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作者:标点      更新:2021-02-24 23:45      字数:4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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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萍也好,苗丽也好,象她们这样的势力小人,你必须全面地征服她,她才会变得象哈巴狗一样,向你摇尾巴。如果万一有一个细小的方面被她抓住了把柄,那么她就会露出狗的另一个本性——疯狗的本性,她会狠狠地咬你一口。
  冯源也是这样的一条狗。你越迁就他,他越得寸进尺。
  柯冰的面部表情变化非常丰富,他可以通过表情掩盖真实的意图,但同时也能夸张地表达自己的思想,于是很明显地露出无比鄙夷的表情对李月说:“妹妹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就先让冯源安息吧。尤其为冯源这样的人,还有他如此深明大义的妹妹,你都不应该再这样坚持了。”
  听柯冰这么一说,再看李月的决定,冯萍以为李月肯定不会再管冯源的冤情了,那么家里就没人能够出力追讨血债了,责任必定落到自己身上,而她属于耗子扛枪——窝里横,真让她出面向公安系统施加压力,她是很难做到的,尤其冯源下葬以后,她就更没有那么大能力了。毕竟她也有她的小家,也有她本来很平静的生活。
  柯冰最后这几句话,等于把冯萍彻底击溃了。尤其她把李月赶走,那么李月必然有权力向她追讨房钱。即使房子算父母的,李月也有继承权,和她对立只能害自己。于是她马上变了一副哈巴狗的表情,只恨自己没有长出尾巴来,不然一定会用尾巴给李月当扇子:“嫂子,你真的舍得走吗?我刚才都是瞎说的,你还不知道我吗?说话总是欠考虑,我可舍不得让你走呢!尤其父母年纪都大了,哥哥刚没了,哪舍得再见不到你啊?”
  柯冰马上对冯萍的表演才能大加赞赏:“难道妹妹不是考虑好了才喊我来的吗?怎么能说自己欠考虑呢?我看你考虑得太周到了,比你哥哥都有主见,巾帼不让须眉啊!我真为你们家族的血统感到骄傲!兄妹俩都是大丈夫。”
  柯冰感到异常的爽快,他对冯源的鄙视只在大刚面前可以宣泄,其它场合很少有发泄的机会。今天他终于可以在李月面前连他的家人一起奚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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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李月却突然反过脸来对他了:“冰哥,我还没最后决定呢,因为在决定之前,我还有一个条件!”
  柯冰表示无论什么条件他都能接受,于是李月说:“我人可以离开这个家,但是我们必须给冯源报仇!”
  柯冰对李月的态度一直是小心翼翼的,他怕自己再次深陷进去,当李月说“人可以离开这个家”时,另一层意思明确表示离开后要跟他走,尤其给冯源报仇说到“我们”时,更说明离开后要和柯冰在一起。柯冰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又一次义无反顾地跳进火坑。
  冯源终于入土为安了。
  平时冯源和任何人都不太亲近,但他的态度相当友好,所以口碑还算不错。尤其再没人味的小人,死后也没法再和他计较了。
  葬礼相当隆重,因为冯源已经被追认为烈士。他属于因公殉职的。柯冰怀着复杂的心情听着冯源的悼词。
  “大地笼罩白色,苍天悔沉哀歌。盘山肃然垂首,海河低沉呜咽。
  今天我们怀着十分沉重和万分悲痛的心情,深切悼念优秀的共产党员、检察战线上的勇敢战士、天津人民经济利益的忠诚守卫者、天津市国有资源的坚决捍卫者、天津市国资委委员、天津市检察院经济监察科科长,冯源烈士。“
  接下来介绍了冯源的生平,柯冰面无表情很不耐烦地听着。当念到冯源之死时,柯冰稍稍留意听了下去:冯源同志热爱党、热爱人民、热爱祖国、热爱监察事业、热爱天津各级企业,他把炽热的爱和满腔的心血全部倾注在监察事业上,以他一生的实践,谱写了一首忠诚党的监察事业的壮丽诗篇。在他的积极工作下,挽救了大量国有资产的流失,也惩处过被老百姓深恶痛绝的贪官污吏,终因触痛了那些丧心病狂的不法之徒,于2004年4月惨遭杀害,年仅34岁。噩耗传来,全市人民感到震惊和哀痛。
  柯冰暗笑,写悼词的人的确有水平,象冯源这样的卑鄙小人也能堂而皇之地被歌颂成英雄,还有什么人敢称坏人?
  “冯源同志天性善良,孝敬父母,呵护妻子,爱护同志,严于律己,宽于待人,品德高尚,宽容谦和,工作兢兢业业,原则一丝不苟。高深的专业知识和公正廉明的思想品德,使他在特定的岗位上创造了不平凡的业绩,他是监察事业上的楷模,国资守卫者的表率。
  冯源的牺牲,使我们失去了一个好同志、好战友、好朋友、好伙伴,中国失去了一个人才、天津失去了一棵栋梁。“
  哀乐声中,柯冰抑制不住地想笑,他笑悼词竟然有如此巨大的讽刺效果,就不怕死者无地自容,跳起来逃跑?
  追悼会之后,李月一定要落实她向检察院领导提出的条件——有权了解冯源案件的调查情况。侦破是公安局的任务,检察院没有答应她这种条件的资格,但是检察长却答应了,靠的是私交。所以李月一定要落实自己的要求。
  见过专案组的组长后,李月才肯和柯冰回去,但是在上车前,她又一次头晕,柯冰刚刚打开车门,赶紧扶住她,半扶半抱地把她放进车里。
  冯萍在不远处撇着嘴:“骚货!哥哥刚下葬就这么迫不及待了!真没看出来,平时象个正经人似的,傍大款还真有点绝招!”
  柯冰在天津确实有两套住房,但他又专门为李月买了一套,买家具时还故意买了几件旧的,让李月相信这是他曾经住过的房子。
  李月也知道柯冰不在天津长住,所以对柯冰的家私是新是旧都没有怀疑。
  柯冰架着李月下车,又把她抱上楼,送进“她的”卧室,非常体贴地为她盖上被子,然后退出去,在客厅里坐下,点燃一只烟,深深地吸了口,思绪便烟雾般朦胧起来。
  大学最后一个寒假,柯冰去东北送货。他本无心帮家里打点生意,主要是自己想借机会去玩一趟。他邀请大刚帮忙,实际是想和大刚一起回家,去看望一下大刚的父母,估计毕业以后,大刚就很少能再回家了。
  从大刚家出来,离李月家就“不远”了。柯冰心血来潮,想顺路去李月家看看。
  柯冰并不认识李月家,只在地图上知道和大刚家在一个方向,一个省分。在柯冰心里,只要地图上能找到的地方,自己就一定能够到达。
  火车由快车换成慢车,再由火车换成汽车,最后连汽车也没有了。柯冰才真实地感受到什么叫偏远山区。
  进山后的交通工具就只有“山地车”了,一种加长的机动三轮,外形类似柯冰见过的农用车,但要小一些。据说只有这种车最适合走这里的路。
  在平原长大的柯冰实在无法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么难走的路!
  记得他小时候,交通还不象今天这么便利,偶尔有机会去乡下,坐那种减震效果很差的拖拉机,行驶在暴土飞扬的坑洼路上,五脏六腑都快颠错位了。当时柯冰认为,再不会有比那更难走的路了。可是今天柯冰的心理准备又一次被打破了!
  车身的颠簸要比平原的路段剧烈得多,而且起伏更大,尤其坡路地段,爬坡时艰难得让车上的人也在心里暗暗用力,仿佛机动车要用人的内功推动一般,好不容易爬上一个岗,马上又变成了俯冲,一颗悬着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有种游乐场里坐过山车俯冲时失重的惊险。但是与游乐场不同的是,山地车的俯冲没那么规律,而且安全系数很值得怀疑。
  首先速度上不能确定,不知俯冲到什么状态时突然就感觉到刹车产生的变速,惯性把心从嗓子眼一下子砸到丹田以下,然后悬起来继续俯冲。悬着的心反复遭受这样的玩笑,真恨不得彻底放弃,然而又欲罢不能。
  其次是弯路,上坡或下坡无论在什么状态下,拐弯都很常见。
  陡峭地带看一眼深涧都感到恐惧,再加上车的高度和动荡,更有命悬一线的恐慌。而山地车转弯时,车尾竟探出路面,伸到悬崖上空,每当此时柯冰都紧张得把重心拼命向里挪,按他的力学理论,这样会增加安全系数。而山地车可不理会他是个博学多才的大学生,没心情和他探讨力学原理,一掉屁股又向下一个弯路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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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在俯冲过程中突然来这么个转弯,如何想象车上的柯冰会是何种滋味?
  最让柯冰难以忍受的还要说颠簸。
  俯冲也好,悬崖也好,转弯也好,都是对心理素质的考验。而在这三者结合之中,还有不规则的剧烈颠簸。震荡的剧烈程度实在无法形容。
  当山地车俯冲,变速,转弯时,不知哪个轮子会轧到突出路面的石头,于是在给人的恐慌心理再加一个突然惊吓的同时,又给人的身体带来一个激烈的震荡,反复震荡之下,人的体力基本上被消耗殆尽,于是精神开始麻木,身体开始虚脱。
  车斗里的柯冰茫然地望着满目的荒野。山地车是天不亮就披星戴月出发的,此时虽说太阳已经懒洋洋地越过山峰,但是一丝丝冷风却不断地侵入身躯,身上的冷汗似乎要结冰一般,真正的刺骨的寒冷。柯冰把身上的皮夹克拉紧,蹲在车斗里,两手紧握车帮,任由山地车忽上忽下地走在颠簸的山路上。
  随着神经的麻木,知觉不再敏感。一道道的山梁犹如无数条静卧的苍龙蜿蜒曲折,远远地后退,而新的山脉又如腾空的巨龙向他逼近。
  数九寒冬,山涧中原本稀少的植被早已变成枯枝,在凄凄的冷风中摇曳。向后看去,刚才走过的山路在视线中越来越细,犹如扭曲身躯爬行于山峦的蚯蚓。一阵寒风吹过,那些蚯蚓也不见了,山地车驶进一条深深的山谷。
  此时放眼环顾,眼里就只有山壁了。
  柯冰想起晕车的李月,这样的山路里走出来的女孩,怎么会晕车?而晕车的李月将怎样熬过这么艰难的旅程?
  又翻过一道山梁,这次应该说钻过一道山梁,前面的路不能再通车了,柯冰又继续爬过两座山,前面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山村,柯冰终于看到了希望。
  这里还不是他要到的目的地,这个村庄叫山口村,李月小学就是在这里上的。离李月住的半山村还有很长一段山路,问清路程,柯冰几乎要绝望了。
  慵懒的太阳慢悠悠地爬上东山,迟缓地喘了一会儿粗气,再用半天时间力不从心地向南山移动。
  山不但高,而且深。走进山沟便走进了石壁林墙的包围,一眼看不到头,也无法看出很远,四面八方除了山还是山,让人不得不放弃对山那边的好奇和遐想,走了好久依然是同样的山在眼前阻挡,所以人很快就会疲劳,不但人变得迟缓了,连太阳也怕山梁太崎岖而放慢了脚步,仿佛生怕一不留神滑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似的。
  山顶有绿色植物,以松树为主,那是不屈的种子顽强地向这个世界展示生命的坚韧与可贵;山下也有绿色,那是随遇而安的部落在夹缝里找到了他们的繁殖地,有限的空间、水和土壤就是他们的乐园。惟独山腰不长寸草,连攀爬植物都无法驻足。一切生命的迹象都被阻断了,似乎苍天在用他独特的方式告诫所有来过这里的人——要么就高出云端证明生命的顽强;要么就深入谷底承认生命的卑微。
  这里的人,没人肯去挑战生命的极限,只有一个外来人曾有过这样不自量力的大胆尝试,那是一个天津来的女知青,小草一样瘦小单薄,却以她顽强的毅力去征服这野性的群山,终于在一次返回的途中踩到了松动的山石,从陡峭的山嘴滚落下来,石壁上留下道道血痕,那是她求生的力量刻在上面的见证。除她以外,没人去爬那么陡峭的绝壁,生命若想向上伸展,是要付出代价的。
  眼看日头从南山顶向西山坡小心翼翼地蹒跚着,李贵山走出他蜗居的石房,沿着弯曲的小路爬上一处山坡,早有一帮身穿破棉袄,头戴破棉帽的汉子,靠着山壁,抄着手向着阳蹲坐在那里。
  这里是半山村村委会开会的地方,来的都是村民代表。李贵山一上坡,大家挪动了一下,算是欢迎。李贵山也找了个背风的山脚蹲下,宣布开会。
  简单的开场白之后,李贵山说要和大家商量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于是一个黝黑的青年汉子笑了:“李队长,是不是到年底了,又要咱们到后山兵营去背粮食?”
  李贵山是老村长,早该改叫乡长了,可是村民们还喊他队长。他笑了笑说:“大蛮啊,是不是家里又揭不开锅了?你就不会平时少吃口干的?怎么非得到年底断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