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21 10:02      字数:4927
  “少爷放心,方台那边我雇了人盯着而且她正到处找活计一时半会儿离不了容县。姓水的在路上,估计明天就到了。”
  “估计!”柳耀生怒喝:“他明天要是没回城你也不必活了!”
  下跪的侍卫冒出身冷汗,连忙请求现在去查探。柳耀生挥手说不必他自会派人去,且命令即刻启程去容县盯好方台。
  “再有闪失绝对不饶你。”
  侍卫急急说了几个不敢才退了出去。出门一阵风吹来后背升起阵阵寒意,侍卫迷茫地看了眼院里精致景致后匆忙上路。
  屋内的柳耀生灌了几杯酒都没压下怒意,好好的一个局就这么搅了搁谁谁难受。方台和水凌凌为什么分开那个蠢物支吾了半天没憋出句话来,问他为什么不偷听就推说怕被发现没敢靠太近,两人在房内说话又小声所以一个字儿都没听见。
  气死他了~当初是中了什么邪非派这蠢物去担当如此重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原来中秋后没多久柳耀生就派人暗中跟踪方台,看有什么合适的时机实行报复。但是方台离开南平后有段时间跟丢了,再次找到时方台和水凌凌已经重逢了,那柳耀生得知后改变原先计划另生一计。
  计划要等方台二人安定下来才能实施,谁知现在说二人分道扬镳了,那先前的铺垫岂不是全白费!一想到这柳耀生就不甘心不服气,不过是收拾两根草芥竟屡不得意还谈什么铲除柳家政敌助姐姐当后,统统是屁话~
  “方、台~”柳耀生一字一句的咬出,手中的瓷杯因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化为碎片扎入皮肉,但拿杯的人丝毫没有感觉仍在死命握着。
  话说这边的恪也正不爽着,今儿他在工部秘密召开会议要求官员们把家族中适婚女性详细资料整理好呈上。官员们一开始争先恐后地吹他家的谁谁怎么怎么样,但一听说是替员外郎崔骁做媒全变了,一个个改口说他家的谁谁其实不怎么样~
  恪当场拍桌子,暴怒。
  “崔大人好歹与各位同僚多年,你们难道一点不在乎他的终身大事?”
  “在乎在乎。”一群人唯唯诺诺。
  “那就拿出个人来,表明你们的在乎。”
  “呃……”一群人犹豫。
  恪想死了,但临死前会挖个坑先把这些杂碎埋了。
  “王爷。”有个山羊胡子大着胆站起来。
  恪的眼睛瞬间点亮,翘首以盼。
  “下官还有紧急公文要处理,可否先行一步?”
  “下官也是。”
  “下官有道折子今晚之前要写好,不敢再耽误了。”
  刚才畏畏缩缩的官员活跃起来,个说个有事还全是急事,想让恪放人。
  恪喝完口茶,慢悠悠地喊了句:
  “滚~”
  只一下会议室里空无一人,唯有几张白纸被风刮飞掉到地上。
  恪又喝完口茶,优雅地宣布:“你们,死定了。”
  ☆、第五十章 (上)
  柳耀生的侍卫回到容县时找不到盯方台的探子,去住所一看场面凌乱不堪像是匆忙收拾东西跑了。侍卫预感大事不妙迅速在容县展开地毯式搜寻,找不到人后又快马到临县搜了几天仍一无所获。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侍卫有种坠入千年冰窟的错觉。公子冷酷的警告犹在耳边,现在出了那么大的纰漏恐怕小命真要不保了。
  “听说有游商要去西戎国,我们去拜托稍点东西回来。”两个行人推搡着往一方向奔去。
  站在旁边的侍卫听到对话,犹如一道光直扫黑暗豁然开朗。对啊,他怎么忘了还有别国能避难,想柳家再怎么权倾朝野也只手遮不了天。
  决心一下,侍卫立刻变卖马匹换身行头,潜逃了。
  唉,也算是命中注定有此一遭。其实方台一直在容县没走,那侍卫乱了方寸只顾查明里忘了世道还有黑暗面。方台在回客栈的路上被人从后面用湿布捂鼻,迷晕扛走了。那盯梢的探子因贪杯误事起来时把县里翻了个底朝天没见人,怕怪罪便慌慌张张地卷铺盖跑人。
  方台浑浑噩噩醒来发现四肢被捆,全身也跟得了重感冒似的使不上劲儿。
  动动脖子,酸~
  也不知这是哪黑乎乎的,她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被关在密不透风的笼子里。
  有轻微的声音响起,方台神经一下子绷起戒备地喊道:“谁?”
  周围窸窣了一阵,不知从哪飘来句:“你别叫,给他们听见会被打的。”
  他们?方台心惊,看样子十有八九是遇上人贩子了,难怪脑子晕沉沉的想不起事,该是被人下迷药了。
  挣扎着欲坐起来,结果是徒劳的。
  “有多少人在?”
  没人回答,连呼气声都没听见,仿佛刚才传出的动静只是个错觉。
  见鬼!方台得不到想要的信息后开始焦躁。动动被反绑的手,感觉绳子捆得非常紧即使没被下药在正常的情况下要解开都很困难。
  吐了口胸中的闷气,方台的焦躁转为懊恼。她怎么就忘了有拐卖人口这茬黑灯瞎火了还在街上晃荡,这些小地方可不比南平日夜有军队巡逻啊~
  在方台没把自己骂够十遍时门突然被踢开,强烈的光线贯入逼得人眯起眼。
  关上门,煤油灯光渐渐洒满全屋。
  方台慢慢开眼,首先进入视线的是对面墙角挤成一团团的小姑娘,加起来差不多有二十个,每人看起来都是惊弓之鸟。
  进来的有仨儿,带头的是个穿着花俏艳丽的老女人。
  走到中间,老女人提起煤油灯目光犀利地射向方台。方台口水一咽,扭扭头,悲催的发现这边只有她一人。
  万幸,老女人只看了会就转向那堆小姑娘,姑娘们一见她转移视线抖得更厉害了。
  “我是百花楼的妈妈,你们遇到我算是八辈子的福气~”
  老女人话没讲完有些人就嚎了起来,百花楼什么地方动动脚指头都能明白。
  “哭什么,好日子在后头呢。”
  又几人加入战局,哭声更大。
  老女人不耐烦的使了个眼神,两个凶神恶煞的打手拿着手腕粗的鞭子走过去狂抽,一时间惨叫连天。
  “行啦,打坏可就不值钱了。”
  挥退打手,老女人开始验货。
  “不要!”一人惊恐的看着老女人指着她,打手即刻上前把她扯到门口。
  接二连三的挑了几人,老女人满意的点点头。
  “今天先到这。”
  话一出没选上的人们明显松了口气,看向被拉住的姑娘时眼里没有半点同情,也许她们还高兴有了几个先顶着又可以苟延残喘一日。
  “你放了我吧,求求你。”
  有人哀求着,老女人正眼都不瞧一眼吩咐把人统统带走。
  打手开了门,抓鸡仔似地把人提了出去,老女人走前不忘警告一番。
  人走了半天方台才敢透气,不得不承认刚才被盯时她吓得腿没知觉了,什么遇到歹徒时要保持冷静什么伺机而动全部抛到太平洋里。她就一普通人,别人怕什么她也怕别人做不了什么她也做不了,并不因她是穿越而来这层特殊身份就改变了哪里。
  把头埋进地面,不做任何思考。
  ☆、第五十章 (下)
  短短两天,只剩下两人。
  一个是方台,还有一个从没看清脸。各自毫无生气的靠在墙角。
  “呵呵呵呵~~”
  有人发出笑声,平白给黑暗增添了几抹阴沉。
  “你知道为什么就剩咱俩了吗?”对面突然沙哑的问道。
  方台眨眨眼,仅此而已。
  “因为啊~”对面似乎也不关心有没有反应,自顾自说:“那个老女人一来我就躲在她们身后,她们不愿意也不行我使劲掐啊推啊把人全挡在前面。有时候我会一掌把人震出去……你是不是想问我有功夫为什么不跑?我告诉你,外面看守的每一个人都能掐断我的脖子,就像这样……”
  那人在黑暗中比划着,边比边笑。
  “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是被迷晕抓来的,我是得罪了师傅儿子。我们是跑江湖卖艺的学的不过是几招空把式,外面可都是真刀真枪的练家子……你说,我那天要是从了他今天还有这下场吗?”
  这回到方台笑了,而且比人家笑得跟大声更嘶哑。
  “你个蠢货,蠢货,哈哈哈哈~~”
  “是啊,我个蠢货,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蠢货,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骂你蠢吗?”
  “哈哈哈,谁管你为什么骂,我想笑就笑,哈哈哈哈!!”
  笑着骂着,那人忽然仰头哭起来,嘴里唧唧歪歪些听不懂的话。
  方台鄙视,不就是当鸡么至于疯狂成这样~
  “行啦你有完没完!”
  那人继续哭她的,门外不耐烦地警告了几次不当回事,没多久有人提着鞭子进来把她抽了一顿还补了几脚。
  “非等人打才停,皮够贱的。”方台在一旁悠哉地说风凉话,反正明天都没有了还装什么和蔼可亲。
  “你不贱,你不贱怎么不第一个冲出去说要当妓女。”那人似乎激动地站起来,手叉腰。“去啊,你去我就服你,马上去!”
  “你算哪根葱,服不服的关我屁事。”
  对面冷哼了一声,重新窝回墙角了。
  两人恢复沉默,互不干扰。
  噩梦再次降临,方台被吵醒时发现打手们把对面的女人拖出门了,她还在拼命尖叫撕咬着。
  方台莫名的心揪,连日里目睹了多次同样的场景都没有任何感觉唯独这次,她不能再袖手旁观。
  “小贱人~”
  有人一鞭把追到门口的方台打了回去。方台跌倒在地,爬起来重新追,刚踏出门口半步雨点似的皮鞭洒落身上,她忍痛开口说要叫那女人却发现根本不知道名字~
  “哎呀~”
  稍一分神方台就被踹了肚子,巨大的痛楚逼得她脚下踉跄的后退。捂住小腹,方台怨恨地瞪住外头几只没人性的畜生,恨不得抽筋剥皮啖肉嗜血。
  打手们对于这样的眼神见怪不怪,嘲讽了几句后砰一声把门关了。
  方台在黑暗中颤抖,她不是害怕,是憎恶、憎恶自己的手无缚鸡之力之力人和世道的人心叵测。
  她来到这个世上经历了千辛万苦,连最后的温暖都留不住。人生,似乎已经变得没有意义可言……
  累了,想歇会。
  ☆、第五十一章
  “妈妈,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一个人影哭天抢地地奔到百花楼老鸨前。
  “又、又死了。”
  “什么,又死了一个。”老鸨听到这话夸张的妆容龟裂开来,抓住报信人衣领,仍抱些希望的问:“真死了?”
  “哎哟姑奶奶这话是说笑的嘛,真死了。”
  老鸨松开手失魂落魄的倚到走廊栏杆上,脸上的肉一跳一跳。
  “哎哟我的那个老天爷,这不让人活啦,没法活啦~~”
  报信人被老鸨突然的捶胸顿足吓了一跳,看到老泪纵横的脸时忍不住扭头到一边干呕。
  “一晚上死三儿,我还赚个屁钱啊!!”老鸨吐了口唾沫,继续嚎。
  走廊有些姑娘玩着丝帕看热闹,平时老鸨对人刻薄到骨子里今儿见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里甭提多乐了。
  “呸,你也有这时候,该!”有人小声骂道,旁边的立马笑翻了。
  老鸨听到有人嬉笑,拿袖子三下五除二擦干净脸站起身扯嗓子开骂,把人祖宗十八代都挨个剐了遍还没停的意思,走廊外的姑娘们瘪着嘴回房当听见母狗乱吠。
  报信的上前按住老鸨,眼下事没解决呢骂什么街啊~
  “妈妈赶紧想办法善后吧,那张大胡子可还候着呢。”
  老鸨一听张大胡子心肝抖了抖,先前的怒发冲冠全蔫了,哆嗦着问:“还没走?”
  “没走,给钱都不拿非说要妈妈换人继续伺候。”
  “这……”老鸨露出为难,哪还有合适的人去?
  报信的眼咕噜一转坏主意上冒,附耳说了几句,