林恕把耳机递给他。他自以为不应该受一个陌生人的摆布:“我不习惯用耳机。”
  “你听完之后,就会明白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
  他充满怀疑地看了林恕一眼后,还是戴上了耳机。耳机里传来他与秦芳亲热时的种种声音。他稍微一听,脸色顿变,一把拉下了耳机,厉声质问道:“你是从什么地方搞来这东西的?”
  林恕很坦然地说:“李先生是个明白人。明白人是不应该提这种问题的。”
  他把耳机的线绞成一团:“你要干什么?”
  “李先生对这盘录音带的真实性没有怀疑吧?”林恕也是一个不喜欢被动的人。
  “单独的录音证据,是不能在法庭上使用的。再说》》”李帅已经镇静下来。
  “与法律无关。我只想和李先生交一个朋友。”
  “你开价吧!”他分析此人一定是宁夕雇佣的,中途变节,换俩钱花。
  林恕浅浅一笑:“如果李先生认为这是敲诈,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仅仅是想和李先生交个朋友。”
  “如果我不想跟你交朋友,你会把这盘录音带交给谁呢?要是想交给我的单位,那我告诉你我所在的单位是一个股份制企业。我本人是一名非党科学家。这种事情,不告不诉,法律、党纪都管不着。要是想交给我的太太,那我告诉你,我没有太太。你或你们,投资投错了方向!”
  林恕不愠不火地说:“既然如此,我就把这错了的投资收回来。”他想往回拿录音带。见李帅已经先行把录音带取下,便站起来说,“李先生想要这盘带子留作纪念,那就请把录音机也收下。带子是专用的,别的机器听不了。好,再见。”说罢,离开。他计划的第一步,不过是跟李帅正面接触,已经完成了。
  李帅原来以为还有几个回合。林恕突然一走,反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呆呆地坐了一分钟,方才离开。
  对于汽车,李帅的看法与美国人一样:一个活动的家。进了这个家他要通了秦芳,说了林恕的事。
  秦芳一点没有惊慌:“无论目标是你是我,无所谓。男欢女爱,天经地义!”
  “可是,我怕。”李帅此刻已经意识到此人很可能与KG有关。
  “没什么可是。你是宁水人,我也是半个宁水人,这是咱们的地方。几条小泥鳅,掀不起大浪!以后有事,要是你不便出面,我一个人顶着好了!”
  他还想说什么,听到电话里传来门铃声,便问:“谁?”
  她答说是她点了夜餐。李帅只好结束通话。
  秦芳开门一看,不是侍者,立刻就明白,来人乃是林恕。
  林恕摘下茶色镜:“怎么,不请我进去?”
  她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很坦然地坐到沙发上:“我看我不用做自我介绍了吧?”说着,拿出烟斗。
  “不许在我的房间里抽烟。”
  “三年前,我戒了烟后,再没有抽过一口。我只是习惯手里有个烟斗,这是一个很好的英国烟斗。”他把玩儿着烟斗,“六十年代末,我参加了珍宝岛反击战,当然,你不清楚。那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从那以后,中苏边境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解冻之后,双方部队举行联欢。两边的指挥官虽然没见过面,但都互相熟悉得不得了。有些自己都忘记了的细节,对方竟然知道。”
  她直截了当地问林恕想干什么。
  他不回答,继续说:“人们不喜欢战争,战争不过是通往和平的一个手段。”
  “我没时间和你讨论哲学。”
  “哲学指导实践。”他用烟斗指点着她,“如果你仔细思考一下,就会发现你我的目的是相同的。你们杀了金秋子,又从安娜公主号上把我的猎物劫走。这些我都不怪你们。”
  她自然不会承认。
  他依旧说:“我再次强调,你我的目的是相同的。”
  “什么目的?”
  “KG。”
  “既然你说开了,我也坦言相告。”她在屋子当中来回走着,“KG不属于你我当中的任何人。再往深里说,谁手快就是谁的。”
  他面对她睡袍中的裸体,无动于衷:“你误会了我的意思。KG的价值,你我都知道,这是一笔很大的钱。与其你我恶性竞争,不如合作。古语云:杀人一万,自损七千。再这样下去,很可能被第三个人、第四个人弄了去,最后大家都竹篮子打水。你有你的资源,比方李帅现在就被你控制着。”
  “也被你控制着。你总该承认,宁夕是你的人吧? ”
  “如果宁夕能够控制住李帅的话,刚才他就不会在你的床上。”
  她走近他:“想要合作,当然可以。不过你要把你的资源都贡献出来。”
  他慢慢地解开她睡袍的扣子:“这责无旁贷,”随后,他把她抱起来。走向卧室内的大床。
  李帅慢慢驶出停车场后,刚刚加速。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背对着他的人,他急忙刹车。可这个人并不躲闪。他放下车窗:“你是怎么回事?”
  等此人慢慢地转过身,他失声叫道:“宁夕?”然后赶紧下车,“你怎么来了?”
  宁夕目光散乱地看着李帅,一言不发。
  “你倒是说话咽?”他摇晃着宁夕,“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好像方才回过神来:“你不是说你在单位加班吗?”
  他定了定神:“是的。我加班完了,到这里来看一位朋友。”
  “可你的车,已经在这停了两个小时了。”
  他看看左右:“咱们有话回家去说吧。”
  她根本不理睬被堵住的车辆的喇叭声,坚持要在这里说。他明白只能来硬的:“赶快上车!”
  她目光如剑:“你不说清楚,我就不上车。”
  他急了:“你要是再坚持,我就把车扔在这走了。”
  她看了一眼李帅,慢慢地拉开车门。
  秦芳赞赏林恕的性爱技巧,但也明确指出精力、远不如李帅。
  “要么有精力,要么有技巧,只要这两项之和能够满足你的要求,就能成为合作伙伴。”他扳动她的肩膀,让她以一个合适的角度面对他。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合作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既然合作,就要以诚相待。第二,这个合作,仅仅限于你我两个人知道。我警告你,一旦有第三个人知道,我立刻退出合作。”她明白这场围绕着KG展开的博弈很像选举,谁的盟友多,谁胜出的可能就大。
  “这是不言而喻的。一笔钱分的人越少越好,我还怕你绕不过麦建呢?”
  她不屑地哼了一声:“他不过是座桥,已经可以废弃的桥。”
  他认为这场性爱,虽不能使双方互相信任,但起码省去了好多繁文缛节,便开门见山,直接与秦芳讨论“KG的配方现在何处”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当然在李帅手里,或者是脑子里。”
  “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你,才能挖掘出来。”
  “怎么只有我?你不是还有你的宁夕吗?她比我长得好看,又有文化。”
  林恕只得承认宁夕已经失控。听秦芳嘲笑他没眼力,他说当时宁夕是唯一的人选,无挑选的余地。再说按道理,三十岁之上的女人,应该不会出情感问题。
  她嘲笑他的无知:“情感与年纪关系不大,它只和理智有关。有些女人,一生都被情感所左右。”
  “既然假定配方在李帅处,那么真样品在准的手里?”
  她以为从样品离开隆德药业,到送达鉴定中心这个过程中,有可能接触到它的只有三个人:李帅、宁夕、袁因。宁夕可以排除,李帅也不可能,因为样品对他意义不大。
  “新药买卖当中,有无样品很不同。一款新车的图纸、相片和一款新车绝对不是一个概念。”他认为有必要给她上一堂销售课。
  她以为若在李帅手里,她有把握搞到手,若在袁因手里那就麻烦了。
  他当然不会透露他有通向袁因的渠道,于是说:“袁因要这东西干什么?”
  “那你我要这个东西干什么?”
  他无言以对,同意把袁因纳入监控范围之内。
  “李帅这里有宁夕还有我,算是双保险。袁因方面再投入一些力量,估计这个月就能搞定。”她起床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这就是合作的好处,一加一大于二。”
  他与秦芳碰杯时,提议为精诚合作干杯。她却以为最多是有限合作。他想了想后同意:“没有约束力的合作,能做到这样也就不错了。”
  秦芳嫣然一笑:“你对我没有,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