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竹水冷      更新:2021-02-26 20:02      字数:4750
  我哇了一声吐了出来,纸水杯全是烟蒂头!
  我向桌子上望去,一片杯盘狼藉的景象,碗里和碟子里,除了吃剩的饭菜之外,就是烟蒂头。我喊了一声晓利的名字,没有回音,大概她们又换地方继续欢聚了吧。
  四五个女人,这么多女人,没有一个想到要帮一个病人收拾收拾的!
  我的喉咙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声,我真的狂怒了!
  过了很晚很晚,晓利回来了,脸上还泛着笑意,先是说“真乱”,看到我歪倒在沙发上,说:“哎,别发愣,打电话让物业找个钟点工来……”
  我掐着虎口,心里暗念:制怒,制怒。
  她打着哈欠:“我累坏了,先睡了。”
  我一字一顿地说:“晓利,这么多女孩子,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想到收拾收拾?”
  她一脸的迷惑不解:“人家是客人,我怎么好意思……”
  我打断了她的话:“所以你好意思让我来收拾残局?”
  她听出我口气不好,回敬我说:“本来我就说出去吃的,还不是你自己充好汉,非要在家里做?”
  我一下子爆发了,站起来,把台布一掀,一桌子的东西全部倾泻到了地上。
  ……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冲进卧室就收拾东西。
  “你想一走了之?”
  她不说话。
  “你敢走,试一试?”我又问了一句。
  她还是不说话。
  我去夺过她手上的东西,她尖叫起来:“滚——”
  猛地一下,我感到她带戒指的手指从我脸颊上擦过,我的脸火辣辣的。
  我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她一下子倒在地上,我冲上去,用脚踢,狠狠地踢,我已经听不到她的叫喊,只听见皮鞋接触到肉体所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那天的我好像魔鬼附体一样,累了之后,停下来坐在地上,看着她缩在墙角。一股悔恨突然爬上心头。我想过去扶她起来,她狠狠地瞪着我,做出一副我靠近就踢我的样子。
  我悻悻然地退了回去。
  那天,是我叫钟点工来收拾的残局。
  晚上我睡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用某些杂志用滥了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我们的生活开始出现了第一个不和谐的音符。
  吵架后的第二天,她没有回来,到岳母家去住了。那是我们第一次那么激烈地吵架,也是我第一次打她。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后来每次吵架后,她都要跑到娘家那里诉苦。扩大事态,弄得我烦不胜烦。
  我很反感这种做法。
  她把这局面搅得还不够乱吗?
  她在那边一直待了一个星期,我没有办法,只好过去接她回来。岳母倒做了一点高姿态,当着我的面,先数落一番晓利,然后叹着气说:“许强,你也是的……”
  我还能说什么呢?
  人回来了,日子得接着过。她是一个生性懒散的人,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我干脆买了一台洗碗机。她再也不用动手洗碗了。
  “无为而治”必闹鬼
  1996年,公司扩大规模,我被提升为业务主管,手下管着十几个业务员,在外面的应酬渐渐多了起来,常常在外面陪客户吃饭,回来很晚。自然不能做饭了。她一个人在家,自己不会做饭,索性住到岳母那里。我们只有周末才能见上一面,有时候连周末也见不到她。这样,我们的交流就渐渐少了。她不回家,我也只是在家里睡觉,我们的厨房客厅里都积着薄薄的一层尘土。有一次,我陪客户吃晚饭回来,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半夜醒来,口渴得要命,在家里连口水都找不到。我站在客厅里,觉得很是伤心。
  我手下有一个刚大学毕业的江苏女孩,嘴巴很伶俐,有时候去见客户我就带上她,她长得乖巧,又很会说话,因此和客户谈起很多事情来比我自己谈要顺利得多。我后来就常常带着她。
  那个江苏女孩叫张亮,她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因为我在外人眼里根本不像个结了婚的人。晓利在父母家住得舒舒服服,好像又回到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时候,根本想不起我这个丈夫来。她和我住在一起,我老是管她,所以她正好巴不得离我远远的。那时候我们已经结婚3年多,那种热恋时的激情与浪漫,早已不复存在了。
  但不管如何,我们之间这种平淡的关系我还是很失望的。这样哪像一对夫妻啊。
  有一天陪客户吃完了饭,我不愿回家,就向张亮提议去酒吧再坐会儿。于是我们一起打车来到位于城南的一家酒吧。我要了很多酒,心烦吗,就想借酒浇愁。我本来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觉得我和晓利结婚后会很幸福,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疏远,一星期都见不上一面。我喝得半醉半醒,絮絮叨叨向张亮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张亮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一直静静听着,我说完心里的事,也痛快了,喝得烂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第二天,我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床头上放着杯热水。走到客厅,发现张亮正坐在沙发上打瞌睡。原来昨晚我喝得烂醉,回不了家,是张亮送我回来的。半夜我把床单吐得一塌糊涂,她又换上新的,把脏的已经洗好晾在外面阳台上了。
  我脸一红,心里觉得很歉疚。她因为我,一晚没睡好。在去公司上班的路上,我们坐在车里一句话都没说,但彼此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悄悄地改变了。
  很难形容当时心情,有喜悦,有愧疚,有期待,也有退缩。这种矛盾的情绪跟随了我很久。
  从那次起,我和张亮都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我知道作为一个已婚男人,再不悬崖勒马是很危险的,可有时候,人的自制力是非常有限的。晓利不在我身边,加上工作的压力,我非常需要一个能和我说说话的女人。
  在这期间,我曾经给晓利打电话,让她回来住。她的回答是:反正我老是在外面应酬,她回家也是一个人,拒绝了我的要求。
  每个人都要面临很多诱惑,只不过有些诱惑是可以抵制的,而有些是你根本无法抗拒的。我和晓利几乎分居,工作上的压力,晓利对我生活的不管不问,还有我自身的原因,都造成了这次感情的出轨。
  那一次,我接待一个东北的客户。东北人豪爽爱喝酒,我的酒量不好,才喝了几杯就觉得头发晕了,那个东北客户的兴致却刚刚开始,连连让我喝酒,我一推辞对方就有些不高兴。客户一不高兴我们部的业务就要泡汤,这可是一笔大单子,我不想丢掉,于是决定豁出去了,仰脖就把一杯杯烈酒灌进肚里。
  没几杯我就觉得一把烈火从喉咙一直烧到肚子,浑身感觉轻飘飘的,眼睛也看不清了,张亮在旁边好像扶了我一把,我才没有倒下。
  “小许痛快。”东北客户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这才像个大老爷们,来,再满上,今天咱们不醉不休。”
  反正今晚这顿“酒战”是避免不了了,我一横心,摇摇晃晃站起来,举起酒杯。
  “慢着。”张亮这时候说话了,“吴老板重男轻女啊。”
  “怎么重男轻女了?”姓吴的东北客户没回过神来。
  “你一个劲让小许喝酒,一杯也没有让我喝,这不是重男轻女吗?”
  “呵呵……”东北客户笑两声,“好,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丫头,来,咱俩喝一杯。”
  我感激地望望张亮,同时也有些担心,因为她平时很少喝酒,而且那几天她好像有心事,总是闷闷不乐,这种状态很容易醉酒。她冲我递过来一个眼神,示意我不要管她。
  当天晚上东北客户喝得非常高兴,我已经烂醉如泥,张亮虽然勉强支撑着,不过我看她也醉得够呛了。
  送走客户,我们走到酒店门口准备回家,迎风一吹,我头脑清醒了不少,张亮却哗的一声吐了出来。我看她脸色蜡黄,住地离这里又很远,我很不放心她就这么回去,于是决定把她带到我家里。
  我把张亮背到家里时,她的酒劲上来了,人已经完全不清醒。我把她放到自己床上,也想过要不要为她脱掉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心底里头,我还不太想跨出那一步。
  我去厨房里烧开水回来,发现张亮已经在床上睡熟了。
  我把热水放在床头,一个人悄悄抱了床被子,准备在沙发上过夜。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无奈,只好找了一本书自己慢慢看。看了几十页,才感到了一点倦意,我闭上眼睛,正恍恍惚惚间,忽然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动静,循着声音走到卧室,我看到张亮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坐在床头啜泣。
  原来张亮的父母要离婚,难怪那几天她心情抑郁。我慢慢安慰她,陪她说话。
  谈了很长时间,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两个已经坐在了一起。当我搂住她腰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刚想收回来,却被张亮抓住了。当我看见她眼中渴盼而绝望的眼神时,所有的心理防线全部崩溃了。
  我用力扳过她的脸,闻到了一股女性特有的清新气息。她的肩头在微微颤抖,双眼轻闭,双唇微微张开,像是在对我召唤。
  两片濡热的嘴唇碰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我疯狂地将她放倒在床上,脱去她的外衣,张亮柔嫩的肌肤出现在我面前。她的身体已经变得无比柔软,像八月乡间熟透的柿子。我的嘴唇挨着她滚烫肌肤的时候,她微微颤抖了一下。我把手伸到她的背后,解开红色的胸罩,她的双乳像两只鸽子,在我的眼前扑动起来。
  我的唇在她的身上游走,每经一处,都会激起一阵热烈的欢呼,那是她压抑而又撩人心魄的呻吟声。所有的道德和禁锢已经远去了,我听见心中的潮水汹涌澎湃,我要被它冲走了。
  如果说在此之前我对张亮稍微还有些回避,那天晚上之后我就完全无法自拔了。
  因为晓利不回家,我常常把张亮带到家里,张亮是那种很勤快的女孩,把我们家收拾得干干净净。我看着干干净净的家,心里很是感叹。
  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的事情很快就被发现了。一个周末,晓利要回来,为了掩盖这一切,我故意把房间弄得乱乱的。
  她收拾被褥的时候,出事了,床单中抖落出一包东西,是拆过封的避孕套,显然不是我们用过的那种。晓利又开始仔细翻,像个猎犬般到处嗅,终于,又被她盘查出许多物证,微黄的头发(张亮是染过发的),枕巾上陌生香水味。
  她只问了一句,不等我回答,便开始大声悲号,她揪住我,用头撞我的胸,抓我的脸(被我挡开了)。
  她摔门而去。
  这种哭闹虽然不解决任何问题,但却使我清醒了。我觉得我和晓利还没有到离婚分手的分上,要解决问题,那就是我和张亮分手断交。虽然这样很对不起张亮,可也没有办法,这本就是一个错误。
  我和张亮在一起谈了很长时间,把她调到另一个部门,竭力控制自己不再和她接触。
  我把晓利从岳母那里接回来,先是承认我的不检点,但同时也见缝插针地抛出了我的托词。我一脸的苦相,说晓利不管我,动不动把我晾在家里,完全放任我。我虽然不敢说出那句话,但言外之意自明:客观上你晓利就没有责任?女人对老公施行“无为而治”,时间长了准“闹鬼”。
  晓利红肿着眼睛说:“好吧,我看你的行动。”我指天发誓,再也不和张亮有任何来往。
  有了这次事故,我和她都开始考虑如何维护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商定,以后我尽量早回家,她回家住。我觉得这样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促进会有作用。
  1996年年底,因为父亲病重,我请了半天假回农村老家照顾他,父亲发现病重时已是癌症晚期,他躺在病床上断断续续和我说话。从谈话中我觉察到,他很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我们的孩子。听到这里我不禁有些羞愧,因为我们只为了自己过得轻松,竟然没能让父亲看到自己的孙子或孙女。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我觉得要孩子不仅仅是自己的事情,让父母因为看到自己的孩子而高兴,也是我向他们表达孝心的一种方式。
  父亲没几天就去世了,料理完后事,我回到家里,便和晓利商量要孩子的事情,她听后坚决不同意。那时候她还不到24岁,业余时间常常和一帮年轻好玩的同事在一起,热热闹闹玩得正快活,肯定不愿意生出个孩子来拖累自己。每次我一提起孩子的事,两个人之间就免不了吵架。
  到这个时候,孩子问题和我的那次感情出轨成了我们之间关系的火药桶。我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家里根本没有一天安静的时候。
  其实我们当初感情还是很好的,她在一家公司做财务,我是由于跟他们单位有业务联系才认识她的。我本人比较老成,而她生性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