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浮游云中      更新:2021-02-26 20:12      字数:4920
  不是定期的,给予他“那个”。
  吉西对这位未来的《查特莱夫人的情夫》的作者的害羞的委婉语并不含混其词,
  她则给以传统的维多利亚王式回答:他可能不欢喜那些愿意给他“那个”的姑娘—
  —在当时当他问她自己是否认为这样的给予是一种过错时,她回答说“不是过错,
  但十分难堪。”她想起了《新约》中的那句话“谁用我的名义给一杯水吧”此处用
  到的这个一杯水的比喻,很可能使那个时代崭露头角的弗洛伊德学派感到有趣。
  劳伦斯说他可以要“她”——一个他对吉西说起过的他曾想与她结婚的教师—
  —给他“那个”,吉西回答说,一切的一切都取决于那个姑娘爱他到什么程度。然
  后她说她要去睡觉了,因为那时已两点了。
  在吉西到伦敦的第二天,劳伦斯带她去《英文周刊》编辑社在赫伦德公园大街
  84  号的办公室见休佛。休佛对吉西十分客气,并立即问她是不是一个主张妇女参
  政观点的人,她回答说她的一个好朋友(也许是威廉·霍布金或他的妻子)曾热情
  地与她谈起过这个运动。然后休佛问她是不是一个什么社会主义者,她的这一承诺
  也许是她生活中一些有趣的经历的开端;据报道,她在后来成了一个苏维埃的同情
  者,并曾去莫斯科观光。
  在下午《英文周刊》社用午餐的时候,吉西,休佛和劳伦斯步行到不远处黑尔
  路80  号的凡尔列特·亨特家。这是一所有名的南方式房子,一幢高高的维多利亚
  式郊区住宅有围墙和花园,房子里装饰着一些克利斯蒂娜·罗赛蒂,奥斯卡·王尔
  德和其他凡尔列特·亨特年轻时亲朋好友的纪念品。
  凡尔列特·亨特后来回忆说,在午宴上吉西“显然十分紧张,但总算还能对付
  过去,尽管当她轻声地问我的正在削土豆的女佣人,她是否能不脱手套时有些慌乱
  的表现。”(46  年之后,劳伦斯的遗孀,弗丽达写道:“凡尔列特·亨特所说的
  关于吉西的手套之事,我是不能相信的。”也许吉西看上去并不这样贵族派头实足,
  但毕竟弗丽达不在午宴上,而凡尔列特·亨特却在场。)在吉西的回忆中,客人中
  那位和颜悦色、健谈而言辞尖刻的人,即那位年轻的埃兹拉·庞德,在午宴上唱了
  主角。当凡尔列特·亨特说到有些主张妇女参政的人在监狱中受到折磨时,庞德说
  他们所在的屋子在那时就像是一所监狱。
  另外一次有特殊意义的聚会是劳伦斯被介绍给当时“人人图书馆”的第一任编
  辑欧内斯特·赖斯,赖斯和他的妻子常常在他们赫默特治弄的家中宴请诗人们,作
  为诗人俱乐部的一种非正式聚会的继续,叶芝在他的自传作品中常常提到这一组织。
  一天晚上休佛带来他的新发现,一个会写诗的从矿区来的小学教师。在赖斯看
  来站在那位有都市气派的休佛旁边的是一个“腼腆而且带有些乡村气息”的年轻人。
  庞德也在那里,叶芝带来了那位女演员弗罗伦萨·法尔,让她用八弦琴为他的诗朗
  诵伴奏。当他们同桌共餐时,叶芝便开始了他有关将诗和音乐合成一体的艺术的独
  白。庞德插不上话,便开始去吃一个作为桌上装饰的郁金香块根;看来他对此相当
  欢喜,吞下一个之后,又拿起另外一个。
  叶芝一个人正说得起劲,没看到这个,其他人也没有言语。叶芝滔滔不绝地谈
  着,而庞德则继续咀嚼他的郁金香。
  过了一会,叶芝说他已厌倦了“个人独白”,便背诵了《夜已降临》和他对朗
  萨德的翻译作品。在这个晚上,欧内斯特·赖德福德——后来劳伦斯与他的家庭交
  往甚密。——朗诵了他自己的一首诗,庞德也读了他的一首《好伙伴的歌瑶》佛罗
  伦萨。法尔弹着八弦琴吟诵了叶芝的《一个向往仙境的人》。
  在休佛郎读了他的一首小讽刺诗之后,欧内斯特·赖斯轻声地请那位长着红胡
  子的年轻人读几首他带来的诗作。劳伦斯“有些拘谨地站起身,但从容不迫地走到
  一张书桌前,从口袋里拿出一本神秘的小册子,背对着大家坐了下来,开始用一种
  很有表现力但音量不大的声音朗读起来。
  老诗人们礼貌地等他结束。但过了一会大家觉得好像他并无收场之意。
  他仍然背对着他们,仍然用低沉的声音朗读着,他的小册子翻了一页又一页,
  他读了一首又一首。半个小时之后,屋里已是一片窃窃私语声;但劳伦斯若无其事,
  几乎用他很难被听清的声音朗读着。最后,在一个女士的建议下,赖斯走过去对劳
  伦斯说他该休息一回了:为何不稍歇一会,到午夜时再开始?
  劳伦斯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不自然地微微鞠了一躬,合上小册子,回到他原
  来的角落里,”过了一会,在其他一些人又朗读了之后,赖斯又来到劳伦斯跟前请
  他“从他的黑色小册子中”再选出一首来朗读,并强调说只需一首便符合我们聚会
  的礼仪了。”但休佛这时站起身来,拉住劳伦斯的手臂,把他推出了屋子,用开玩
  笑的语气说:“告辞了,告辞了。”在伦敦的那些日子里,劳伦斯仍与中西部保持
  着密切的联系,他常在学校放假的时候或有时在周末去看望他母亲、姐妹和他所喜
  欢的女人:吉西,露易·伯路斯和戴克斯太太。
  在克罗伊登,除了海伦·考克以外,与他关系密切的好像还有三个女人,A .
  W.麦克利奥在先前引用的那封信中说他对这三个人都不认识,她们是阿格妮斯·赫
  特,简和大卫森太太。
  劳伦斯的一些朋友,以及他的遗孀对于吉西所说的劳伦斯想与阿格妮斯·赫特
  结婚这件事的真实性表示怀疑。1909  年11  月吉西去伦敦时,劳伦斯曾带她去与
  阿格妮斯见面,就是在凡尔列特·亨特家吃午饭的那一天。她说阿格妮斯·赫特
  (吉西没提到她的名字)是一个红头发的小学教师,她“对劳伦斯说话时像个大姐
  姐,对他总有一种虚张声势的奇怪的神情,我总觉得这种神情是出于缺少信任。”
  据吉西说,劳伦斯在1909  年圣诞节前夕对阿格妮斯·赫特说,他们要结婚的想法
  是一个错误。此后不久,阿格妮斯离开了克罗伊登;她与另外一个教师结了婚,并
  与他一起去了曼思岛,在那里办了一所学校。
  在1910  年1 月28  日写给勃朗什·简宁斯的信中,劳伦斯提到了一个他所不
  欢喜的“情人”。虽然这个姑娘也是27  岁,与海伦·考克年纪相彷,像海伦·考
  克一样也有一头红发,但可能她就是阿格妮斯·赫特,因为在同一纣信中,劳伦斯
  清楚地提到过海伦·考克,对她与那位他所讨厌的姑娘的描写是不一致的。他还说
  起了另一个姑娘,一个仅“引起我兴趣”的姑娘——仅此而已——下一次我将写信
  告诉你——这个姑娘——她叫海丽妮——她非常有兴趣。听起来这位姑娘好像不是
  在信中的其它地方提到的那一位:“她是一个很动人的姑娘,有一头红褐色的密发。”
  开始她”看起来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人”,因为她“机灵、敏捷,巧嘴利舌,有一种
  独立不羁的举止。”男人们都欢喜她,劳伦斯“与她交往不少”,但他对她感到讨
  厌,因为她实在是那样的无知和老派,尽管她(与海伦·考克不同)上过大学,而
  且在伦敦教过几年书。“她总是说男人们都是轻薄儿,“仍然用维多利亚中期的标
  准去衡量他们’,并“拒绝单独与一个男子见面,认为接吻完全是一种序曲和开场
  戏,而爱情不过是一种肉体的同情。”她看上去“是那样的虚伪和浅薄,……我无
  法改变她。”她想“在生活中得到乐趣,”但是“实实在在的生活中她又退缩到忧
  郁感伤中去了。”不管怎么讲,这封信是相当含糊费解的,也许根本无法作出一个
  完全可信的评论。
  在劳伦斯的伦敦生活中,“简”这个人始终是个谜。唯一直接提到她的一次是
  在1912  年2 月10  日给爱德华·加纳特的信中:“我见到了简,在玛丽篷和她吻
  别了——我的心情十分沉重。”那些在当时就熟悉劳伦斯的人——威廉·霍普金和
  乔治·尼维尔以及稍后认识劳伦斯的爱德华·加纳特的儿子——都不能确切说出简
  是谁。查理德·奥汀顿在1912  年时还不认识劳伦斯,他说劳伦斯当时正“了结另
  一段不愉快的恋爱,”当然这里很可能就是指的那位与他终止关系的女人。奥订顿
  将此事与劳伦斯写给沙莉·霍普金的一封信联系起来,此信写于同年的8 月9 日,
  信中他说“——夫人给我写了信——我曾告诉她我与另外一个女人在相处——但没
  什么具体内容。我为她难过,她病得不轻。”但要把信中的空白处填上的话,那就
  变成了一个伊斯渥人的名字了,即戴克斯夫人,而她的名字不叫简而叫艾丽丝(当
  然简也可能是吉西)。
  这几位伦敦女人中的第三个,大卫森太太,也很难追溯。乔治·尼维尔曾对本
  书作者提到过她。她住在克罗伊登,他说她的名字可能叫简,她是一个寡妇,尼维
  尔说,对劳伦斯“很友好”,“对他十分友好”。根据尼维尔回忆,她也“寄住在
  琼斯家里。实际上,因为雇用劳伦斯和他的房东的是同一所学校,大卫森这个名字
  很可能是劳伦斯和尼维尔之间的暗语。为了掩盖一个女人的名字,她也许不是一个
  寡妇,可能是琼斯太太。
  1950  年乔治·尼维尔和本书作者有过一次交谈,他很乐意帮忙,尽管很显然
  他时常有所保留。有一点他肯定的是,一个伊斯渥的已婚妇女是劳伦斯性爱的启蒙
  者,他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姓名——威廉·霍普金也证实了这一点。
  一次霍普金无意听到戴克斯太太对霍普金太太说:“我给伯特发生了性行为,
  我不得不这样。但在我们家冥思苦想一首诗但无法完成,我就把他带到楼上与他做
  了爱,他下楼后便完成了那首诗。”这至少是文学的创作灵感的一个不太恰当的例
  证。
  艾丽丝·戴克斯以前从未有过性冲动,爱上了劳伦斯,她希望她后来生的那个
  孩子是劳伦斯的,并试图寻找出与劳伦斯相像之处,但她的那些知秘密的好朋友们
  坚持说那孩子显然是她丈夫的。当最后她和劳伦斯分手之后,她从未让另外一个男
  人去碰她,包括她的丈夫在内。
  她没有想到要牵制住劳伦斯,确实,她因为觉得对他有利便让他去了。
  她和他之间常有不合,她觉得她决不能和他保持一种吵吵闹闹的和谐关系,就
  像他后来的妻子那样。艾丽斯·戴克斯在好久以后主动给弗丽达·劳伦斯的信中
  (1935  年)说她觉得他找到一个非常合适的伴侣。她自己很了解劳伦斯的伟大之
  处;但“我完全配不上他,他喜欢的不是那时的我,而可能成为的另外一个我——
  那个潜在的但决不会在生活中存在的我,尽管有他的帮助和影响。”在她和他中止
  关系以后,据她当时的一个好友艾尼德·霍普金·希尔顿说,她“过着我们很难想
  像的生活。”这段时间,劳伦斯还处于和露易·伯洛斯的恋爱之中,她在肉体上对
  他很有吸引力。(劳伦斯的朋友们说她有朱诺般的雍容华贵朱诺是罗马神话中朱庇
  特的妻子,——译注)他好似常用露易去使吉西痛苦,吉西记得,早在1907  年夏
  天,劳伦斯去露易家喝茶,并想要他发现自己对她的真实感情是什么。几天以后,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吉西之后,把一首新作的诗“金鱼草”给了她。这首诗
  中有许多精采的片段,例如:
  ……我把手伸到那凹痕上
  在花蕊的深处,花瓣痛苦地张开。
  她目睹着,她突然凝神静默,
  她看着我的手,看它能得到什么满足。
  我挤压又揉搓,把那花在我手指间
  掐弄,直到它垂下了头,它的茎杆
  向她斜倒,我的手如武器白晰锐利
  我握着被扼住的花蛇,让它处于极度的
  痛苦之中,直到她不敢再笑,
  直到她骄傲的羽翼弯折,断落到地上。
  吉西提到的另一首写给露易的诗是《车厢里的吻》(我看到中西部的大地/在
  她的头发间转动……)另一首她断定是写给露易·伯洛斯的是《未婚夫的手》,此
  诗不但对下面的情景作了描写——那个多情的姑娘不让她情人的手去触摸她的身体
  ——也告诉了我们露易的长相:黄褐色的眼睛,一头黑发和一双大手。
  这些诗反映了劳伦斯和露易·伯洛斯之间关系的大部份故事。这关系至少持续
  了5 年;但是与其他女人一样,劳伦斯知道在他母亲有生之年,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