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节
作者:辣椒王      更新:2021-02-25 03:16      字数:5022
  “那就过来作首诗啊。”孙沛柔挑衅地道。
  “我可不会作诗。难道会认字就得会作诗吗?”玲珑不咸不淡地问。
  “所以。你是不会作诗喽?”孙沛柔嘲讽道。
  “我又不想当诗仙,干吗非要会作诗?”玲珑淡淡地反问,“还是说你看我长得就像诗仙,那我只能告诉你,你看走眼了。
  她可不想扒窃古人的诗,丢人不说,一个谎言绝对需要十个谎言来圆。
  孙沛柔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舱室里又传来一阵爆笑,一听就是花倾城和云翎玉。
  孙沛柔愤愤地缩回脑袋,不再理会玲珑和西凤谣。
  西凤谣看着玲珑,笑着将酒盅探过来,玲珑含笑跟她一碰,两人在这湖光山色间,畅快地饮了一口。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舱室里头传来了一阵叫好声,孙沛柔很鸡婆地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笑道:“我们已经评出来了,胜的是梦甜,不愧为水流国第一才女。我给你们念念,免得你们不服气。”
  云梦甜羞红了脸,过来拉她,道:“沛柔,算了!我那不过是侥幸而已!都是大家让我的!”
  “怎么会!我觉得就很好!让她们听听!”孙沛柔笑着推开她,大声朗读道,“你们听着啊,‘百园红霞吐芬芳,璎珞宝珠淑女妆。蓝蝶迎春丛中笑,倾国天下第一香。’”
  (注:百园红霞、璎珞宝珠、淑女妆、蓝蝶迎春、丛中笑皆为牡丹品种。)
  云梦甜虽然佯作腼腆,可却笑的得意。这首诗早已引来临船上文人的称赞:“妙啊!姑娘才思敏捷,在下甘拜下风!”
  孙沛柔趾高气昂地笑道:“怎么样?服不服气?”
  “切!这种矫揉造作的诗,听着就无聊!”西凤谣不屑地说。
  “你不服气,那你来啊!”
  云翎玉已经在窗台上铺好了纸,笑道:“小辣椒,这牡丹园的花一年只能看一次,你好歹也做一首,万一能得着一盆绿牡丹呢。你说,我帮你写出来。”
  西凤谣扬眉:“真要我作?”
  “作吧,即使作不好,我们也不会笑话你。”孙沛柔说完,先笑了起来。
  西凤谣用手指轻敲船舷,想了想,漫不经心地吟道:‘世人咏牡丹,千年万首诗。一朝东风过,色衰爱也弛。”
  静默,再静默,不得不说,西凤谣很有让人张口结舌的本事。一众人连评论都不会评论了,直到半盏茶的安静过后,云翎玉清了清嗓子,笑道:“写得挺好的。”
  “既然凤谣都作了诗,陈姑娘你也来一首吧。”云梦甜也拿起纸笔,笑道,“大家把诗作凑起来都交上去,万一谁能得到一盆绿牡丹,也好借姐妹的光赏一赏不是。”
  玲珑怎么听,怎么觉得她是在讽刺自己:“我真不会作诗。”
  云翎玉笑道:“别装了,我可听过你的诗,你骗得了他们骗不了我。小辣椒都作了一首,你就别推辞了!”
  “是啊,陈姑娘,你说,我帮你写。”云梦甜热情地笑道。
  玲珑翻了个白眼,这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她得记住,下回一定得离这帮成天就知道诗啊干啊的官家子弟远点!
  思虑片刻,她望着湖面,淡淡地吐出几句诗:“‘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开花时节动京城。’”
  静默,又一次静默,众人皆用一种震惊的眼光望着她。
  玲珑的心开始打起鼓来,难道刘禹锡在这水流国的鉴赏水平里,成了三流诗人?
  忽然,哗哗哗的一阵掌声,不光本船的,还有临船的。潘安大声感叹道:“好一句‘唯有牡丹真国色,开花时节动京城。’!陈姑娘不但酒酿得极好,就连作诗也是如此地别具一格!”
  玲珑总觉得这句话听着别扭,不像是在夸她。
  临船上,刚才赞云梦甜的那位文人更是高声感叹:“姑娘才华横溢,在下真是佩服!佩服!”
  云梦甜紧握着毛笔,脸颊涨红,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玲珑翻了个白眼,他刚才也是这么说云梦甜的。顿了顿,她望向云梦甜,说:“云姑娘,你署名时记得写‘刘禹锡’这个名字。”
  她还是很尊重知识产权的,虽然刘禹锡穿过来没法告她。
  孙沛柔听闻,立马叫唤起来:“原来这首诗不是你写的!”
  玲珑淡淡地道:“反正不是你写的。要是署了你的名,你就算抄袭。”
  说话间,感觉一道异样的目光投射在她的身上,下意识望去,竟是水流觞。两人目光一碰,水流觞只觉得心头一抽,立刻别过脸去。
  玲珑莫名其妙。
  黄昏时分,今年斗诗会的结果终于揭晓,刘禹锡凭借着那首《赏牡丹》,得到了一盆绿牡丹。这首诗更是成为了本年度传颂度最高的诗。
  奖品是豆荚代领了,当主办方问她是否是作者时,她来了句:“我是替我们姑娘代领的。”
  然后抱起那盆绿牡丹就走。
  幸好这次颁奖是先揭晓作者姓名,再让作者上台自己吟诗。豆荚背了一遍诗后,终于拿到了绿牡丹,不然肯定会被当成抢花的强盗。
  ☆、第九十二章 有预谋的刺杀
  豆荚开心地将绿牡丹捧下来,钻出人群,来到玲珑等人站立的角落里。赵茹脸红扑扑的,兴奋地笑道:“玲珑姐,这绿牡丹好漂亮啊!”
  “你喜欢?那就送你养吧。”玲珑大方地说。
  “真的?”赵茹两眼冒金光,不敢相信地问。
  “反正我也没功夫养花,你养着玩吧,只要别养死了。”玲珑不在意地说。
  “嗯!”赵茹重重点头,“我一定会把它当成我的命的!”
  玲珑无语,这也太夸张了吧。
  就在这时,忽然,只觉得一道杀气从背后逼近,接着,站在她左侧的水流觞便将她一推,自己则一个侧身,躲过了飞刺而来的那把寒光迫人的银剑。
  玲珑被一推之下,差点摔倒。西凤谣一把搂住她,才避免她摔出脑震荡。
  那头,水流觞又一个轻盈的腾跃破解了杀手的袭击,退后一步,腰间宝剑出鞘。随之而来,三十名黑衣杀手从四边八方飞扑过来。一时间现场一片混乱,尖叫声不绝于耳。其中以孙沛柔叫得最大声,蹲在那儿嗷嗷地叫唤,以至于云翎玉不得不将她拎起来,扔给云谨,让他把她带远点,免得荼毒自己的耳朵。
  云谨护送孙沛柔和潘安离开厮杀圈。
  这边,云梦甜倒是没叫,虽然她脸色惨白,但仍旧保持着一丝不苟的大家闺秀风范。也许是因为她是水流觞的心上人,所以围攻她的人很多。花倾城和他的小厮花楼一起护送着她,眼瞅着没法像孙沛柔他们那样逃走。只得躲在角落里。
  西凤谣夹着玲珑,豆沙、豆荚护着瑟瑟发抖的赵茹躲在了一处比较安全的夹缝里。玲珑无语地看着这一切,她再次告诫自己,下次再碰见水流觞。一定要离他远点。他人品不好,出门就遇刺杀,跟在他身边只会倒霉。弄不好还会小命不保。
  然而接下来她就看明白了:又有十来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加入战圈,带头的有侍棋、司书和弄画。
  她忽然意识到,这根本就是计划好的,水流觞完全是在拿自己当诱饵,好引出刺杀的人,却捎上了她们!
  卑鄙!
  厮杀在暗卫的到来下。很快就结束了。二十来个杀手不是被击毙,就是服毒自杀,只剩下一个被司书手快卸了下巴,押到了水流觞的面前。
  玲珑被西凤谣拉着,从墙根里站起来。用一种极度鄙视的眼神看着水流觞。水流觞毫不愧疚地回视过来,他知道她看懂了他今天的目的,可他不认为这是卑鄙,这叫兵行险招。
  侍棋将从黑衣人身上摸到的令牌递给水流觞,道:“爷,是罗刹阁。”
  站在一旁的玲珑嘴角直抽抽,罗刹阁?这杀手集团怎么连名字都懒得起,直接山寨啊!
  正在这时,水流觞只觉得一股劲风袭来。直击向后脑。他顿时面色一沉,想也没想,身子就往旁边一偏。可他却忘了他的前方正站着玲珑,等到想起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那枚飞刀擦着他的耳际滑过,直接袭向玲珑。
  众人大吃一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她旁边的豆沙,颤声惊呼:“姑娘,小心!”
  随手将玲珑一拉,这一拉救了玲珑的命,但那把飞刀还是染了血,倒霉地插在了玲珑的后胳膊上。
  玲珑只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的胳膊上插了一把飞刀。
  暗处那个黄雀在后的杀手早在出手时,就被云翎玉的暗器击毙了。众人都怔怔地望着玲珑的胳膊,西凤谣大叫着捧住她的胳膊:“玲珑,你没事吧?”
  玲珑愣了愣,才将刚才的一切串联起来,想明白,猛地转过身,狠狠地瞪着一脸歉意的水流觞,跳起来大骂:“水流觞,你丫的白眼狼!你居然还躲,你躲个毛线啊!你就那么想看老娘死啊?老娘死了你就那么开心啊?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一众人满头黑线,敢当街大骂王爷的,恐怕也就这一位了。花倾城和云翎玉是挑眉,西凤谣等人是八卦沸腾,侍棋等人则是低着头默念“我没看见,我没看见”,心里哀叹:大半年不见陈姑娘,陈姑娘真是越来越彪悍了!
  水流觞自知理亏,凑过来,脸上挤出一丝代表着真挚忏悔的赔笑,温声道:“玲珑,你别乱动!是我不好,我那是下意识反应!下次再也不会了!”
  “什么?下一次?没有下一次了!我就知道,我碰见你准没好事!真是躺着也中枪!我告诉你,下次再碰见我,别说你认识我,老娘要跟你绝交!”她倒吸了一口气凉气,拉到伤口了。
  “我就说你别动,小心伤口!别急,来,我这就帮你把刀拔下来!”
  玲珑警惕地收回胳膊,再次倒吸了口凉气:“你万一止不住血怎么办?”
  旁边的云梦甜再也受不了两人如此融洽地说话,脸色越来越白,此时终于忍不住,冷声质问道:“陈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跟王爷说话?王爷他是好心,要给你治伤,你也别太得寸进尺了!你只是个平民,别说只是受了点伤,就算是为了王爷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也是光宗耀祖的!就凭你辱骂王爷这一条,就足够治你的罪!”
  水流觞还来不及阻拦,云梦甜就已经都说出来了。他眼看着玲珑的脸色一点一点地转冷,心中在哀嚎。
  玲珑本来就因为受了无妄之灾,窝火不已。现在,云梦甜还给她来了这样一段处处是轻蔑的责问,就犹如浇了一锅油,更是让她火冒三丈。冷冷地看着她,张口,阴沉地道:“滚你个油炸麻花!别说是一个王爷,就算是当今皇上。仁义治天下,也断没有视平民如草芥的道理。君者,舟也;民着。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自称才女的你,难道连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平民怎么了?平民就该死?还光宗耀祖,靠!我们家祖宗可没告诉我,光宗耀祖还有这样个光法!你的那种冷血思想到底是哪儿来的?你爹教你的?还是你们云家祖训教的?能教出你这种不知人性为何物的女儿,你们云家要完蛋了吧?”
  云梦甜说完刚刚的话,也意识到了失言。可她哪能想得到玲珑的嘴居然会这么厉害,竟扯上了整个云家,句句都堵得她哑口无言。她的眼圈开始泛红,眼泪含在眼眶里,可怜巴巴得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她抬起头。哽咽着,哀求地唤了声:“表哥!”
  声音软糯得我听尤怜啊!
  可惜,玲珑更反感地道:
  “你哭个毛线啊!还‘表哥’,叫得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我最烦你这种女人,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还真以为‘梨花带雨醉君心’啊,只会让人心烦好不好!本来以为你不过就是爱耍耍伎俩,装装可怜,可没想到。你够狠,我甘拜下风!”
  她冷哼一声,转身,走到西凤谣面前。西凤谣忙道:“我帮你拔吧,我拔刀最有经验了,当年在东北大营。我经常帮人拔刀。”
  “你确定不会流血不止?”
  “姑娘,我会点穴止血。”豆沙说。
  玲珑点点头。豆沙将她的袖子撕开,西凤谣手握住刀柄,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往上一拔,剧痛之下,血流如注。豆沙急忙点了两个穴道,帮一声没吭的玲珑止住血。
  豆荚撕下里衣帮她扎好,道:“姑娘,咱回去吧,离这帮草菅人命的达官贵人远一点。”
  西凤谣忙道:“这句话可不包括我!今晚我就住你们家了!”
  “行!不过你不回家无所谓吗?”玲珑问。
  “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