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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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 更新:2021-02-26 22:14 字数:5003
起拂希,却只一句“不提她”。那时候,是无奈,而今日,却是掩面的痛了。
世子之位,私奔。
骄傲如他,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对拂摇的感情,毫无疑问,自然是爱。
“母后为了拆散我们,用计将她嫁去北齐。朕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她走的时候,朕还以为,是要准备我们的婚事。她也开心着,可谁知道……”他忽然缄了口,却刻意将目光转向一边,刻意不看我。
可是我听出来了,那时候的他,该是多么绝望。
抱着他,听着他隐忍的呼吸声,半晌,才听他又开了口,却是问我:“你觉得朕那时候,是何种感受?”我一怔,他却不待我回答,径直道,“朕难过得想杀人!恨不得冲到北齐去杀了北齐的皇帝!杀了那将她害死的人!”
“皇上!”我害怕地抱紧了他。
他突然自嘲地笑起来:“朕以为朕爱她爱到了骨子里,可,直到南山那一次,朕眼睁睁地看着你跌下山去的一刹那,朕的胸口仿佛一下子缺失了什么东西。朕居然,恨不得杀了自己……”
终于,狠狠地震住!
朕以为朕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朕以为朕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呵,如果我现在还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那我可真真愚蠢之极了!
他的呼吸声沉沉的,而外头,终于下起大雨来。
哗哗的声音一阵猛过一阵。
除了雨声,一切都安静得很,并没有我原先以为的那样,会打雷。只是雨一味的大。
这一场雨,下得畅快淋漓。
而我忽然觉得,什么都释然了。就像夏侯子衿说的,只要我知道,他永远撑得住。而我,如今明白他的心意,那么我还在乎什么呢?纵然他一如既往地疼惜瑶妃,我也,不在乎!
我终于可以肯定地知道,他为何赐我“檀”字。檀木,是生命力极强的物种,他只是希望,我能像檀木一样,在弱肉强食的后宫之中,好好地活着。它亦有珍惜的意思,夏侯子衿他,珍视我。
“听闻你没事,朕多高兴啊,早早地去景泰宫等着你。可是你居然不回宫,先去了驿馆,为了韩王。”他咬着牙说着。
可是我却高兴了,这样才像他,不是么?
吃醋不等于不信任,他是因为在乎,才会这样。
我愈发地为那次的小心眼儿愧疚起来,伏在他的怀里,低声道:“那皇上可知道,我不回,是因为您。我以为皇上不在乎,所以我生气了。”最后那句话,突然变得很小声很小声,仿佛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害羞。
他终于笑了:“隔日你来天胤宫的时候,朕便知道了。朕下了决心,决定信你。”
心头一震,他说决定信我,所以这次的事情,纵然没有顾卿恒事先告诉他令牌的事,他也说,不怀疑。可我却还有事情瞒着他啊。
仰起头,鼓起勇气道:“皇上还记得,方才说,因为张陵的事情要赏赐我么?”
他怔了下,点头道:“记得,朕还说,你要什么,朕都答应你。”
从他的怀里出来,瞧见他的眸中一片讶然,我深吸了口气道:“我要皇上不生气,您只需答应我,不生气。”起了身,回头的时候,才想起,茶壶里已经没有水了。
外头的雨声还是很大很大,屋檐上流下的水,宛若瀑布。
呵,今日,多好的时机啊。连老天都在帮我。
我想了想,起身出到门外,用帕子接了水,迟疑了下,终是将脸上的药水尽数洗去。冰冰凉的感觉,心里忐忑着,却又温暖着。我想了多少次,如何在他的面前洗去药水,却从来不曾想过,居然会这般,简单容易。
回身,缓缓地,走向他。
行至桌边的时候,取了一旁的火折子,欲将灯点亮。方才的月光还好,如今下了雨,屋子里只剩下朦胧的一片了,怕是他现在这样,瞧不清楚。
他却突然道:“阿梓,不必点了。”
我吃了一惊,慌忙看向他,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行至我的身边,将我圈入怀中,低声道:“朕知道。”
指尖一颤,那火折子“啪”的一声,掉落在桌上。颤声问他:“皇上何时知道的?”
他轻笼:“那一夜,朕过景泰宫去,你没涂药水,朕不小心,瞧见了。”
我一震,脱口道:“可是皇上说,那夜您没点灯,还狠狠地在桌脚上撞了。
他依旧笑着:“是啊,真撞了。撞了,才点的灯。”他顿了下,又道,“朕早就有所怀疑,因为朝晨说,你梳洗的时候,从来不要人伺候。”
是啊,朝晨是他的人,这样的细节,他必然是知道的。
“还有姚振元遇刺的那一次,朕秘密处死的那一批御林军侍卫,他们都说,姚振元临死前见了一个女子。朕了解姚振元,不是美人,他根本看不入眼。更别提,会耐着性子停下来和你讲条件。”他的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可是,我依然觉得惊愕:“那皇上为何不揭穿我?那日,您还说,如果我再骗您,您会恨我……”
他俯下身来,将脸埋入我的颈项,笑言:“朕都对你掏心掏肺了,你若是还打算继续瞒着,朕自然会恨你。况且,朕不是给了你机会么?否则,何以要说,待张陵的事情解决,朕好好赏你。朕还特地说,随便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怔住了,原来,他早就盘算好了。他连退路,都给我想好了。就等着我,趁此机会,向他坦白。我从来不知,原来他对我,这般上心。
心下一动,万一,我依旧不坦白,他会如何?
呵,咬着牙,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我也不值得他爱了,不是么?
心头微微的疼痛,小声问:“皇上不问我为何么?”
他却是道:“朕,此刻不问。”
深吸了口气,回身,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我开口道:“原来我根本不必担心皇上,因为您才是最老谋深算的那一个!”
他浅笑着回吻过来,一面咬牙切齿地说着:“不许再对朕用敬语!”
我笑着:“可我习惯了。”
他已经将我抱起,大步走向床边,低头瞧着我道:“那就改。”
轻轻将我放在床上,他喘了几口气,却并不俯身。我感觉得出,他握着我的手已经微微颤抖,甚至是那炙/热的味道,早已经在空气里蔓延。
他,还在隐忍什么呢?
我用力将他的身子拉低,在他的耳畔开口:“我记得那时候皇上说过,孩子于你,一种是责任,一种是期待。皇上,请赐我一个孩子吧。”我愿意,为他生一个孩子,真的愿意。
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微颤,垂眉问我:“你真的愿意?”
点头。狠狠地点头。
我爱他啊,为何不愿意?
他的呼吸渐渐地急促起来,身子也越来越烫了。我抱住他,笨拙地吻上他的耳/垂。只觉得他浑身一颤,猛地俯下身来吻向我的颈项。
他吻得很温柔,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从我的脚心一直蔓延而上,舒服得,让我心悸。
我忍不住呻/吟出声,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喘着气开口:“阿梓,朕今日要了你,怕是日后,你会恨朕。”
他的话,说得我一惊,可是随即,我又拼命地摇头,咬着牙道:“不会,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恨你。决不。”他怎么会说这样奇怪的话呢?
我怎么会恨他?纵然他出了冷宫的宫门,再去三宫六院雨/露/均/施,我也,不会恨啊。因为我明白,这是一个帝王的责任。
我爱上了他,便不会去奢求那一份不可求的感情。
我是桑梓,不是瑶妃。
我爱他,心疼他,我可以为了他去斗,也可以为了他收起一片荆棘,我又如何还会去,恨他?
我想,如果我娘真的是爱上了我爹。那么如今的我,可以深深地体会到她当年所做的一切。哪怕再傻,那都只是因为她爱了。哪怕我爹再不济,那都是她爱上的男人。所以,即使付出一切,她都在所不惜。
瞧见,他的眸中,全是痛。
看得我也好心疼。
紧紧地抱着我,吻着我,他依旧问着:“若是哪天朕不在你身边了,你也,不恨朕?”
“皇上……”我讶然,为何他的话,让我觉得害怕。双手捧住他的脸,我急声道,“我不是一个人,因为有你。你也不是一个人,因为我会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阿梓。”他痛心地唤我,艰难出笑,“谢谢你。”
这是他第二次,说谢谢我。
可是为何,我的眼泪止不住要流下来。、
这一句“谢谢”,甚至比一句“我爱你”都来得沉重。好奇怪啊,为何我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忍不住战栗起来,而他的身子,愈发地滚烫。颤抖着,伸手,替他解开龙袍。而后,是亵衣。指腹,掠过他精壮的胸膛,感觉出了,那一片涔涔的汗。
他的手,终是不由自主地探过来,扯住我的衣衫,呼吸急促着,他却还是要说:“日后,依旧涂着药水。欺君之罪,朕,保不了你。”
好,好,我点着头。
如果他都知道了,涂着药水又如何?就算涂一辈子又如何?我照样涂得,心安理得!
“嗯。”他闷哼一声,扬手扯掉了我身上的衣衫,二人的身子,终是紧紧地贴在一起。他的小腹真烫啊,让我的呼吸都不自觉地沉重起来。感觉他用膝盖分开了我的腿,我只觉得一阵心悸,可是今晚,我不躲。犹记得那一日,在上林苑,他强行将我按住,想要了我。可我却出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呵,如今想起来,真和做梦一样啊。而如今的我,却是渴望他要我……
他用力抱住我,颤声道:“朕今日,在做不理智的事……”听得出,他很难受,他依旧在拼命地隐忍着什么。
可他再隐忍,也是个男人。
我刻意不去想他说的那些话,因为每一句,都让我觉得害怕。
“皇上……”我魅声唤他。
他咬着牙,终是深深地吻住了我。
却在这时,听得外头有人大步跑进来的声音,我只觉得心头一颤。这里可是冷宫啊,现在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朝晨呢?她不是在外头守着么?
他也明显感觉到了外头的异样。
来人跑至门口,却不进来,只急声道:“皇上,裕太妃突然去了瑶华宫,此刻正在瑶华宫里闹事,据说还……还抓破了瑶妃娘娘的脸。”
听出来了,是李公公的声音。
我只觉得心头一震,裕太妃和瑶妃……
那么这样的局面,夏侯子衿不出面都不行了。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天胤宫,不是么?
身上之人微微沉了脸,迅速地起身。我迟疑了下,忙爬起来,替他穿上衣服。他深深地吸着气,我瞧见,他的脸真红啊。忍不住伸手抚上去,他却是浑身一颤,忙拉住我的手,低沉了声音道:“阿梓,别闹。”
不知为何,听见他这话,我却想笑了。
“朕不能每晚来探你,朕把朝晨留给你。”他边说着,边起了身,却又回身,拉过被子,裹住我的身子。深深地瞧了我一眼,转身出去。
门开的一瞬间,我瞧见,外面,还是好大的雨。
我愈发觉得奇怪,这样的天气,裕太妃如何会好端端地,跑去瑶妃的瑶华宫闹事?
第029章 退路
他们离去的脚步声已经听不见了,隔了会儿,才听见朝晨跑进来的声音。她小心打开房门,轻声叫:“娘娘。”
我应了声,扯过衣服自己穿上,才道:“进来吧。”
她进来,又轻声掩起了门,走近了,瞧见我还在系着腰带,她的脸上,突然绯色一片,有些尴尬地道:“娘娘,皇上他……”
我只道:“瑶华宫出了点事,他要去处理。”抬眸瞧着她,我笑,“以后别喊我娘娘,我早不是檀妃了。”
她却的摇头:“不,娘娘在奴婢心里永远是娘娘。从来没有变过。”
她的话,让我心头一暖,伸手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床沿,开口道:“朝晨,你过来陪我说话。”
她迟疑了下,才过来坐了,抬眸瞧着我,忽而笑:“娘娘果然,好美。”
我才想起,她原先是不曾见过我的脸的。此刻听她说起来,不自觉地抚上脸庞,笑道:“呵,不过一副皮囊罢了。”谁又真正在乎它呢?至少,夏侯子衿不在乎。而我现在,也不在乎。
爱与不爱,都与容颜无关。
朝晨怔了下,半晌,才道:“娘娘,皇上留下奴婢照顾您,可,白日里,奴婢还只是送饭的宫婢,是不能与娘娘走的近的。”
我点头,这些,我如何不明白。
我如今不过是冷宫的一个废妃,是没有资格再叫宫婢来伺候的。
手背触及她的衣衫,外头下着大雨呢,她的衣服没有湿,却已经觉出了潮意。随口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