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爱之冰点      更新:2021-02-25 01:13      字数:4778
  “不,你可以”阿瑟微笑着鼓励眼前模糊成一片的吸血鬼“你在最后停了下来,不是吗?马库斯,你可以控制自己。”
  只是你还缺乏练习,阿瑟疲惫的阖上眼睛,NND,她这算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了吧啊喂!
  马库斯将阿瑟紧紧抱在怀里,默默地注视着她昏睡过去的美丽面容。最初马库斯只是想要利用阿瑟,因为她身为精灵的自然之力,能够让他平静下来不再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而他差点杀了她。
  即使是在她濒临死亡之际也一直未曾伤害他,他知道她是有办法做到自救的,以杀死他为代价,她却选择了相信他。所以说,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囧!
  阿瑟没有怪他,但是他却无法原谅自己;阿瑟说他可以控制自己,那么他该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亲对阿舍的支持!
  嘿嘿,阿舍会继续↖(^ω^)↗加油~
  ☆、人事未尽
  阿瑟眨巴着水汪汪的紫色大眼睛,很无辜的盯着马库斯。
  一滴冷汗滑过额角,马库斯无语的别开头,不敢再与阿瑟对视。
  此时他们正身处树林的边缘,阳光透过枝叶打在两人的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汗腥的馊臭,即便是在这里也可以看到飘散在周围的石灰烟尘。
  马库斯抬手将兜帽的前沿拉的更低,阿瑟继续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在距离他们僵持的地方不远处,那里有一个正在开采挖掘的矿地,是重刑犯服役关押的营地。他们站在这里的原因也是冲着这些身负重罪的死囚来的。
  因为失控之下吸了阿瑟的血,心中有愧,自此每每见到好友如这般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马库斯就无法生出半点反抗的意识,可以说是毫无原则、毫不犹豫的妥协。
  是的,马库斯也想囧,阿瑟似乎找到了对付自己面瘫脸的有效方法,只要他们重复眼前的这个场景,他就无力抵抗。
  而且自阿瑟从极度虚弱的昏迷中醒来,这个场景已经被演练了无数次。
  微微叹出一口气,马库斯无奈的摇摇头,他宠溺好友的程度已经不能用千依百顺来形容了。
  阿瑟在半个月前完全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状态,因此对于马库斯的吸血自控也被顺理成章的摆上了首要研讨的议案,而这里已经是他们‘光顾’的第三个重刑犯服役地。
  对于把死囚做试验的‘小白鼠’,阿瑟也是很愧疚的,虽说以当世的法律确实是罪无可赦,但是,商朝自古就以执法狠戾著称,没有人性的严酷手段,让老百姓都深受其害,只是,当务之急,阿瑟他们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马库斯最初仍然是不想伤害这些人的,因为无论他们犯了什么重罪,他们都无权判定并夺取这些人的生命。但是人本身就是自私的物种,他也不例外,他已经失去了太多,身边这个能为他灰暗的生命前路带来色彩和光明的挚友,他无论如何不愿意再伤害,他力量有限,只能守护对他重要的人和事,马库斯默默的攥紧拳头。
  看着马库斯摊着一张木有表情的冰脸,暗自纠结非常的模样,阿瑟嘿嘿傻笑,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实也并不是完全为了马库斯,这个她认可的朋友是只吸血鬼,还是一只无法控制自己、会无差别攻击的吸血鬼,阿瑟很惆怅,照目前两人相处的默契程度,今后作为同伴同行那是无可辩驳的事情了,因此,对于找到父母后的安全问题也成了阿瑟首要关注的大事。
  她实在不想看到父母被吸血,马库斯被地狱之火焚烧的可怖局面。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马库斯无法再承受阿瑟的小眼神,赌气的闪身离开,他最近对这些被拿来试验的死囚,越来越不满,这也是阿瑟再次拿出杀手锏,两人僵持在这儿的原因。
  马库斯很清楚自己的目的,也从没想过要任性,只是近些天他渐渐能够清楚的区分人与人之间血液味道的不同,那是和人类各种食物之间味道不同一样的,所以对难喝的血液就好比强迫自己将馊水或者烂西瓜汁儿吞进肚子里一样,反胃难受。
  当然也不全是这么糟糕的情况,有时也会遇到一些美味的人类,而真正遇到了,却又不得不控制自己不能将人杀死,这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
  飞快的掠走一个落单的犯人,将他带回到阿瑟面前。
  挣扎了许久,才一脸嫌弃的咬住那人肮脏的脖颈。
  阿瑟囧,撑着一张快要破宫的小脸儿的站在那里,看着马库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眼角含笑张嘴吟唱精灵颂歌,然后不出意外的就看到马库斯嫌弃的推开手里只吸了一口血的人。
  “不好喝!”马库斯像个赌气的孩子,颇为不满的走回阿瑟身边。
  “…”阿瑟更囧了,抬手去摸他的额头“马库斯,你生病了吗?这已经是今天第四个人了。咱们还专门换了个营地来着。”
  喂喂喂,这是什么情况,之前不都是无差别袭击的吗?然后很HAPPY、很HAPPY的吸干全身的血液为止吗?怎么这两天突然变得挑食起来了?难道附加精灵吟唱的进食活动可以帮助吸血鬼提高品味的吗?还是说马库斯已经成功控制住了自己嗜血的欲望?
  “阿瑟,我想也许下次可以试试停止吟唱。”马库斯垂眸,忐忑的提出新的尝试。他们已经为他耽误了太多时间,本该一个月到达古有莘国的阿瑟却为了自己在这里消磨时间。马库斯很清楚阿瑟是多么渴望见到自己的父母,正因为清楚才更加内疚。不过,如今的自己也许已经做到了,他可以不再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那样袭击对自己很重要的人了。
  “好的”阿瑟点点头“不过,还是希望你能不再挑食了”她沮丧的垂着脑袋,默默垂泪的看向躺在地上,身着囚衣的死刑犯,这也太折腾了,味蕾挑剔的吸血鬼果然比纯野兽模式的更难应付!
  随即想到让她如此惆怅的原因,阿瑟点点下巴,自言自语道——
  “难道血的味道有这么大的差别吗?让马库斯觉得好喝的,就一副欲罢不能呼子起的星星眼模样;遇到让他不爽的,就嫌弃的好似喝了什么腌臜水似的。真的好像料理大赛里的试吃哟~咦?怎么搞得和料理大赛似的了!”
  “… …”马库斯无语了,已经领教过阿瑟丰富的想象力,对于此刻无敌模式的好友,他选择闭口不语,免得‘祸水东引’,成为被啰嗦念叨的重点关照对象!
  “嘛!怎么说这也是好现象啊!”阿瑟思来想去,最终满意的眯起眼睛“马库斯,好样的!虽然以后还是不能完全摆脱吸血的命运,但是你可以选择要杀的对象或者干脆不杀。对于如此善良的你来说,前景也不会再是那么灰暗绝望了吧!”
  “嗯,谢谢你,阿瑟。”马库斯微微勾起唇角,无论怎样,他可以脱离野兽一般的荒蛮状态,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不禁绽放出一个温馨淡雅的笑容,站在对面的阿瑟看着眼前难得的美景,欣喜的瞪大眼睛,然后就是很诧异、很诧异的惊呼——
  “马库斯!原来你不是面瘫啊!”
  “瑟普瑞依!!”
  马库斯气结,呵斥阿瑟的名字,他的声音低沉、浓重而有压迫感,阿瑟缩了缩脖子,怕怕的拍着胸口:“好嘛~好嘛~马库斯不要生气啦,人家说错话了!”
  真是的,马库斯扶额,阿瑟的性情好像越来越跳脱了,他不清楚这是阿瑟被自己咬过以后的‘病变’还是本质如此,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有预感今后的生活会变得很麻烦!
  悄悄扬起一抹笑容,马库斯心情变得很明朗,看着在前边蹦蹦哒哒很闹腾的某精灵,觉得这个‘麻烦’其实也很不错,起码不会寂寞的度过今后漫长的时光。
  马库斯并不知道,阿瑟只是恢复到了有哈尔达陪伴时的性情,其实阿瑟很感谢马库斯咬她,濒死之际,她的眼前闪过的影像唤醒了她一直逃避的记忆。
  她握紧拳头,她无法抓住任何,是因为她总是在悲伤失去的,从再次醒来,她就决定要珍惜眼前的幸福,她不要再将自己沉溺于痛苦和悲伤,相信这也是一直珍爱自己的哈尔达不愿意看到的。
  哈尔,我不会忘记你,但是我却不会再执着于你,我会照你所说的那般坚强幸福的走下去。
  如果你真如你承诺过的那般一直在我身边关注着我,那么你也会因为我的幸福而微笑吧!
  哈尔,再见!
  在马库斯又一次放下还在喘气儿的美味猎物(阿瑟看马库斯喝血的神情很享受),淡定的接过阿瑟递到跟前的手帕时,他们终于可以欢呼成功了!
  阿瑟蹦跳上前拥抱这个承受了多年痛苦的好友,安慰的拍抚他的后背,眼角余光扫到仍然被丢在一边的死囚,心中第N次的为无偿奉献的死刑犯默哀——
  阿弥陀佛!这也算是功德一件吧,多少可以抵消掉些你今生的孽障,等你回头下了地狱,阎王爷会给你找一个手快的行刑手的。
  古有莘国,人烟稀少,可以说当世的人口本身就不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因为太过频繁的战乱和无以维持富足的生计,休养生息是治国的根本,而这时候的君王还没有收到诸子百家的文化影响,对于民与君的感念非常模糊。
  可以说,现在的权利模式仍然滞留在奴隶和奴隶主阶级层面上。
  阿瑟离开朝歌至今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虽然在帮助马库斯习惯吸血进食这件要务的过程中,阿瑟其实也感受到了开心的情绪,但是因为一直惦念着父母的事情,她的心终究是一直承受着煎熬。
  可是,在终于踏进涂山之后,已经将要见到父母之时,阿瑟却反而没有之前那么迫切的赶路了。马库斯不解,也许是因为受到的文化熏陶不同,他不是很明白阿瑟此时混乱的心境。
  阿瑟愣愣的望着前方,她扶住心口,感受着胸腔内心脏有力的跳动。
  在找寻了近亿万年的时光之后,终于可以相逢的时候,她却无法迈不出这一步,她在恐惧。心中缠绕着杂乱的思绪,搅得阿瑟想要尖叫!
  也许爸爸妈妈已经不记得她了;
  也许他们已经有了安定美满的家庭;
  也许她的出现带来的只有困扰;也许… …
  太多的猜测旋转在阿瑟的脑海中,让她的一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
  “岭外音书断,
  经冬复历春,
  近乡情更怯,
  不敢问来人。”
  阿瑟此时此刻终于深切体会到了什么是近乡情怯。
  即使再害怕,终究是要走出这一步的。
  当阿瑟终于鼓起勇气踏足父母曾经生活过的地域时,看到的却是一副落魄萧索的荒凉景象,她的父母,早已在多年之前离开了此地。这是阿瑟未曾预料到的,因为自信于自己过人的感知力,她明明锁定了此地的气息,却终究还是和父母相错。
  阿瑟像个被遗弃的孩童,就这么猛地蹲□,开始嚎啕大哭。
  如果从不曾抱着满满的希望,此时也就不会有如此锥心的失望和疼痛。
  马库斯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眼中布满了担忧,想要开口安慰,却不能成言,苍白无力的话语如何能够缓解她的哀恸。
  他不能体会也无法分担,他只能默默地站在这儿。
  看着她,然后在她悲伤之后陪着她让她不再是一个人。
  他无法想象已经活了亿万年的阿瑟如何熬过这样一个个的失望,她没有崩溃真的是上苍的恩惠。
  阿瑟哽咽着趴伏在地上,嗓子已经无法发出声音,心中的悲鸣却仍在继续。她踉跄的起身,推开马库斯搀扶的臂弯,蹒跚着走进木栏扎成的外围栅栏。
  破损的双扇木门,歪歪斜斜的搁置在竹叶搭成的门沿上,阿瑟小心的推开, ‘咯吱’的刺耳摩擦,她侧身挤过狭小的空隙。
  庭院内杂草丛生,荒芜凄凉,一颗高大的洋槐树遮蔽住整个院子的上空,左侧的草丛隐隐可以看出曾经这里有两块不大的菜园,应该是爸爸妈妈闲来怡情开垦的。
  右侧石子铺成的蜿蜒迂回的小路上,歪倒在地的石桌石椅,还有几块残缺的象棋子,应该是当初爸爸纳凉喝茶下棋的固定地点。
  竹屋坐落在庭院的正中,因为空置许久的缘故,也落魄败落了许多,但是仍然可以看出当年的舒适坚固。
  简单温馨,一贯的风格,爸爸妈妈还是如此会享受生活。
  只是确实与阿瑟猜测的不同,本以为爸爸妈妈会将居所定在密林深处,其实不然,倚靠着村庄,身旁又是树林环绕,不会太热闹也不会太冷清。
  是啊,阿瑟捂住酸痛的双眼,妈妈是那样喜爱热闹的一个人,如果让她成天呆在没有闲聊唠嗑的地方,她会烦躁易怒的,而爸爸最怕的就是妈妈毫无道理的发飙,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