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扑火      更新:2021-02-17 08:03      字数:4891
  沈冲毫不犹豫地站起身:“交给我,哥哥放心。不过哥哥,再过几天我真回蒙落,你得尽早找到接替我的人。”
  付寒君点点头:“我自有计较。”
  “那我速去速回,兰儿怪罪下来,哥哥帮我打打掩护。”沈冲告辞离开。
  待他出门,付寒君依然倚在窗边,一动不动。窗外,金黄的枫叶漫天飞舞,像一只只绝望的蝴蝶。许久,他从袖中掏出一条狼牙项链,凑到眼下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然后,慢慢收紧手掌。尖锐的狼牙刺破皮肤,殷红的鲜血忽的从指缝尖涌出。一滴一滴,染红了纯白的狐毛毯。
  刚和沈冲有了进一步接触,江兰又气爆了肚皮。
  本来好好的吃着饭,单云飞突然出现将他叫走,最可气的是没多久他竟然带话回来,说三天后才能回家。不仅如此,连拉无和拉杰他们也一并偷偷溜走了。将一大堆新购置的家具丢在新房里。
  为了防贼,江兰只得带着红依住进新房看东西。
  晚上,忽然下起了深秋少见的倾盆大雨,空气冷得快要将一切都凝固。也是因为太冷的缘故,江兰做了一个梦。
  梦里,依旧下着密不透风的大雨。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冰刀似的扎人。四周黑黝黝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她挡着头拼命地跑,冲进了一间凉亭。凉亭里挂着六盏灯笼,溢满了荧黄色光芒。
  一个俊美绝伦的白衣男子背对着她,静静地盯着眼前的雨,脚边是一把残破油纸伞。右手还捏着一样什么东西,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涌出,滴落在地。
  她费了好半天劲,终于想起这人是付寒君,于是鼓起勇气问:“寒君,你的手怎么了?”
  闻言,男子抬起右手,慢慢地张开。手心的血泊中,赫然躺着一条血淋淋的狼牙项链,和沈冲送给她的狼牙项链很像。
  她抿抿嘴:“这是沈冲送你的项链吗?它刮伤你了吗?”
  男子还是没做声,缓缓地回过了头。借着模糊的灯光,江兰看到,那男子满脸鲜血,糊住了本来的模样。只剩下一双清澈的,墨蓝色的眼睛。
  他不是付寒君,他是沈冲。
  “啊!”江兰尖叫着,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作者有话要说:妖妖,我终于在晚上更了。虽然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嘿嘿。
  ☆、第30章
  头上全是冷汗,心脏砰砰地跳着。
  江兰起身,点起灯,推开落地窗。夜很深,雨下得很急,昏暗的灯光里,飘洒斜织的雨犹如一根根琴弦,在黑夜中演奏着落寞的音乐。
  刚才的梦太可怕了。她双手合十,对着浓浓的黑幕祈祷,希望沈冲平安归来。
  第二天,裁缝店送来了大红的嫁衣喜服。耶律夫人也专程赶到新房,帮助布置成亲事宜。马上就要成亲,新郎却无影无踪。耶律夫人十分不悦,唠叨个不停。
  江兰也一点高兴不起来,因为没睡好,她的脑袋晕晕乎乎。心里头烦躁不安。终于,她按捺不住,趁乱偷偷溜出家门去寒王府打探消息。
  进了寒王府,单云飞出来迎接。
  他拱手道:“江姑娘,您不在家里准备婚礼,到寒王府干什么?”
  江兰道:“我找寒王,有事问他。”
  单云飞道:“殿下有事出去了。”
  江兰只想打探到沈冲的消息:“我等他回来。”
  单云飞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那,姑娘得等一会儿了。”
  他带着江兰进了寒王府内院的内厅,几位侍女立刻端上了瓜果茶水。
  单云飞低头道:“姑娘请在此稍等,在下先告退。”说完退了下去,侍女们也跟着退下。
  内厅里只剩下江兰一人。
  心里有事,又没人说话,江兰心烦意乱,站起身在屋内踱着步。忽然,远远的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那是付寒君的声音。
  会不会是付寒君不愿见她,躲起来了?人一着急,就容易胡思乱想。付寒君为什么不愿意见她,是不是沈冲出了什么事?
  疑惑不安之下,她轻手轻脚地循声找去。她来过寒王府内院,知道几条路。不一会儿就走到洗浴室门前。
  咳嗽声就从洗浴室传来。
  她本不想偷看,可她实在太想确认里面的人是不是付寒君。于是她鼓起勇气,将眼睛凑到雕花窗缝前。
  洗浴室里氲氤着一层奶白色的薄雾,虚无而飘渺。浴池里荡漾着一汪奶白色池水,还飘着星星点点的金□花瓣。一股奇异的香味不断从池中溢出,令人心神荡漾。
  付寒君趴在池边,上身□,露着一片光滑的后背。□包着一条白色浴巾。正闭着眼小憩,时不时咳嗽一声。
  一个身穿红霞色薄裙的女子跪在他身边,正小心地给他扎银针。
  突然,付寒君慢慢地睁开眼睛,盯着这个方向:“我还在考虑如何处理你,你倒自己寻我,这难道是天意?”
  在说她?江兰一惊,未等她回过神,雕花窗猛地被人拉开。一双大手伸出来,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拖进洗浴室,径直朝浴池拖去。
  这个变故发生得太快,还未等江兰回过神,她已被付寒君拖到浴池边,扣住后脑勺,一下子按进了温热的洗浴池。
  四方八方的水涌过来,灌进了她的鼻腔,喉咙,封住了她的呼吸。肺痛得歇斯底里,刀割般疼。她本能地挣扎着,想把按在她头上的手挪开。可那只手纹丝不动。
  水花被她掀得四下飞溅,打湿了付寒君的脸,淅淅沥沥的水花顺着付寒君的黑发不断滴落。
  可他依旧面不改色,表情仿佛像着了魔一般,有些恍惚茫然。声音也飘飘忽忽的,温柔而低沉:“他一个人走太孤独,你去陪他。”
  江兰的耳边只剩咕噜咕噜的水泡声,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大脑里的某些东西一闪一闪,像要飞起来似的。手脚也越来越软,身体变得无比沉重。
  突然,付寒君一个激灵,将她翻过身,一掌打在她的胸口。
  江兰吃痛,猛咳出声,喷出了堵在喉咙口的水。顿时,新鲜空气争先恐后地涌进来,脑袋嘤嘤作响。她无力地喘着气,眼泪本能地滚出眼眶,虚弱得一动也不能动。
  付寒君伸出手,第一下扯开了她上半身的衣物,第二下扯开了她的裙子。然后俯□,手臂撑在她的脸颊两侧,微微一笑:“剩我一个人,太闷。既然他走了,他的一切归我所有。兰兰,我要你陪我一辈子,你本就是我的。”
  说完,扶住坚硬,缓缓地刺入了江兰的身体。
  江兰早已没有半丝力气,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一边咳嗽一边嘶哑地哭喊:“放开我……”
  可她的抗议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付寒君微眯着双眼,享受地律|动着,将她的身体撞得不断晃动。长长的青丝顺着池壁倾泻而下,在水里荡漾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付寒君呻吟一声,趴在她身上,急促地喘着气。
  江兰睁着空洞的双眼,静静地盯着天花板上精美的荷花图。这场噩梦太可怕太突然,将她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想死。
  折磨还未结束。不一会儿付寒君又半坐起身,将她翻了方向,脸朝下。然后勾起她的腰强迫她跪起,再次刺入。
  眼前的事物不断摇晃着,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身上只剩下痛和凉的感觉,臀部早已撞得麻木。
  江兰觉得,自己快死了。
  朦胧中,她看到大门猛地被人踹开。江新拿着一把宝剑,大吼着冲了进来:“放开她!”
  付寒君随手拿起旁边的浴巾,化柔为刚,猛地一甩,正中江新的胸膛。
  “噗——”江新登时喷了口血,身体向后飞去。
  “小新!”急火攻心,江兰两眼一黑。
  ……
  “额。”江兰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她仍然坐在内厅里,手边放着一碗早已凉透的茶。门外,天已快黑透。
  大概是坐在椅子上睡觉受了风的缘故,全身的骨头隐隐作痛,脑袋也生疼,就连小腹也痛得厉害。
  她又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她被付寒君给……
  那个梦真实到可怕的地步。
  缓过神,她慌忙站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还好,没什么特别的痕迹。还好,那只是个梦。
  这时,单云飞进了屋子,拱手道:“江姑娘,恐怕殿下晚上也回不来了,姑娘还是改日再来吧。”
  因为刚才的梦,江兰不愿意多呆,急忙告辞:“那我先回去了。”
  出了寒王府,身上仍然轻飘飘的,像是被什么抽走了力气似的。她一面走,一面揉着太阳穴。
  那梦太像真的了,走了半天她还是想吐。
  恍恍惚惚回到新房,江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嘴唇也煞白煞白的。
  想起梦里的情景,她的心咯噔一下,试探着问:“小新,你,一直在家吗?”
  江新站起身,一脸木然地看着她:“我一直在这等姐姐。姐姐,有件事告诉你,你一定要坚持住。”
  幸好,江新一直在家。可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江兰的心再次跳到了嗓子口:“什么事。”
  江新低下头:“你去屋里就知道了。”
  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江兰咬紧嘴唇,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子。
  屋子站在好些人,有耶律夫人,拉无,红依,红娘……
  “拉无叔,你回来了,沈冲呢?”她抖抖地问。
  拉无眼眶红红的,扑通一下跪地,举着一个黑陶罐跪走到她面前。
  “拉无叔叔,你这是干什么?”江兰像被马蜂蛰了一样,赶紧退后一步。
  拉无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努力捧着手里的黑陶罐:“姑娘,少主回来了,这是少主的骨灰。”
  “开什么玩笑,沈冲怎么会在罐子里。”江兰气坏了,跑到门口大喊,“死沈冲,你给我出来。”
  “姑娘,少主是我亲手火化的,还有胡力他们几个。当时,我带不走他们的尸体,只得……就地……。”
  江兰火冒三丈,也管不得拉无是长辈,挥袖大骂:“胡说什么,明天我和他就成亲了,他今天会回来的。”
  红娘抹着眼泪道:“姐姐,冲哥哥中了埋伏,昨天就不在了。此间详情待我细细说来。”
  江兰气得五脏六腑刺痛,脑袋都像要炸开一样,她怒极反笑:“我不想听详情,沈冲不想娶我,让你们来骗我。你们告诉他,敢悔婚我就打到蒙落王庭去,叫他声名扫地。快让他火速滚回来,明天和我成亲。这个混蛋,我等着他!”说完蹬蹬蹬跑上楼。
  返身正要关门,江新嗖的一下钻进了屋子。
  “小新,你出去。”她命令道。
  江新摇摇头:“明天姐姐就要成亲,我来压床,祝姐姐早日生个大胖小子。”
  “不要你压床。”
  江新才不理会她,刺溜一下扑到了床上。
  江兰点点头:“也好,反正他一定会回来。”
  其他人也想进去,被耶律夫人拦住:“别刺激她,江新会好好看住她的。”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风业城笼罩在一层薄薄的荧光下。江兰瘫坐在落地窗边,静静地盯着窗外的风景,眼神时而朦胧,时而清明。
  江新蹑手蹑脚地在她身后忙活着,藏起了尖锐的发簪,剪子等物。
  夜渐渐深了,灯光一盏盏暗了下去。江兰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像一座冰冷的石雕。
  江新靠着墙角,紧张地盯着她的背影。时不时摸摸自己的胸口,眉头紧皱,像是在强忍住什么似的。可慢慢地,他颤抖着闭上了双眼。
  直到天色渐渐泛青,沈冲也没回来。
  他果真悔婚了。
  江兰突然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狼牙项链,抓住锋利的狼牙尖,用尽全力刺进左手腕,再狠狠地拉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血珠子和着清澈的眼泪一起,淅淅沥沥滴落在地,不一会儿便汇成了一条小溪。
  江兰软绵绵地躺在地板上,望着屋外青色的天空无声地浅笑。既然沈冲不来,她便去找沈冲。上穷碧落下黄泉,她都不会让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